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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帮你的君小姐出一本‘蓝语录’如何?”
心心满头雾水,听不懂他的笑话。
“毛泽东的话被写成毛语录,用来教化人民思想,依我看,蓝小姐的蓝语录会比毛语录更适合拿来当教科书,教导青年学子。”他花好大一坨口水向心心解释他的“长篇笑话”“大哥!”天阳一个眼神传递了他心中的感激。
天尧点点头,他的意思他懂,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这个家的阳光是寻君带进来的,他没道理不心存感谢。
他大步朝寻君走去。
“需要我帮忙吗?”一道浑厚嗓音自她头顶上方传出。
她循声抬头,惊诧地望着他,心底有几分惊喜。
“你穿这样子还是不要吧!”她摇摇头拒绝他。
“没关系,你的技术好像不太行。”他脱下西装外套,将袖口翻卷起。
“我在寻找错误,等弄懂诀窍就会比较顺利。”
“还是我来吧!”他蹲下身,接过她手中的夹子。她的手碰触到他的时,寻君颤抖一下,站起身,她想离开。
她总是这样,碰到尴尬场面就想逃,却又叫别人要勇敢地面对问题。
心口不一的女孩!天尧摇头浅笑,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的逃离。
她小小的手掌包裹在他温厚的掌心中,天尧的体温传送到她的身体。一股燥热染上她的双颊。
“留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寻君乖巧的配合。
“谢谢你这段日子为我们做的。”
寻君咬咬唇没应答。心底有一些失望,原来他只是想道谢。
“心心在你的耳濡目染下有很大的改变。”
眼睛望着被他升起的红色火焰,这个爱主宰别人的男人,连火也会乖乖地听从他的指令。
“还适应这里吗?”他还没想到要跟寻君说些什么,只是想待在她身边。
“大家都对我很好。”
“有没有什么需要?”他问得尴尬,她也答得客气。
“没有!你这样子说话好怪,你还是骂骂我。讽刺讽刺我,我会比较习惯。”
“你有被虐狂啊?”看着她脸上一片脏污,天尧自然地伸出手为她抹去,却发现她的小脸好冷。他把外套披上她的肩膀,一阵暖流罩住她,寻君的泪水被他的体温融化,几欲垂落。
“认识你之后才开始犯病的,你是我的过敏原。”
“我还以为你百毒不侵。”
“你高估我了!
老赵升起的营火将寻君的脸映出一片晕红,她美得多令人心动!
这时,致翔突地闯入,一手捞起一个,大叫:“快点,要开香梭庆祝了!”
他们加入热闹的气氛里,暂时忘记刚才的交谈。
月亮升起,院子的灯光点燃,昏黄灯光、炽热火焰把人们的情绪推向最高点。天阳用小提琴拉奏国乐,致翔和着节奏拍手。心心在天尧怀中不断旋转飞舞,歌声、欢笑声充斥在人们耳膜。
寻君坐在草地上,眼睛看着、耳朵听着,这一切热闹似乎与她无关,她只是一个外人,在走到生命尽头前,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突兀地闯入这个家庭,参与他们的生活。很快地幕落了,她即将要退尝退出这些人的生命。
她有着浓烈的悲哀,从懂事以来,第一次有强烈欲望想要生存、活下来加入他们,即使只是个朋友、即使只能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天尧,她都愿意。
她必须承认自己错得离谱,当初认为剩下寥寥无几的生命,再没什么可以损失,所以无所畏惧地住进这个家。现下证明她遗失了自己的心,她的心已牢牢系于天尧身上,再也分割不下。明知她的爱得不到回馈,明知他的爱全在心心身上,也明知这是条注定没有结果的情路,她仍义无反顾的踏上了,未来呢?未来会如何?或者她是个没有资格和命运谈未来的人!
她爱他、他爱心心、心心爱天阳,那么天阳呢?
人的感情世界太复杂,假若真有来生,她不顾再世为人。这种复杂的情感她沾染不起!
“寻君你看,心心小姐和大少爷是不是很相配的一对?”刘妈指着他们,心满意足地畅怀大笑。
这种场合应该开心,所以寻君也跟着咧开唇瓣笑着,用力地拍手鼓掌。
她说他们是相配的一对,是啊,谁能说不是呢?好久好久以前他们就是一对,现在是一对,未来更是不容他人破坏的一对佳偶,他们彼此互属,而她只是个闯入的意外。
脸颊上一片潮湿,她没去理会,任它泛滥成灾,她依旧笑着鼓掌。
天尧走近她,邀她共舞。
寻君不拒绝,大方地伸出手和他走入场地中央,和着乐声翩翩起舞。
“为什么哭?”天尧敏锐地察觉她满面笑容下的泪痕。
“因为我的脸是晴天,我的心却在下雨。”
“你的心为什么会下雨?”
她摇头不作答。
“在想念你母亲?”他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她不置可否,就让他这样认为吧。
“放心住下来,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我们会照顾你的。”
寻君默然地舞动着,让自己忘记未来,让自己牢记今夜的欢乐。
放下一大堆纸袋,寻君揉搓发酸的臂膀。
心动快乐地一件一件打开,在身前比划。
天尧、天阳坐在沙发里,帮她们的战利品打分数。
今天上班前,天尧拿出一张金卡,要寻君陪心心去采购行装。因为天阳的假期已经安排出来了,他准备带心心到日本玩。
“寻君,我不是让你也为自己添购一些衣物吗?”天尧发现这些纸袋中没有任何一份是属于她的。
“我用不着。”
“用不着?你没听过,女人的衣橱里永远少一件衣服。”天阳对着她说。这几天他已经真心地把寻君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
“那种话是奢侈的女人为自己浪费行为做解释的说词。”寻君回答。
“要是全世界的女人都是你这种想法,我就要饿死了。”天阳前年刚自组服装设计工作室,这两年来已在台湾打下颇高的知名度。
“放心啦!女人发明了另一个句子来为自己的浪费行为作解释,从此浪费成了合理消费,并且顺理成章的要男人乖乖掏出钱包。”
“哪句话这么好用?快说出来,我要拿来贴在办公室墙壁,把它当圣旨遵奉,因为它可是我的衣食父母。”
“‘女为悦己者容’呀。既然女生是为男生打扮,女人出力,男人自然要出钱罗!这是个讲究分工的平等社会。”
“说得好!你呢?从没见你打扮过自己,没有男人值得你取悦吗?”天尧的话一棒子敲上她的心脏。
“有啊!你值得!”她勇敢地迎视天尧的眼眸,企图从他的眼里读取讯后,但是他深邃不见底的黑眸让她摸不透。
“有没有搞错?天尧已经名草有主了,你不妨考虑我。”天阳嘻嘻哈哈地打破这份尴尬。
“是你自己叫我要定出目的好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你忘了吗?你还暗示过我,天尧的身价是无数个一千万。”她面对天阳玩笑地把话题错开,让自己有台阶可下。
“那么久的事情还记仇,女人真小心眼。”
“可惜我的记忆力好的惊人,以后三不五时我会把这些话拿出来,刺激一下你的良知。”寻君偷眼观看天阳,却探不出他的心思。
“噢!我可怜的心脏。”天阳抚住心脏,故作痛苦状。
她噗嗤笑出声,即刻反击。“少来,我又不是白雪公主才不吃这一套,别妄想我会开门放你进来,让你有机会拿毒苹果害我。”
“你不是白雪公主,是什么?”
“我是毒苹果供应商。”
“难怪孔老夫子会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真是说得一点都没错。”天阳一副求饶姿态。
“孔老夫子会说出这种话,要不是笨到弄不懂女人的好处,就是‘饿鬼假小心’,想吃又不敢讲,只好假装不好吃。”她始终不敢再将眼光调向天尧。
“明年教师节他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控告你诽谤。”
“不用等到明年,今年过年前我就会到阎罗王面前,为全世界女性同胞请命,他一句话就让女性尊严被压在地平线上,任男人践踏几千年。”
“那我得先发一封E…mail告诉阎王,通知他千万别把你这个麻烦人物带到地狱,以免弄得自己头大。”
“你叫他让我直接上天堂好了!”
“年纪轻轻就在计划身后事,你的病比埃及法老王还严重。”
“未雨绸缪呀!”她笑着扬扬手。
在他们一来一往“斗嘴古”的同时,心心已经累得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天阳见状,起身一把抱起她,将她送入卧室。
寻君望着陷入沉思的天尧,无奈地叹口气。
为什么有情的落花总是碰上无意的流水呢?或者该说,他这条溪流已经承载太多落花了吧!
“寻君,你在担心诅咒吗?”天尧细心地在她的话语里寻到蛛丝马迹。
“没有!”她固执地否认。
“那么为什么你会在‘今年年底前’找阎王控告孔子?”他趋近她,在她面前站定。
“你太会联想了。”偏过头,他与生俱来的气势让她不敢在说谎时迎视他。
他走到她身旁,用指节轻敲她的额头。“心口不一的家伙。”
“你在指控我有双重性格吗?”她鼓起勇气看向他,一个不小心眼光竟被吸引住,再也离不开了。
“你说呢?”晶亮的眸子闪呀闪的,不像平常的他。
“或许真的有吧!”她一下子信誓旦旦地要用死亡消灭诅咒,一下子又心存侥幸地盼望那个万分之一的机会,希望天尧终会爱上她,为她粉碎加诸在身上的咒语。这样摇摆不定的心思不是双重性格是什么?
“迷信!现在科学昌明,就算有诅咒这回事,也可用科技来加以破解。”他口吻中有着一点点责备和更多不自觉的怜借。
“如果破解不来呢?”
“我保证不会有那种状况发生!”
“我是说如果、万一。”
“如果真有‘万一’出现,我就娶你,你母亲不是说我是你的主命人吗?”他嘴上说得轻松,但寻君明白他压根不相信诅咒这回事。
“你又想扮演上帝?所有的事不可能都在你的掌控之中的。”她警告自己,不准将他的无心玩笑当真。
“是吗?”他玩味的眸子满载温柔,卸除冷漠后,他的脸庞俊朗得教她逐日痴迷,寻君连忙转移话题,她怕自己会溺毙在他的柔情中。
“朋友夫不可戏!我不当破坏者已经很久了。”
“若朋友夫不可戏,就把他强抢过来。等朋友夫变成自己夫时,要怎么戏就任君所好。”他学天阳跟她胡言乱语起来,以掩饰不小心流露出的奇怪心态。
他是怎么了?心底怎会跑出异样的情愫?甩甩头,努力抛出莫名的念头。
一抹红晕染上寻君颊边,不!他一定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是好玩而已。
“我是熟读四维八德的优秀青年,虽然我慧眼识英雄地相中了你是最适任的丈夫人选,但我也善于慧剑斩情丝,把不屈于我的东西还诸大地,就让尘归尘、土归土。”他开始胡说八道,她也不落人后地胡扯瞎闹一通。
望着她灵活慧黠的眼睛,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心念一动将她拥入怀中。
“不要动!”他轻喝。
她先是一惊,继而满心欢喜地躺入他怀里。
宽阔的胸膛、舒暖的体温,寻君闭上眼睛纵容自己享受这份短暂的温柔。
好久好久以来,仿佛从她在他的手心留下那三个数字开始,他就在期待这个拥抱,抱着她柔软馨香的小小身体,感受她微弱的颤抖,他是满足的。
有她在怀里,他整个人都放松了,几年来他总处于兢兢业业的紧绷状态,不敢有一丝一毫松懈,现在他在她身上找回了久违的幸福感受。
第三章
早上到机场送走天阳和心心后,天尧先把寻君载回家才到公司上班。
不知道为什么,寻君觉得好疲倦。她揉揉太阳穴,费尽力气才让自己走回卧房,她举步维艰的行走,就在她终于把自己放到床铺上时,一阵痛楚向她侵袭而来。
痛从骨头深处泛起,渐渐地每一根神经、每一寸肌肤都感受到这份椎心的疼痛,她的心脏狂烈地敲一击着胸腔,咽喉被紧紧压迫,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寻君痛得错缩成一团,齿牙碰撞的格格作响,她痛得想呼大喊地却发不出声音,她觉得血管里的血液在瞬间冻成冰柱,将一根根血管撑开、迸裂。
她不断要求自己快些晕厥,但意识却异常清晰,她能感觉每一分痛苦在侵蚀她的身体,却动弹不得。她茫茫然地睁大空洞的双眼,直盯着天花板。泪水自她的眼角滑下,串串泪珠把枕头儒湿成一大片。她总算明白妈妈为什么要选择死亡来逃避、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