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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大妞的男子一掌拍上大妞的屁股。“别怪别怨,要气恨就去恨你那个不长进的老爹,谁教你要让他生出来。”说着,他咧开嘴巴露出黄板牙,哈哈大笑。
绘夏再也忍不住,大声喊,“放开大妞,赵春生欠你们多少钱,我还!”
呵呵,脑满肠肥的大老爷就等她这么一句话,要玩也得找这个活色春香的女子玩才有味道,他上前一步,笑咪咪问:“姑娘此话可当真?”
“当真,说吧,赵春生欠你们多少钱?”
“行!”他从口袋里掏出借据,在绘夏面前晃了晃说:“他欠得不算多,只有二百两。”
“二百两?有没有说错?”她瞠目结舌。多少百姓终其一生没见过一两银,他居然光是赌债就欠下二百两,这些开赌场的吸血鬼!
“姑娘拿不出来吗?没关系。”他不给绘夏反应时间,眼光闪过,两个大汉跳出来,架起她的膀子往外带。
一时间,尖叫声、哭吼声齐鸣,肥老爷一张嘴笑得益发阖不拢了。
内院偏厅的位置非常隐密,南边是粼粼池水,北面有一整排紫藤遮住了窗子,密密浓荫油绿蓊郁,阳光晒不进来,整个屋子里有股子淡淡的潮湿霉腐味道。
绘夏在这里待了近一个时辰,她的手被粗绳子捆在背后,脚也被绑紧,嘴里还塞了块布,不让她发出半点声音。
她的喉咙干哑,一颗心紧得将要跳出胸臆,太阳穴重重跳着,心底大喊救命。
这时候,她能找谁来救命?婆婆要真领了那群小萝卜头来,才真的是麻烦,别救不了她,又把大妞给赔进去,那么……
她想起阿观,阿观的武功是极好的,只消三两下,肯定能把那群吸人血的恶棍给打趴,可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是啊,他已经摆明不想同她沾上关系,那日那样凶恶地赶她走,她回宰相府的日子遥遥无期了。
绘夏苦笑。她只能等,等那个脑满肠肥的坏蛋出现,解开她的绳子,让她有机会向姐妹们求救。
侧过脸,在她等得昏头几乎入睡时,门砰地被打开,那个庞大身躯欺了上来,二话不说,伸手就撕掉她半截衣衫,猛地一震,空气里的潮湿感侵上她的肌肤。
由诧到惊,由惊到惧,自心底打了个寒颤,脑子里嗡嗡作响,她逃不了了吗?
放开她啊,就算想做什么,先放开她再说呀!
她看着被反锁的大门,蹬着双腿,拼命蜷缩身子,她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可布塞在嘴里,她说不出半个字句。
“再踢大力些,我最喜欢这种刺激。”他变态地吸了下口水,手指在她腰间缓缓滑动,随即用力一扯,嘶的一声,腰间带子自他手中滑落,飘在俗艳的大红色床被间。
不要!她狼狈地摇头,满头青丝被她摇散开来,心狠狠揪成一团。她躲不开了吗?阿观……阿观……
她像一条被钓上岸的鱼,拼命扭动身体,企图挣脱对方的桎梏,她一寸寸往床后退去,可她退后一分,他就上前一步,他跨开双腿跪在她身上,脸上露出肆无忌惮的笑,颤巍巍的,脸旁的肥肉抖个不停。
他的唇欺了上来,她扭过头,他就顺势咬上她裸露的肩颈,让她吓呆了,他扯掉她脚上的绳子,用力扳开她的双脚,她脸上一汪泪水漫过,她不要……
长长的手指,指节上有着厚厚的粗茧,那是长期练武形成的,手指端起一杯茶水,茶汤橙黄厚重,味酽香醇,应是云南普洱。
宇文骥并不好此道,但他一天天养成习惯,习惯在闲暇时,泡上一盏茶,品尝那个甘苦味儿。
习惯是种可怕的东西,它会在不知不觉间腐蚀人的意志力,就像当“想她”成了惯性行为,他再也否认下了自己在想她当中,得到愉悦。
他想她说“因为我知道那些传闻是夸张了,知道你其实有一颗善良的心”的神情,那个口吻、那个表情带着笃定自信,好像全世间都没人了解他,独独她认得他的真性情。
逐渐地,他不再反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善良,不再否认,其实她懂自己。虽然很诡异,因为他们只见过一面两面,她凭什么了解他?
尽管如此,他还是想她想得上瘾,想她佝凄身子,抱着装满银子的包袱,低头走路;想她勇敢地领着一群妇人小孩向县太爷抗争;想她同自己争辩京城治安……
他额顶冒出许多条黑线的同时,微笑漾上嘴角。
当想她再也不能满足自己时,他就偷偷地去看她,看她当散财童子,东边送人米、西边送人衣,她是好人,自己舍不得胡花却把银子拿去浪费在陌生人身上,这点,她和若予相像。
但她比若予更聪明勇敢,若予是关在深阖里的大家闺秀,而她自由自在,不受羁绊。他确定再确定,她不是若予,虽然她们都有一双干净透亮的眼睛,但绘夏更为聪明、更大胆。
他在她身上寻找和若予相像的地方,也在寻找她和若予不同的地方。
笑意侵入他的双颊,想起她的睡颜,粉红的小脸在柔和的月光的照映下一派宁静安稳……他不理解自己窥伺的变态行为,就像不理解自己怎么会让想她变成习惯。
周晋未经人通报就闯进书房里,他只说了“姑娘有难”,宇文骥便飞身而去。
看着主子迅速非凡的行为,他怔住。她居然能教主子失去沉稳?回过神,这个时候不是思考的好时机,他使出轻功,跟在主子后头。
门被狠狠自外踹开,守在外头的壮汉一个个被打飞,落入南面的池水里,宇文骥进门,没给男人任何反应时间,揪起他的后颈,像抓猫似地把他扔到湿冷的地板上。
“周晋,给我好好处理!”那口气之阴狠毒辣,让人忍不住打心底泛起寒意。
“是,属下绝对会处理得让主子‘非常’满意。”周晋应答时,非常两字说得咬牙切齿。
宇文骥走到床边,迅速替绘夏解开绳子和口中的布团,他想拿被子替她盖上,她却二话不说撞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软软的身子贴上他的,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传进他的鼻息里,紧张平抑、焦郁远离,他叹口气,缓缓圈住双臂,把她稳稳收纳起来。
一颗心,平了;胸口那堵气,消了。从没那样惊慌过的自己,在她扑进怀里那一刻,得到慰借。
瞬间,似乎有什么熠熠的光芒燃了他的心,让他在转眼间看清。
懂了,他为什么会在深夜里跟着她,为什么要派周晋暗中保护,为什么要一次一次提醒自己,她不是李若予,为什么要在没人的地方偷窃她,那是因为他喜欢她、爱上她了。至于那个矛盾……是他的心结,因为爱上他的女子皆无好下场,他不想害她,不想一个善良的女子坠入同样的结局里。
很奇怪吧,他从来不是一个看重外貌的肤浅男子,京城多少美貌千金想攀上相府门楣,但他都看不上眼,对女人,心早已死绝,谁想得到,一个用红披风欺负狂牛的女人,再度挑起他跃动的心。
勾起她的脸,她乌灿的眸子里泛起泪光,她傻傻地看着他,好像受了委屈却无从哭诉的小孩。
“没事了。”他说,用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口气,那是连他自己都不晓得自己拥有的语调。
她点头,却还是吓得说不出半句话。她目不转睛,继续把眼光停在他身上,他们互视对方,烛火在她的眉眼发梢带出金亮光芒,她很美,美得让所有男人动心,但他最喜欢的,是她无所畏惧的灿烂眼睛。
情不自禁地,他的手指画上她弯弯的柳眉,他来回描绘,不肯停。
绘夏陷入光阴巨轮,仿佛她还是那年的李若予,立在新房里,一句句听着他的甜言蜜语。
我是周观奕,今日迎娶李若予为妻,誓言疼她爱她惜她一生一世,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注视着宇文骥,她回想着他的吻、他的气味,双颊生嫣,娇羞赧颜。
她的唇引人垂涎,他缓缓俯下身,想尝尝那诱人滋味,她的唇比他看见的更柔软香甜,他在她唇上辗转,一圈圈缠出蜜甜,他心动也心悸,她的吻解除了他的心结,他再不抗拒、再不推却,她的结局让他来写,这回没了恩怨情仇、圈圈点点,他的力气已经大得可以保护他深爱的女人。
一吻方休,他开口,“我们回去。”
第6章(1)
一句“我们回去”,绘夏进入宰相府。
不知道是因为她常在恶梦里惊醒,还是因为她常被细小的声音吓到,所以宇文骥在家的时候,总是把她拉在身旁。
他们形影不离,任谁看在眼底,都觉得两人好事将近。
当然,这种事没人敢去问相爷,至于绘夏姑娘,下人们还没摸准她的性子,自然不敢贸然出口,何况府里还有个夫人呢。
宁静的午后,屋外几竿修竹让绘夏想起孟婆的小屋,那是个让人心平气和的地方,在那里千年,她学会看淡世情,学会人与人之间的一切终会成为过往云烟,无须过份执念。
前尘钵里,一段一段的故事教会她自己因情爱而受的苦,并不特殊,一个人的生命里,总会有或多或少的一段苦楚,所以所有神仙们都说“历劫凡尘”,俗世红尘啊,本就是由不断的劫难堆叠而成。
可一入红尘,人就变得身不由己,不想再爱上他的,却在那紧密的拥抱之后,再也克制不了亲近他的欲望。
她以为自己是来完成孟婆交付的任务,所以留下,不是为了和阿观再续前缘,而是要拯救他的灵魂,不想他一生荣华,却背上一世罪孽。
然而成仙的她,仍然阻止不了心脉间的情丝一寸寸包缠,阻止不了那颗鲜红的心,一遍遍诉说爱情。
她完了,二度沦陷,她会让裁冬气到把竹林里的小动物全赶出家门,会让描秋的报告写到手软,还解释不清为什么一个仙子会爱上凡人。
叹气,把纷杂的念头甩开。
她望望正在看奏章的宇文骥,那是百官呈给皇上的,皇上会让内侍太监写一份送至宰相府邸,由此可见,皇上看重他的程度。
是,她从来都晓得他是号人物,没有他,不会国富民安,那年若非他犯下无数杀孽,人民岂有今日的安逸,他背负了罪恶,成全天底下千万百姓,这帐是怎么算的,怎会算到让他入了无间地狱,受苦不尽?
一点点不平在她心底升起。
宇文骥放下奏章,看着发呆中的绘夏。她像磁石,随时随地吸引着他的目光、他的心。
越是靠近,他越是无法将她放下,原来爱上一个人也可以这样轻松幸福,没有国仇家恨横在中间,爱情成了仙药,让人飘飘欲仙。
莞尔,他移至她面前的小桌子,弯下腰,上面的几行字引起他的注意。
“这是谁教你的?”
“呃?”绘夏从陈思中回神,猛地抬头,才发现他靠得那么近,脸庞迅速泛起赧红。
“地尽其利、物尽其用、货畅其流。”他指指白纸上的字。
“是裁冬。”
说这话的人叫做孙中山,是东方世界第一个提倡民主思乡的伟人,听裁冬谈起他时,双眼放出光芒,她说,这样的男人才是号人物,女人要嫁,就得嫁这款。
可裁冬不晓得,她的阿观也是革命先驱,只是时代不同,他和孙中山一样,企图带给百姓更好的生活。
“你那个一起被绑到红袖招的朋友。”
“是啊。”她一面回答,一面苦了脸。他干么把她说的话记得那么牢啊?
“听起来,她脑子里有不少东西。”
他一句夸赞挖出她的姐妹情深,忘记祸从口出,言多必失。
“那是无庸置疑。裁冬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性,她什么都懂,反应很快,举一反三,没有事能为难倒她;而描秋是我们四人当中最温柔的,看起来很好欺负,但她说以柔克刚,她从没真正吃过亏;至于美貌,就非推剪春不可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足以形容她的美,裁冬说,同她一比,西施、貂蝉、杨贵妃可通通要靠边站去。”
“我觉得你已经够美。”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又突兀地停下。
“什、什么?”是她听错了吗?他不像是会赞美女人的男人,真不可思议。
“我没说错,你已经够美。”宇文骥重复一回。
那么冷的声音怎么能说出那么热的字句,真是怪得离谱。
一点红落在绘夏腮边,然后像水墨画似地,迅速渲染开来,她的脸红透、颈子红透,衬得她的双唇更增红滥。
宇文骥勾起她的下巴,细细看着她的眉目,心动像涟漪,一圈圈扩大难平,他是个自持的男人,但欲念催促着他,教他不顾一切。
他低下头,吮尝着渴望已久的红唇,浅浅的吻,辗转熨帖,她吃了玫瑰酿,唇舌间有酸有甜,他加深了吻,带点狂乱、带点温柔的吻教她沉醉其中,忘却一切。
她的肌肤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