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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板先生爱反骨-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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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恻恻的声音一响起,金香郁当下打了个冷颤。“大头……呃,大头目,你吃饱了没?我那里有怀石料理店买来的寿司和明虾沙拉……这样还不行吗?是吃大便吃饱了吗,脸不要那么臭嘛!”
  高鹏举一听,怒眼狠狠一瞪,“我脸臭完全是拜你们所赐,我又接到一封威胁信。”
  “咦?这是本月第几封,累积一百张有没有奖品可拿……啊,别动手,我怕疼,开开玩笑嘛!这些……呃,丰盛的战利品又不是我招惹来的。”
  她一说完,讪然的神色转向一旁玩起复刻版超级玛莉的幼稚同学。
  “什么玩笑能开、什么玩笑不能开你会不晓得吗?你国小没毕业呀!”他语气一转,变得无奈。“还有你,不要再看心情接案子了,人家不敢接的你不要抢来接,上回得罪议长的事还没摆平呢!”
  他收威胁信收到手软,连开个车门都要先仔细检查一番,草木皆兵的深恐人家在车上放炸弹。
  “要我平了他吗?”这点她尚有余力,过往的那些小弟还会卖她几分薄面。
  一听她要出手,高鹏举吓得脸都白了。“你……你给我安分点,等我举家搬到国外后,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我家的小花还没长大,别太早摧残她。”
  他的宝贝女儿是他的心头肉,他可不想因为她的因素而受到波及,自己作孽自己担,别牵连无辜。
  “不然呢?你要我闲闲不做事,坐领干薪吗?”她不反对,就怕上门的委托人不同意。
  唐冰喻恶质的一笑,将弹力纱布套在笔上,朝他的鼻头一弹。
  “你……”她真的有二十七岁吗?为什么他有种她才七岁的错觉。“唐律师,这里有件校园性侵害的案子交给你处理,相信可以让你忙上一阵子。”
  “校园……性侵案?”是她听错了,还是他年老痴呆又犯了?
  “没错,不要怀疑,虽然这只是一件小案子,可是能让危险远离。”人不自私,天诛地灭。“顺便一提,待会我会去医院验伤,告你对我尊贵聚财鼻的伤害,你等着接告诉状。”这次他一定要找回尊严。
  鼻头红肿如蒜的高鹏举在心里发誓,终有一天他要摆脱这个魔女,全家搬到外太空,看她怎么纠缠不清。
  风扬起,无端生是非,他下巴一抬,非常神气地昂首阔步,走出去……咳咳!四肢投地的趴着,头朝外、身体朝内的成神猪状。
  当然,没人会出面承认犯案,只见金香郁优雅地收回天鹅湖舞步的左腿,以及唐冰喻手上凹了一角的橘子,状若无事的共犯分食烂了一半的果瓣。
  在律师面前耀武扬威,提告叫嚷,无疑找死。
  “结婚”
  错愕的声量回荡在办公室里,另一手端起准备就口的咖啡差点泼了手,毫无心理准备的范丹提压根没想过这事。
  “大姐,我还年轻,不想—”
  “你下星期就满三十二了哪里还年轻,想当年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小达都准备上国中了……”
  “但是我最近很忙,学校发生了一些事都得我亲自处理—”
  他的话语再次被打断。“再忙也都没有婚姻大事重要。我跟雅子小姐联络过了,听说她近期会到台湾,你就计划安排一下跟人家求婚,我已经帮你放出风声,你可不要让人家女孩子失望哪!”
  “大姐,你……”不悦的皱皱眉头,他不喜欢的是被催促的感觉,他的人生一向按部就班,有条不紊,目前婚姻不在他的考量中。
  不过既是他一向最尊重的大姐开了口,他会将它纳入近期的选项中。“是也可以结婚了,如果雅子不反对,我会筹办。”
  “太好了!就知道你这孩子向来不用人担心……欸欸,日子确定后尽快通知我,我好订机票回台湾去。”
  电话收了线,范丹提却不自觉沉沉的叹了口气,结婚,理应是让人感到幸福愉悦的,为什么此刻他只觉得寂寞呢?
  这种莫名的孤寂感涌上胸口,很空虚,心的位置仿佛有个缺口,让人的魂魄飘离,朝无垠的天际飞去。
  照理说他不会感到寂寞,从小到大他就是众星围绕的太阳,人人望其项背追随他走过的脚步,马首是瞻地推举他为学术界效力,他应该满足了,安于现状,不再觉得缺少什么东西才是。
  可是在三十二岁生日之前,他却不知道接下来的人生该怎么过,早被安排好的生命没有任何意外,没有惊喜,更无期待,他像被设定好的机器,几点运作,几点上油,几点维修,一丝不苟地照表操练。
  究竟为谁而活呢?
  这问题无端窜上他心头,他思考着,却始终不得其解,眉头深锁反复地问着自己,心口的黑洞也越来越大,几乎要将他整个吞没。
  “我到底怎么了?”
  范丹提放下烫金钢笔,若有所思地抚向薄抿的双唇,淡雅的幽香似乎未散,仍停留在唇齿之间,沁入他的骨血。
  一张娇媚的轻佻容貌如受缚的幽灵,悄然地浮现眼前,他忘神地伸手一捉,霎时幻灭的影像消失在空气里,他的手什么也捉不住。
  他被那团火焰缠住了吗?
  摇着头,轻叹了口气,他自嘲自己受了蛊惑,在尝过罂栗花的毒素后,谁还记得玫瑰的颜色?即使它开得再娇艳也枉然。
  “理事长,有两位‘春晖律师事务所’的人来访,你要立刻接见吗?”
  秘书小姐甜美的嗓音轻轻响起,透过桌上的分机传至,回过神的他按下通话键,以疏离的语调回道—
  “请他们先等一下,我大概再半个小时才有空。”他必须先把手边的文件看完。
  “是的,理事长。”
  他深吸口气,挥去脑中那道惹火身影,不该再想的,那只是个错误。
  “欸!你们不能擅闯理事长办公室,理事长还有事……不行、不行,麻烦两位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律师小姐,请止步……”
  忽然传来秘书稍高的音量,她急切又无措地想阻拦擅闯的客人,可是叩叩叩的高跟鞋足跟声仍由远而近,引起范丹提的注意。
  他原本想出言一训,却在听见随后而起的清朗嗓音而怔然,以为出现幻听,那个私生活放荡的女人怎么出现在这里?
  大概只是刚好声音像吧!他想。
  物有相同,人有相似,似曾相识的女音不难理解,上帝造物难免有错手,值得谅解。
  “他忙我就不忙吗?律师可是以钟点计费,你浪费我宝贵时间我该向谁索赔?”寸秒寸金,黄金律师可不是让人白喊的。
  “很抱歉,唐律师,可以请你再多等几分钟吗?我向理事长请示—”她怎么一直往前冲,简直像个野蛮人,她真的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律师吗?
  “还请示什么,若换了他女儿被强奸,我不信他还能心平气和的坐得安稳。”真要坐得住,那不表示他禁得起大风大浪,而是冷漠,对人对事全然不关心。
  “唐小姐,请你用词文雅些,若你能事先拨个电话知会一声,理事长会将你的来访排入行程当中—”
  “门口有只死猫去处理一下,不要在我耳边唠唠叨叨,我都快烦死了,刚跑了一趟那混蛋小鬼的家,居然要我来找什么理事长哼,这种自己的孩子不教只丢给学校的家长一看就知没有责任心,孩子都是被惯坏的。”
  一旁的金香郁凉凉的在心里想,你自己还不是放任家里那四只小恶魔危害人间,真是符合了那句—“一根手指头指着别人,却有‘四’根是对着自己的。”
  这种校园性侵事件,刚出道的菜鸟律师就足以应付了,那个怕死的胆小鬼竟然把这么小的案子丢给她,简直是让她难看。
  不过这高鹏举也太低估她,她的本事可不仅仅是打赢官司而已,真让她用点心去挖,什么肮脏污秽、狗屁倒灶的下流事都能挖得出来,让对手灰头土脸的下不了台。
  “你……”
  “别挡路,我最恨别人在我面前摆个活动路障。”她就是路霸,哪容得下有人比她更嚣张。
  唐冰喻在迁怒,一桩国际洗钱的大案子正等着她,光是其中的油水和胜诉的成就感够她虚荣个大半年,没想到姓高的那老贼怕被报复,将她手中的Case转给别人,三申五令不准她插手。
  这还有没有天理呀,会赚钱的金鸡母遭到冷冻,派只小牝鸡上场,他以为每个人都有胆挑战恶势力吗?
  “理事长,我已经尽力要拦下她,可是……”这女人根本是流氓,毫无知识分子的涵养。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范丹提抬起头,淡声吩咐。
  “是。”
  尽职的秘书小姐虚掩上门以防万一,即使心中有诸多不满,面上仍无受辱神情,一板一眼的处事态度和里头的男人十分相似。
  什么人养什么狗……呃,不是,是所谓上行下效,物以类聚。
  “花理事长,见你一面可真辛苦,要翻山越岭还得除去盘踞山头的老虎,你成仙了吗?”千山万水风雨来,求得仙山一灵药。
  “我姓范。”范丹提的黑眸微眯,冷视眼前非常非常眼熟的脸孔。
  他不想相信这抬着律师名号的女人,跟那个错误是同一人。
  “随便啦,姓什么都不重要。”她挑起眉,仔细地看了看五官刚硬的男人,“原来是你呀!你几时改姓了?”
  “我没改过姓,我们之前见过面。”
  唐冰喻取下蝴蝶造型的平光眼镜,勾起唇一笑。“原来你没忘嘛,是不是还在怀念我们之前的那个吻呀?亲亲,我倒十分眷恋那个吻,你看起来古板,吻技倒是不错。”让人回味无穷。
  他面一赧,不自在的清清喉咙,掩饰被说中心事的心虚。“唐小姐,今日前来是有何指教?”
  “不错、不错,你满镇定的,泰山崩于前不改其色,我欣赏。还有,请叫我唐律师。”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看他由乍起的惊色转为沉稳。
  “唐律师?”他眉头皱了起来,好像不太懂她说了什么。“律师什么,你是律师?”
  当律师两字打进他紊乱的思绪中,他惊讶地撑起上半身,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好像酷斯拉突然穿上高跟鞋,扭腰摆臀地跳起华尔滋。
  “怎么,很失望吗?”她笑道。
  “不……”范丹提深吸了口气,缓缓伸出手与之交握。“幸会了,唐律师。”
  不能怪他有两种迥异的表现,第一次看到的唐冰喻是风情万种的妩媚女子,举手投足间散发魔性的妖媚,有如在风尘中打滚的舞国名花,惯以出卖肉体换取奢华生活。
  可是此时的她却打扮得合乎律师形象,干练的外表加上锐利的眼神,一身三宅一生的名牌套装衬托出时尚的气质,精明中透着专业。
  一个媚态横生,一个老练沉着,浑然是两个完全不同性格的女人,任谁见了都会心存猜臆,不敢确定是否同一人。
  “梁先生……”
  “范。”
  真爱计较。“言归正传,范理事长,你要先谈公事还是私事呢?”
  “何谓公事,何谓私事?”一出口,他眼神骤地闪了闪幽光。
  若在以往,他唯一的回答不会有其他的答案,一切以公事为先,私人事务根本不存在,与工作结合了,融为一体。
  可是此刻他却心惊自己的变调反应,在面对难以捉摸的她时,他清晰的思路就会开始混乱,理智暂时消失地只想与她舌枪唇剑一番。
  这不是个好现象,他应该极力避免,即使脑海里萦绕着那个令人全身沸腾的长吻。
  这一刻,他有种某物即将被剥离的感觉,不会痛,可是心在鼓噪,她进来前的空虚感一扫而空,盈满某种他所不了解的期待。
  “公事嘛!就是那桩发生在贵校的性侵害案,女方决定提出告诉,由我担任其律师。”唐冰喻顿了一下,魅惑地以舌舔唇,“私事嘛,自然是私底下再聊喽!你我都不想带个拖油瓶吧?”
  身为“拖油瓶”的金香郁翻翻白眼,从头到尾都没有她开口说话的机会,谨守职场伦理的不发一语,认分的当个提公事包的小助理。
  第四章
  “我认为这件事不单单是男方的错,两方都有责任,不能一味的怪罪一方。”两相情愿下发生的关系只能说是年少无知,不该称之犯罪。
  “标准男人沙猪的想法,你知道在这方面女孩子所须承受的恐惧和伤害有多重吗?她们失去的不只是薄薄的处女膜,而是对爱情的失望和可能怀孕的后果。”而这些男人不会了解。
  因为他们对爱情没有憧憬,不晓得肚里多了块肉有何差别,施与受呈现失衡现象,他们追求短暂的欢愉和刺激,却把苦果留给女方独自承受。
  生下来或堕胎都是女孩子一辈子的负荷,光是外界的舆论和眼光就足以形成一股强大的压力,她们的青春年华为了这种事被迫牺牲,一辈子活在阴影之中。
  “我想爱情并没有那么重要,学生的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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