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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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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从善,你还记得董小贞吗?她伺候了你十年,你从一个穷书生成了韦老爷,可你怎么对的她?你喜欢张家姑娘,纳妾就是,何必休妻?她被你赶出家门,死的好惨啊!”何仙姑开口说话了。

那个叫韦从善的人神情一震,睁大了眼睛,肿的和猪头一般的脸上瞪圆一双小眼睛,显得说不出的滑稽怪异,他颤声答道:“仙姑,您知道董小贞的事?是她阴魂不散在作祟吗?冤枉啊,我休妻是因为她无子、好妒、染恶疾,七出有其三。她早知我与张巧儿有情,一直坚决不让我纳她进门,我与张巧儿自幼交好,如今休妻,自然要明媒正娶。”

围观地旁人听见这一问一答,不禁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梅振衣从这些零星碎语中也听出了一个大概。这病人叫韦从善,幼时家境不错也曾读过诗书,后来他父亲早亡,寡妇母亲做点小生意把他带大,家道渐衰日子过得非常艰苦。

韦从善从小与邻居张家的女儿情投意合,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韦母却给他相中了另外一门亲事,当地富绅董家的女儿董小贞,也是穷日子过怕了有攀附之意。而那位董老爷也相中了韦从善这个女婿,毕竟他一表人才而且读过书,在当时当地也算是很出色的后生了。

韦从善无奈,从母命娶了董小贞,而张家之女巧儿后来也嫁给他人。现代人地文学影视作品中常常嘲笑古时书生落魄无用,其实在梅振衣所处那个年代,只要能识文断字,谋生基本不成问题,如果为人再机灵点,就算没什么太大的出息,在小地方出人头地并不难。

韦从善成年娶了董小贞,再加上有董家的帮助,日子过得越来越好,近十年过去了,韦家也成了养贤镇上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只有一点不好,就是婚后一直无子,韦从善也曾起过纳妾的念头,但是董氏脾气比较蛮横坚决不许,韦从善一直有点怕她,也就算了。

事情在一年前又有了变化,那位张巧儿出嫁后遇人不淑,与夫家“和离”,回到了养贤镇地娘家,按现在地话说就是离婚了。韦从善不忘旧情,又见巧儿可怜,与董氏商量想纳她为妾。不料董氏撒泼哭闹,搞得家中鸡犬不宁,还派人到张家骂门,骂的张巧儿闭门数日只在家中垂泪。韦从善因此非常窝火。

第三卷:齐物论 054回、昆仑仙境生元药,换得何家五文钱

说来也巧了,不久之后董小贞的父亲染疾身亡,而董氏探望父病时也不慎身染恶疾,回家后生起病来。恶疾,按现在的话说就是传染性疾病。董氏娘家出事,她自己又染恶疾,韦从善多年忍气一朝发作,竟然趁此机会以“犯七出”之名,一纸休书将董小贞赶出家门。

所谓“七出”源自《礼记》,指的是女子所犯的七种过失:不顾父母、无子、淫、妒、恶疾、哆言、窃盗。在唐代的律法中,也是男子可以休妻的七个理由。所谓无子当然就是婚后多年没有儿子了,其实这不一定要休妻,纳妾也可以,就看各家的情况了。假如正妻无子又阻止丈夫纳妾,在当时绝对会背上一个好妒的名声。

所谓妒妇,未必是无子,而是无礼好吃醋,史上最有名的妒妇恐怕就是大唐开国名臣魏征他老婆了,为了阻止魏征纳妾,竟敢抗旨喝“毒药”,留下了吃醋的典故。但是“妒”也不一定要休妻,魏征也没有休妻,这说明夫妻之间还是有感情的,古人也是人。

所谓恶疾,就是传染性疾病,这在当时情况下是比较可怕的一种事情,那时都是大家族共居,弄的不好会传染给全家人,尤其是老人小孩。因恶疾被赶出家门,有时显的很残忍又无奈,然而有条件的人家也可以不休妻,专门安排别院养病,让患者与其它家人隔离。但从律法上来讲。这也是可以休妻地一条理由。

韦从善以无子、好妒、染恶疾三个理由,一纸休书将董小贞赶出家门。俗话说蔫人出豹子,韦从善从前在家中凡事都听董小贞的安排,唯唯诺诺过了十年,一旦翻脸心肠也够狠的,在岳父刚刚去世不久,趁着董小贞染病,一脚把她给踢了出去。回头韦从善就迎娶张巧儿,这回不是纳妾了。而是明媒正娶。

董小贞哪能咽得下这口气,回到娘家心中凄苦可想而知。就在韦从善娶张巧儿那天夜里,她一个人悄悄投青漪江自尽。她不是病死的。而是自杀。这就是过年前不久的事情,没想到大年初三韦从善就撞邪了,一觉起来刚走到院子里,一阵阴风拂过,脸就肿的跟猪头一样,大夫治不了人被送到何仙姑这里来了。

何仙姑登坛做法,果然有两下子,一问一答,就找到了撞邪的根源。旁观者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有人对韦从善表示同情。也有人认为韦从善活该,还有人说那董小贞自己也有过失。

听见这些议论梅振衣也在心中感慨,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确实是一笔糊涂恩怨帐。在当时以小农经济为基础的宗族社会,很难用二十一世纪地婚姻法制观念去衡量这样的事件。如果凭良心而论,韦从善确实太狠了,而董小贞也不是善茬。

韦从善答仙姑地话,抬出了“七出犯其三”这个正当的休妻理由,可见是个懂律法地读书人。“仙姑”闻言愣了片刻。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时梅振衣感应到一阵常人查觉不出的阴风。打着转绕到了自己身边,正是刚才进门的那位阴神。然后脑海中就听见一个细细的声音:“梅公子,小神不知道您在这里,贸然就闯进来了,请您莫怪!那个韦从善说的话好像也有道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作答,梅公子也是读书人有学问,这事怎么处置,请您给出个主意。”

梅振衣有点想笑,这里的乡亲见何家婆娘能请仙姑,以为是神灵下凡无所不知。其实来的就是一只有修为的老鬼,孤魂野鬼就算有些神通法力,也不一定精通唐时律法,跑来向自己讨主意了。

他通过望诊观察韦从善许久,大概断定此人的病症,是阴寒侵入少阴肾经与太阳膀胱经引发急症,按现代医学的说法很可能就是急性肾小球肾炎,而且症状发作地异常猛烈。从病症角度是可以开药去调治的,但这病人发病的原因太特殊了。

况且此人心虚气弱,原因是成亲后第二天韦从善听说董小贞投水自尽,也吓了一大跳,一直坐卧不宁,因此也更容易受外邪入侵。这种状况就算用汤药也很难去掉病根,如果转成慢性症状,他恐怕活不了多久。该怎么处置呢?总不能不闻不问,也不能让何仙姑下不了神坛吧?

梅振衣想了想在神念中回道:“他讲唐律,你也和他讲唐律,病人上门,不能不治,但这个人也不能不惩罚,而且要让他自己受罚,你可以这样”他交代了一番,那阴神答应一声,旋起一阵阴风又回到了神坛上。

阴神领命回去了,梅振衣却突然愣住了,他此时才反应过来一件事,就是刚才与那只老鬼的交流,并没有开口说话只在神识中以神念对答,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神通!钟离权可以直接与他说话,不用现身别人也听不见,但钟离先生地神通广大自不必提,看来这世间鬼神虽然修行低微,但也有特异之处。

然而自己又是怎么回事呢?没人教过他啊,突然间就无师自通有了这种神通?转念一想忽然有一种顿悟的感觉,原来还是因为自己修炼的灵山心法,到“如神在”境界后更上一层楼,元神呈现灵台清明,也可以凝神施法与鬼神沟通,只要神识能够感应到对方。

如果说孙思邈当日所传授的是一种“道”,那么灵山心法所修炼的种种境界,就是各种“法”,而今日直接能与鬼神交流,就是一种具体运用地“术”。世人修行,道、法、术一体,等梅振衣有了这个修为境界。自然而然就掌握了这种神通术,孙思邈没有告诉他这种法术叫什么名字,梅振衣自己起了个很通俗地名字叫作唤鬼神。

从“如神在”到“唤鬼神”,梅振衣无意之间对灵山心法的掌握运用更进一层,有意思地是这并不是出自钟离权、孙思邈等高人的直接点拨,而是看一个乡下神婆做法时无意中巧合自悟,是修为境界有了,神通水到渠成。

这“唤鬼神”不仅仅能够等着鬼神上门与他沟通,只要神识能感应。一施法术就可招唤附近的鬼神。这与明崇俨使用炼魂幡驱役鬼神不同,但也有类似之处。理论上来讲他也可以招唤鬼神听命,但鬼神接不接受他的招唤、招唤来了听不听命。那要看他的法力大小或者鬼神给不给他面子了。

至少在芜州地界上,大凡有点修行的鬼神都是挺给他面子的,包括刚才那只老鬼还主动来征求他地意见。一念及此,梅振衣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和一种奇妙地感悟状态,站在那里不知不觉入定了。

他入定了,桌上的何仙姑可没有,只见何仙姑抬起了眼皮,眼神发亮喝问了一句:“韦从善,你谈七出,那也应该知道除七出之外。律法中还有三不去妻之说吧?董小贞嫁入你家这十年,你从苦寒书生成为一方富绅,就凭这一点,你也不该把她赶出家门。另寻别院让她居住养病就是,你又不是养不起!”

那老鬼得了梅振衣地指点。也开口谈律法,讲出了“三不去妻”。这也是唐代的规定,指的是女子在三种情况下男子不可休妻,这三种情况分别是:曾为舅姑服丧三年者不得去,娶时贫贱后来富贵者不得去。现在无家可归者不得去。

这三不去中的第二条。按现代的话说就是发家致富之后不得休糟糠之妻,因为古人大多是女子持家。这么考虑也有道理,韦从善休妻犯的就是这一条。这不仅仅是当时的社会道德标准,还是一条明文规定的法律。韦从善抬出律法来,何仙姑反问也引用律法,当然是梅振衣教那老鬼的,而这些,又是梅振衣和陈玄鹄学的。

韦从善闻言露出恐惧之色,挣扎着想抬起身子却又坐不起来,哀求道:“我知道错了,我确实有对不住小贞地地方,但我也没想到她会投水啊!仙姑,求您救救我!”

神坛上的何仙姑面无表情,说话的语气却微微有些得意:“医者父母心,病人上门能治则治,我会给你治病驱邪。但你病好之后请自到官府领罪,按唐律,杖二十、徙一年,诸位乡亲都做个见证。还有,那董小贞的遗体你要以妻礼收敛厚葬,给她做一场超渡法事,每年不忘祭祀。若非如此,恐怕你性命难保!”

听见最后一句话,韦从善使出全身的力气在竹榻上连连点头:“我会地,我会的,一切都听仙姑的安排,请仙姑给我治病驱邪。”

一阵常人难以感知的旋风从神坛上飘下,在韦从善的身上扫过,驱除了逼入他身体经脉中地阴寒之气,何仙姑又开口说了一张药方,让韦从善回去按方服用自然无事。这一次“何仙姑”可露脸了,不仅能请神还会开药了,这方子当然是梅振衣开地,暗中告诉了老鬼。

让韦从善自己去官府认罪,领二十板子与一年有期徒刑,还做了很多其它的安排,这么处置到底是不是最合适?其实很难说出个道理来,要么梅振衣干脆别管闲事,要让他在这种场合拿主意地话只能这样了。何仙姑如此处置,韦家人无话可说,抬着老爷回去了,临走前自然是千恩万谢,给的钱也不能少了。

梅振衣一直站在那里“发呆”,直到何木生拍他的肩膀才反应过来,抬眼一看人已经全走了,堂屋也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何木生带着歉意说道:“小道长,你第一次来做客,饭还没吃完就被打扰了,真不好意思。”

梅振衣摇了摇头:“刚才是你们家的正经事,来打扰的人反倒是我,多谢今天的款待,我的道袍干了吗?也该告辞了!”

何幼姑拽了拽他地袖子问道:“道士哥哥。你刚才发什么呆呀?”

梅振衣解释道:“我第一次见仙姑下凡,当然有些惊讶,所以一时失神了。”

何仙姑笑呵呵的问:“齐云观的小道长见着我们乡下请仙姑也会吃惊吗?那可是吕仙人待过的地方,不会没做过大法事吧?”

梅振衣:“不一样的,巧妙各有不同。”

何仙姑:“小道长这是夸我吗?道袍已经干了,快去换上吧,来来来,既然是过年,给你包一份压岁钱。千万不要推辞,一定要收下!”

等换好道袍告辞出门前。梅振衣特意对何仙姑说:“多谢你的压岁钱,我还有话要提醒。我从孙思邈老神仙学过医道。你往后再做法请仙姑,最好让你的女儿幼姑回避,在场旁观对她的身体不好。”

等走出村外,梅振衣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手中地红纸包,里面放的是五文钱。那何家对他还算大方,五文钱当然不算多,但对一个小孩来说也不少了,可以买一斗米,或者到小馆子里要一个炒菜再点一壶浊酒。

他为什么这么着急要看何仙姑给了多少钱?当然不是贪心,这可是他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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