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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旁边一个头插金蛙嵌玛瑙簪,身着大红缕金葡萄纹对襟褙子,荔枝色绣金五色牵牛花抹胸,金红二色撒花马面裙的丽人低眉顺目应道:“老爷放心,妾身明日自会安排。”
那男子点头欣慰道:“母亲病着,府里的琐事就偏劳你了。”
那丽人垂头轻声答道:“这都是妾身份内的事。婆母今日还念叨您呢,妾身知道老爷公事繁忙,只是婆母的殷殷期盼舐犊情深实在教人不忍,老爷您能不能。。。。。。”
那男子忽的拉下脸来,冷冷道:“夫人倒真是贤良淑德。我累了,你也早点回去歇息吧。”
那丽人眼圈一红,盈盈泪珠在阴晴不定的眸中徘徊,坐也不是立也不是,只得委委屈屈向门口走去,却听得身后又传来一声冰冷的吩咐:“往后不要随便来凌波馆,这间屋子不是你能进的。”
那丽人步子一顿,身子蓦然僵硬如腊月里的冰雕一般,嘴唇嗫喏着却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正文 164:旧情新恨两茫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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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旧情新恨两茫茫(三)
肖夫人这几日的胃口极好,虽然还在禁足,一应饮食比往常简陋了不少,有时甚至连一丝油腥子都不见。她却一改往日的暴躁戾气挑三拣四,不吵也不闹,厨房送过来什么都甘之如饴。众人心里皆暗自纳罕,咄咄称奇。
木槿见肖夫人风卷残云似的扫荡了桌上炒青菜,炖豆腐,这些要是在以前她定是瞧都不瞧的不堪之物,便忙递一盅茶过来,伺候肖夫人漱了口,因赔笑道:“奴婢瞧着太太这几日年轻了许多,早起奴婢伺候您梳头,连白发都不见一根。倒真像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呢。”
许是今日饭菜的盐搁得多了,肖夫人接过茶也不漱,一股脑全灌下肚,因笑啐道:“你这蹄子,惯会拐着弯儿取笑。你是想说我返老还童,那我岂不成了老妖精了。”
又伸了个懒腰,舒舒服服地打个饱嗝,用帕子擦了擦嘴,含笑道:“这人哪,心情好了,自然吃什么都格外香甜。暗香阁那个贱丫头现下恐怕想有这么好的胃口都不能呢。”
木槿垂头低声附和道:“可不是,奴婢方才去大厨房取饭,就见那些紫参炖仔鸡,乳鸽枸杞汤,阿胶羹,鹿胎膏都是刚从暗香阁撤下来,看上去干干津津的像是没动过呢。”
肖夫人沉着脸,哼了一声,冷笑道:“平日里总说我奢靡浪费,这会子自个儿还不是花钱如流水。暗香阁又不是没有小厨房,偏要做出这等轻狂的摸样,这么多滋补的好东西都被她白白儿糟蹋了。”
木槿陪笑道:“老太太都发话了,还有谁敢说个不字。奴婢听厨房的人私下里议论,郡主娘娘这回仿佛伤了身子,若不好生调理着,今后再想怀孩子怕是难了。她们每天活像个陀螺似的忙得脚不沾地,连夜里都得轮流看着灶火呢。”
肖夫人拍手笑道:“活该最好她一辈子不能生那才解气呢。谁叫她平日里那么阴险跋扈,咄咄逼人的?这就是报应。我输了这么久,这此才算是马马虎虎赢了一回,真是痛快!”
木槿轻轻按揉着肖夫人的肩膀,殷勤笑道:“人在做天在看,郡主总是想仗着身份压着太太一头,明里暗里给您使了多少绊子,这回可是连老天都看不过眼,才教她没了孩子,好给您出一口恶气呢。”
肖夫人因笑道:“你这蹄子,平日里不吭不哈的,我总说你是个锯了嘴的葫芦。想不到也是个伶牙俐齿的。句句都说到我的心坎上。”
木槿垂头绞着帕子,不好意思地抿嘴回道:“那还不是太太教导有方,要不然奴婢还是个傻大姐呢,哪有能有今日。”
肖夫人忽的想起一事,因问道:“宁儿的老子娘呢?这几日只顾着高兴,倒把这件要紧的事儿给混忘了。”
木槿拿美人搥轻轻捶着腿,柔声安抚道:“太太放心,奴婢已经照您的吩咐叫二门的方妈妈偷偷将五十两银子和卖身契都送了过去,听说他们昨夜就收拾东西悄悄儿走了。”
肖夫人从鼻子里嗤了一声,满眼不屑地冷笑道:“算他们识相,一个丫头的贱命换一家子的前程,也不算亏。要不是宁儿那蹄子这回立了大功,最后关头也没攀咬上咱们,我才不会这么轻易放了他们呢。”
木槿赔笑奉承道:“那还不是太太心善,赏了他们这么大的恩典。连身价也没计较,反倒多送了五十两,有了这些银子,他们做个小本买卖,或是回乡下置几亩地,也就尽够了。怎么不叫人羡慕呢。”
肖夫人啐道:“你这蹄子,什么时候眼皮子也这么浅了。你若眼红,也不值什么。只要你忠心,将来出门子的时候,我翻倍赏你,如何?”
木槿羞红了脸,用帕子遮着,羞赧道:“太太说什么呢。奴婢可不想嫁人,要一辈子伏侍您。”
肖夫人哈哈大笑道:“放心,跟着我,日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这么好的丫头,我还舍不得将你给别人家呢。”
正在说话间,忽的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跑了进来,结结巴巴道:“太,太太,不好了七姑奶奶,七姑娘奶奶她要死了。”
肖夫人一听这话,脸色唰得煞白,嗖一声站起身来,摇晃了几下,伸出手颤颤巍巍指着那丫头,不可置信地颤声道:“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丫头跪在地上,身子微微发抖,嘴唇哆嗦着,抽噎道:“蔡妈妈偷偷使人来传话,咱们七姑奶奶血流不止,谭家连个大夫也不肯请,蔡妈妈实在没法子,求太太赶紧过去呢。。。。。。”
肖夫人只觉着眼前一黑,手脚麻木径直就往地上栽去,幸亏木槿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忙劝道:“太太别慌,小孩子家嘴里没个轻重,胆子又小,听着风就是雨了。”
肖夫人却充耳不闻,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不住地颤抖着,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怎么会前两日不是还听说胎像稳固,母子均安吗?怎么今儿就忽的小产了呢?”
木槿道:“太太先别着急,蔡妈妈性子急,看到有些不好就慌了手脚,说得这样吓人。况且那边只说七姑奶奶有些下红,若请个医术高明点的大夫,孩子兴许还能保得住。”
王淑雅虽然顽劣任性,又因肖夫人为救王念礼而将她送与谭家为妾故而对肖夫人极度不满,心存怨怼,后来又命春剑过来说了好些绝情绝意的话,母女俩的关系几乎降至冰点,但好歹是自个儿身上掉下来的肉,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小养在身边宠溺非常,这会子忽闻这等噩耗,肖夫人犹如置身于火上心急如焚,顿时慌了手脚。急忙吩咐道:“还不快去报于老太太知道。这谭家真是欺人太甚,如今老爷不在家,我又被困在这儿,现下只有她老人家才能保住雅儿和肚子里的孩子了。”
那丫头应了一声,一溜烟似的跑了,大约过了一顿饭的工夫才讪讪回来,磕了个头,战战兢兢地回道:“安嬷嬷说老太太受了风寒,刚服过药睡下了。有什么事儿教太太和郡主殿下商量。”
肖夫人闻言又惊又怒,连连恨声道:“好啊,这真是墙倒众人推哪。老太太分明就是托词,我就是死也不会去求那个黄毛丫头。”。。。。。。
与此同时,暗香阁中,雨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因笑道:“早起就觉得鼻子发痒,也不知是谁在背后乱嚼舌根子呢。”
翠微拿了件披风来轻轻为雨霏系上,正色道:“殿下还说嘴呢。早起天凉,身子还没好利落就坐在这风口里,自个儿不知道保养,倒这般疑神疑鬼了。”
雨霏微微含笑啐道:“你这蹄子,一日不说句硬话村我,你再过不去。恨不得我每时每刻都躺在屋里,你们就放心了。我又不是纸糊的,哪里有那么娇弱。”又一仰头,哼道:“我如今这心里烧着一团火,热得人难受”
翠微低声道:“郡马爷在外边求见三四次了。殿下还是不肯原谅他么?”
雨霏冷笑道:“我已经对这个人死心了,也就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天气热,吩咐小厨房做一碗冰糖莲子羹给郡马送去,记得要那些没有去心的新鲜莲子。”
翠微不解地提醒道:“没有去心的莲子可苦得很。如何吃得”
雨霏连眼皮也不抬,面无表情地冷冷道:“苦才能清心呢。你送去便是,想必日后咱们的耳根子就能清静一些了。”
翠微正要说话,碧纱兴冲冲却地跑了进来,大声笑道:“郡主您瞧,谁回来了。”
两人这才看清碧纱身后那消瘦憔悴,脸色腊黄,眼睛红肿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娇艳俏丽眉眼含春,不是桔梗又是哪个。雨霏先是吃了一惊,便使了个眼色给翠微。
翠微拉着碧纱笑道:“殿下方才还说嘴里没味,总想着妹妹前个做的蜜汁糖藕呢。不如咱们现在就去厨房,妹妹也好教教我啊。”
碧纱一听这话,小脸登时涨成了个红苹果,跺着脚扭身啐道:“姐姐如今也学坏了,就会拿别人的糗事打趣儿。我明明是照着厨房方大娘教的法子做的,怎么晓得竟那么难吃。定是厨房的买办不当心,买了个烂的,不然那藕怎么硬得咽都咽不下去。今个一定不会了。”
说罢,拉着翠微一路叽叽喳喳往小厨房去了。
雨霏盯着下面站着的桔梗,总觉得她有些陌生,好像哪里不一样了,淡淡道:“你来了,多日不见,倒轻减了许多。是父亲大人有什么事儿要你来传话么?。”
谁知桔梗噗通一声跪下,晶莹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啜泣说:“奴婢知错了,求殿下让奴婢回来吧。”
雨霏诧异道:“怎么?从前本宫苦口婆心相劝,你却丝毫不为所动。才回中山王府几日就想通了。”。。。。。。
正文 165:旧情新恨两茫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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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旧情新恨两茫茫(四)
雨霏确是多日不见桔梗,这会子见她擅自离开中山王府,还苦苦哀求自个儿让她回来伺候,不由得诧异道:“怎么?从前本宫苦口婆心相劝,你却丝毫不为所动。这才回去几日就想通了?”
桔梗跪在地上,垂着头,柔弱的身子如夏日里湖中被风拂过荷花一般不胜清凉,抽抽搭搭地泣道:“奴婢那是糊涂油脂蒙了心了。竟然忘了自个儿的身份。这些日子,奴婢仔仔细细地想过了,殿下都是为了婢子好,是我太不知好歹。真是惭愧的不知怎么样才好。”
雨霏嘴角微翘,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好半晌方轻飘飘地抛过来一句: “噢?这么说你是真的想明白了。只是跟着本宫将来不过嫁个管事,最好也只是小康殷实人家,哪里比的上王府和侯府的富贵,到底还是委屈了你。不若留在王府,也许将来还能挣上个好前程。”
桔梗拼命摇头,急着辩白道:“不委屈,不委屈。只要能跟着殿下,就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气了。婢子情愿一辈子不嫁安心服侍您。”
雨霏听了这话,不禁冷笑道:“这话就是胡说了。哪有姑娘家不出门子的。别人听了岂不要说这做主子的霸道不仁了?你伺候本宫这么久,难道不知道本宫是最恨别人拿好听的话儿来蒙骗了。是不是在王府过的不顺心,这才想起回这里来了?”
桔梗心中一凛,紧抿着有些枯裂的嘴唇,无意识地绞着手边的丝帕,好半日方犹犹豫豫地回道:“什么都瞒不过殿下。王府里那群人都是长着一颗富贵心,一双势利眼的。见奴婢是被您遣回去的,哪里还有好脸色。什么脏活累活都命婢子去做,您瞧,这手上都没有一块好肉了。”
雨霏见她那往日细腻白嫩的纤纤玉手如今已是粗糙干裂,布满了茧子和一道道细长的血痕,不禁倒抽了口凉气,微怒道:“才几日怎么就能成这副摸样?那些人也忒毒了,竟这般作践你。”
桔梗越发泪如雨下,颤声道:“奴婢自知有罪,受些皮肉苦也是活该。可婢子好歹也是您身边的人,她们这样毫无顾忌,分明就是给殿下没脸。”
雨霏心里到底有些不忍,轻叹道:“罢了,你仍旧回来当差吧。等会儿教碧纱给你上点药,女孩子家手上别留下什么疤痕才好。”
桔梗满脸感激不知如何是好,重重地磕了个响头,哽咽道:“殿下这样待奴婢,奴婢真是不知该怎么报答才好往后一定尽心尽力服侍,再不敢出一丁点差错了。”
说完,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转过身出了门,见廊下的丫鬟婆子聚集在一处指指点点,脸上都是鄙薄和不满的神情。只觉得一种莫名的耻辱将自个儿紧紧包裹住,不由得握紧了满是伤痕的素手,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