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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富贵只觉得浑身发凉,忙低头说道:“奴才自然是尽心去做,哪一个人也是爹生娘养的,一条人命当然不能轻忽,主子只管放心就是。”
方才还是喊郁侧妃,这回倒是变成主子了,见机的到快。白馨在心里冷哼一声,颇有些看不起。
“张管事这么说我自然是放心的,你回头写一份详细的章程给我,跟哪几家商行合作,把他们的报价都一一的写明了,还有里面你们往日的合作细节都一一的标明,今晚上我要看到,一天的时间张管事能做的出来吧?”明烟道。
“主子要奴才就是不吃不喝也给弄出来,天黑之前一定会交上去的。”张富贵这次真的感觉到了心惊,他没有想到明烟居然还知道报价之类的东西,须知道这些东西不是经手过的人是不会知道的这般的清楚,心里越来越摸不透明烟,分明秦侧妃说这是一个好糊弄的黄口小儿,今日看来却远远不是差点上了秦侧妃的恶当,真是可恶至极。
其实明烟以前还真没接触过这样的事情,对于这里面的猫腻自然是不知晓的,也不会想到修葺院墙会有这么多的道道,要是感谢还要感谢在棉城的那段日子,因为岳则山攻城的时候城墙不停的受损,修补城墙的时候才知道了这里面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还有人命的事情。
“你明白就好,先退下吧。”明烟盈然一笑。
张富贵这才站起身来,跪的时间久了膝盖有些发麻,一时站不住差点跌倒在地,还是旁边的一位管事伸手拉了他一把,这才没当众出丑。经过这段大家对明烟慢慢的收起了轻忽之心,人人的心里都提得紧紧的。
秦侧妃心里也是极为的惊讶,任凭她智比天高也没料到明烟居然会这么轻易地过了关,心里有个地方痒痒的,燥燥的,让她难受的很,可是又不能出口,真是难过之极。
“侧母妃觉得我这样处置可好?”明烟看着秦侧妃笑问道。
秦侧妃此刻只觉得那笑容格外的刺目,正欲答话,穆侧妃却抢先笑道:“到底是你聪明,没经过这样的事情还能处置的这样妥帖,难怪老王妃肯放心的把她手里的事情交给你,若是我也愿意的。”
秦侧妃闻言只气的心口一阵阵的堵得慌,不过脸上还是笑道:“是啊,这也难能可贵了。”
明烟淡淡一笑,便有其他的管事上前继续回禀事情,只是经过了张富贵的事情,再遇到明烟职责内的大家都不敢掉以轻心了,言谈间都带了小心翼翼,尽量的和缓些。
“事情都处置完了,对牌也发完了,现在是不是该说一说灵玉的嫁妆?”穆侧妃盯着秦侧妃笑道,“母妃说让咱们合计着拿出一个章程来,这章程可不是说说就能拿出来的,秦侧妃是不是该把昊楠叫进来一起商议下,毕竟外院的庶务银钱都是他在打理。”
☆、596:灵玉嫁妆起争执
秦侧妃眉头一皱,缓缓的说道:“这里哪有他说话的份,更何况灵玉出嫁也轮不到他操心,就不用过来了。”
穆侧妃冷冷一笑,看了秦侧妃一眼,这才说道:“没有他的事情?论职责他是王府外院的管事,王府里大大小小的庶务只要是外院有关的就要去问他。灵玉出嫁,到时候上门贺喜的人都是要大少爷去应酬的,将来送亲难道他这个当哥哥不去送一送妹妹?秦侧妃这是连远近亲疏也没有了?”
穆侧妃的话格外的犀利,听的一众奴才们个个垂下了头不敢说话,明烟有些想要笑,对付秦侧妃这样的,就得穆侧妃这样敢说敢做的人,得豁出脸面。像是她跟秦侧妃这种人,是绝对不会这么消遣大少爷的。
明烟心里一笑,不由得多看了穆侧妃两眼,越发的觉得这个人比以前有些可爱了,也不像以前那么讨厌了。她的尖嘴利牙撕咬别人的时候,明烟也会感到了发自内心的一丝快意。
“穆侧母妃说的是这件事情不能绕过大哥,灵玉妹子的嫁妆丢失不是灵玉的错,也不能让她一个人承受着苦果。女人出嫁一辈子的事情,若是连嫁妆都不体面如何在婆家立足?秦侧母妃也是过来人难道这点悲悯之心都没有?”明烟转动着手里的青花瓷茶盏,看着里面嫩绿的茶汤,漂浮的茶叶片片舒展着在水中翻滚。
穆侧妃从道理规矩上,明烟从人性慈悲上,两人两下夹击,秦侧妃的脸顿时有些不好看。不管是哪一样,秦侧妃都有些挂不住,不过还是说道:“你们倒是好心,可是这么多的银钱从哪里出?灵玉出嫁先前定的是三万两的嫁妆,现在三万两不是拿不出来,而是拿出这三万两以后,后面还有灵秀,还有善姐儿,还有绯璃绯歌砚哥儿怎么办?”
会不难里。明烟意外秦侧妃居然连她的孩子都牵扯上了,笑道:“秦侧母妃实在是过滤了,绯璃姐弟几个现在还不满一岁,待要嫁人成亲还有十几年,这十几年难道还攒不出嫁妆,聘礼?目前最紧要的是灵玉的婚事,这个才是迫在眉睫,其余的可以暂缓。更何况灵玉一向是不爱说话,在府里也像来乖巧懂事,如今还病倒了,可不就是因为嫁妆的事情?说句不好听的,嫁妆是女人立足的根本,侧母妃是过来人,自然是知道的。”
秦侧妃听闻明烟这么说便有些不自然,她是丫头出身抬了姨娘,生了昊楠后才成的侧妃,哪里有什么嫁妆。明知道明烟话里有话却又反驳不得,只恨的咬碎一口银牙。
湿热的风从窗口吹入,无端端的这天气便闷热起来,湿腻的有些令人难受,尽管芳草厅里已经摆了冰盆,依旧令人觉得湿热的喘不过气来。方才还晴朗的天,这会已经压上了乌云,阴沉沉的天空仿若随时能滴下雨来。
这沉闷的空气似乎也影响到了屋内的气息,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些不好看。相互对峙着,谁也不愿意退一步。
“天也不早了,管事们还要吩咐事情,不如让他们先下去如何?”明烟开口了,瞧了一眼在一旁的齐刷刷站着的一群人,知道他们此刻难受得很呢。不能说不能动还不能听,明烟这么一说,她们恨不得立刻就消失才好。
“到底是你心存仁厚,既然郁侧妃开口了你们都下去吧。”穆侧妃笑道,挥一挥手,众人如蒙大赦。忙行礼退下了。
待人走尽,穆侧妃这才看着秦侧妃说道:“秦侧妃意思难道是让灵玉两手空空的出嫁?到底不是你的孩子,倒也狠得下这个心肠。”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还不是为了王府着想?每日的花钱如流水,自然是要能省则省。穆侧妃也是管家的人,难道还不知道王府的底子?”秦侧妃回视着穆侧妃徐徐说道。
明烟暂不说话看着二人你来我往,心里只觉得有种怪怪的感觉,可是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了。
“我倒不知道这个也能跟嫁妆扯上关系,灵玉出嫁事关王府体面,你这么说,这么做,将王府的体面置于何地?王爷知道了只怕也会不开心呢。”
“别的我是不知道,可是有一点我知道,有多大的荷叶包多大的粽子,有多大的肚子吃多少饭,现在不同以前,以前吗,莫要说三万两,便是五万两,十万两也是转手就来,现在的光景有些艰难不是?”
“你能拿银子买这王府里的瓶瓶罐罐做摆设,能大手一挥几百两给下人们裁新衣,能每日燕窝补品不间断,却就是拿不出嫁妆来?”
“王府人来人往,这些金石玉器哪里能少,这才是王府的脸面。给下人们裁新衣原是为了安抚大家的心绪,燕窝参茸本就是王府每日的开销,穆侧妃与与郁侧妃的院子里难道还少了?”秦侧妃神色不动的说道,言语之中夹杂着犀利的讽刺。
“不喝也死不了人,可是出嫁的女儿站不住脚真的会死人。”穆侧妃毫不后退,看着秦侧妃说道。
秦侧妃脸色微沉,突然释然一笑,道:“既是如此,那么就请穆侧妃准备吧,王府的账目都在那里摆着,你看着调度吧。”
明烟眼皮一跳,秦侧妃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穆侧妃轻轻一笑,道:“你当我是傻子?这账册真的假的还不知道,让我去看一个真假不明的东西,你也说得出口,就是要看,我也会看那真的,有些事情不说不代表不知道,不说不代表不在乎,是不是这个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真的假的不会上下嘴唇一碰就准了。”秦侧妃垂眸一笑,轻轻地拂了拂衣边,又看向明烟,道:“如果一定要把嫁妆补上,那么这个账我可做不了,郁侧妃有这个本事就接过去吧。”
秦侧妃这么一说,明烟心里越发的疑惑了,一时间搞不明白她究竟要做什么,秦侧妃这么痛快的把账本交出来,明烟估摸着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与其跳进秦侧妃布好的陷阱里,她宁愿自己开一条新路,虽然辛苦些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明烟浅浅一笑,抬起头看着秦侧妃,道:“秦侧母妃这话严重了,各司其职,各管其事,明烟自己也有自己的事情,至于大小姐的嫁妆……咱们怎么说都是一纸空文,到头来还不是王爷一锤定音,是不是穆侧妃母妃?”
穆侧妃此时听到明烟这么一说,眼睛一亮,当真是心花朵朵开啊,忙说道:“就是,既然咱们三人的意见不一样也只能请王爷拿个主意了,难不成王爷真的要看着自己的女儿两手空空的出门?至于我的灵秀……王府要真是拿不出官中银子,我自己拿出自己的私房给她当嫁妆,所以秦侧妃就不用扯上灵秀了。”
穆侧妃冷哼一声扬长而去,连给秦侧妃说话的机会也不曾,明烟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秦侧妃说道:“我也该回去看看几个孩子了,就先行告退了。”
秦侧妃并未说话,看着明烟欣长的身影逐渐的消失,整个人这才软软的靠在椅背上,双手紧紧地抓着扶手,脸色微微的有些苍白。站在她身后的练华担心的说道:“主子,要不咱们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
“住嘴!”秦侧妃喝道,转头看着练华,“周昊辰有王爷宝贝着,周昊骞如今炙手可热,可是昊楠有什么?我得为他打算,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练华看着秦侧妃,面带忧郁,抿抿嘴叹息一声,道:“郁侧妃精明诡诈,不似穆侧妃好对付,方才不过一句话立刻就能让穆侧妃去求助于王爷。再加上前些日子她追查先王妃的事情……奴婢心里总是不安,主子万万当心,未雨绸缪这么多年,难道还真要阴沟里翻了船?”
秦侧妃看着屋外一片锦绣,原本阴沉要下雨的天空,忽然间又转晴了,碧蓝清透的天上一朵朵羊毛般洁白的云彩随风飘摇,良久才徐徐说道:“想要查就查吧,只要她能查到真相,不过就怕她没那个时间与精力,也没那个心情!”
练华浑身一颤,紧咬着双唇,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劝说的了的,心里幽幽一叹,过了这么多年原以为能平平安安的度过,却不曾想郁明烟的嫁入,将这一池水全给搅乱了,搅混了,那些深深地埋葬于污泥中的真相,也许真的会被翻搅出来,如果真的是这样,不止是穆侧妃,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也都会不得善终……
是谁曾经说过,善与恶到头来都会有自己的归属,可是她已经回不了头,也无法回头了……
“练华,那件事情可以动手了!”秦侧妃的声音冰冷无情,紧攥的双手不曾舒展。
练华心口咔嘣一声,那根线终于还是断了,该来的总归是要来!
☆、597:兰陵家的糟心事
淅沥沥的小雨一直下个不停,朦朦胧胧的水雾中还能看得清那些花朵上沾满了水珠,时间一长花朵承受不住重量便被压弯了头,上面的水珠哗啦啦的洒落一地。
这样的小雨绵绵的令人心头堵得慌,兰陵一个人斜倚在装满了粟米的软枕上,隔着窗子看着细密的雨丝,脸上一丝欢笑也无,昔日明艳的脸上也蒙上了一层青色,那双大大的双眼布满了哀痛。
这一生她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上天真是跟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脱离郁府后,有宋秦这个虽然冷面却待她真心的丈夫,有三个活泼可爱的继子女,她的生活里没有刻薄的婆婆,没有乌七八糟的事情,只要再有一个她跟宋秦的孩子,她的人生就圆满了,就算是顷刻间死去,她也无憾了。
可是,生活是残酷的,她真的再也不会有孩子了,原来宋秦早就知道了,原来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的只有自己一个,难怪婆婆从不催问她什么时候怀孕,也不催着她赶紧的为宋家绵延子嗣,原来她们都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心口一揪一揪的难受,兰陵只觉得仿佛下一刻就会死掉,两眼一闭,多么轻松,顷刻间什么烦恼也无。可是她还有舍不得事情,心痛得要死,还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