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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魂恋人-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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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会从众人的面前蒸发。
  所有的面孔在此时都已模糊,陶晚晶无法相信在她平静的生活里会有这般的待遇,她的眼中充满泪珠,却更加地盈满恐惧。从他们闯进她家带走她的那一刻起,她再也无心思去认清每一张陌生而面无表情的脸孔,他们俨如突然到来的死神,不听她解释地强押了她,除了惊恐,她实在不明白她究竟做了什么事,为何他们会带她到这种地方,声色严厉地指责她犯了罪?
  她做错了什么?她犯了什么罪?陶晚晶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她觉得这处地方好冷,除了腕上沉重的手铐,她的心也跟着冻结,那个向她承诺会保护她的男人,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却不见踪影……
  “晚晶……”凌腾炎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眼前柔弱的好似水般的女人,他安排在荷荷身边的机要秘书,对每个人总是温柔谦逊的脱俗仙子……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晚晶,即使凌鹰所有的干部都有嫌疑,他也绝不会去怀疑这么一个凡事百依百顺、与世无争的女子。
  凌腾炎眼中凝满错愕与不信,但眼前的事实摆在他的面前,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握住她纤细的肩膀猛摇,“晚晶!你明不明白这么做会害死了荷荷?”
  “我……”陶晚晶慌乱地抬起她清澈如水般的眼瞳,清楚明白地说明了她的无辜与委屈,盈眶的泪水如珍珠般地滑下她的脸颊,“我没有……相信我……”她的粉嫩朱唇显得苍白,细腕上冰冷的手铐仿佛在下一刻就会把她给压垮。
  “不是她。”不舍得她如此楚楚可怜的神态,凌睿唐短短地叹了口气,向前把狂摇她的老爸扯开,“不可能是她。”
  那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里听来分外的熟悉,隔着薄薄的泪雾,她的脑子在瞬间停下了运转,陶晚晶呆愣了下,缓缓地注视着她生命中的不速之客,“你……”他怎么会在这?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恐怖的地方?
  “老二,我明白你想袒护她,但事情……”凌腾炎难过地抹了抹脸,“荷荷目前仍在加护病房里意识不明、生命垂危,造成荷荷自杀的原因就在于她,教我怎么冷静下来?那么坚强的荷荷,居然会绝望到选择自我了断……”
  “艾荷……自杀?”陶晚晶仿佛遭受到晴天霹雳般的打击,双脚支撑不住自个儿身子地软软跪坐了下来,“为什么?”惊愕的询问得不到正面的回应,她喃喃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们骗我对不对?”
  凌睿唐蹲下身,正视着她茫然而空洞的眼眸,神情严肃而沉重,“是真的,大姐昨天晚上跳楼了。”
  “跳……大姐?你是艾荷的……”
  “弟弟,凌家最不事生产的老二。”凌睿唐缓缓地抚过她些许纷乱的发丝,颓然地叹了口气,“我真怀疑你的迷糊怎能让你活得那么久,你知道我的名字,和我相处了那么久的时间,却始终没有想到过我和大姐的关系。”
  望着凌睿唐近距离熟悉的面容,陶晚晶怀疑自己是否在一场永无休止的恶梦中。一个莫名其妙自称“饭票”闯进她生活的男人,她总弄不清他的底细,就这么地任他干扰了她的生活,但他……
  她吓坏了。凌睿唐将虚软无力的陶晚晶搅进怀里,回头冷然地望着父亲,眼里多了一份在他个性里不曾存在的认真,那抹认真将他的神情转变为一个成熟稳重的大男人,“老爸,事情不可能是晚晶做的,昨天晚上之前她和我人在北海道。”
  “但这足以证明她有潜逃国外的动机。”安全部主任不安地挪了挪脚:“若非令公子将她押回台湾,否则此刻她已经潜逃无踪。”看着凌睿唐如此为最有嫌疑的罪犯护盘,那种打自心底的确认,不禁令他的立场开始动摇。
  “是这样吗?”凌睿唐闻言冷笑,“我怀疑你们只是随便找个替死鬼交差,资金外流这件事的背后,应该有另一个庞大的国际犯罪集团操控,以晚晶学糊的个性,她不可能会成为集团的一份子。”
  “但……”冷汗在安全部主任的额间集成一条水流,他紧张地擦了擦,“在所有的调查中,她是惟一有可能犯罪的人啊!况且她的户头里有着近千万元的存款,这些钱又是从哪里来的?”
  “那是她苛待自己省下来的。”一思及此凌睿唐又禁不住心中疼惜地揽紧了她,“你们的消息来源太肤浅了,正巧中了犯罪组织的伎俩,她是代罪羔羊。”
  凌腾炎古怪地拧起眉头,对于儿子如此深入的见解百思不解,“你怎么会明白这么多?你没插手过公司的事情,怎么会知道有犯罪集团企图弄垮亚太地区的所有公司?”
  “我已经循线追查这个国际犯罪集团好一段时间了。”凌睿唐沉稳地笑了笑,眸里又多了一份笃定的锐利,“然而这次他们惹上了我,而我不会再放过他们。”
  凌艾荷习惯性地咬着食指的侧边,这是她深思的习惯,而阎月静静地瞅着她的侧面,揣测在她听到这些说法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过了好半晌,凌艾荷才缓缓地松开牙根,平淡无波地望进他冰绿色的眼眸,“为什么带我回医院?”
  阎月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会问的是其他的问题,诸如那个犯罪组织是什么样的型态、如何侵入你的公司,或是公司里的内应是谁之类的问题。”
  凌艾荷拧了拧眉,“你知道答案?”为何他总是一副他知道天下所有事的样子?难道连这种事他也一清二楚?
  “我不知道,所以你问了也是白问。”阎月随意地耸了耸肩,心里半有戏弄她的快感。
  凌艾荷白了他一眼,“别引诱我问不到答案的问题。”她觉得他愈来愈可恶了,似乎总是想让她做出一些她自己未曾做过的愚蠢行为,尤其是那张无赖般的笑脸,她真想把他脸上挂着的笑容狠狠撕碎。
  她脸上泛起的不满令阎月有点想大笑出声,但他还没那个胆量惹这头母暴龙生气,天晓得他肩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直觉她开始有点转变,不再是刚跳楼里万念俱灰的绝望者,起码她的乌黑明亮的秋瞳里多了一份该有的生气,尤其是她因怒意而微微抿起的红唇,在他的眼里看来不仅不严厉,反增添了几分俏皮的味道。
  他咧开嘴,直视着她熠熠发亮的眼眸,不自觉地伸手触碰她的脸颊,却冷不防地望见她眼里猛然升起的戒备,然后她迅速地轻启朱唇,露出她的编贝玉齿,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指。
  她又咬人了!阎月忍痛地飞速抽回他的手指,“你能不能……管好你的牙齿?”她的反射动作简直活像只野生的攻击性动物!
  “只要你能先管好你自己的手。”凌艾荷冷冷地回答道,恍然大觉自己的牙齿有多可怕。当她发觉咬人可以抒发自己的情绪之后,他若再敢碰她就别怪自己有可能把他啃成碎片。
  “真是只暴龙。”阎月苦笑地瞅着指上的齿痕,由明显的痕迹可看出她咬得一点也不留情面,完全把他的手指当成最坚硬的食物对待。
  “什么?”凌艾荷得意地眯细眼再咧开嘴,又露出她森冷恐怖的牙齿。
  “没事。”阎月的眸里闪过一丝异光,兴味地瞅着她挑衅的面容。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什么叫“以牙还牙”的道理,而他会亲自示范,“有时候装傻也是一种幸福,太过精明的人会活得太累。”
  凌艾荷缓慢地敛回高扬的嘴角,“这是拐个弯骂我太傻?因为不懂得装傻,于是活得很痛苦?”
  阎月不置可否,在和她先前的相处经验中,他早已得到教训,她的个性中隐含着害怕被人伤害的因子,于是最轻微的一句话都会让她马上建筑起自己的防备而攻击对方,不管对方出善意或是恶意。他的心里隐约地泛起一抹怜惜,她的个性……唉,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啊!过去她太过强迫自己成熟,却忽略了成长过程中应有的快乐,他看到的总是一个内心深处不快乐的孩子。
  久等不到阎月的回答,凌艾荷下意识地别开他热烈注视的眼光,“你都是这样吗?想尽办法去窥探别人的内心,当遇上询问时,总给我完全毫无相关的答案,或是沉默不语。”他不明白当他有这种反应的时候,她总会有种错觉,像是在儿时做错事时,承受父亲无言而责备的眼光,却又告诉她该怎么做,要她自己在错误中去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也许在外人看来是开明正确的教育方式,在自己的身上得到的却是与众不同的感受。旁人羡慕她独立自主的个性,但他们却不明白在她学习的阶段中,有多么惶恐自己会做错事,她害怕周围人对她失望的眼光。然而长大了,她学不会依赖,也学不会如何将自己的成就与痛苦和别人分享,她一直相信自己是个成熟而独立的个体。这就是她的精英教育啊!养成了一个冷血的怪物。
  凌艾荷抿了抿嘴,将自艾自怜丢到心灵的最角落,对阎月如同父亲的反应心里有些淡然的失落,“也许我不该等待你的回答。”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你问了连我也不知如何回答的问题?”她脸上的生气又消失无踪了,他真该明白自己绝对不能提起严肃的话题,否则以她的死脑筋就会开始往牛角尖钻,或许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遭遇才会养成她这样的个性,但她的确对自己太过严厉,“因为每个人的思考层面不同,所以我无法针对每个人做出公正的评断,倘若以我的论点对你的问题做出批评,岂不是对你很不公平?”
  “没有人可以做到完全公正。”凌艾荷精准地抓到他话中的重点,喃喃地重复过一次,她嘲弄地笑了笑,“这是承认你自己的缺点吗?”
  “承认自己的缺点,甚至欣赏它,有什么不好?”
  凌艾荷难以置信地瞅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有那样的自信?即使是自己的缺点,他都毫不犹豫的接受、包容它,甚至引以为傲?那不是普通人说办得到就办得到的事啊!当她发觉自己的缺点时,她只会想尽办法掩饰、漠视它的存在,努力将缺点修正过来;然而为什么他能接受完整的她,即使是个性中不完美的地方?这样的人好恐怖!
  “别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阎月缓缓地咧开笑容,冰绿色的眼眸一闪一闪的,未了又补了一句,“我会害羞。”
  凌艾荷“嗤”的一声,差点为他突来的幽默感爆笑出声。害羞?这是一个死神会说出口的话?拼命地抑下梗在喉头不住颤动的笑意,但她发觉自己的自制力变差了,居然还是让泉涌不断的笑声低低地涌了出来。
  阎月满意地微笑,“我喜欢你的笑声。”在笑容间,她总是精锐的眼眸也跟着笑意而温和了许多,他总拒绝不了内心想看到她笑的样子。而最重要的,他想勾起她对笑容的记忆。
  “你……”该说他是怪人吗?似乎在客观的论点相较之下,她才是怪人,凌艾荷实在不明白他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但她的确欣赏能适时发挥幽默感的人,比起一些整天道貌岸然的老学究好多了。她缓缓地停下了笑声,瞅着他的面容,“你……”她飞快地在脑中搜索着字句,最终找到一个词汇来形容他,或许不够贴切,但那是第一个跃上她脑海的观点,“好可怕。”
  “可怕?”阎月扬了扬眉,着实想不到她会用“可怕”来形容他。他的笑意未减,在一瞬间漾过一丝可以称之为“宠溺”的谜般温和眼神,“也是你说对了,我是个可怕的人,而这个‘可怕的人’打算带你去做些可怕的事。”
  跟着阎月进到医院的另一间病房,凌艾荷顿时明白他所谓“可怕的事”究竟是什么,她的脸刹那间转为苍白,泛冷的寒意直直地袭上她的脊梁。先前温暖的感觉不见了,她望了望阎月的背影,他身上的黑袍下摆莫名地翻腾着,有如黑天使的羽翼,张牙舞爪地向她宣称他的身份。
  是啊,她怎么忘了?忘了他是一名死神,忘了他正是终结生命的执行者。凌艾荷将视线移至病榻上的人影,随即被紧紧地抓住了视线,无法移开。巨大的白色绵被几乎淹没了蜷在床中央的瘦小躯体,那是一个约莫六岁病入膏肓的小男孩,消瘦得几能见两颊凹陷下的颧骨,由他苍白的脸色和身旁的仪器看来,谁都能明白这个小男孩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小男孩并不是孤单的,床边有个女人坐在一旁,面容憔悴而绝望,看来是小男孩的母亲。她正翻阅着报章杂志,但看得出她的心思仍挂念在小男孩的身上,不时地转头望着熟睡中的男孩,她的眼里承满担心。整个病房只听得见机器运转所发出的心跳测试声,还有在病房里挥之不去的阴沉。
  凌艾荷猛然地后退,想逃出这间病房,但阎月却像背后长了眼睛般地阻止了她,仅是单手精确地拉住她的手腕,令她想跑也跑不了。她拼命地甩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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