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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加穆按捺不住想要跳出来申辩,玛嘉轻轻抬手将她拦住。她站起身,坦然自若地开口,嗓音清冷沈缓,目光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凌厉。
“王储殿下,麻烦你再说一遍?”
远远对上她冰冷的绿色瞳孔,正在气头上的昂理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出自本能地缩了缩脖子,结结巴巴起来:
“我我要控告你都、都是你不好,你明明是我的未婚妻,却跟一个仆人那麽亲近,搂搂抱抱的,不知道干了多少龌、龌龊的勾当”
玛嘉依旧面不改色地瞪着他,腮帮隐隐鼓起,忍耐着听完後,她向一侧偏头:“书记官大人,请记录下来,一个字也别漏。”
书记官和大法官对视一眼,都搞不懂现在到底是谁在主持法庭了,但他还是顺从地提起羽毛笔,在稿案上尽他的本分。
“王储殿下,要不要跟我打一个赌?”
玛嘉无视大厅里吵吵嚷嚷的质疑声,也不给昂理反应的时间,提高嗓音喊,“如果我和我的骑士有不轨行为,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削除勋籍逐出王室上断头台或绞刑架,我都绝不会有怨言!但反之,假如法庭证明我是清白的,我要你一,放弃对铂银公爵的起诉,从此再也不提这件事;二,解除我们之间的婚约,赐我黜落头衔和一座独立寝宫你有没有这个胆量跟我赌?”
“诶?”面对突如其来的赌约,昂理木讷伫立,不知所措。
背後的凯特阴测测地咬牙:“拒绝她,说她扰乱法庭秩序。”
“可是”昂理嗫嚅,“那岂不是会显得我很孬种?我可是堂堂的王储啊!”
“笨蛋,她就是抓住你这种心态,才敢当众提出荒唐的要求。”
“我才不是笨蛋!别小看我,我偏要看看她怎麽证明清白!”
不顾凯特的白眼,昂理冲楼下大喊:“好!赌就赌!”
大厅一片哗然。
哼胜券在握的玛嘉勾起唇角,终於从心底发出愉悦的蔑笑。
“加穆,不好意思,我要稍微牺牲一下你的形象。”
“请尽管牺牲吧,殿下!”加穆微红着脸,神情激昂,“这个反击打得太漂亮了!”
“那当然,你以为我是谁啊。”回以一个自信的眼神,玛嘉十分坦然地拉过自家骑士的手,和她一起走下受审台,让大厅所有人都能看清她们的举止。
陪审团的太太们不乐意了,一个个装腔作势地叹息:“不不,别把加穆扯进来呀,善良的加穆是无辜的,他一定是受到了魔女的引诱,都是魔女的错啊!”
玛嘉斜睨加穆一眼,嘲讽她:“看来你在宫廷混得比我好啊,美男子加穆。”
“别取笑我了,我可什麽都没做。”加穆困扰地嘀咕。
“可惜,这些花痴贵妇们的幻想就要在今天终结了。”
玛嘉冷笑着,一排排解开加穆上衣纽扣,随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果断、大胆,而且是毫不犹豫地袭上了加穆的胸部。
“法官大人,请你看清楚,这位自幼起就一直跟随在我身边的骑士,其实是如假包换的女人!”
“什麽?!!”
真是痛快淋漓。看着所有人脸上浮现的错愕和不置信,玛嘉激动地咬住牙,心中满是复仇後的快感,在看见凯特失望离席後,这种感觉更是显着提升。
大法官差点下巴落地,几次都想举起单眼眼镜仔细打量女扮男装的加穆,可又觉得有失体统而放弃。“怎麽会有这种事”他疑惑地和其它官员商量,“从没听说狮斑牙的王室有女性骑士啊。”
“嗯,那我就再附送一个秘密好了。”玛嘉放开脸红到像要滴血的加穆,为自己编了个理由,“我从小生长在有二十二位公主的纯女性宫廷里,因此患有严重的男性恐惧症,无法容忍和男性亲密接触,不得已只能启用女性骑士。
“所以,法官大人,现在你明白了吗?质疑我的贞操实在是天下最可笑的事,还请快点下判决,结束这场闹剧吧。”
☆、02 第九章 狷介之心3
宫廷淫乱这档事,本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只要不捅破最後一层纸,每个贵族都可以在假面舞会中为所欲为,只有真正想要搞垮对方时,才会闹到大执事法庭。而就算到了法庭也不见得能维持公正裁决,从伪造证据、严刑逼供到买通官员,篡改稿案,下流肮脏的手段数不胜数因此事前,绝大部分贵族都不看好玛嘉。
可令他们意外的是,这次法庭上的两大“证据”实在太过公开透明,想玩阴的都没法玩。而且撇开陪审团不说,大法官本身是教廷元老级神职人员,信仰虔诚,崇尚公平正义,在掌握了确切证据後,很快便宣告了铂银公爵的无罪。再加上,鹰格兰律法规定,不得对已有定论的同一罪案进行两次审判,所以这一次开庭,无疑是以被告方的大获全胜而告终了
不过,大获全胜的只有玛嘉而已。
对铂银而言,无罪的宣判,远远不足以弥补名誉上受到的损失。他变得十分消沈,拒绝出门,也不和任何人来往。
因此玛嘉也消沈起来。即便最後关头反败为胜,挫了凯特的锐气,赢了昂理的赌约,她仍然觉得自己失败了。
铂银保护了她,可她却没能保护铂银。
她知道,现在宫中的贵族是以什麽样的眼神看待铂银,又是以什麽样的口吻在茶余饭後谈论他的性无能,她全都知道但她不敢去面对。不敢想象铂银所受的伤,不想看见他哀戚落寞的表情,更不愿回想,他在法庭上颤抖说出的那几句供词
突然之间,她仿佛失去全部的勇气,又变回了失忆前那个懦弱的玛嘉。
“殿下?蛋糕可是无辜的哦。”
直到在旁待命的加穆轻声提醒,玛嘉才恍然回神。眼前的蛋糕已经被叉子捣成糊状,她皱了皱眉,索性推开餐盘,转身趴倒在沙发上,把脸埋进臂弯。
门外传来一声通报:“亚刹王子殿下求见!”
玛嘉疲倦地低声呻吟:“又来了,我不想见他。”
加穆欲言又止,几次犹豫之後才谨慎地开口:“真的不见吗?再过几天亚刹殿下就要大婚了,婚後,女大公会将他带回火鸡敦士登的宫廷,今後想要再见面就很难了玛嘉,你真的不会後悔吗?”
“”玛嘉使劲捂住耳朵,皱紧脸,僵持一会儿後烦恼地叹,“啧,我多半会。”
加穆松了口气,轻笑道:“那麽,我现在就去请亚刹殿下进来。”
玛嘉抿了抿嘴表示默许,有气无力地撑起身体,见到亚刹时,双方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生疏感。
亚刹脱下帽子和手套,板着脸孔走到她对面坐下,两手僵硬地撑着膝盖,一双碧蓝的眼睛忿忿然瞪着她。
玛嘉双手环胸,起初也以桀骜的目光回视他,可是被他瞪久了不免心虚起来,鼓起嘴小声嘀咕:“干嘛这样瞪我?”
“你说呢?”亚刹愤然回应。
“就是不明白才问你呀。”
“不明白?你居然不明白?!你这个笨蛋!”一得到机会,亚刹立即连珠炮一样发起攻势,嗓音满含委屈,“为什麽这麽多天都不肯见我?给你写信也不回,送礼也不收,我有做什麽对不起你的事吗?为什麽突然就这样疏远我?”
“”玛嘉不回答,只是将脸转到一边。
见她反应这麽冷淡,亚刹越发觉得气苦,咬了咬嘴唇,眼眶便开始泛红:“明明就没剩几天了,却还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闹别扭上可恶,你不在乎,别人可是很珍惜的呀!”
“谁?别人是谁?”
亚刹气得颤抖:“你你真是太差劲了”
“噗。”逗弄够了,玛嘉终於勾起嘴角,露出恶质的浅笑,看得亚刹满面通红,原本累积了一肚子的郁闷,顷刻间被她这抹笑容消除得一干二净。
真没想到,魔女的微笑居然也有净化作用。亚刹窘迫地低下头,没好气说:“别再捉弄我了啦,正经一点回答我。”
“对不起,我只是想一个人安静一段时间而已。”
真狡猾啊,这个答案,可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他已经没有时间让她慢慢抚平情绪了亚刹露出惋惜的神情:“抱歉,我恐怕等不了了,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
“好吧,你说。”
玛嘉慵懒地侧躺下来,半眯着眼,让整个身体沐浴在阳光下,胸口呼之欲出的美好风景让亚刹全身不自在地绷紧,两眼不知该往哪儿看。
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各种情绪,才能顺利把话说完:
“玛嘉,从那天以後,你是不是再也没去见过铂银?”
“没有。”玛嘉镇定地看着窗外的天空,不让声音透出情绪。
“果然为什麽不见?”
玛嘉收起敷衍的表情,深深皱眉,好半天才喃喃说:“我没脸见他。”
作家的话:
☆、02 第九章 狷介之心4
亚刹苦笑起来。
“有什麽好笑的?”玛嘉不悦地拿眼横他。
“不,其实我觉得这个时候,铂银应该在和你想一样的事吧。”
“你是说,他也没脸见我?为什麽?他又没欠我什麽”玛嘉立即坐起身,沈吟了几秒,又自问自答,“因为他的难言之隐吗?”
看见她满脸的关切,亚刹沈默了,呆呆地凝视地毯,脑中游走着快要爆发的郁抑和苦闷,胸口却空荡荡的。
并不是第一次察觉,应该早已习惯了,现在只是再一次验证罢了:这两人的心意,从一开始就是相互的,拙劣的谎话和一次次的口是心非,最後也只是欲盖弥彰什麽呀,结果只有他一个人从头至尾都在自欺欺人吗?
公主并没有爱上王子。
“亚刹?”
“唔?”他抬起迷蒙的眼睛,勉强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走神了。对,我想铂银是在介意那件事。”
“你以前就知道了吗?”玛嘉有点好奇,“就算你们是有血缘的叔侄,平时又亲如兄弟,一般也不会分享这种隐私吧?”
“嗯,但这事有点特别,铂银也不是一开始就有难言之隐的。”
“怎麽回事?”
“你还是自己去问铂银比较好,我不方便告诉你。”亚刹快速说,有些焦躁地搓手指,“我我来这里就是想说这个,希望你能尽快去探望一下铂银,他现在的情况很糟,我想,也只有你能帮他了。”
见玛嘉神情僵了僵,他又加重语气:“拜托,玛嘉,在我走之前和铂银和好吧。我走了以後,宫中能保护你的只有他了,你总不希望我到了异国他乡还为你牵肠挂肚吧?”
这番话说得很伤感,玛嘉终於注意到他眼中的孤单和不舍,这才迟钝地想起,原来他是来道别的。
“亚刹”玛嘉放软了语调,却不习惯安慰人,只能生硬地问,“你的婚事,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挽回了又能怎样呢?亚刹心中迷茫。他也不是没幻想过,有一天,玛嘉和哥哥解除婚约,女大公嫌他太幼稚而抛弃他另结新欢,然後父王废黜哥哥,改立他为王储,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娶玛嘉为王妃了但,这是多麽不切实际的妄想啊!要发生多少巧合,才能同时满足这麽多条件?他实在不敢奢望。
况且,就算真的能发生奇迹,玛嘉也未必愿意嫁给他,这才是最致命的打击。所以,无论如何都看不到希望的他,不免自暴自弃起来。
“来不及了。”他轻轻嗤笑,“说到这个,你真是太不够同盟义气了,自己先解除婚约脱离了苦海,却留下我一个人孤军奋战。你说你要怎麽赔偿我的损失?”
玛嘉扯了扯嘴角:“所以你现在算是在敲诈我罗?”
“那当然,此时不敲诈,以後就没机会了。这样吧,你就去见一次铂银,算是对我的补偿怎麽样?”
“啧,绕来绕去又回来了,你就这麽希望我们两个和好吗?”
“是啊,这是我现在最大的愿望了”亚刹感慨地微笑,声音暗哑,“只有交给他我才放心。”
“那麽你怎麽办呢?”
“诶?我?”他的笑容扩大。
“你忘了你自己吗?”
“我不要紧的。反正,也只不过是再跟你分别一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