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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伺候李贺。”左膺冷淡道,他正想拉开贴着他的小豆,不知怎地,他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撇开小豆方才鲁莽地撞上他那次不谈,这是小豆第一次靠他这么近,近到两人的胸膛贴在一起,方才他甚至抓过小豆的肩膀,他的骨架很纤细,直觉地,左膺笕得事有蹊跷,小豆的身体不像男人,他甚至觉得“他”有些软绵绵的……
老天!左膺大惊失色,他二话不说扣起小豆的下颚,露出脖子。
“该死。”他诅咒一声,小豆没有喉结……
“将军,我的脖子扭到了。”小豆的五官全纠在一起。
左膺不死心,右手摸着他的喉咙,小豆吃惊地暗忖:大人打算掐死她?﹗她拚命挣扎。“放开我——”
没有喉结……左膺深吸口气,免得自己真的失控掐死她,他不断告诉自己,没有喉结并不能完全表示小豆就不是男的……该死!他知道自已在自欺欺人。
唯一能百分之百确定的方法就是扯开她的上衣,但他不能这么做,如果小豆是男的就算了,但若她是女的,他见了她的身子就得娶她为妻,以示负责……
“啊……哦……咳……”
奇怪的声音将左膺的思绪拉回现实,他这才惊觉自己正无意识的收紧右手,只见小豆满脸通红,无法喘气;他立刻放开她。
“咳……咳……”小豆不住地咳嗽,他差点就把她掐死了。“你……我决定去李大人那儿。”她再待下去,总有一天会死在他手上。
“不许去。”左膺严厉道。
小豆瞪大眼。“可是你……明明……叫我去的。”
“我说了不准去,别问为什么。”他瞪她。
在事情还没完全确定前,他不能让她离开,如果她真的是女人,他……
“?嚓”一声,小豆瞠目结舌地看着木棍在左膺手上断成两截,她不由自主地转转颈子,吞吞口水,他好可怕……
“颜小豆。”
“是。”她颤声响应。
“你是几月几号入营的?”他审问。
“啊?”
“回答我。”他火道。
“是,是八月二十。”她随口念出阿爹从军的日期。
“跟你同营的有谁?”
“有厨师黄忠,还有士兵徐勇、马冲、林岷山。”小豆谨慎地瞥他一眼,是不是哪里不对劲,怎么将军突然问这些?
“马冲?”左膺扬眉。“就是上午追你的那个士兵?”
“是,有什么不对劲吗?”她问道。
左膺瞥她一眼。“你说会有什么不对?”
小豆干笑两声,尴尬道:“没有,我随便问的。”
“你和马冲很熟?”他心想,或许该找马冲来问问。
“不熟。”她急忙撇清,她才不想跟他熟。“那个人很奇怪。”
“哪里奇怪?”
“他老爱动手动脚的。”他皱眉。
“动手动脚?”他挑眉。
“是啊,就是他害我睡不着的。他昨晚老要抱着我,吓得我不敢睡,将军,你说他是哪裹不对劲?”小豆猛摇头。
难不成马冲也知道小豆是女的?将军觉得有必要查清楚。
“将军。”
“什么?”
“我的屁股好痛。”她皱着五官。“你真的还要打我吗?我会死的。”
他瞪她,他这辈子还没打过女人,结果她却让他破了戒。“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他才用了五分力,没想到她还是承受不了。
“你还要打我?”她叫道。“我会没命的。”
“这笔帐先记下。”
“真的?”她绽出笑容。“谢谢、谢谢,将军英明,将军你会有好报的,你——”
“好了。”他打断她的话,拉开她抓着他的手,走到木箧前,拿出一瓶药。“抹一点药,会好些。”
“是,将军。”她接过药。
“以后不许再哭,听见没有。”他皱眉。
“是,将军。”她甜甜地对他微笑,只要不打她,她什么都可以答应。
她灿烂甜美的笑容让他一怔,随即回神道:“不要那样子笑。”他对她皱眉。
“啊?”她茫然道。“什么?我不能笑吗?”
“不是,不要像白痴一样的笑。”他没好气的说。她那个样子看来就像女人的笑法,傻里傻气的,又带着些天真和满足。
“我笑得像白痴?”她摸摸脸,会吗?
“好了,别管这些了,你出去。”他现在需要静一静,想想该怎么处理她这个烫手山芋。
“是,将军。”小豆一拐一拐地往前走,她龇牙咧嘴地忍受臀部传来的剧痛,她想她的屁股一定肿起来了,等会儿回营后,可要好好地躺下来休息。
“一想到休息,她立刻暗叫不妙,她忘了马冲也在帐中,若是她回去,他又来骚扰她,那她不就不得安宁?说不定他还会硬要帮她上药……一想到那个画面,她立刻摇头,不行、绝对不行。
“将军。”小豆回过身。“我可不可以留在这儿?”
“不行。”他拒绝,他不要她留在这儿烦他。
“可是……马冲……他很奇怪。”小豆道。
又是马冲!左膺揉揉眉间。“你担心他对你毛手毛脚?”
“是。”小豆拚命点头。
他在心里叹口气。“算了,你留下,我会找马冲谈谈。”这件事愈快解决愈好。
“谢将军。”小豆开心地走回来。其实将军人还满好的,只是脾气暴躁了点,不过,他吼一吼就没事了。
左膺见她步伐蹒跚,一手支着臀,便道:“你到床上趴着休息。”
“啊?”小豆诧异地看着他。
“快点。”他火道。
“是,将军。”小豆以她最快的速度走到床榻、脱下鞋子,这些简单的动作却因扯到伤处而疼痛着。“天啊!好痛。”她脸部的肌肉全拧在一起。
“这点小伤就喊疼,还从军做什么?”他怒斥道。什么都不会还敢女扮男装混到军队来,虽然之前他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她是女人,但从她如此不经打、不能忍受疼痛来看,她准是女人无疑。
小豆偷瞄他一眼,不晓得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连喊个疼都不行,这么严格,她只好咬紧牙根,手脚并用地爬上床榻,这才松口气。
当她瞥向左膺时,才发现他正往外头走去。“将军,你要去哪儿?”
他回头,狠狠地瞪她一眼。“我去哪还要向你报告吗?”
他是吃了几斤炸药?小豆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过随口问问,有必要发那么大的火吗?
“我是想,如果有人来找将军,我好回答。”她皱眉,随即闭上双眼,不想理他;他走了也好,这样她才能抹药。当她听见他不吭一声地走出帐篷后,立刻打开药瓶上药;真是疼死她了,从小到大没人打过她,结果却在这儿因为莫名的理由挨了罚。
她叹口气,想到过几天还得上场杀敌,她就头大,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这辈子恐怕要毁在这里了。
左膺一走出军帐,立刻要人带路到马冲所属的营帐,他非得把事情弄清楚,而为了避免小豆有再和其它人串供的机会,他才决定让小豆留在营帐内。
但现在麻烦的是,他该怎么处理小豆?留她在身边烦人,不留她在身边更烦人,到时她若闯了祸,这责任该谁承担?
他皱着眉头思索,看来只有拆穿小豆女扮男装之事,而后命她回去,但该怎么拆穿?他又不能命她宽衣解带,若见了她的身体,他就得娶她,他在心底叹口气,天!
真是该死的麻烦。
“将军,马冲就在前面。”带路的士兵说道。马冲正在临时搭建好的比武台上,和士兵笑闹地玩着摔跤。
左膺一出现立刻引来士兵的一阵骚动,大伙儿恭敬地叫了声:“将军。”
马冲抬头望向他,左膺说道:“跟我来。”
马冲有些诧异,但立刻踏下擂台跟在他后面。“是小豆怎么了吗?”马冲问道。
“她挨了军棍。”
马冲吓了一跳。“他不要紧吧!是因为早上的事吗?那件事真的是小的的错,请将军别责怪他。”
左膺瞄他一眼,他看起来很紧张。“小豆在我的营帐里睡觉。”
“啊?”马冲睁大眼。“他在白天睡觉?”
“她说她昨晚没睡好。”他瞥他一眼。
马冲愣了一下。“没睡好?喔!这也是小的的错,昨晚我见他好玩,所以逗逗他。”
“她入营多久了?”左膺又问。
“这个属下就不清楚了,他昨天才转来与我们同营的。”马冲见左膺皱下眉头,连忙道:“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左膺握紧拳头,那个女人好大的胆子,竟敢骗他。“所以,你们是昨天才认识的?”
“是。”马冲不安地道:“小豆有什么不对吗?”怎么将军会突然问起小豆的事?
“没什么。”左膺搪塞道。这么说来,马冲并不知道小豆是女人,他揉揉眉间,这件事实在有点混乱。
“将军,小豆没事吧?”马冲问道。
“她很好。”左膺看得出来他很关心小豆。“你可以走了。”
“将军,属下能不能去看他?”马冲担忧道。
“看她?”左膺挑起眉毛,原本想拒绝的话到了口边,却又改口:“当然。”那个女人既然骗他,那他就把她想躲的人带回帐去,算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
“为什么小豆会转到你们队里?”左膺往回走向自己的军帐。
“是黄叔带他进来的,说是他在别的营队不适应,受他姐姐托付,所以将他转到这儿来。”
“小豆有姐姐?”左膺诧异地道。
“是的,叫阿彤,是咱们军里的营妓。”
左膺咬牙,那个女人撒的谎可真是多得数不清,方才说阿彤是她的朋友,如今却又变成她姐姐了;她混入军中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非得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马冲,去把阿彤找来。”左膺的话中蕴含着怒气。“既然她弟弟受了罚,也该让她知道。”
“是。”马冲立刻答道,但心里总觉得有些此忑不安,将军怎么突然查问起少见的事?是不是哪里出了纰漏?还是小豆哪里得罪了将军?
正当马冲要领命而去时,比武台上突然响起了擂鼓声,而这时李贺也在三尺外迎面向他们走来。
“左膺,我正要去找你,没想到你已经出来了。”李贺带着笑容走来。
“大人。”马冲拱手作揖行礼。
李贺好奇道:“怎么你也在这儿?”他不是早上追着小豆的那个士兵吗?
“是将军——”
“没什么。”左膺截断马冲欲意回答的话语,这事如果让李贺晓得端倪,依他的个性,非得插上一脚不可,事情已经够烦了,他可不想他再来搅和。
李贺来回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
左膺转向马冲。“去看角力赛。”他举手示意他先下去。
“属下告退。”马仲立刻道。他是个聪明人,自然懂得察言观色,既然将军不想让李大人知道他们的谈话,他自然少开尊口,只是看小豆的事,只好等到角力赛后了。
一等马冲离开,李贺立刻上前捶了左膺一拳。“喂!什么事这么神秘兮兮的,连我都瞒着?这样算什么兄弟?”他大摇其头。“咱们可是穿同一件开裆裤长大的,还有什么事我不能参一脚?”
“你少在那里捕风捉影,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左膺瞪他。“如果这里有镜子,你就可以瞧见你那副贼样。”
李贺哈哈大笑。左膺懒得理他,跨步往角力台走去,看来只好等比赛完再来打算,虽然将军们不出赛,但是一定得到场,因此也不可能分身去调查小豆的事,只好先缓一缓再说。
而这时趴在床榻小寐的小豆,猛地打了个喷嚏,她吸吸鼻子,拉起棉被盖在身上,在家里还没这么冷,但到了大漠,温度却降了不少。
她抱着棉被,小脸埋在被窝里,嘴角带着笑容,她从来不是这么贪睡的人,但是没想到来军中会这么累人,不过在将军看完角力赛回来之前,她还有时间补充一下睡眠。
她再次打个呵欠,慢慢地坠入梦乡。
大约半个时辰后,有抹人影走进了营帐,当她来到床边时,无法置信地盯着床上的人影,随即怨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将军的床上睡觉?﹗”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醒了小豆,她猛地起身。“啊——”她哀嚎一声,屁股好痛。
“你这个小厮好大的胆子。”玉娘怒斥道。
小豆抬头看她,原来不是将军,她吁口气,吓死她了,她以为又是将军,心脏差点跳出来。
“你找将军吗?将军出去了。”小豆打个呵欠。
“你还不下来。”玉娘杏眼圆睁,这个侍童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我为什么要下来?”小豆真觉得她莫名其妙。
“你……”玉娘气得满脸通红,伸手指着他的鼻子。“你再不下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