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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振衣似是自言自语的答道:“灵台照彻,四野砂鸣虫语无不毕现,心境宁淡不可思议,仿佛真空劫再临,如处无边玄妙方广世界,灵台不寐却可见青漪三山。只觉已非人亦非仙人,唯仙而已,竟至冷眼如斯,观万事只有愿心而不起波澜。”
知焰微笑道:“我当年从昆仑仙界初入人间时,尚未成仙连苦海亦未渡,却自视非凡人,与你交往三年方知心境有缺,得入苦海门径。而你不同。就算飞升成仙之后,也从未有仙家自觉,今日忽有此心境,想必修为是更上一层次第了。”
梅振衣:“我过往之心境,与先师孙思邈教导有关,今日有所感,恩师孙真人观众生疾苦,也似冷眼含悲悯、所行精诚心,此悲悯冷眼非凡夫所谓彼无情冷眼。我至今还有很多话想请教孙真人。”
知焰:“灵台不寐,心印无别,你仍可在灵台中请教孙真人。我听的你方才的证悟之言,倒很似佛门各乘天的果位境界。”
梅振衣摇了摇头,皱眉道:“应当不是各乘天果位,成仙之后也有修行次第,玄妙难言因而无名,但各家境界总有相通类似之处,我自己也说不清。”
知焰又笑了:“你今日不仅法力胜过我。修为境界也在我之上,何日可证金仙成就啊?”
梅振衣一愣:“金仙?我想都没想!千年修行或可再谈发愿历化形天劫,如今无此行亦无此心。”
知焰岔开话题又问道:“你拿来了青莲宝灯,钟离师父说你自知修复灯芯之法,你有何手段呢?”
梅振衣又是一愣:“师父这么说了么?我还不知道,也未仔细琢磨,或许会有办法吧。”
知焰有些哭笑不得,转头看着他道:“你此番出关之后,怎么总显心神恍惚。与我说话也似走神,这可不是平常的你啊?看见此时的你,就想起从天国回来后的清风仙童。”
梅振衣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若有所思地说:“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太上所言恍惚心境,我今日终于有了体会。修为虽不能与清风仙童相比,但也理解他当日为什么会那样?你叫我跟随清风去昆仑仙境,果有大收获。”
知焰一抿嘴:“那要恭喜你了,但愿不必像清风那样去受一笔。你对刘海、胡春交待将有高人来访,究竟是谁呢?”
梅振衣:“我也不清楚,但知道一定会有高人前来,当水无痕将青莲宝灯带入青漪三山时,竟然惊动了闭关的我,你猜我在灵台定境中看见了什么?龙空山幻法寺的守望住持。还有佛心舍利。此物来历绝对不一般,它是佛门圣器。”
知焰诧异道:“青城剑派非佛家传承。据说这盏灯与天**前辈金仙赤精子有关,而且它落于姚妖王手中三百年。也未有事情发生啊?”
梅振衣:“我一触手便知此灯是古物,而青城剑派的千柱祖师法力虽强也未成仙,无人真正发动其仙家妙用,当然无所惊动。我既然要寻找修复灯芯之法,就不得不设法发动它。”
三天后的夜间,方正峰上忽然有万道金光漫射而出,照彻三山洞天。这金光彷佛是“活”的,光芒照遍之处,仙家神念法力自然延伸,如同化身无限。就连洞天结界仿佛也被洞穿,于山中可见青漪湖与齐云峰夜色。
山中可见山外景象,山外虽看不见三山洞天,却也有奇异的反应,从九连山直到芜州城中,夜空中浮现出点点金光,若星汉游移,又似天上有很多人打着小灯笼在飘行,蔚为奇观。
山中弟子当人都被惊动了,纷纷走了出来向方正峰上望去,就连听松居中的张妖王与徐妖王也不例外。这时听见梅振衣于方正峰上以神念传音道:“山中有飞天之能者,皆可上来出手演法。”
梅振衣不知用什么办法发动了青莲宝灯,为了试炼这盏神器地妙用,邀山中众修士斗法切磋,他请地可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所有具备飞天之能者。一听这话,徐妖王展开玉骨扇,第一个跺脚蹦上天去了,张妖王祭出空桑柄分水刺紧随其后。一道剑光从法柱峰藏剑庐中飞出,那是梅毅;一阵阴风从山谷中升起带着飞鳞之光,那是提溜转。紫、青双色长虹自承枢峰随缘小筑中射出,那是谷儿、穗儿御器合击。
刘海、龙腾、鱼跃、双全、秋水、元充、胡春等弟子也各持法器,迎着漫射金光飞向方正峰,做客的水无痕见此情景,也拔出沉银剑飞天而起,加入了这一场规模盛大的演法。满天金光中传来淙淙七弦之音,知焰仙子祭出空桑弦。最后一个飞上方正峰。
这是一场一对十五的斗法,围攻者皆有飞天之能,其中还有三位仙人,在方正峰上空祭出各般法宝。奇异的是每个人都感觉梅振衣只与自己正面相斗,满天金光如化身神念,法力舒卷若万转星河。
众人飞天缠斗,梅振衣本尊法身却一动未动,双眼垂帘盘腿端坐于方正峰顶广场平台的正中央,就似入定又像在闭目沉思。他身前放着一盏青玉莲花灯。灯芯中射出无数光毫,这光毫甫出时形状恰出四寸金色小剑,射向空中化为姿彩万千。
梅振衣虽然闭目不语,但空中众人的出手在灵台中照映的清清楚楚。威力最大地当然是知焰,空桑弦发出无形音波之力,如碧海潮涌,竟然激起丝丝有形电光霹雳,梅振衣迎向她地金色光霞也如剑气纵横带着霹雳之声。
威力其次者是徐妖王,知焰见围攻者众多。还留了三分余力,一边斗法一边旁观众弟子表现,而徐妖王斗得兴起,挥舞玉骨扇晃动满天金芒,已是全力出手。再其次是张妖王,他的修为不亚于徐妖王,但手中法宝妙用比不得玉骨扇那等神器,因此斗法之威差了一线。
至于山中修士,梅毅出手剑气纵横最为刚猛凌厉。提溜转祭出飞神鳞最为飘忽诡异,谷儿、穗儿未有出神入化修为,但是倚仗紫、青双剑联手合击,威力也堪比另外两位长老。可惜张果与星云不在山中,错过了这场演法。
至于众弟子,刘海与胡春显然超出同辈一线,修行根基是最扎实地,相斗的法术也运用地更巧妙更有威力。应愿在菁芜山庄。此刻也没有参与,想必与刘海在伯仲之间。
山中斗法,山外当然无法见闻,白莽山潜龙渊旁的李元中从定坐中睁开双眼,抬头看着半空中点点金光飘游的景象,不用自主朝青漪三山方向望去,目中有惊异之色。
方正峰上斗法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每个人好似都在与梅振衣一人正面相斗,全力出手结果仍是不分高下。这说明场面完全在梅振衣的控制之中。知焰感到犹为惊讶。有两件事出乎她地预料:一是梅振衣此番出关之后,修为境界精进如斯。能将法力运用地这般浑然巧妙,二是青莲宝灯的妙用威力竟然如此巨大。
惊讶的同时忆及往事。知焰也有些感慨,想当年妙法门仙人杨天感来到青漪三山,那时梅振衣尚未成仙三山洞天也未建成,杨天感非常轻慢梅振衣,言语之中多替知焰惋惜不值,以为自己多了不起,结果被徐妖王打跑了。现在回头看,假如杨天感再来,梅振衣都不必正眼瞧他。
知焰也看出来了,此刻青莲宝灯的灯芯,就是梅振衣的神器雷神剑。
梅振衣运用了一种非常特殊的合器之法,发动了的青莲宝灯。所谓合器之法与紫、青双剑御器合击类似又有所不同,一般是指将多种法宝合练成一器,梅振衣曾经将飞神鳞与提溜转的阴神之身炼化为一体,用地就是合器之法。
此时的合器之法更为特殊,是将两件神器合为一体,不分彼此就是一件神器,但却是暂时的施法运用,没有真正炼化一体,他这么做是得到了姚妖王动用青莲宝灯的启发。
合器有一个前提条件,这两件神器的妙用要能够浑然一体相合才行,原灯芯让姚妖王给“吃”掉了,而梅振衣的雷神剑也是可以“吃”的,它的材料就是西海湟妖口中吞吐的四尺鱼骨剑,与千年妖丹玄牝珠一类地东西。
姚妖王能动用宝莲灯,因为他炼化地玄牝珠本就包含灯芯的一部分,其他人若想动用却相当困难。首先要有同时使用多件地神器的修为,其次要掌握合器之道,否则就算把青莲宝灯与雷神剑给某人,比如云缥缈,他也照样用不了。而梅振衣本人用起来,当然是最为得心应手。
知焰在空中看着趺坐地梅振衣与他身前那盏青莲宝灯,恍然乎有一种错觉,可用四个字形容佛光普照,或者引用一句经文“遍照最胜主”。
这番演法的本意是试炼青莲宝灯的妙用,并不是要与众人分出胜负高下,一个时辰后斗法之威与宝灯妙用展现地差不多了,梅振衣发出神念道:“演法已毕,谢诸位出手试炼。”
众人纷纷收回法器,满天光华散去,方正峰上又恢复了平静。梅振衣却没有起身抬头,仍坐于原地一动一不动,灯芯不见了,雷神剑又回到他的发髻上。看他的样子似乎已入深定观境,正在参悟方才这番演法的妙处。
知焰示意众弟子下山,并以无语观音术向张、徐、水三位参与演法的客人致谢。众人向着定坐的梅振衣拱手行礼,无声无息的离开了方正峰顶,能亲身参与这样一场演法,对众人来说也是难遇的修行福缘。
最喜出望外的人当然是水无痕,她确认了梅振衣已找到修复灯芯之法,方才亲眼所见。
第六卷:子非鱼 284回、主家责问衣何在,可知此心非彼芯
夜色隐去,山外霞光升起,金乌西行,及至黄昏青漪湖上波光粼粼,日隐西山,又是一轮皓月当空。一天一夜过去了,梅振衣在方正峰顶上端坐一动未动,知焰静静的守在一旁为他护法。
梅振衣突然站起身来,一掸道袍转身下拜道:“见过师
钟离权来了?知焰微微吃了一惊,她并没有发现,而梅振衣却发现了,她也跟着梅振衣一起行礼。钟离权的身形就似从虚空中走出,摇着扇子点头道:“昨天那一场演法我都看见了,发动此灯有何感受?”
梅振衣恭恭敬敬的答道:“需博大纯正之心念发动,我以雷神剑为灯芯,务求精纯。如处无边玄妙方广世界,身如莲台心如蕊,能在灵台中照彻所见。知焰说我此番闭关所证,恰似佛门各乘天境界,未尝没有道理,请师父指点关窍。”
钟离权没有回答,一招手,梅振衣身后的青莲宝灯缓缓飞起落在了他的掌心,紧接着灯芯处发出了一点柔和的光芒。这光芒并不刺眼也未照彻山川,就像一盏普通的油灯。
梅振衣看的清清楚楚,钟离权没有用任何东西当灯芯,却把这盏灯给点亮了,青玉莲花瓣仿佛在灯光下变得透明,映衬出玲珑剔透的璀璨之色。他下拜叩首道:“我明白了,多谢师父指点,弟子尚无此修为境界。”
钟离权笑了:“在我面前不必如此谦虚,你以雷神剑为灯芯威力不小,连为师也想与你来一番试法。此宝灯威力不亚于射日神弓,玄妙却有所不同。”
知焰讶道:“师父要与振衣试法?他哪是您老人家的对手。”
钟离权放回青莲宝灯捻着胡须道:“未必呀,要看他用什么手段了。现在还差了那么一丝,但凭借青莲宝灯,也可以一试。振衣。我问你,昨夜那场演法若真是相斗,你几时能败敌?”
梅振衣很认真的答道:“知焰未尽全力,以当时的情景推演,我若想击败所有人,当然一柱香时间之内。^^^^运转此神器相当艰难,一个时辰之后已难消受。应速战速决。”
钟离权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你出手的威力太大了,若想勉强控制拖延,修为尚且不足。”
梅振衣有些无奈地说:“师父若想与我试法,我此刻却不便出手。昨日法力几用尽,此刻发挥不了最大威力。”
钟离权挥起扇子没敲他,而是扇了他几下:“且定坐调养几日,世上无论何种补益仙家法力的灵丹饵药。此时服用都是药效最佳。”
知焰笑了:“师父,若谈灵丹饵药之用,您就不必提醒振衣了,他早就给自己装备好了。”
钟离权要与徒弟试法,这还是几十年来的头一遭,说明梅振衣已经有与他动手地资格。七天之后的中午,梅振衣本打算与师父夜间施法。正在想叫山中哪些弟子来观摩?青漪湖中有一人来到五湖山庄门前。自称佛国来使,点名要见正一真人。
胡春得到师父的吩咐。立刻将此人迎上了方正峰,而梅振衣早就洞悉山中一切。在东配殿仙家待客处迎接,知焰仙子也陪在一旁。客人还没上山,师父钟离权突然走了进来,挥着扇子朝两人道:“今日高人来访,为师也见上一见。”
胡春迎上山来的是一位僧人,身材不高却显得很精悍,脸颊消瘦目中金光闪烁不定,僧衣外披着一大红猩猩的袈裟。此人刚刚迈过门槛,梅振衣的脸色就变了变,而钟离权迎门拱手道:“闲散仙家钟离权,恭迎佛国斗战胜尊者!”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