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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此言差矣,长辈们都在,哪里轮得到我们这些小辈做主。”福娘看向老太爷,淡笑道:“祖父,您说是吧?”
老太爷点点头,“之麟,你去请族长过来,之胤,你去请族中几位长辈过来,七叔祖,十叔祖还有四祖父,之善,你去请里甲。”
兄弟俩点点头,各自去请人。
众人觉得一时一刻都等不了了,看到兄弟俩去请人,心里就开始盘算着自己应该分多少家产,哪些东西应该是自己的。
福娘低声问老太爷饿不饿,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出闹剧,人人都处在漩涡之中,高度紧张,浑然忘了饥饿。、老太爷的眼底隐隐有光流动着,这么多的儿孙,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他,没有一个人问他饿不饿?
现在厅堂乱哄哄的,却无人肯离开,生怕自己错过什么,吃亏可是没处找后帐的,这个时候,也没有人在讲什么规矩礼节,男男女妇,乱的就像进了养鸡场。
福娘让厨房直接把饭菜端到了厅堂,众人方才觉察到饥饿,一众人各自找位置吃饭。
福娘冷冷的看着他们,她脑海中只有两个词可以形容他们,虚伪。
所有的规矩礼节,都是人为定制,所以,当自己的切身利益受到损害,那些束缚他们的规矩礼节,就变成了浮云轻烟。
族长很快来了,族中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者也到了,族长看到一堂乱象,胡子都翘起来了,里甲此时也到了,让一个外人看到姚家的子孙如此不懂规矩,他们这次真是丢死人了。
女人们除了福娘,全都被族长喝退了,分家是男人们的事情,哪有女人跟着瞎参合的,福娘因为是当家主母,很多事情,必须要经过她,所以,才让福娘留下。
几位长辈还是第一次见到福娘,福娘规规矩矩的行礼着问安,又亲手奉茶,长辈们都很欣慰,姚家总算出了一个聪明懂事的。
话题很快转移到分家上来,朝廷的律法白纸黑字的写着,嫡庶无别,但是,在簇长的眼里,在族人的心里,嫡庶差别可大了,若是庶子想和嫡子平均分配,是绝对不可能的。
老太爷一共四个儿子,三个嫡子,一个庶子,按照规矩,老人家是要跟着嫡长子过日子,所以,嫡长子肯定是要多分的。
可是,姚广政这些年和母亲,妾室儿狼狈为奸,不知从中截下了多少私房钱,刚刚朝廷派人查抄老太太和两妾室的时候,众人的眼睛都红了,那些真金白银,可不是假的。
房产,田庄,铺子再加上现银,一共有多少银子,真正知晓内情 的,是老太太,柏氏和姚之麟。
姚之麟掌管外边的田庄铺子,自从他接手,从亏到盈,也就一年多的时间,现在的铺子,生意都很好。
姚家的铺子有六个,一个绸缎庄,一个生药铺,一个当铺,两家客栈和一个饭庄,另外,姚之麟还从西洋船上做一些蹭生意,六个铺子的掌柜加伙计,一共有七八十个。
至于田地,姚家自家的田地有一千五百多亩。都是肥沃的旱田,还有鱼塘,果园四五处,这些就是姚家全部的家产。
当然,各房的陪嫁是没有算在里面的。
老太爷恭敬的问族长,这家产应该如何分配?
族长扫视一众人,淡淡道:“你们准备如何分?”
姚之政已经心灰意冷,起身施礼道:“广政听凭祖父吩咐。”他这个举人老爷已经被贬为庶民,想要摆谱,已经摆不起来了,除了后悔,他想不到有别的词可以形容自己。
前几天儿媳闹的时候,听一听她的话,把那些之前的东西放到章氏那边去,或许他们还能剩下一些钱财,现在,真是一穷二白了。
几个兄弟之所以闹着分家,无非是因为抄家的事情。
很多事情,让他有些想不通,朝廷似乎对他们姚家颇多让步,只是查抄了母亲和柏氏,华氏,其他人一概没有受到影响。莫非是因为曾祖父为朝廷立过功劳?
但是,一想到姚家三代都不得再考取功名,姚之政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三代人不能出对露面,他们姚家或许就从此衰败下去了。
姚家是毁在他的手里了,现在最没有资格说话的就是他了。
姚之麟已经把房地契都摆到了桌面上,并一一解释具体的事项。
族长扫一眼沉默的文福娘,笑道:“小媳妇,你有没有打算?”
曾祖父,孙媳妇听您的。“你们呢?有没有打算?”
“孙儿听叔祖父安排。”众人齐声说道。
族长拿起桌上的几张纸,又放下,看向老太爷,“十一郎,依我看,当铺,生药铺,再加上三百亩田地作为祀产,其余的,你这四个儿子,每个人三百亩地,果园和鱼塘一人一处,至于这些铺子,就给了老大吧。”
话音刚落,姚之辰就抢先说道:“叔祖父,这件事,似乎多有不妥吧?”
族长脸一沉:“怎么个不妥?”
“田地鱼塘平分,还算公平,为何铺子全都归了老大,我们兄弟几个,难不成以后在喝西北风不成?”
族长沉声道:“那你觉得应该如何分?”
姚之辰一怔,族长说话,向来说一不二,从未有人反驳后,也不敢反驳,但是,今天是为了自身利益,他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哪怕以后再去向族长道歉请求原谅。
“叔祖父,晚辈认为那铺子也应该平分。”
“铺子平分?老二,你会打理吗?除了养鸟,斗蛐蛐,你还会干什么?”
姚广辰呐呐,平日里他不用打理家中事务,所以,除了逛窑子,他就爱的就是养鸟,斗蛐蛐,有段时间还养过鸡,斗鸡让他赔了不少钱,都是姚广麟私下里帮他还的债。
姚广纯笑道:“叔祖父,以前家里不用我们,自然不会操心那些铺子,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既然分家,若是有了铺子,我们自然会操心,没有人天生就会行商,再说了,铺子里有掌柜,我们也不用操什么心。”
福娘有种无语的感觉,有掌柜的就不用操心了?这样的人,只配做败家子。
福娘轻叹了一口气,若是把铺子分给他们,不出一年,怕就赔个底掉儿了,不过,家产具体怎么分,她没有意见,没有这些家产,她照样有吃有喝。
昨天晚上,姚广麟告诉她,如果真要出现分家的事情,让她不要争,他们可以什么都不要,因为他在京城有一处宅子,仆人也都是现成的,家里的一切,以后都是她的,皇上赏赐的东西,还有他每年的俸禄,都在京城,过了几年,就带她去京城。
一直不曾说话的姚广俊说道:“叔祖父,按理说广俊是个庶子,没有晚辈说话的余地,但是晚辈还是想说上一两句。”
对这一门子孙,族长历来没有什么好感,这些子孙,没有一个上进的,现在皇上将他们这一枝贬为庶民,三代不得考取功名,这就意味着,百年内,这家人再无什么作为了,但是作为一族之长,这些事情,都是他份内的事情 。
“你说。”族长缓缓道。
“晚辈以为,这家产应该按照我朝律法,平分才是。”
“老三,你觉得你有资格说平分吗?”姚广辰冷笑,这个庶子,在家中一直不吭不哈的,念在他是三姨奶奶的儿子,三姨奶奶又和老太太亲近,所以,姚广俊在家中才能享受到一个爷的地位。
“我朝律法,分家时候,嫡庶无别。”姚广俊一字一顿,缓缓道。
福娘冷眼看着众人,利家当头,再无亲情可言,每个人都在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她悄声说道:“姚之麟,你觉得分家和我们有关系吗?我还是先回去吧。”
“小媳妇,你在悄声说什么?想说什么,大声说出来便是。”族长没有理会广俊,反倒看向福娘。
福娘咬牙,暗瞪了一眼族长,这分明是想把她推一风口浪尖。
族长不以为意的嘿嘿一笑,“小媳妇,说吧,曾祖父不会怪你的。”
“曾祖父,还不是父亲和叔叔们的事情么?为何要问孙媳妇,这件事,孙媳妇不想干涉,怎么分都行,我们夫妻没有意见。”
族长扫一眼姚之麟,姚之麟一弯腰。
族长哼一声,这家子一个比一个窝囊!
“既然这亲,那你们就各自说一下想法,老朽事前声明,嫡长子肯定是要多分的,朝廷当选还有一条,想必你们都不会忘记吧?”嫡长子是承祀人,所以,均分家产的前提是,给嫡长子留出祀产。
“可是大哥这些年和母亲在一起狼狈为奸,不知道贪了家里多少财产,现如今,母亲和柏氏,华氏房中那些值钱的全都被朝廷抄走了,那些东西,算不算姚家的资财,依晚辈看,那些东西,怕是比姚家现在留下的东西更值钱吧?”姚之辰咄咄逼人的看着大哥和祖父,平日里他吃喝穿戴不愁,这家里的事情,永远轮不到他,读书的时候,连个秀才都没考上,至今还是一个童生,现在好了,一家子变成庶民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早点分家,也没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他的话,不无道理,但是,让姚广政承担这个结果,就意味着嫡长孙名下将一无所有,族长绝对不可能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一直不曾说话的老太爷突然说道:“老二,你怎么就不说,在之麟没有接管家业之前,我们姚家几乎已经落败,甚至都没有人愿意跟我们家的儿女结亲,若不是之麟兢兢业业,你能每天悠哉悠哉的养鸟,逛窑子!”
姚广辰红着脸说不出话来,厅堂里还有小辈在,父亲竟然一生气,都不顾及他的脸面了。
姚广俊阴恻恻一笑,冷哼了一声:“父亲,当初是您没有拿出一家之长的尊严,事事都让一个女人做主,才使我们姚家陷入落败的境地,兄长又无力回天,所以,姚家的是是非非,无论如何也和兄长脱不开干系。”
老太爷气得涨红了脸,谁都有资格说他,唯独他的儿子们不行,因为这些儿子们,一直站在母亲那边,才导致了今天的一切。
族长也被气得七窍生烟,姚家的子孙没有几个像他们一样放肆的,因为这一房是最富裕的,所以,族里对他们一向宽待,就因为太宽待了,才让他们肆无忌惮。
“曾祖父,本来孙媳妇不想参与这件事,但这样说下去,就是再有个十年八年,也不见得能分成家,孙媳有个主意,不知道各位长辈可有兴趣听一听?”
族长笑道:“孙媳,但说不无妨。”
福娘淡然一笑,“很简单,这些田铺子除去祀产之外,一律均分,不论以前姚家是落败还是富裕,那都是是从前,皇上能留我们一命,已经是莫大的恩赐,若是姚家此时因为这些家产闹到不可开交,他日传到皇上那坦克,我们姚家会怎样?各位长辈肯定心里有数吧?〃“如何均分法?”每个铺子的盈利是不一样的,最挣钱的是当铺和生药铺,这两个铺子肯定是要把祀产的,至于绸缎庄和饭庄等铺子,要如何分配,是最大的难题。”
“很简单。”福娘环视众人,笑道:“抓阄。”
“抓阄!”众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绝好的主意,好坏全凭运气,运气差的,也没有借口指责他人。
“好主意,真是一个好主意既是这样,那就抓阄吧,之麟,准备笔墨,写条子准备抓阄。”
族长说完,姚之麟就去了书房,把所有田产和铺子,房产都写在了纸条上。
福娘看到事情得以解决,长出了一口气,她不愿意在这里等着,跟众位长辈行礼过后,离开了厅堂,分家不分家,她不在乎,因为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
当铺和生药铺做了祀产,另外还有三百亩地,一个果园。
剩下的,分成了四等份,分给四兄弟。
结果,姚广政抓到了一个饭庄,柳树庄的三亩地和一个桃园,姚广辰抓到了绸缎庄,绸缎庄的生意,一向很好,很多货品,都是姚之麟亲自挑选来的。
姚广纯和姚广俊抓到的都是客栈,两家客栈,一个在县衙边上,一个是在永平大街。
写好了分家文书,这个家,就算是分了。
众人暂停在自己的院子里,大院子分成四个小院,等到了开春以后,重新砌上围墙,一家人,变成了四家人。
家生了也是各房归了各房,在这上面,四兄弟没有过多纠缠。
虽然说朝廷的还算顺利,但也熬了好几个时辰,福娘让厨房做好了午饭送到厅堂,自己则呆在房中等待结果。
未正的时候,终于忙完了。姚之麟等兄弟派了轿子,亲自送族长等长辈离去。
姚之麟回来,看到福娘正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