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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娘一声冷笑,“贱人,看来你懂得还多,这些话,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好啊,现在你就去大理寺,我还怕你不去呢!”
文老爷也淡淡道:“大理寺怕是不敢受理,田姑娘,我看你还是去敲登闻鼓。”皇上认为,民事如天,所以,百姓遇到重大冤情,可以直击午门外的登闻鼓,无论何时,皇上会第一时间出来受理。
“等着!”福娘喊了一声,“齐大哥,你去把他的妹妹找来,带着她妹妹去敲登闻鼓,这里需要保持现场,没有人可以随意把真相掩盖掉!”
齐白看了一眼文老爷,又看看欧阳先生,两人很坚决的点头,表不赞同女儿的意见。
福娘坐在椅子上,对欧阳先生的小厮说道:“黄文,吩咐府里的所有的奴才都到院子里来,嫂嫂,你和他一起去,一个人都不能漏掉!”
黄文和陶氏领命离去,文老爷说道:“女儿,既然他们去敲登闻鼓,免不了会有诸多人来,留两个在厨房烧些水吧?”
一直站在门口的管家说道,“郡主,小人去吧。”
福娘淡淡道:“管家,老太爷可知道此事了?”
众人也是一震,老人家睡觉轻,有点动静就被惊醒了,更何况老人家就住在欧阳先生的东边,距离欧阳先生最近,其实,父子俩原本想同住一个院落,后来因为欧阳先生起居不定时,影响老人家休息,所以,父子俩这才分开居住,众人刚刚一阵慌乱,便忘了老人家,现在福娘这么一说,管家急忙奔向老人家的院子。
管家问早已惊醒的小厮,老太爷醒了没有,小厮摇头,管家很是纳闷推开门,进去以后,先在外间喊了一声,无人答应,掀开帘,又是一声,老人家依然没动静,管家暗道不好,紧走几步,棒开纱帐,伸手探了下去,管家松了一口气,老人家有呼吸,只是不知为何不醒。
管家命小厮守好老人家,便出了屋。
回到欧阳先生的院子,管家如实禀报,福娘心内一动,脸上却声色不露的扫过众人,冷哼一声,这个时候,陶氏已经把所有的奴仆召集过来了,众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有些慌张,欧阳府邸并不大,隐隐地,他们已经听到一点风声,一个个忐忑的站在人群里向里张望,只是隔着竹帘什么都看不见。
福娘命管家查人数,陶氏奉着灯笼站在院里,福娘仔细辨认着每个人的神情。
查来查去,有三个人没在,一个是照顾老太爷的小厮,管家和福娘是知道的,一个是田玲,还有一个是谁,不等管家问,就有人说道:“是后门的李婆子。”
福娘扫向田巧,只是一扫而过,田巧却莫名的打个激灵,心虚的低下了头。
福娘已然心中有数,微笑道:“谁知道李婆子的家住在哪儿,说出来的,赏银五两,若是知道更多的,赏银十两。”
自古财帛动人心,奴仆们听说有赏银,恨不得把李婆子祖宗十八代都告诉福娘。
福娘道 :“只要说的是实情,个个有赏,管家,你找两个信得过的人去把李婆子找来。
管家应声答是。
就在这时,一声鼓响,让众人都变了颜色。
登闻鼓响了!
田玲虽然脸上凄凄艾艾的,似痛不欲生,眼底里却是欢快无比,微微上翘的唇角,则完全暴露了她的阴谋。
福娘走出房间后,来到管家面前,低声吩咐了几句,管家点头:“郡主请放心。”
管家点了几个人,带着他们出了院子。
福娘又到老太爷的房间看了看,应该可以确定,老太爷被人下了药,也好,他老人家毕竟年事已高,这种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欧阳先生的情绪烦躁起来,他从来没有遇过这样的事情,福娘站在他的身边,清声道:“义父,您别这样,事情总会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福娘从来都是相信义父的,您把事情重头到尾再给我叙述一遍,行吗?”
欧阳先生点点头,欲待开口,文老爷说道:“欧阳兄,还是不要说,写下来吧。细节方面,能想起多少就写多少,越详细越好。”
福娘用敬佩的眼光看向父亲,暗挑了一下大拇指,文老爷脸上依然是淡淡的,毫无表情。
欧阳先生刚刚写完,皇上已经到了,后面还跟着大皇子和昭云公主,陈金跑得气喘吁吁的,众人赶紧迎驾。
皇上的脸色非常不好,他相信,欧阳先生不是这种人,否则,他也不会拒绝自己一次次的赏赐,放着美女不要,去强一个十四五岁的奴婢,怎么听都是一个笑话。
福娘也是,竟然纵容对方来敲登闻鼓,即便是杀了,也不能把事情搞大,现在,群臣都知道了,该如何收场,皇上有些头疼。
已经吩咐了内侍,相关的大臣都会赶来,现在,就看福娘和欧阳先生怎么说了。
欧阳先生双眼无神的行过君臣之礼,颓然的听任福娘扶着他坐下。
昭云公主给福娘使个眼色,福娘会意,两个人悄悄退出来,福娘把前后经过告诉了昭云公主。
公主和福娘的想法完全一致,两人几乎是同时叹道:“对方的手法虽然龌龊,却极有效,果然是个阴险小人。”
两人低声商量对策,姚之麟走到面前都不知道,姚之麟一行礼,昭云公主惊讶道:“我还以为你们仍旧住在一起。”
福娘红了脸,昭云公主在她耳边低声戏虐道,“我早就知道了,你们二人还是早点成亲吧,省得以后有个小麻烦。”她说的小麻烦,当然是孩子福娘咬着嘴唇,脸红的似滴血,“公主怎么会知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昭云公主得意的笑道。
福娘白了她一眼,姚之麟咳了一声,“公主,这件事,肯定是一桩阴谋。”
昭云公主敛起了笑容,“姚之麟,你可是查到了什么?”
姚之麟看着从门外陆续进来的官员,点点头,压低了声音,公主这里不太方便,还是换个地方。
福娘惦记着义父,姚之麟和公主双双出了院子,进了福娘的小院。
一推门,昭云公主就愕住了,地上一个五花大绑的婆子被堵着嘴,惊恐的看向二人。
姚之麟也不隐瞒,“公主,这是下官出府的时候遇到的,这就是守在后门的李婆子。
昭云公主坐在椅子上,冷冷一扫,李婆子已经吓得瑰飞魄散。
昭云公主是欧阳府邸的常客,下人们都认识,更重要的是,昭云公主心机手段,比之男人还胜一筹,这次事情败露,自己是九死一生,性命危矣了。
“说吧。昭云公主的声音冷漠而又平静,却隐金着懂人的杀气,李婆子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软了,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错说一句,或许下一刻就是十八层地狱。
李婆子权衡利弊,把自己所知道的真相说了出来。
却说前面,皇上坐下以后,群臣先后到来,登闻鼓一响,那就是大事发生了,到了午门外,早有内侍等候,言道皇上去了欧阳府邸,再一问敲闻登鼓的竟然是欧阳府邸的奴婢。
众人赶紧前往欧阳府邸。
最先到的是吏部侍郎谭冠中,紧随其后的是兵部侍郎王大人,大理寺卿牛季承。
皇上一言不发,看着众人进来,与平日里上朝的情景大不相同,今天的空气,极为紧张,众人都不敢说话,等着皇上发话。
“甘泉郡主,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叙说一遍。”
福娘道:“皇上,还是让当事人来讲比较合适,相信诸位大人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看向地上吓得浑身哆嗦的田玲,再看看一脸灰白的欧阳先生:“田玲,联容你先讲。”
皇上手里拿着欧阳先生写的那份材料,冷眼看着田玲,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她背后的人是谁,这次一定严办!
田玲下意识的左右看看,福娘一直注意着她的眼神,田玲到底是没见过大世面,尤其是在皇上面前,自然是心虚,所以,在那人身上停留的时间也最长。
田玲说道:“奴婶奉了郡主之命,来给老爷送参茶,奴婢放下参茶,准备走的时候,老爷说他累了,让奴婢给他捏捏肩,捏着捏着,不知为何老爷说他累了,要到床上躺一下,又说他走不动,让奴婢扶着他去卧房,等到了卧房,老爷有让奴婢给他洗脸,脱鞋子,可他还是不让奴婢走,说是让奴婢给他揉揉腰,然后奴婢就被老爷压在了身下,奴婢的清白就。”
田玲哭得泣不成声,几欲昏厥过去,悲伤之情,可见一斑。
众大臣已经全明白了,敲登闻鼓,是因为欧阳先生对甘泉郡主的婢女用强,无人敢管,所以,去敲登闻鼓,告御状,只是不知道一言不发的甘泉郡主到底向着谁。
其实,一个丫鬟而已,主子占了,最多给她一个通房的身份就是了。
皇上看着欧阳先生写在纸上的一字一句,啪的一拍桌子,“大胆的奴才,是谁指使你的,从实招来,或许,联还留你一各性命!”
福娘笑道:“皇上,您先别动气,我有几句话要问她,可以吗?
“你来问吧!” 皇上犹自气愤不已,把欧阳先生拉下马,应该是这个女子的目的吧。
众位大臣已经看得很明白,皇上的心思,完全写在了脸上,这是以往不曾有过的,想来,皇上已经和甘泉郡主商量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应该是皇上配合甘泉郡主来演戏罢了。
自从甘泉郡主涉及朝堂之事,皇上和甘泉郡主可谓是配合默契。若是看不懂甘泉郡主的心思,那就等于在皇上面前失了宠。
福娘咬着牙问道:“田玲,我问你,参茶是谁让你送的?”
“是小姐您呀!”
福娘扫视众人,走到左都御史秦克键面前,微笑道:“秦大人记得我去伊列之前,曾经和秦大人聊过养生保健方面的事情。”
“哦,下官记得很清楚,当初下官身体肥胖,以至于满身是病,恰好逢郡主告知下官养生之法,下官听了之后,烦有收获,照做之后,下官不仅减了体重,身上的疾病也痊愈了。
“秦大人,您还没说什么方法?”
“郡主告诉下官,每天早上在御街上跑个来回,午饭后不睡觉,酉时末跳绳30下,晚上不熬夜,不喝东西,不吃宵夜,坚持下去,就能瘦了。”
恭大人很是满意自己的身材,不仅走路轻快了,夫人对他也比以前脸色好了福娘笑道:“义父,这些话,女儿是不是也告诉过您?”
欧阳先生说道:“和秦大人大致相同,只是晚上不用跳绳。”
官员们扭过头去直笑,欧阳先生对女儿的话言听计从,众人皆知。
福娘走到田玲面前,“我几时睡得?”
“辰时。”
“你应该在哪里?”
田玲不说话,福娘冷笑道:“你不是应该在我的外间吗?”她狠狠踢了一脚田玲,“我让你送参茶?欧阳府何时有了喝参茶的习惯,我义父只喝一种茶,而且,到了晚间,绝对不会进食进水,就你这种还不如东施的相貌,值得我义父用强吗?姓田的贱人,说,是谁指使你的?”
皇上拦阻道:“甘泉,慢动手!”
福娘这才惊觉自己被田玲气得失去了理智。
她先向皇上道歉,然后说道:“皇上,这件事您一定要查清楚,这个奴才,不仅诬陷我的义父,还把祖父也迷昏了过去,老人家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福娘带着哭腔说道。
这件事的始末,已经很明显,只是这个奴婢是自己起的心思想攀附主子,还是受了他人指使,栽赃嫁祸,就不得而知了。
其人的用心非常恶毒,若是成了,欧阳先生只有辞官回乡一条路,而且,毕生积累的好名声,也毁之一旦。
就在这时,昭云公主和姚之麟走进来,昭云公主在皇上身边低语了几句,皇上微微频首,下旨让姚之麟把人被带进来。
姚之麟把仍在门口的李婆子带进来,李婆子一见田玲,两人都是一哆嗦。
皇上说道:“狗奴才,还不从实招来!”
李婆子趴在地上,体似筛糠,头也不敢抬,她哪里见过这个阵势,若是知道这件事会闹大,不要说二十两银子,就是二百两银子也不干。
李婆子终于不哆嗦了,把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了出来,原来,田玲私下里给她一个银锭子,祈求她在无人的时候,放她的亲戚进来,李婆子以为是女子,就放进来了,后来到了约定的时间一开门,才知道是男子。
如此三番几次,李婆子觉得风险太大,前前后后,一共敲诈了二十两银子.她每一次找田玲要银子,田玲给的都很痛快,李婆子的胆子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