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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梅振衣地说法——仙界无尽烈长缨、人间处处青丘山。
假那样的话,等于儿子都没有了,还谈什么衣服呢?再举个例子,假有吐蕃族人听闻了青帝所拟地天条,拍着脑袋叫一声:“以后再与回纥打仗,莲华生大士就不能显圣帮忙了吗?这天条太操蛋了!我吐蕃国势之衰,全赖此封天之举。”
他却没有想到一点,当时若不定策让诸天共守,天人崩乱末法到来,世间哪里还有什么吐蕃、回纥?他哪还有可能说出这番话?他也不明白另一点,吐蕃国势之盛在吐蕃国人,吐蕃国势之衰也在吐蕃国人。
诸天世界皆为超脱轮回修士,苦海早渡,曾于轮回中不知是猫是狗,不知曾往生何乡何国,不知见证多少兴衰更替。于世间法而论,强者一世自强不息,尽世间才智物用,这便是轮回中的因果缘法,诸天神佛只能规劝也无法勉强。
仙家所能指引者,为行止修证,渡世人于轮转中结福缘,最终可得超脱彼岸。而仙家自动念寻业尚有天劫可怖,更有落入轮回之忧。
众仙家几乎都明白了青帝地语意,很多人忍不住笑了,提溜转拍了拍脑门,退到钟离权身边不再言语。
诸天世界一时又无语,没有人反驳也没有立刻拥立,都看着广场上众位高人前辈:法舟、观自在、大势至、波旬、米迦勒、拉斐尔、乌利儿、雷米勒、罗含、梅振衣、太乙、玉鼎、东华、碧霞、云中子。他们才是代表诸天见证之人,尤其是法舟、梅振衣、波旬这三位的意见最重要。
但看法舟地神态分明是不想说话,看波旬的神色似乎有话要说却没开口,不知在等待什么?而梅振衣手捧金击子被**力定在原地说不出话来,看见这个场景,隐约感到很不安,突然意识到什么,却无计可施。
广场中第一位开口的仙家是观自在菩萨,她轻移莲步仪态万千,上前行了一礼道:“青帝所拟天条第一句——不可忘拟天心为己心,本座同悟。但登台拟天条宣之诸天之举,正合妄拟天心为己心之行。”
青帝眼眸中有深深的无奈,还礼答道:“菩萨所言不虚,但我已拟之宣之。且慢论我之悖妄,只问诸仙家,能否立愿共守?若不能,请法舟另拟。”
“若此天条得立呢,那一瞬于封天台上,你当如何?”一直想说话的波旬终于开口了。
青帝对波旬就不客气了,眼中金光凌厉,呵斥道:“废话!我当自斩。”这句话答得决然干脆,就似欲斩一位与自己毫不相干地罪人,然后望向诸天世界道:“此刻只问,此天条是否当立?”
“清风仙童,何不让他人另拟?”米迦勒开口劝了一句,称呼的却不是青帝,随即也感觉自己的话有点问题,摇了摇头不复多言。
“就算此天条不立,让他人另拟,请问青帝,你如何走下封天台?”又是观自在开口发问,这位菩萨的话总是直指关窍,仙家妙语声闻很不寻常——
若是寻常论道之语,青帝此说并无什么后果,因为他自己没有那么做。但现在的场合不一样,面对诸天世界拟天条,这番大功德是不可随意求证的。仙家行止当合仙家缘法,这不是人间开大会某代表发言,随便怎么说都可以,封天台上开口就是向诸天世界发大宏愿。
“不得妄拟天心为己心”,青帝既然站在封天台上拟此“天条”,那就是自己的“混成心境”所证,他却在做同样地事情。不论此天条是否得立,他也下不了台。
云中子突然说话了,他先对封天台上的青帝长揖及地,神色极为敬佩,然后环顾自周掩饰不住的悲愤,语气也像在沉声低吼:“我们是在谈天条还是在谈青帝?仙家行止与心境相印,青帝既登台拟此天条,自然须证,还需问吗?观自在、波旬,你们也忒废话了!”
话虽说这么说,但云中子也不得不承认观自在所言是实。梅振衣此时已全然明白,若是自己登上封天台,也会是这般处境。但这三条实为青帝所拟,在最后关头,青帝阻止了他,自己去了。
这一座封天台,无论是梅振衣还是青帝,上去下不来。
第六卷:子非鱼 345回、清风散尽青帝殒,白发银光化羽丝
诸天世界若有另议,请此刻另议,若不然,请发神当立。”青帝在封天台上又说了一句话,诸天世界听的清清楚楚。
这句话在有些仙家听来觉得不可思议,诸天世界多少修士,若一齐发神念立愿,青帝言下之意他都能分别,而且也清楚谁未发愿,难道他的修为已经达到灵台中照彻十方的境界吗?
梅振衣看着青帝,突然想起了刚刚突破金仙大罗之境的大天尊,青帝走上封仙台应早知面对的结果,难道他的修为也将突破,进入那玄之又玄的境界?那就无从斩落了。
想到这里,梅振衣心头有几多感慨,也有一丝欣慰。就在此时,魔王波旬说道:“且慢!”
“波旬,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青帝的声音不大,却带着难以形容的威压,若不是梅振衣的身形被大神通定住,此刻也要忍不住后退。
波旬却没有后退,挺身前走两步道:“若是他人在封天台上自斩,我无话可说,但青帝不同,观自在菩萨,你以为呢?”
仙家妙语声闻中说了一番道理,青帝和别的仙家不一样,已至金仙大罗之境,而且是古往今来第一位被斩落之后还能恢复形容心境之人,修为显然在诸仙家之上,也许只有镇元子与法舟才能窥探其玄妙,连波旬都不清楚。
倘若青帝自斩之后,还能回来呢?这一点还好说,今日青帝已非古时青帝,其实仅是仙童清风地一种修证而已,修为见知已与古时青帝无关,但另一种情况可就不好说了。
假青帝也与大天尊一样,在自斩的同时破关修证三生万物、玄之又玄的境界,又怎么办?这种境界是不能随意修证的,修为再高也不行,需证混成心境,立天条正是此种大功德,看今日之青帝俨然已在堪破边缘。
假这样的话,天条甫立,立天条而自违者却破关精进,证入玄之又玄,岂不是个巨大的讽刺与笑话?
一直闭目垂帘地法舟此刻抬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瞄了波旬一眼。似有些不悦。又闭上了眼睛。观自在本不想说话。听波旬点名问她。不得不答道:“此言有理。青帝应当言明。”
本来青帝发话。诸天世界一阵感慨。天条也将立下。波旬来了这么一出。事情又起了波折。
假梅振衣此刻能动地话。真恨不能举起金击子狠狠地敲在波旬与观自在地脑门上。诸天世界众仙家此刻都望青帝不言。场面又恢复了僵持。
青帝长叹一声。这叹息声就似清风在诸天世界回旋不止。只听他说道:“大天尊能。而我不能。此刻方知!清风之修行从未入轮回。从清风中所化生。一世求证至。封天台上此方知有缺。未历世间之劫。不破金仙大罗不得了然。此时了然却已无言。
以波旬之腹渡青帝之心吗?那好。我给诸天一个交待。若天条不立。我也下不了封天台。当自斩而去。诸位应无话可说。若天条得立。我则违天条。当为被天条斩落之第一人。且断缘自斩!”
断缘自斩?梅振衣虽已证金仙。却不明白这四个字。但青帝地仙家妙语声闻中已经说清。
前文说过所谓斩落,就是殒身堕入轮回,多少世修行尽消,神识重新洗尽,彻底的了结。一偻残神若有幸化生出现在轮回中,管他是猫是狗,也完完全全是另一种情形,根本无法也不能与“以前”相论。
这本无所谓断不断缘,但波旬说出了自己地疑问。青帝则立誓,若天条立他将自斩,具体会是什么结果谁也管不着,因为那是他自己的修行心境求证。若天条能立,他应率先维护天条的尊严,成为被天条斩落轮回地第一人。——但怎能保证呢?
青帝将断绝一切缘法,不论是清风还是青帝,所有的形容、心境、修为、见知、神识、法力全部断绝,若一缕残神若有幸于轮回中化生,也永远不会恢复,不论是青帝还是清风,也将永远不在。
说话的同时,青帝从羽衣的胸口处扯出一样东西,看上去是一片翠绿地树叶,表面还有叶脉状纹理,约一寸大小,却比普通的树叶厚的多,有一根黄色的细绳连着。此物质地非金非玉,黄色的细绳与碧色的叶子之间没有穿孔,而是连成一个整体,就像环形细藤上长了一片叶子。
仙家妙语声闻中介绍了此物叫句芒之心,包含清风修行中所有地神识见知,以及所证青帝的形容心境凝结而成,化为一件与形神一体地神器。若天条不立,青帝则带着句芒之心自斩,若天条得立,青帝将抛去句芒之心自斩。
句芒之心包含着青帝修行发端源起,以及最终所证的心境,若自斩时抛去了这些,他不可能证入玄之又玄地境界,绝对会洗尽神识法力再入轮回。
除非与此刻青帝一样求证金仙大罗之境,否则就算得到此物,谁也不知句芒之心中包含着什么?若有金仙大罗之境,顶多也是了解到多年以前有一位叫青帝的仙家所经历地故事,清楚了他当年的大宏愿。
就算青帝有幸于轮回中化生,后来“人”又得到了句芒之心,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那时他已斩落于轮回中,句芒之心只是一件别人的物品,与其它人得到没什么两样。
青帝的仙家妙语声闻中还有最后一句交待,自斩之后连他自己也不知结果如何,若句芒之心不回,就算生而仙身,譬如明月仙童或莲华生大士那般,他也不再有一丝仙家神通法力。
“这些,够不够护天条之威严?若此天条不立,波旬,我自斩之前先斩落你,管他自在天世界崩不崩坏。”青帝手持句芒之心再度说话,此时语气中没有多少威严,淡然如风地柔声细语。
波旬连退三步,脸上竟有惧意,低下头不敢仰面于青帝对视,再也没有言语。青帝的神色莫名有些疲倦,轻声的问了一句:“我已拟天条三则,诸天世界是否立愿共守?”
以仙家心境,此刻若不反对,就必须立愿,诸天世界所有仙家神念一起发出,这其中
含梅振衣的神念。立愿共守天条,等同送青帝断梅振衣亦深深无奈,他自问——这三则天条,是否立愿共守,答案当然是立愿。
手中的金击子突然一松,那股定住他的**力消失了,不是青帝收了法术,而是青帝已不在,同一瞬间梅振衣立愿的神念发了出去。有一物莫名无形,为仙家形神一体所化,从梅振衣地灵台中自然被斩落,滴落在捧着金击子的手上。
那是仙人泪!
青帝随手抛出了句芒之心,这一物从封天台落到了广场中,正砸在梅振衣的身上,却似无形无质穿仙身而过落,又穿过明黄玉凿建的斩仙台,落入无边玄妙方广世界,最终不知落到何方。
看见这一幕,很多前辈高人已经反应过来,青帝的修为确实已经突破了金仙大罗之境,但却没有像大天尊那样证入玄之又玄的境界,他历劫未成被断缘而斩。真仙证金仙需发愿历化形天劫,金仙欲突破大罗之境也需发混成愿心历劫。
这一劫不知何名,众仙家不知何妙,也许一切都是缘法?登上封天台拟天条就是青帝地求证,虽明知结果他还是上去了,断缘斩落轮回,不论是自斩还是被斩,也许并无区别。
青帝是历劫失败还是历劫尚未圆满?谁也说不清。但不论是清风还是青帝,已永远不在,就如这番天人大乱中被斩落的其它仙家。
句芒之心落下,青帝的身形也化为一阵清风散去,封天台上无数银丝飞舞,分不清是羽衣地光芒还是他的长发,散尽之后再无一丝痕迹。
青帝断缘自斩的前一瞬,金色的眸子深深地看了梅振衣一眼,梅振衣竟然读懂了他眼神中的含义,灵台中就似听见一番话语:“在这一刹那,终于看透你,以我全部的神通法力,此刻这一瞬玄之又玄不可思议大神通,和你开个玩笑,也帮你一个忙,否则你很难求证金仙极致境界,难解来处、去处。
你也帮我一个忙,除了此前所托,请你向明月传一句话,清风曾守望明月一千二百年,她若愿意,也可守望一千二百年。一千二百年后会有人登上九天玄女宫,不是青帝也不是清风,我也不知是谁,她若不愿见,那就不必再见”
通明法眼只能看透轮回外的众生,看不透超脱轮回的仙家,青帝终于看透梅振衣,说明这一瞬修为已在金仙极致之上。他也许对断缘自斩后的事知道些什么,但也不是十分清楚,梅振衣已落下仙人泪,青帝竟还有心情“开玩笑”。
句芒之心地下落,梅振衣是清楚的,此刻却有无限疑惑一齐涌入灵台,而青帝已不在。
“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青帝似知道梅振衣地疑惑,灵台中竟传来无量光的一句谒语,这是梅振衣“听”见青帝或清风地最后一句话。
封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