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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该买什么东西送他?如果我送东西给他,他会不会嫌弃?还是,他会一笑置之地收下?送礼物给他,他会不会觉得多此一举?她脑袋瓜里存在好多问号。
她就这样糊里胡涂地绕了好久,当她上了手扶梯,不知走到哪一楼,竟绕到了婴儿礼品专柜。
她的眼睛立刻发亮了。
她和姚毅的小孩,是不是将来也会穿这样的衣服?用这样的奶瓶?吃这样的奶粉?
她边走边逛,冷不防,迎面向一个人撞过去,撞得她眼盲金星、头昏眼花。
对方已经热情地拥抱住她。“雾霜,你没事吧?”
她定眼一瞧,原来是俞俊仁。
这么巧,她又碰见他了。
“晦!”她礼貌地打招呼。“俊仁,好久不见,你怎会往这儿?”
“哎!你真胡涂,这是我老爸开的,你忘了吗?”他提醒她。
“喔!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不然,我真怀疑你怎会往婴儿部门……”
“不!我是在巡视。”他思念的眼神在她身上打转,看着她微凸的小腹,他无法置信道:“你变胖了!”
“不是,我怀孕了!”她笑容可拣,老老实实地回答。“有五个月了。”她勇敢地面对他。“很抱歉,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有结果了!”
失望、痛苦明显地写在他的脸庞。“你很爱孩子的父亲?”俞俊仁不死心地间道。“是的。”她坦荡荡道。“我爱他,我很爱他。”
“我早就知道”他叹气认栽。“上次,在宾馆前见到他,他的风采、气势,样样都在我之上,我根本比不上他。”他回想姚毅的面容。“我觉得他那样的男人,很像一头豹,锐利、敏捷,傲视群伦,也只有像你这种独一无二的女人,才能匹配他。”
“我——…俊仁!”她自惭得道不出话。
“从上次碰面到今天也五个多月了,你没有半点讯息,也未曾主动找我;我就知道,你不要我了。因为,那个男人已占满你整个人了。”他伤神道。
“原谅我,我是个负情负义的女人。”她无法表达自己的歉意。
“不!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无能。”俊仁愁眉深锁。“我并不怪你,我只是要你知道,我还是深受着你。”
他的话是如此情真意切,雾霜感动得大眼蒙上一层泪水。
“孩子的爸爸一定也很爱你吧!”他道。
雾霜摇头。“不!他并不爱我,他只爱肚子里的小孩。我与他只是一桩交易,但是,我从不后悔我的选择。”她的脸散发无比的光采,她肃然道。
俞俊仁明白当时着霜为了家债所做的牺牲,只是,他料想不到,雾霜真会爱上别人,受上孩子的父亲。
“雾霜,我们认识多久了?我想,大概也快十年了吧!”他的手放在她的肩上,他怅然道。“我们长达十年的感情,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如此脆弱!在短短的一年里,你居然爱上别人:爱得如此深切,爱得如此无悔,他一定是无懈可击的男人。”
俊仁注视她。“奸霜,答应我,若是将来他真的不要你,只要小孩。记住!回到我身迸,好吗?”他恳求着。
雾霜的泪水,倾泻而下。姚毅坐在办公室里,眼睛虽盯着公文,脑中却全是雾霜的一哭一笑;温柔似水的容颜,他的眼前浮现雾霜如雪的肌肤……
秘书的电话声波能打断他的绮想,所以,安娜就这样悄悄进来。
看到安娜,姚毅猛地回过神。他整整面容,略带着谴责的语气。“你来做什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吗?”
“毅,我”安娜变得很憔悴,她的两颊凹陷,目光无神。“我错了!”它的泪滚滚而下,这次,它是真的后悔了。
“我对不起你,我是在利用你,但是”她泣不成声。“等你赶我走时,我才知道,我是多么地爱你!”
姚毅只是呆愣看看她,脑中却全是雾霜的影子。
“我知道,你后来也私下找人调查我,得知我不堪回首的过去,你叫我离开,我也认了。”她悲切道。“我输了,我输给雾霜。我明白,虽然你认识她没多久:但你早已情不自禁地深深爱上她,你如此地疼惜宠爱她,和她比起来,更显出我的低贱,难怪你不要我了。”
姚毅走过去,轻触安娜的肩,他愧然道:“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变心爱上雾霜。现在我只爱她一人,所以我无法给你任何承诺。”
“不!”安娜猛摇着头。“如果,我不是个淫荡的女人,不那么忘恩负义,不要见钱眼开,我相信,我今天一定是你的妻子。”
姚毅怅然地点头。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使他遇见雾霜,得到真爱。
“我来,只是要表达我的情、我的爱。毅!我永远爱你!”安娜握住他的手,“明天,我就要回美国了!”
“你要回美国?”姚毅关切无比。“你在美国有安居的地方吗?你的经济能力……”
“放心吧!姚毅,我会活得很好。别担心我。”她以最大的诚心道:“祝福你和雾霜,她真是个难得的好女孩,别错过喔!”
姚毅菜然一笑,他道:“就当我们是老朋友,让我为你饯行,好吗?”
安娜大方地点头。“好,我们去喝下午茶,如何?”姚毅赞成。“我们走吧!”
他们谁也没有料到曾遇见彼此。
四对眼睛在百货公司对视的剎那间,宛若地动山摇、风起云涌,雾电和姚毅的爱与仇,全都在两人脑海翻滚……
——…姚毅骗了她。
原来,安娜虽然离开了,可是,姚毅却在外头金屋藏娇,两人在外逍遥作乐。我真是大白痴,居然被蒙在鼓里。
——…雾霜骗了他。
昨晚一切的恩爱缠绵都是虚伪的。真好笑,我还以为她会爱我呢?我一直被她耍了,肚子里的种,也许根本不是我的:是俞俊仁的,我真是傻瓜!
如果眼睛可以杀人,俞俊仁相信,他现在应该已被姚毅锐利如刀的双眸给刺死了!
他们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姚毅回复神识。
“好!很好!”他从齿缝吐出这个字,旋过身,拋下大家,头也不回地走了,他走得很急、很快。
望着他的背影,雾霜的泪水潜潜而下。
雾霜全身颤抖地拉开大门。
令她惊悸的是,大厅内空空荡荡,只有姚金一个人在大厅里。
屋内的安静令她毛骨悚然,她宛若惊弓之鸟:心虚地经唤:“爸爸!”
桃金抬首。“雾霜,你回来了,怎么回来得这么晚?”他叨念不休。“你今天外出到底和姚毅起了什么争执?姚毅一回家,好象发疯般乱摔东西、乱发脾气,他把所有的人都吓死了,包括我。”
“爸!”她心乱如麻。“我——…不知道该如何说,哎!”她一脸疲态。“姚毅呢?他现在在哪?”她四处望。
“在房里喝酒,喝了好多,他现在脾气很坏呢!”姚金一语双关道。
“我上楼去看他。”她起身。
“雾霜,小心点,他”
“放心吧!解铃人还须系铃人,今天的事只有我能解决,相信我。”她安然她笑道,上楼去。
到了二楼,她颤抖地轻轻旋开门,一片黑暗的世界,她摸索着打开电灯;一片光明后,她看见姚毅坐在角落,阴狠地望着她。
“毅,我”她在外面想了一下午的台词,但在此时,在他犀利的怒视下,她反而一丁点也道不出任何话来。我又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我何必要心虚?我何必要?雾霜无法理解。
“不用说了,我不要听。”姚毅冷酷绝情。“你走吧!回到你爱人的身边吧!”他下逐客令。“请离开,我不要再见到你。滚!快滚!”
没有争执,没有解释,没有道别,就这样分手?
姚杀!我如此爱你,而你竟赶戎走?
没有你,我又能走到哪?
没有你,我的生命有何意义?
这就是爱你的下场?我,一无所有。
她凄凉一笑,怨恨地说:“好,是你说的。我走,我走,我会走得远远的。”她大吼。,
她拉开门往外冲,急忙间一脚踩空,她摔倒了;整个人从楼梯滚到大厅,她立即失去了知觉。
姚毅的心脏倏地缩紧,他冲到楼梯口,愕然地注视。“雾霜!雾霜!”他三步并做两步地跳下楼,一把抱起她。“快叫救护车!”他声嘶力竭地狂叫。
姚金看着雾霜从楼梯上摔下来,他无法置信地注视这情景,猝然地,他的眼前一片黑暗,他条然倒地。“爸爸!爸爸!”姚毅的吶喊似乎离他来越远。
等医生从急诊室走出来,也不知已过了多久了。
王嫂,这位姚家的佣人,姚毅的奶妈,啼哭声及呢喃声不曾停止过。“姚金!桃金!”她低喃轻唤着。
姚毅则一直悔恨着,他不断责备自己。
雾霜,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定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唯有这样,我才能再次弥补你,再次拥有你。
爸爸您千万不要有事,我们还要再次享受三代同堂的天伦之乐!
时间一分一砂地流逝,姚毅荞告、祈求,也越发地迫切。
直到医生走出来的剎那间,他欢喜的面容暗示一切平安顺利,姚毅激动得泪流满面。
感谢上帝,感谢所有的神明,您们倾听我的祷告——…谢谢您!
姚金因突发的脑充血,使他的身子大不如前,需要长时间调养:王嫂一直待在他的床旁,悉心照料,寸步不离。待姚金醒苏时,他首先握住王嫂的手,多年来未曾有的温柔笑容,又再度回到他的脸上。
“王雯!谢谢你。”他感谢道。
这句简短的话,直令王嫂痛哭流涕。
走进雾霜的病房里,姚毅深情地俯视她,温柔似水地经握住她的手。“我爱你,霜霜!”他不敢当面说,只在心底轻诉着。
等雾霜有些知觉,她呓语惶乱道:“姚毅,我没有背叛你,我没有背叛你,求你,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她的双手在空中激烈舞动着。
“冰山美人!不要怕,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我不准!永远远,我将随你到天涯海角,我再也不放开你!”他捧住她的掌心,宣告着。
“我爱你!”她倏地睁开双眸,她的意识还在恍惚之中。“不要离开我……雾霜陷入姚毅已离开她的噩梦中。”
她说她爱他,姚毅有着怎样的狂喜。“雾霜!”他声泪俱下。“我的冰山美人,我”他还未来得及说出口。
“俊仁他”梦中,她跪着紧抓姚毅的变腿,她哭诉着道出一切,她说,她只是偶然的碰到俊仁,她并没有在外偷人……这些话,在姚毅转来宛若蚊子般的心声,他根本不知雾霜在呢喃什么,但呓语不断重复着俊仁的名字,使姚毅完全误会了,他沮丧得不知如何言语。雾霜,她还爱着俊仁。
他呆呆地坐在她床边,绝望伴着他。
半夜里,雾霜清醒了。
病房内很安静,陪着她的人,还是姚毅。
他没走,他没有离开,真的如梦中所显示的,姚毅留下来了。他真的听到它的解释,他相信它的话。
毅!我爱你!我友你!我爱你……她在内心诉说着。
姚毅对雾霜卖在太好了!
他真情真义地对待爱人、疼惜妻子,他可是一个十全十美的情人,零缺点的丈夫。
他宠爱雾霜的程度,甚至是溺爱了。姚毅陪伴着她,一分一秒都不离开她。
当桃金能下床走动时,由王嫂扶着他进了雾霜的病房。
姚毅不知在与雾霜说什么,他靠着她身旁低语,雾霜闷笑着,还充满爱意地抬头亲吻姚毅的脸颊。
他们完全沉浸在彼此的浓情蜜意中。
姚金假装咳嗽。“我打扰你们谈情说爱吗?”他调侃道。
“不!”雾霜回过神,双颊绯红,姚毅扶他生起来。“对不起,爸爸:都是我们的错,我和姚毅的争吵,竟造成您老人家”
“不!”姚金打岔,他满是歉意。“当你摔下楼时,我真怕你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样我就对不起晓雨了?”
“晓雨?”雾霜欲语还休,因为,晓雨正是她母亲的名字。
“晓雨,也就是你的母亲”姚金看了雾霜一眼,他随即陷入往事里。“我和她曾经指腹为婚,至少,在当时保守老旧的社会里,还是对这套深信不疑。我们并没有选择的余地,哎!这都是命!”
“我很爱她,我一直很爱她,晓雨是个才气洋溢,美若天仙的美女及音乐才女:就和你一样,雾霜,你是你母亲的翻版。”桃金虽望着雾霜,但眼中却是晓雨的容颜。“我当然知道她的心并不属于我,在那个以枪杆子为生的时代,祁振华,这位从大陆来的军阀,以武力抢走了她,抢走了我的晓雨。”
雾霜并不知道上一代的恩怨,但她明白父亲和母亲深厚的情感;他们是如此地恩爱,虽然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