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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福娘己经亲如姐妹,两个人之间,几乎没有秘密可言,可眼前的福娘,好像装满了秘密。
翌日,他们用过早膳,准备出行的时候,天降大雨,比之前的他们遇到的大雨还要大,这是一场暴雨,没有办法,他们只能住在客栈里,等待雨过天晴再走。
福娘把皮琅东送来的各种公文,账册一一过目,皮琅东的确尽职尽责,皇上对他也是交口称赞。
暴躁的雨,下了三天三夜,福娘己经习惯了这种天气,皇上和昭云公主却天天不耐烦的问福娘,何时才能云收雨住?
福娘笑曰,她既不是雷公,也不是电母,如何知道如何跟龙王爷联系,她很想说,她没有龙王爷的电话,怕他们父女二人听不懂。
是啊,自己来这里太久了,都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或许,都己经住到月球上去了。
终于,温暖的阳光代替了乌云,照耀大地。
雨后的草木上,挂着晶莹的露滴,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花瓣也更加的娇艳美丽,深吸一口气,连肺里都是草木的清香,人生之惬意,莫过于此。
可偏偏这个时候,出事了。
北都山区的发现了矿脉,是金矿,然后,一些人背着官府,偷偷开采,结果,出现了矿难。
这次矿难,矿坑里的百余人无一生还,整个矿坑都塌了,原因是这三天三夜的大暴雨。
金矿和铁矿,煤矿,铜矿等的开采权是属于官府的,任何人不能随意开采,使用和买卖。
福娘知道,桃源州有三大金矿地带,但是,金矿的开采,并不是一件好事,任何矿产的过度开发,都会给环境带来深列的影响,无法估量的后果,尤其是这个时代,科枝并不先进,一切都是人工为主,所以,当官员上报的时候,福娘把此事压下来了,严令任何人不许打金矿的主意。
这件事,她也上服了朝廷,分析了开采矿产的利弊,她想维持这里的原貌,想让这里永远都是青山秀水。
还是有人不甘心,打起了金矿的主意,是啊,黄灿灿的金子,谁能不动心呢?
皮琅东不敢瞒报,下面的官员,是冒雨来送信的,从府衙出发到金矿,即便是路好走的时候,也要两天的时间,更何况刚刚下过雨。
福娘沉声道:“皇上,这是臣的失职,所以,您还是让臣一个人去吧。
”福娘知道,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民心不能乱,桃源州的好日子刚刚开始。
皇上显然不同意福娘单独去冒险,“福娘,这件事,不是你的责任,朕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前去涉险,走吧,我们都去,没时间耽搁了。”
皇上命皮琅东找来快马,一行人骑马直夺出事的金矿。
福娘心忧如焚,当地官员己经组织抢救,但他们怎么抢救?没有排水设施,那些人不可能生还。
在这个时代,人是最大的财富,一下子百余口人失踪了,绝对是大事件,要知道,她整个的藩地加起来,人口也不过两百余万人。
他们只是在驿站接马,吃东西,并永多做停留,现如今,最宝贵的就是时间了。
皮琅东只是一个文弱书生,体力还不如福娘,在马上颠簸了半日,身体就像散了架子一样,可他不敢说,就是哼一声都不敢,只好强忍着。
福娘哪能看不出来,可她没办法,皇上不也这样吗?既然皇上都没有抱怨,你这个做臣子的,只能忍了再忍。
众人只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就赶到了北部的四鞍山。
四鞍山是北部山区最高的一座山,山中多溪流,三面都是山连山,东部有一条大河,马鞍河,将四鞍山拦腰截断,马鞍河水水流湍急,多峡谷,深邃多石,峡谷深处,有数座天然石桥高居峡谷上方,从石桥向下望去,碧波悠悠,流水潺潺,鲜花遍野,绿树成荫,尤其是从山顶自上而下流淌的瀑布,将峡谷笼罩在一片朦朦水雾之中,若轻烟缭绕,若隐若现的美景,偶然啼鸣的鸟雀,更增添了一股幽静出尘的美,举目望去,仿佛写意的山水画,生机盎然。
皇上被这里的美景打动了,尤其是现在,晨曦初现,绿叶上,一圈圈金色的光晕,让人如置身于仙境。
皇上了然,怪不得福娘上书,不愿把这里的金矿挖掘出来,如此美景若是破坏了,怕是子孙后代都会遗憾。
找了空地生火做饭,众人各忙各的,有条不紊。
福娘有着丰富的旅游经验,来到这里以后,那些经验,一一派上了用场。
鱼干,肉干,还有现挖的野菜,现摘的水果,甚至还有昭云公主掏来的鸟蛋,这顿早膳,很是丰盛。
用过早膳,迎接他们的官员就到了。
看到甘泉公主亲自前来,官员们己经是诚惶诚恐。
福娘勃然大怨,出了事,他们应该积极组织抢救,而不是呆呆等候在这里迎接他们,可以想见,这些官员对于人的生命是何等的漠视。
福娘张口就问,可还有官员在出事地点?
众人惴惴,不敢作答。
皇上一言不发,静静看着福娘处理事故。
福娘二话不说,就派人带路,前往出事地点,一名络腮胡子的官员告诉福娘,即便是派人去救,也来不及了,大雨把那个地方己经灌满了,没有东西能够抽出水来,所以,除非是等到有一天,那地方水干了,才能找到人。
福娘冷冷问道:“杨大人,请问,这些矿工的名单有没有,这座矿,是谁开的,矿工的家属在哪儿,你们可做好了安抚工作?”
那人冷汗直流,诺诺唯唯,说不出话来。
福娘转向皮琅东,“皮大人,没有人说得出来吗?”
“是 ...是.....”他不敢说。
“到底是谁?”福娘的眼神,几乎可以杀人了。
皮琅东还没回答,一名张姓的官员禀报,“启禀公主殿下,开矿的人,是曹大人。”
“哪位曹大人?”
“是昭云公主的母舅的兄弟,飞骑尉曹秀堂。”
昭云公主气坏了,张贵妃的家人因为她这昭云公主在,一直不曾失宠,皇上对他们张家,一直很器重,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曹秀堂作为她母舅的小舅子,也是一路高升,从一个不学无数的纨绔子弟,升到今天桃源州的飞骑尉,一直顺风顺水,就是甘泉公主,也是给他几分面子的。
福娘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昭云公主,昭云公主淡淡道:“福娘,不必顿及我的面子。”
福娘微微领首,扫视众人,并没有发现曹秀堂。
“曹大人如今在哪里?”
“曹大人当时也在矿场。”
福娘一惊,“当时到底有多少人在场?”
众人答不出来。
福娘一声冷笑,“是不是觉得曹大人不在场,所以,把事情推到他一人身上,若是本公主查出来还有其他人参与的话,必将重处!”
福娘也不说话,拿了图纸,命人带路往前走。
官员们这才开始害怕,跪倒在地,请公主宽恕。
福娘的目光在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每个人身上,都会停留片刻,看得众人心中寒意顿生。
福娘最后把目光停留在皮琅东身上,“皮大人,这件事,若是不能查个水落石出,桃源州所有官员,就地免职!”
皮琅东看皇上一直不说话,心中明了,皇上这是给公主留有余地,因为这里面涉及到昭云公主的亲戚。
福娘还是坚持到了金矿的出事地点,官员们无奈,只好顺从福娘,而福娘轻松得找了理由,让皮琅东陪着皇上寻找此次出事的主要原因。
四鞍山矿区北部为一向南倾的坡面,南部为一向北倾的坡面,中部被马鞍河流切割成深谷,中间挟持一由东向西,西高东低的舌状山脊,采矿以后,水源便利,且交通方便,更重要的是,这里的金矿,纯度非常高,矿坑浅,真可谓是占尽天时地利,所以,众人眼红,也是有道理的。
福娘站在矿坑口,冷冷道:“这里降雨集中,矿口设在谷中,雨季的时候,山洪暴发,即便是有万两黄金,也是徒然,难道这黄金真的比不上人命珍贵?”
众人不敢回答,现在不是雨季,所以,才会大意了。
可是这话不能告诉福娘,福娘向前走了两步,脚下的石子因为雨水冲刷,早就松动,哗啦啦一声,土石松动,福娘一个不查,众人眼睁睁看着甘泉公主随着大块的土石,跌落河水中。
因为雨水之故,河水暴涨,水流湍急,福娘跌落水中之后,很快被旋涡卷到水底,众人大惊失色,侍卫跳进河中,去救福娘。
眼看着就要担到福娘的手,一个浪头卷过去,又不见了。
若是福娘出了事,他们这些人,项上人头难保。
顺着河水走出一里多地,仍然没有找到甘泉公主,还有两个侍卫也被河水冲走了。
福娘落水以后,挣扎了几下,头部撞到了石头,剧痛之下,她失去了知觉。
浑浊的河水,将福娘冲出去足有七八里路,才被一块大石挡住了。
河边有两个正在玩要的孩子,看到石头上的福娘,大喊了起来,其中一个,去找家里的大人。
不一会儿,河边的竹楼里,下来两个人,衣衫褴褛,却很精神。
福娘穿的是藩王的服饰,两人看到她的服饰,对视了一眼,还是点点头,决定去救福娘。
福娘被救上岸,两人几乎不用猜测,就己经知道对方是谁了,虽然,他们并没有见过福娘。
年纪大的犹豫了一下,背着福娘进了竹楼。
福娘的头部受伤,他们没有药材,这里也没有女人,他们带着两个孩子,也都是男孩,为福娘换衣服,擦拭身体,这对他们来说,非常困难。
“爹,这个人,真的是甘泉公主吗?”
“不会错的,明季,你看,这是藩王的服饰,我朝穿着藩王府的女人,只有甘泉公主一人,听说上游私开金矿,出了事故,甘泉公主青定是到矿区来查看,才出了事故。”
“爹,我们救她吗?”
“明季,我们救她,救了她,才能引来皇上,你上次不是在衙门口听说,皇上其实也来了岛上。”
“爹,那只是两个衙役聊天说的,真假尚未可知。”
“若是不准,好瑞端的,为何会把这里改成桃源州,桃源州得牌匠,做的也太快了一些。”
明季点点头,“孩儿一切都听爹爹的。”
“你留在这里,我去山上采药材,对了,先熬点米粥,等她醒了,肯定要吃东西的。”
明季点点头,为难地问道:“爹,她的衣服怎么办?”
“你把眼睛蒙上一块布,然后拿你的衣服给她换上,我看你们身高差不了多少,她应该能穿你的衣服,我这就去采药,你烧一锅热水,给她换掉衣服。”
明季点点头,找了布条蒙在脸上,给福娘解去了所有衣裳,虽然蒙着眼睛,他还是脸红了,福娘都己经快三十岁的人了,但她的肌肤像然光滑润泽,摸上去,就像是凝脂一般细腻,明季己经很久没有接触过女子,自从跟着父亲流放到桃源州,他己经对生活失去了兴趣,或者说,对女子失去了兴趣,甚至有仇恨。
他的妻子在得知明季的父亲被流放之后,就逼着明季写了休书,连孩子都不要了。
明季给她换上衣服,这才解下布条,睁开眼睛,刚刚给她擦拭身体的时候,明季觉得自己近乎崩溃了。
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而己。
两个孩子围着他,“爹,这个人是谁?”
“她是公主。”明季并不瞒着自己的孩子,这两个孩子,一个六岁,一个四岁,跟着他们一路飘摇来到桃园州,很是不容易。
他们在山下种田,上山上采药,每年光是各种水果,也能卖不少钱,虽说不能和以前做官的时候相比,但是,住在这里,很踏实。
只是父亲一直心中不平,因为他是被冤枉的。
因为丢官罢职,他的母亲自隘而死,祖父母在两天内相继去世,妻子求去,一家人支离破碎,他们拿着仅有的五十两银子,一路坎坷,来了桃源州。
父亲不平,却无计可施,他们进入桃源周以后,就是普通的百姓,像所有来到桃源州的人一样,拿着安家的银两,种子,农具,开始了新的生活。
父亲选择离群索居,他只有跟随父亲,从前,他是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书生,一心为了功名,头悬梁,锥刺股,用功读书,以至于拿起锄头的时候,觉得重如千钧。
他不会做饭,不会缝补衣物,什么都不会,还不如父亲。
生活,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