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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二爷-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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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她的孩子可是二爷的,你不能不提防,万一她生下儿子怎么办?到时候她侧福晋的位置可就稳稳坐定了。”紫鹦激动地说著。
  “就算她真的生了儿子,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呀!我总不能阻止她生孩子吧?”她无奈地笑笑。“其实只要衍格不再像从前那样对我,不会休掉我,那么让娴馨当上侧福晋也没什么关系。”
  “什么没有关系?小姐,你太天真了!”紫鹦急嚷著。“你可不能输给她,也得赶紧生个阿哥才行!”
  “孩子又不是说生就能生的。”她失声低笑。
  “老太太都吩咐了,这阵子不许二爷上娴馨那儿去,这么一来,就是小姐的机会了!”紫鹦愈说愈来劲。“而且呀,我昨天看二爷对你的态度,简直换了个人似的,我看得出来二爷愈来愈喜欢小姐了。今早二爷出门时,还特别交代会回来陪你用晚膳呢!小姐,像昨天那样的情形多来个几回,你要怀上二爷的孩子那还不容易吗?”
  于从月红著脸抿嘴浅笑。衍格对她的态度转变,她当然不是没有感觉,但她真的希望昨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一场幻梦。
  “二少奶奶,不好了!”
  忽然听见红儿在门外惊慌的叫声,于从月和紫鹦连忙奔了出去。
  “二少奶奶,你看!”红儿满脸骇异地指著廊下的那盆石榴花。
  于从月急步走过去查看,先是看到掉了一地的石榴果,再看向石榴花时,赫然倒抽一口气。
  她看到整株石榴蔫了!
  第七章
  “是娴馨格格干的好事,一定是她!”
  紫鹦气得直跳脚。
  “紫鹦姐姐,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是她呢?”红儿傻眼。
  于从月蹲在石榴花前,仔仔细细观察石榴花为什么会突然蔫了?她把花盆挪开来,看见花盆底下满满的一滩水,便抬头问紫鹦和红儿。
  “是谁浇的花?”
  “我没浇过花,花一向都是紫鹦姐姐浇的。”红儿急忙撇清。
  “我昨儿傍晚浇过一回,今天还没浇呢。昨儿浇的时候还好好的,而且我也不可能浇那么多水。”紫鹦答道。
  于从月点点头,她绝对相信紫鹦和红儿都没有问题。
  “如果水浇多了,花要淹死也得几天功夫,从昨天傍晚到现在不过几个时辰,花会突然蔫了,一定是水有问题,如果不是水里加了什么东西,就是用热水浇灌下去,花才会蔫得这么快。”
  “热水?!”红儿忽然失声叫道。“二少奶奶,昨晚紫鹦姐姐让我打一盆子热水进屋,我打来了以后就忙别的事去,后来紫鹦姐姐怪我怎么没把水打来,我还纳闷著那盆子热水到哪儿去了呢!”
  “那时正是娴馨格格来的时候。”紫鹦胜利地哼笑。“我就知道一定是她搞的鬼!”
  于从月蹙眉沉思,暗暗抽丝剥茧。
  “从昨天傍晚到现在,我们这儿只来过老太太屋里的大丫头和娴馨格格,大丫头是今天早上来的,就算是她干的,花也不至于蔫得这么快,所以应该不是她。而娴馨格格是昨天晚上来的,红儿打的热水又莫名其妙消失不见,从时间上推算,娴馨格格应该最可疑。”其实她在心中已经确定是娴馨干的了,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蠢事?
  “原来我昨晚打的热水都倒到石榴花盆里了!我的老天爷,石榴花都给烫熟了吧?娴馨格格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呀?石榴花得罪她了吗?这可是老太太赏的呢!”红儿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
  红儿年纪还小,也许无法理解娴馨病态的心理,但是于从月和紫鹦心里都很明白娴馨为何要这么做,无非就是嫉妒、泄愤罢了。于府里有三个姨太太,什么争风吃醋的手段她们没见过?
  “她既然都已经有喜了,为什么还不能容忍我拥有这盆石榴花呢?”虽然于从月很明白娴馨为何做这种事的心态,但是仍十分惊讶她的心胸竟然会狭窄到这样的程度,使出这种不入流的手法来。
  “我看她给小姐送来的什么养身大补丸绝对不能吃,说不定里面掺著什么东西想害小姐呢!”紫鹦口无遮拦地说。
  “紫鹦,别瞎猜了。”于从月以眼神示意她。“你会吓到红儿。”
  红儿是衍格的贴身丫鬟,她不想自己和紫鹦说的话传到衍格耳里,让衍格误以为她们主仆两个善猜忌。而且,就算娴馨格格真的弄死了她的石榴花,她也只能先忍下这口气,毕竟娴馨格格现在刚怀有身孕,而她自己和衍格的关系也才刚有了转机,她不想因为这个事件而受到破坏。
  于从月心中浅浅苦笑著,这件事若是发生在于府,那个未嫁以前的自己是绝不会轻易善罢干休的,非要揪出恶整的人不可。但是现在,为了衍格,她竟然可以把这口气吞下来。
  “红儿,把花盆收拾一下,花果枝叶别乱扔,找一处花丛,连著土一起埋进花丛底下,空的花盆先留著,以后咱们再找一株石榴栽养起来。”她平稳情绪以后,轻声交代著。
  “小姐,万一老太太问起,你要怎么回?”紫鹦担心地问。
  “见机行事吧,现在问我我也不知道。”她轻轻一叹。“紫鹦,你把柜里的燕窝送去给娴馨格格,该有的礼数咱们还是不能少。你去的时候态度恭谨些,不可对她无礼,石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们也都不许向外人提起,特别是二爷,不准在他面前嚼舌根。”
  “是。”红儿应了声。
  紫鹦却是应得不情不愿。
  就在红儿忙著收拾石榴花果,紫鹦忙著刷洗花盆时,衍格正好走了进来。
  “二爷回来啦!”红儿和紫鹦忙蹲身请安。
  斜倚在榻上看书的于从月听见声音,正要起身下床,就看见衍格大步走进屋,随意地脱下大氅往屏风上一挂,朝她走去。
  “别起来,躺著就好。”他在床沿坐下,眼眸温柔关切地望著她。“今天好些了吗?”
  “好多了。”她垂眸避开他的注视,看著他的眼睛,她情不自禁会想起昨夜他那双激狂似火的眼眸。
  “气色是好多了,不烧了吗?”他的手探向她的前额。
  一抹红晕窜上她白净的脸庞,手中的书册被她扭卷得几乎变形。
  看著她紧张羞怯的神情,衍格噗哧一笑。
  “在看什么书?”他把书册从她手中抽出来,看了一眼书面。“《图经本草》?怎么看这么闷的书?我以为你该看《西厢记》还是《牡丹亭》。”
  “那些书我早看过了。”她浅浅笑答。
  衍格见她端出那副矜持的模样,忍不住又想逗逗她。
  “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梢儿揾著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他的双唇随著撩人的低语来到她耳畔。
  邪气勾魂的嗓音,让于从月脸上的红晕迅速蔓延到耳根。
  “没想到你居然还懂得用《牡丹亭》来调情。”她羞得偏头躲开他迷人的温热气息。
  衍格笑著钳住她的下颚,扳正过来面对他。
  “喜不喜欢?有没有后悔嫁给我?”
  于从月咬著唇轻笑点头又摇头。
  “又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不喜欢我的调情而且很后悔嫁给我?”他的笑意更浓。
  “喜欢你的调情,不后悔嫁给你。”她害羞地掩住脸,这是她对他说过最露骨的一句话。
  衍格笑著将她搂进怀里,他发现和于从月在一起时的感觉很好,当他轻敲著她的心时,能听见清脆悦耳的回声。
  “你可以告诉我,当初为何坚持不肯退婚的真正理由吗?”在这种气氛下,他期望能听到她的真心话。
  于从月枕在他的肩窝,呢喃低语。
  “十岁起,爹就告诉我,我将来的丈夫是你,我到王府见过你一面之后,就认定你爱新觉罗·衍格是我的丈夫。也许该怪父亲叫我读太多的圣贤书,让我对女子从一而终、生死不易的想法坚如铁石,所以不管人事如何变化,我都认定自己非嫁你不可。”她仍然把那颗深爱他的心隐密地藏著。
  “又是这么硬邦邦的人生大道理。”衍格无奈地笑著摇头。“你就没有更令我感动的理由吗?”
  于从月温柔而悠远地笑著,如暖融融的三月微风。
  “敢问于小姑娘当年为什么想来看我?”他轻轻抚揉她的红唇,愈来愈喜欢看她的笑容。
  “因为我怕你长得眼斜、嘴歪,万一还是朝天鼻就糟了。”她毫不隐瞒地坦承了。
  衍格大笑出声。这的确是一个小女孩会担心的事,他心中最后那丝疑虑已然消散无踪。
  “如果我是,甚至还长了满脸麻子,依你坚守女子从一而终、生死不易的想法,你还是非嫁我不可的,不是吗?”
  于从月低头轻笑,既不点头也没有否认。
  “以你这样才貌俱佳的女子,实在不该守那种庸俗愚蠢的礼教。”他实在无法想像于从月嫁给一个斜眼、歪嘴、朝天鼻又满脸麻子的丈夫,若真如此,一朵鲜花会在牛粪上枯萎而死。
  衍格的叹息听在于从月耳里无比感动,这表示他对她的怜惜已经发自内心,出自真心了。
  可惜她的心上遮著一片阴影。倘若,衍格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该有多好?他的真心若能只给她一人该有多好?
  “你知道娴馨有喜的事了吗?”她幽幽地问。
  “知道,早上额娘已经对我说了。”他深深凝视著她,不知怎地,竟对她感到歉疚,反倒对娴馨有喜的事没有多大的感觉。
  “你还没去看看她吗?”她不自在地从他怀里退开来。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谈到娴馨的存在,她很意外衍格为什么没有表现出就要当父亲的喜悦反应。
  “额娘说太太交代了,要我暂时别去她那里。”其实老福晋的吩咐只是借口罢了,他今天一回府谁都不想见,只想见于从月。
  “有喜的人比较会胡思乱想,这时候她最需要你的关心。”她浅浅苦笑。没想到为了不背上妒妇的骂名,她也开始扮演起母亲扮演的元配角色了。
  “过两天我会去看她的。”他爱怜地轻抚她的脸颊,她的一颦一笑已深深牵动著他的心绪。
  他解释不出为何今早离开她时会百般眷恋不舍?为何在皇上问话时,他还能分心想著她?为何一整天都心神不宁,迫不及待想赶回来看她?
  “你还是今天去吧。”她说著违心的话,她其实希望他永远这样炽热地凝视著她,永远不要离开她身边。
  “我冷落你太久,现在应该关心的人是你。”他终于深深覆上她的红唇,缠缠绵绵地吮吻,做了今天最渴望想做的事。
  “紫鹦姐姐,要不要把门关上?”
  “嘘——小声点儿。”
  门扉紧闭,红儿和紫鹦的窃笑声悄悄地远去。
  娴馨格格流产了!
  当侍候娴馨的小丫头奔到老福晋房里禀告时,消息立刻传遍整个王府。
  于从月带著紫鹦匆匆赶过去。
  走进娴馨屋内,一抬头,就看见老福晋和显亲王福晋凝肃地坐在一旁,而衍格坐在床榻上抱著泪流满面、嚷著腹疼的娴馨,床侧还站著一个圆润富态的中年妇人。
  娴馨一看见于从月和紫鹦走进来,立即哭著大喊。
  “太太、额娘、二爷,我昨天就是吃了她们送来的燕窝才小产了的,这样含冤负屈的事,求太太、额娘、二爷为我作主!”
  于从月脸色骤变,惊愕地看着激烈指控她的娴馨。
  “你含血喷人!”紫鹦急败坏地嚷,“我家小姐不可能做这种事!”
  “你家小姐不可能,那么那燕窝是你送来的,难不成是你坑害我!”娴馨转而指控她。
  “我没有!”紫鹦霍然否认,恐慌地望向于从月。
  老福晋和显亲王福晋怔愕地盯著她们主仆两人。
  于从月眼神淡然平静,但双掌的指甲已经深深陷进掌心里。
  “娴馨,没有证据不可以胡乱指控!”衍格神情冷峻恼怒,重声喝斥她,摆明了根本不信她的话。
  看衍格偏袒于从月的态度,娴馨心一凉,更加怒恨。
  “舅奶奶,你倒是快帮我说话呀!”她又哭又恼地唤著床侧那名富态的中年女人。
  娴馨的舅奶奶眼神闪闪烁烁。
  “老太太、福晋、二爷,昨天那个丫头送来了一盒子燕窝,”说著,朝紫鹦脸上指去。“说是二少奶奶送给娴馨补气养身的,可是那丫头一进屋就没几句好话,恶狠狠地扔了燕窝就走,还把二少奶奶屋里死了石榴一事全怪罪到娴馨身上。她的心思我们怎会不明白?无非就是见娴馨有喜,想给她主子出出气罢了,我们娴馨当然不会跟个小丫头计较,所以没当一回事。后来当晚我就拿燕窝熬了一碗给娴馨喝,谁知到了半夜她直喊肚子疼,接著身下就出血不止,把个几乎成形的胎给生生打下来了!”
  “真有这事?”显亲王福晋震惊地质问紫鹦。
  “不是这样的!小姐,我是被冤枉的!”紫鹦脸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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