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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你还没给我答覆?”
“你……”难道她不明白他之所以没回答,就表示他不答应也不准吗?薄唇轻抿,他硬是不愿再多说一句。
“如果总裁不准,那我只好辞职。”这个方式也可以减少他们见面的机会。
棠炀黑眸微瞠,露出一道危险气息。
“你在威胁我?”这女人为了离开他,竟大胆地威胁起他来,脾气之拗丝毫不逊于他!
“总裁,你误会了。”她微欠着身,而后婉转地道出:“因为怀孕,所以我的身体负荷不了庞大的公务,因此才请调行政部门。”
原来如此……
是他疏忽了。
他从没想过怀孕的女人需要体力,更需要休息,而她的能力又强,因此他总是放心把事情交代给她,全然忽略她的不堪负荷。
一丝懊恼掠过眸底,歛去一脸铁青,棠炀淡然道:“我调个助理上来帮你。”
调助理?事情出乎沙嫚衣的意料,她不禁慌了。
“不、不用!只要让我转调行政部门就好,或者到楼下做个小总机也行,真的不用大费周章指派助理给我,这样太……”
“我说了算。”他绝不让其他男性员工有接近她的任何机会,连说一句话也不行!
“总裁……”
棠炀放下手中的文件,看着她说:“你以为在你肚子里有着我的骨肉,我就会放任你,让你有机会再投进男人的怀中,让我这未出世的孩子沾上野男人的气息吗?”
“你……”瞪着他,沙嫚衣无法接受他这莫须有的指控。“我记得之前你好像认定这孩子不是你的,是杂种!”
“只要我们婚姻还有效,这孩子即是婚生子,也将跟着我姓!”这是他最后的让步,也是唯一一个可以拴住她的理由和藉口。
“你真可恶!”
“我想你最好有这个认知,也认命地接受我的安排。”薄唇无情一勾,跟着他恶劣吐出一句:“真要和男人逍遥快活就等孩子生下来!”
“棠炀,你简直是……下地狱吧你!”
她忿然旋身离去。
而他则是一脸懊悔,为他的口不择言。
棠炀的恶行恶语重重地伤了沙嫚衣,她憔悴的面容看在楚昀宁眼里着实心疼怜惜,愤而前来找他理论。
“说!你这死男人是哪根筋不对劲,这样欺负嫚衣?”要不是沙嫚衣外出去产检,只怕她还没机会来找这恶劣男人质问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姓棠的,别以为装傻就没事!”
“我很忙。”
“忙着泡女人啦忙!”双手撑在桌上,她居高临下对上那双漠然的黑眸,火冒三丈地炮轰着:“当初是你以金钱为诱饵,半诱半逼的让缺钱的嫚衣签下不平等合约成了你的妻子,还为你怀孕生子,而你不爱她就算了,还恶劣地伤害她、折磨她,连产检也不陪她去,你算什么男人啊?”
“注意你的口气和态度。”
她冷哼,“你也觉得我的口气和态度不好?那你怎么不换个角度想想,你那些尖酸刻薄的指控听在嫚衣耳里是多么难受、多么伤人?”
“我说的是事实。”
“去你的狗屁事实啦,只会『撒种』的臭男人!”
“楚昀宁!”让女人大剌剌地指着自个儿猛骂,一时气不过的棠炀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起身指着门口,失声咆哮道:
“想活命就马上滚出去!”
“我就偏不走,看你能奈我何?”一旋身,她举步优雅地踱向舒适的沙发,恶意地选了能与他对视的位子坐了下来。
这女人是哪根筋不对?
该死的,他真是倒了八辈子楣才会认识她这看似温柔、实则像只张牙舞爪的母老虎的女人!
“说吧,你想怎样?”
“我只要你善待嫚衣。”
“我从未亏待她。”
是吗?
瞪着他,楚昀宁只觉胸口窜起一把怒火,恨不得活活将他烧死。“那为什么她嫁给你之后,笑容一天一天地减少,神情也憔悴了?你看过怀孕的人比没怀孕的人还瘦的吗?”
“她不愿意笑,干我何事?”
“你……”
她气得双拳紧握。
哼!要不是知道女人的力气肯定比不过男人,她一定会狠狠送他几拳,为嫚衣出口气。
“骂完就走吧!我很忙。”
“你这男人真是……真是……”楚昀宁气得找不出适合的字句来骂他,遂冷声一问:“自尊真的比嫚衣重要吗?”
她相信,棠炀并非对嫚衣全无感情,而她更深信,其实他是爱嫚衣的,只是心高气傲的他无法接受这事实,所以选择以残酷的方式来掩饰内心的爱意,同时也伤害着嫚衣!
她想不透这样伤害嫚衣,他真的会好过吗?心里舒坦吗?
深深看了她一眼后,棠炀选择以沉默的方式来逃避她尖锐敏感的问题。
空气霎时凝结。
须臾,一道低沉嗓音划破静默的空间——
“嗨!小学妹。”
听到这昵称,楚昀宁暗自叫苦,头皮一阵发麻。
俞牧言觉得他今天真是太幸运了!
平时他可是得死缠活赖、略施小计才能见着小学妹,而今天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见着了这个令他魂牵梦系的美人儿,太棒了!
唇角噙着笑,他欣喜若狂地紧挨着她身边坐下。
楚昀宁却猛地弹跳起身,“滚远一点啦你!”
俞牧言也起身,“不,我不滚,我要缠着你!”
“你……”
“别气喔,气多了可是会长皱纹的,小学妹!”
“听好了,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你、的、小、学、妹!”楚昀宁气得眼冒金星,浑身直发抖。
“怎么不是?”俞牧言一脸无辜,口气却是理直气壮:“你是棠炀大学时期的学妹,而我则是他留美时期的同学,这么一扯,你不就是我的小学妹吗?”
“你……你真是有理说不清耶!”瞪了他一眼,她转而对着棠炀说:“好好想想我说的,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话声一落,她迅速闪出办公室。
“小学妹?”俞牧言愣了愣,就这么走人啦?“小学妹!等等我!”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消失,独留棠炀。
后悔?
他会吗?
两人的僵局,持续到沙嫚衣平安产下一女满月后,仍然没有打破。
棠炀显得心烦意乱,只因沙嫚衣离开的时间一日一日的逼近。这些日子以来,他不断地担心着她会不会真的离开。
“炀!”
白绍琪一脸笑容地步入棠炀的办公室。
“你怎么又来了?”
棠炀毫不客气的摆出一脸不耐烦的模样。
“哎哟!人家是来恭喜你喜获千金的,你怎么对人家这么凶啊?”她边抗议边朝他走来,“而且我还送了份贺礼给沙秘书喔!”
“你刚刚去找嫚衣?”不好的预感掠过他的心头。
来到他身边,纤手搭上他的肩,她媚笑着道:“是啊!生孩子是喜事,我不能去说声恭喜,并送份满月礼给她和宝宝吗?”
“除了送礼,你还说了什么?”
“没、没有啊!”她心虚不已。
棠炀剑眉微挑,目光阴冷地盯着那张精雕细琢的脸庞,语带狠绝的命令道:“白绍琪,你最好老实招供!”
“哎哟!这么凶!”红唇一嘟,她摇摆丰臀走到他身后,细嫩的双手抚上他额际,轻柔地按摩着。“人家只是帮你去提醒沙秘书,孩子生下了,便是她该走的时候,别再厚着脸皮赖在你身边……”
第8章(2)
“你说什么?”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力道既猛且粗暴。
“啊……痛!好痛呀!”
他的黑眸锐利地瞪着她,“是谁给你特权去我家里撒野的?”
“人家……你、你们之间本来就有这个约定啊!”她的表情无限惶恐又无辜,“人家只是讨厌她占着你不放,所以才……”
“你好像忘记自己的身分了。”
他俊朗的脸上毫无表情,但眼里闪动着森寒而危险的光芒,令她不寒而栗,直打着哆嗦。
“人家……人家没忘,人家只是太爱你了嘛!”她嗫嚅着,轻轻扭动手腕想挣脱,却徒劳无功。“如果不是沙嫚衣耍心机,人家早成了你的妻子了。”
妻子?他冷笑。
“你、你笑什么?”白绍琪不解的问。
“我的妻子只有一个——沙嫚衣!”棠炀忿然甩开她的手,低声怒喝:“听清楚了吗?白绍琪!”
“可是人家……”
他冷酷的神情吓得白绍琪身子一颤,硬生生地止住了口。
她不是白痴,当然看出他是真的动怒了,而她惹不起。
“滚出去。”
“炀,别这样嘛!”她放软了语调,使出浑身解数想挽回他的心。“好啦!我不该擅自作主地找上沙嫚衣,但我会找她也是因为太爱你了,人家担心你被一个虚荣的拜金女缠着,忘了我们的感情和我们美好的回忆啊!”
“我可不记得我们有什么感情。”
“怎么没有?”白绍琪脸色微变,急得直叫嚷:“我是你交往最久的女朋友,这不是你爱我的证明吗?”
“充其量,你只是陪我玩乐的女人。”
在他眼中,她只是玩乐的对象?白绍琪满脸不服气。
“那沙嫚衣呢?”
“我最爱的妻子!”
“你……”粉脸一僵,他的话令她怒火上扬、妒意横生,忍不住尖叫道:“不可能的!你骗我,你骗我!”
“停止你的歇斯底里!”对她,棠炀感到十分厌恶。“滚出去!”
“我不要!我不要!”
“我的忍耐已到了极限。”咬着牙,他极力克制自己的声音:“如果你想让人架着出去,我这就叫人进来。”
“你……”
白绍琪原是不甘就此作罢,却在他冷戾的目光中胆怯了。
他的眼神凌厉而阴冷,不带一丝情分,她再怎么不识相也该明白这男人正处于盛怒之际,此时最聪明的作法是——走人。
狠狠瞪了他一眼,终于死了心的白绍琪只得踩着高跟鞋傲然地离开办公室。
“看来你如愿摆脱掉白绍琪那贪得无厌的女人喽?”
带着一股嘲讽意味儿的低沉嗓音飘进棠炀耳里。
他抬眸,看向倚在门边的人。“是摆脱也是解脱。”可他心底仍是不踏实,也不安极了,只为她。
“既然摆脱了,为什么不快乐?”俞牧言故意装傻,想逼他亲口坦承自己的恶行。
棠炀薄唇轻抿,“因为我该死的伤了嫚衣!”
“那就求她原谅啊!”君子敢作敢当,有勇气坦承,表示他还有救。
“她不会原谅我的。”
“怎么说?”
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棠炀将自己之前如何极尽刻薄、残忍的伤了沙嫚衣,如何抹黑她清白的恶劣行径一一道出。
愈听,俞牧言的脸色愈难看。
“说真的,你真该死!”
“没错,我是该死!”
“孩子呢?你真的打从心底相信孩子是你的亲骨肉?”
“嗯!因为我女儿的血型和我一样是RH阴性,这种血型很稀有,全台湾找不出几个。”
俞牧言双手一摊,“既然如此,你还在犹豫什么?快回去吧!”
“回去?”
“回去挽回她的爱啊,笨蛋!”非要点得这么明吗?白痴!
棠炀愣了愣,而后笑开来。
“谢谢你!牧言。”
“不客……呃?”
有没有搞错啊?
他话都还没说完,棠炀这小子就冲出去,没一会儿工夫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动作之快教他咋舌。
原来爱情来的时候,还真是挡都挡不住呢!
而他自己呢?
唇角微扬,他的唇边出现一抹诡谲的笑……
心急如焚,噬人般难受的感觉,棠炀终于体会到了。
一路赶回家的他,未待车子停好便冲进客厅。
想来嫚衣并未离去,至少壁灯一如往常地亮着,这是她贴心为他所点的,也就是说,他还来得及挽回她的爱。
松了一口气的他三步并作两步奔上楼去,急速穿过长廊直达尽头的房间,并轻轻地推开房门……——
“嫚……王嫂?”他一愣,随之走到她面前,心也跟着焦急不安起来。“你怎么在这儿?嫚衣呢?”
“你也知道找她啊?”王嫂一脸嘲讽。
“嫚衣呢?王嫂。”
“走了。”
背脊一冷,棠炀的口气很冲:“走去哪儿了?你为什么不留住她?”骤然失去沙嫚衣的事实令他无法承受,心口猛地揪紧。
“留?怎么留啊?”王嫂也火了,“请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打从嫚衣嫁给你到她怀孕生子,你是怎么待她的?你不心疼,我可是替她叫屈啊!”
此时,王嫂怀中的小人儿嘤咛了一声,似是附和王嫂的话。
棠炀顺势瞄了她怀里的女儿一眼,“女儿还在,所以王嫂你在开我玩笑,嫚衣并没有离开,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