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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的事,我郑重向你道歉,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发生了。”
“你……你不是喜欢谢莹吗?”她终究问出了这个难以启齿的问题,也是一直梗在心口的问题。
原来连她都看出来他对谢莹的异常的情绪,难怪李政柏和常芳瑜会对他这么生气,这个星期根本是连理都不理他。
“我不是喜欢谢莹,我只是被她吸引。”将她轻轻一带,带进那张有着如斑马黑白条纹的布沙发里。
“我明白,她跟姐姐长得好像,所以你……”靠他这么近,鼻间里全是他的气息,她的心乱了。
“她虽然跟采妮长得很像,但她并不是采妮,我只是看着她就会想起很多甜美的往事,所以才会让大家误会我对她有意思。其实你应该明白,我很难会再去爱上一个女人。”若不是倩妮的毅力及对他长达九年的感情,他是不太可能会爱上她的。
听他这么说,她安心了,只是她还是故作大方的说:“如果,你真的喜欢谢莹,而谢莹也喜欢你,那……”
他再次截断她的话,紧紧握住她那双小手。
“我没什么谈恋爱的经验,唯一一次就是跟你姐姐。我不懂得怎么讨好女人,也不懂女人的心里在想什么。我是个工作狂,没什么生活情趣,既不罗曼蒂克,也不会花前月下,这样你还会喜欢我吗?”他道出自己一长串的缺点。
“喜欢!我就是喜欢你对感情的专注,如果我可以得到你的爱,你一定也会像疼姐姐一样的疼我一辈子的!”她从来都不曾隐藏对他的狂爱。
“我保证,从现在开始,我会努力学习做一个好男朋友、好情人,你愿意再次给我一次机会吗?”
他的眼神很炽热、语气很温柔,她无法抗拒这样的他,这样的他让她心跳加快、眼眶发热。
“愿意当然愿意。”怕声音不够清楚,她还不断点头。
“怎么哭了?”他的手指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灼烫的泪水。
“没有呀,我不想哭的,只是眼睛好奇怪,莫名其妙就掉下眼泪。”她在泪水中绽放出甜甜的笑意。
她一直在等他主动开口,等待他回应她的感情,终于让她等到了这一天了!虽然她爱他比他爱她还要深、还要浓,但是她不在乎,能听到他这样说,过去所受的委屈全都烟消云散、一扫而空了。
他用手轻轻抬起她羞红的脸,柔柔地吻着她的眼泪。“我不会再让你掉下伤心的眼泪,相信我。”吻干了她的眼泪,他的唇轻啄她的脸颊,然后缓缓来到她的唇瓣。
这决不是一个哄骗小孩的吻,她终于感受到他那属于男人的欲望及热情,湿热的唇舌和他的人一样,在规矩中渐进似的探索,慢慢引诱她的唇舌与他相缠。
她怯怯地回应他的热情,双手攀上他的脖子,在青涩中慢慢加深了这个吻。
她知道,他不再当她是妹妹,也不再是看在姐姐的份上了。
因为,她看见了他眼中对她的热情……
“你很紧张?”陈倩妮侧着头,问着正在开车的叶初夏。
“嗯。”叶初夏的表情就像是要去参加会计师考试般地严肃,从上高速公路之后,总是僵着一张脸。
“你也有紧张的时候?叶大会计师。”她故意调侃他,想缓和他紧绷的心情。
“我应该直接把车子开回长寿村,我们不要去台中了。”同样是南下,她家和他家只隔了一座山头,要改变目的地是很容易的。
“随你喽,我妈妈可是煮了一桌的好菜,要是你人没到,下次也不用去了。”她睨看着他,半威胁着。
他看似无奈,唇角还是露出一抹宠溺的笑。“看来我不只是要硬着头皮,连脸皮都得厚一点了。”
叶初夏当然会紧张,这是他第一次以倩妮男朋友的身分去拜见陈家父母,且今天还不是普通的节日,是月圆人团圆的中秋节。
虽然她事先已经和父母沟通完毕,他也和她妈妈通过电话,但是他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完全不能平静。
他原以要让陈家父母同意让他和倩妮在一起是需要花费很大的心力的,他甚至不敢妄想陈家父母会接受他;后来他才知道,倩妮为了跟他在一起,早就把未来的事都设想好了,这九年下来,她在她爸妈面前费尽了唇舌,为他说尽了无数的好话。
从他大学毕业,到当兵完考上会计师,到自组事务所,一直以来他都是陈家人茶余饭后的话题。从他宁愿辜负大好的年轻岁月,再也没有交其他女朋友,即可看出他对采妮的深情厚爱,而这些透过芳瑜的舌灿莲花及倩妮的委婉劝说,让陈家父母慢慢对他改观了。
毕竟那样的意外,是谁都不希望发生。且他也因为采妮的过世几乎是痛不欲生,这让陈家父母从一开始的痛恨,到现在已经完全原谅他了。
要不是倩妮的出现,他可能会为采妮孤独一辈子吧。
所以当陈家父母知道倩妮和他在一起之后,不但没排斥他或反对他,反而认为对感情这么忠贞的他,将来一定不会背离倩妮。
所以,叶初夏可说是连仗都还没打,就已经赢得了陈家父母的心。
回到台中,已经是接近傍晚。
沿路看到了许多家庭在骑楼升起火烤着肉,虽然闻不到烤肉香味,但是那情景也够让人垂涎三尺了。
“我妈本来也说要烤肉,我就问她说要在哪烤?我们住的是公寓,万一不小心烧了起来,那还得了!”
“下次约你爸妈到山上来玩,那里地方大、风景又好。”他的心情因为和她闲聊而慢慢放松下来。
“真的哦,那我可要带一台游览车的人上山,你得免费让我们摘水果。”
“一台游览车?你家有这么多人吗?”他当她是开玩笑。
她却说得很认真,“嗯,等一下你可以算看看有没有这么多人。”
“什么意思?”他一吓,手上的方向盘差点歪掉。
“意思是,我阿公、阿妈、伯伯、叔叔、婶婶、伯母、阿姨、姨丈、堂哥、表哥、堂姐、表姐、堂弟、表弟……今晚都会来我家。”
“真的吗?你家有这么大?”心情才刚放轻松,马上又因为她的话而绷紧了神经。他可是个沉稳内敛的会计师,什么阵仗没见过,可是此时此刻的他,还真有点害怕她说的大阵仗。
“骗你的啦!瞧你这么紧张。”她笑了,一对酒涡迎着月色闪闪发亮。
“不是紧张,只是,很难形容心里的感觉。”他总算知道为什么会有“丑媳妇怕见公婆”这句话了,虽然他不是丑女婿,可是他也怕面对陈家父母,也许是那份对陈家人的愧疚感吧。
趁着停红灯时,她的手轻轻握住他的手,“你不要有压力,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没有人会怪你。我爸妈人很好,也都同意我跟你在一起,你不要想太多。”
她现在这三言两语,可是她费了九年的力气才让他得到她家人的谅解,一想到她为他默默地付出和努力,他就觉得心疼与不舍。
绿灯亮了,他将车子开到路边暂时停下。
“倩妮,谢谢你,为了你,我不会退缩的。”他倾身,不顾热闹的街头、不顾人来人往,在她唇上偷了一记香吻。
她推了推他,“喂,人家的口红啦!”她在他的唇上小小声抗议。
“吃完了,再擦。”他又在她唇上啄吻了一下。以前是她老爱偷袭他,现在换他偷袭她喽。
“喂,有人啦!”她又推了推他,双眼不安地瞄看着四周。
“他们看不见的。”他又轻吻了一下,这才心甘情愿地将身体坐正。
“快开车啦,太晚到不太好。”话虽这么说,她却是一脸藏不住的羞怯笑意。
“放心,我们会准时到的。”他再次踩下油门,朝陈家前进。
自从她离开事务所之后,她找了间画廊当会计兼总务,简单的帐目,刚好适合她的脑容量,加上又有各种活动可以让她策画办理,这让静不下来的她,胜任愉快。
只是却苦了他。
两人不但上班的时间不一致,更少了在办公室相处的时间,害他每天下班就迫不及待地赶着回家,好在忙碌一整天后,可以和她独处,并且享用她亲手做的晚餐。
而一到忙季时,他更是凄惨,常常连续半个月加班到十点过后,这时他就很哀怨,为什么两人要分住两间套房?
以前他认定他这辈子不会有成家的一天,所以房子只要够他一个人住就好。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他或许该先去买个大房子,然后再跟她谈结婚的事。
结婚,这个之前从来没想过的名词突然窜进他的脑海里,他应该将它化为实际的动词,这样就不用老是要等她开门,或者担心会被她关在门外了。
就这么办!他在心底暗暗下定决心,等下拜见陈家父母时,趁着气氛愉快时,他或许可以找个好时机,探探两位老人家的口风。
来到陈家,叶初夏差点吓傻,果真是挤满了一屋子的人。
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除了重量级的阿公、阿妈是坐着,其余的人全都是站着,他们全都是来看热闹的。
叶初夏头皮开始发麻,神经紧绷到极限。“这是怎么回事?”他趁机在倩妮耳边问道。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闻风而来的吧。”状况真的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刚刚是故意吓他,没想到她所点名的亲戚们,几乎来了一大半。
“也好,省得我一一拜访。”
他只能不停地微笑点头、再微笑再点头,他不能疏忽任何一位亲戚,也不能摆出会计师的架子,只要有人问,他就一定答,卑躬屈膝到不行。
倩妮为了他努力了九年,他为了她,努力讨好她的长辈也是应该的。
“初夏,现在你一个月赚多少钱?”这是阿公的问题。
“应该要问他总共有几栋房子啦!”阿妈立刻反驳。
“钱不是重点啦,重要的是要疼我们家的倩妮。”这是伯父的意见。
“贫贱夫妻百事哀,你没听过吗?”伯母听了不以为然。
“初夏是会计师,一定很有钱,你们不用担心。”这是叔叔下的结论。
“很有钱?我听倩妮说,他的房子很小,只有十坪。”婶婶哼了一声。
“这样怎么行?十坪比我家厨房还要小!”阿姨摇摇头。
“那不然叫他拿存折出来,这样就知道他有没有钱了。”这是姨丈的建议。
“初夏。”陈父这一声,让屋内吵闹的声音暂时安静。
“伯父。”叶初夏恭敬地站着。
“我相信你一定很优秀,不然我家两个女儿也不会都喜欢上你,希望你好好待倩妮,连同采妮那一份。”陈父粗壮的手,轻轻拍着叶初夏的肩。
“伯父,你放心,我会的。”叶初夏突然词穷,陈伯父这么信任他,让他感动到无法说出更多的话来。
“倩妮。”陈母比着手势,让女儿来到自己的眼前。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择汝所爱,爱汝所择,明白吗?”陈母握紧女儿的手。
“妈,我知道。”陈倩妮很感动全家人对她的支持,大家都是关心她,才会特地一起来过节。
“好啦,吃饭了,吃饱了再聊。”陈父吆喝着大家吃饭。
这下吃起饭来也是很壮观,餐厅一桌、客厅一桌,将陈家挤得没有转身的空间。
夜很美,气氛很愉快。
叶初夏在用餐时,不时看着陈倩妮,因为她的执着,他的人生才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他才有勇气再一次爱人和被爱,他才能打开被冰封住的心房。
“谢谢你的爱。”他在她耳边道出了最真心的话语。
从春天到夏天,再由秋天到冬天。
今年圣诞节的天气特别地好,没有阴雨、也没有冷气团,太阳高高挂着,很适合外出远足散步。
叶初夏的车子开在弯延的山路上,微微的凉风吹进没有关窗的车内,车内的陈倩妮侧首看着不停倒退的风景。
两人很沉默,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车子来到山丘上的最高点,停在一栋白色外墙的灵骨塔前。
每年的这一天,无论叶初夏身在何方,他都会想尽办法赶到这个地方,除了当兵那两年身不由己外,他从来没有缺帝过这个重要的日子。
这里是陈采妮的安眠之处,风景优美、视野辽阔,当初陈家父母会选择这里,就是因为这里没有丝毫的阴森之气。
叶初夏一手提着提袋、一手牵着陈倩妮的小手,走进塔里,坐上电梯来到五楼。
穿过一条条小小的通道,叶初夏熟门熟路地带领着陈倩妮来到一个小小的骨灰坛前。
以往的叶初夏总是孤单的来,又孤单的离开,这是第一次,他的身边多了个人。
一束鲜花、一盒巧克力、一台CD随身听、一瓶饮料,每年他都会带这些东西来探望采妮。
叶初夏和陈倩妮站在陈采妮的塔位前,两人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