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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苍鹰的欲望-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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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那边啊!看,好象有两个人在吵架……不,打架!”
  一听是有人在打架,卡布斯立刻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在树海靠山壁这边有一块称不上空地,只是树木比较稀疏的地方,确有两个人正在打架,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容貌,只隐约可分辨出是一个年岁不到三十的年轻男人,和一个头发班白的老年人,后者还披着一件金线镶红蓝黄边的白色豪华披风。
  虽然头发斑白的老人相当壮硕,但年轻男人更有体力,头发斑白的男人逐渐败退,而年轻男人的意图相当明显——他打算把头发斑白的老人推下山崖。
  “父亲!”卡布斯惊呼,旋即跳下马去。
  父亲?
  “耶?”欧阳萱莎错愕地看着卡布斯从绑在马后的包袱里拿出一把手枪,两眼更惊讶地连眨了好几下。
  那是左轮手枪出现之前最流行的转管手枪,通常是在一个金属块上依圆周挖出数个枪膛,每个枪膛内可以装一发子弹,使用时还要用手把枪管转到击发机件的位置上,既不方便又沉重,击锤抬起时又会影响瞄准,更糟糕的是……
  喀!喀!喀!
  见状,欧阳萱莎连忙将挂在马屁股上的背包拿来抱在怀里,下一刻,卡布斯果然如她所料想般愤怒地丢下手枪,粗鲁地将她抓下马,然后自己跳上马狂奔而去,欧阳萱莎望着被弃置于地上的转管手枪,耸耸肩。
  这种博物馆级的手枪底火装置防水性超差,而且一旦点火装置受到污染也不能可靠地发火——就像刚刚那样。
  不过就算真的射击出去了也没用,她敢用背包里那把最新型的贝瑞塔手枪打赌,转管手枪射出去的弹丸绝对够不上目标。
  慢条斯理地,欧阳萱莎掏出背包里的手枪,开保险,双手持枪,让视线与枪管保持同一直线,仔细瞄准……
  很好,就是现在,头发斑白的老人被一拳揍倒在地上喘气,半个身子惊险万状地吊在山崖边,年轻男人正准备要一脚把对方踢下山崖,但在那之前,他好象有什么废话非说不可,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愤怒地说个不停,两人分得很开,不至于误伤……
  砰!
  尖锐的枪声响彻整片山谷,激起林间一片飞鸟亡命飞奔,年轻男人颠踬了一下,然后倒下。
  这是在两年前那一回度假里,继父唯一教会她的事——用枪,她学得很快,也很精,以为这样会让弟妹们因佩服而接受她,结果却是彻彻底底的失败,当时还想说自己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到底在干嘛?
  没想到现在却因此而救了卡布斯的父亲。
  栈道那头,正在狂奔的马被枪声惊吓人立而起,卡布斯急忙勒住马缰让马镇定下来,同时往这边望过来,欧阳萱莎举起手枪挥两下,再指指山崖那边,又比出一根大拇指。
  不晓得他懂了没有?
  欧阳萱莎暗忖着弯身捡起弹壳,连同手枪一起收回背包里,再拾起卡布斯的转管手枪——好重!然后慢吞吞地一步一步往栈道那头走去。
  总算可以用两只脚走路了!
  走不到半途,卡布斯便回头来接她了。
  “是你救了我父亲?”他不是在问,而是在陈述事实。
  “好象是耶!运气真好,不是吗?”欧阳萱莎神采飞扬地笑开了嘴。
  卡布斯深深凝视她一眼,再将她抱上马,自己坐到她背后策马前行。
  “你这次又是使用什么……”他顿了一下。“女人的东西?”
  欧阳萱莎哈哈大笑。“的确,那也是女人的东西,贝瑞塔公司最新推出的紧致型手枪,全长只有十八公分,不到零点八公斤,造型非常典雅,采用最新型的枪管旋转式闭锁系统,可以有效抵销后座力,最适合女人使用。”
  “……你在说什么?”
  欧阳萱莎咯咯笑得更大声。
  “跟你一样的手枪啦!只不过我的手枪比你的要稍微进步了那么一点点。”
  “跟我一样的手枪?”卡布斯神色古怪地瞄一下挂在马侧的转管手枪。“可以给我看看吗?”
  “可以啊!”
  “还有在欧拜莱你所使用的那个……女人的防身器?”
  “也可以啊!”
  “……你那袋子里的东西全给我看看?”
  欧阳萱莎顿时笑趴在他胸前。“可、可以啊……”
  “你在笑什么?”卡布斯狐疑地问。
  “我、我以为你是个严肃古板的人,没想到你的好奇心并不太古板嘛!”
  卡布斯微微皱了一下眉。“阿伊莎,我可以容忍你私底下的放肆,因为我了解你可能还不太习惯这里的规矩,而且我是你的丈夫,仁慈的忍让妻子是我的责任,可是待会儿谒见我父亲时,你千万不可如此无礼……”
  唉~~又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人前人后我会分清楚的啦!”
  “……没有允许你开口,你就不能开口……”
  “是是是,没有男人的允许,女人不能开口!”
  “……无论如何绝不能抬头看他……”
  “好好好,我会忍住好奇心,可以了吧?”
  “……最重要的是,第一回谒见我父亲,你必须下跪……”
  “行行行,下跪就下……欸?下跪?!”干嘛这么隆重大礼,她又不是奴隶,他父亲也不是……咦?等等……不是吧?
  “……还有,你必须……”
  “暂停!”
  卡布斯立刻噤声,连马也停住了蹄步,他皱眉询问地望住她,马儿也侧过头来竖耳倾听,她拍掉马耳,狐疑地回望他,好半晌后,她才小心翼翼地问出心底的怀疑。
  “请问丈夫大人,你的全名是……”
  “卡布斯?伊本?阿玛德?伊本?萨伊德。”
  “……老天!”
  她居然一到这里就改变了历史!
  第六章
  公元1749年,阿玛德?伊本?萨伊德德领导阿曼各部落赶走波斯人,建立萨伊德王朝,定国名为马斯喀特苏丹国,而他的继任者是苏尔坦?伊本。阿玛德。伊本。萨伊德,也就是说,若是按照正确历史演进,卡布斯本来应该要被弟弟害死,苏尔坦才得以继任苏丹。
  但历史纪录上并没有卡布斯的存在,这很可能是因为卡布斯是被苏尔坦害死的,所以他才刻意抹去一切有关卡布斯的纪录,以免在历史上留下恶名。
  “你在看什么?”
  欧阳萱莎回眸,目光一触及身后的男人,一份模糊的记忆突然清晰地浮现于脑海中。
  “卡布斯?”
  现在,她终于想起来了,她之所以会对卡布斯这个名字感到熟悉,是因为二十一世纪的阿曼苏丹就叫卡布斯,就是他把马斯喀特苏丹国更名为阿曼苏丹国,但由于她只对历史感兴趣,对于现任者向来兴趣缺缺,也就没有留不太深刻的印象。
  如果是历史中的人名的话,只要被她记住了就绝不可能会忘记。
  “嗯?”
  俯下来注视她的眸子宛如星夜般黑黝又闪亮,低应的嗓音沉沉地传进她耳际,潺潺流入胸膛里回荡,再次挑起那股奇妙的悸动温柔地撞击她的心,于是她明白,她绝不后悔因救他而改变了历史。
  “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她漫不经心地问。
  卡布斯奇怪的看她一下。“十一月十八日。”
  “十一月十八?这可真巧!”居然跟二十一世纪的卡布斯苏丹同一天生日!
  “巧?”
  “你最喜欢什么动物?”
  “……马。”
  “哎呀!更巧了!”二十一世纪的卡布斯苏丹也特别偏爱马,尤其是阿拉伯纯种马。
  “阿伊莎,你到底在说什么?”卡布斯又蹙起眉头来了。
  “呃?”一愣,欧阳萱莎终于回过神来。“啊~~没什么,我是说,你刚刚问我什么?”
  卡布斯狐疑地注视她片刻。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什么?”欧阳萱莎耸耸肩,“也没看什么,我只是在想……”视线拉回原处。“苏丹王宫好象很大……”
  其实她好想自己到处去看看,但没有经过丈夫的允许,妻子哪里也不可以去,别说高耸厚实的宫墙外,就连到隔壁去探探险也不行,这是阿拉伯人的习俗,她也没辙。
  改天再偷扮成女奴溜出去玩好了。
  “确实是很大,宫墙里头包括有父亲的狮子宫与后宫,我的鹰隼殴和苏尔坦的黑狐殿,”卡布斯淡然道:“每一座宫与殿都有各自的庭园楼阁、厨房马厩、卫士太监与奴隶侍女等,宫墙与宫殿之间还有卫士的驻扎区,算算起码住了有三千人以上吧!”
  “酷!”欧阳萱莎惊叹的低呼。“但,怎么这么快就建筑完成了呢?我是说,萨伊德王朝不过建立二十多年而已不是吗?”
  “这里原是由葡萄牙人起建的总督府建筑,经过一再扩建,波斯人占领期又改建成宫殿形式,最后父亲又改建了一次,将所有建筑分隔为三个部分,再增建一座清真寺,方始成为如今的规模。”
  “难怪,”欧阳萱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到目前为止,我所见到的都是典型的葡萄牙混回教风建筑。”虽然正确的历史并不是这样,不过,管他呢!从她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开始,历史就被她改变了不是吗?
  “你是说正殿的哥德式拱门和玻璃窗,以及中庭的帕拉迪欧的古典柱式和八角形回廊?”
  说着,两双视线不约而同往下绕一圈,再往前眺望。
  前方约五十公尺处正是鹰隼殿内最辉煌壮伟的正殿——卡布斯的居处,虽然外表富丽堂皇,其实内部相当简朴,除了建筑本身巧夺天工的雕琢与复杂精致的壁饰以外,并没有太繁复奢华的装潢。
  不过以上那些都不是欧阳萱莎自己亲眼见到的,而是从服侍她的女侍梅塔和太监亚密那边听来的转播新闻。
  “对,那是典型的欧洲风格。”
  “你怎么知道?”
  “我看过图片。”听出他语气里的怀疑,欧阳萱莎连忙转开话题。“这里除了我之外,真的没有其它人住了吗?”
  卡布斯瞄她一眼,看不出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没有。”
  虽然是夫妻,但欧阳萱莎并不是和卡布斯住在一起,甚至不是住在同一栋建筑物里,而是住在王子的后宫。
  如同苏丹的后宫一样,王子的后宫自成一个完整的区域,最外围是太监与侍女的住处,内圈则是王子的妻妾宠妃的厅室——二楼是住处,一楼是各种休闲厅堂,还有一间专供王子召唤嫔妃侍寝的大寝室。
  起码可以住上二、三十个嫔妃的后宫与正殿之间隔着一座中庭花园,以华美的回廊相连,不得王子召唤,任何嫔妃都不得任意踏上回廊半步。
  此刻,欧阳萱莎便是在大王妃寝室的露台外打算看看整片王宫区,不过尽管她极尽目力,也只能瞧见对面的正殿与两侧的棕榈树和枣椰树。
  二楼太低了,下次她要到屋顶上去看。
  “但是,早晚会有吧?”欧阳萱莎试探着又问。
  “我说过我原本并不打算娶妻,”卡布斯淡淡道:“之所以娶你,原是不得已,却也是我的运气,这份运气是阿拉的恩赐,一辈子只会有一回,绝不可能再有,所以我也不会再娶其它妻子。”
  “不得已?运气?”又褒又贬,他到底想说什么?
  回过头来,深邃的目光落在她天真纯稚的娇靥上凝视片刻,卡布斯不自觉地抬起手来抚上那泛着淡淡苹果红的粉颊。
  “你是我唯一知道如何与你相处的女人。”
  “是喔!别忘了我们还大吵过一架呢!很好玩对不对?”欧阳萱莎打趣道。“说不定以后还会再跟你吵喔!”
  放下手,“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而不是为你自己。”卡布斯认真地说。
  那也不必说得这么严肃嘛!
  “知道就好。说到这……”欧阳萱莎侧身把双肘撑在栏杆上。“苏尔坦呢?”
  自从回到马斯喀特之后,卡布斯就把她扔在鹰隼殿里,自顾自跑去和苏丹讨论这件事,都三天了,也该讨论出个结果来了吧?
  “他不会死。”
  “废话,我也知道他不会死,我又不是射他的要害。”欧阳萱莎没好气地说。“我是说,苏丹决定如何处置他了?”
  卡布斯沉默一下,目光转向远处,“谋害苏丹的罪应该是唯一死刑,但父亲最宠爱的四王后不断为他求情,父亲便决定不杀他,改为把他放逐到穆桑达姆。”他的语气深沉,听不出是赞同或反对。
  “放逐?”欧阳萱莎沉吟了一会儿,“如果你们真下不了手杀他,他又非做苏丹不可,我看……”徐徐扬起一抹狡黠的笑。“为了日后的安宁,不如把桑吉巴尔分给他去做苏丹过过瘾吧!”
  除了研究历史之外,她一向不爱用脑筋,但不知为何,每当碰上与他有关的问题时,脑细胞就会主动开工忙得不得了,思绪彷佛自有主张似的不断蔓延开来,连她自己也阻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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