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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沙天放明智的判断,也实在令人心寒气沮,以致地消失了强辩下去的勇气。
沙天放狞笑一声,道:“重山秃驴,等我找到那个人,再跟你算帐!”
他双拐一动,已飘出两三丈外,忽然停住,回头又道:“秃驴记着,你给我乖乖地站在原地,不许移动,等我回头来发落他迅即穿出庵后,竟然不登石楼搜查,也不在庵内各处耽误时间。
庵后不远有一座吕祖祠,一个小道童正在东张西望,见了沙天放,看清楚他的怪样子,骇得撒腿就跑。
这小道童才跑出五步,“咚”的一声撞在一根柱子上,撞得头脑发昏。
他拨腿又跑,五步左右,“咚”的一声再碰上一根柱子。
“这就怪了,此地几时植了这许多柱子?”小道童一面摸着肿起的前额,一面瞧看。
这一看清楚,不觉傻了眼,原来他碰的柱子,却是那白发老人的漆黑拐杖。
他发愣之际,沙天放一拐扫去,把他扫翻地上,疼得大声地“哎哟”直叫。
沙天放又打他一拐,冷冷道:“闭嘴,再叫就打杀了你!”
小道童连忙闭嘴,不敢哼出声音,事实上他疼得屁滚尿流,真想放声大哭。
沙天放道:“你找什么?”
小道童颤着声音,应道:“我我找一个人”
沙天放道:“这个人可是如此这般模样的?”他把杜心求的衣服相貌形容了一下。
小道童讶道:“是啊!正是他!他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沙天放道:“我知道,站起来,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当先向祠边飘去,不远就是万丈高崖,小道童可真担心他飘过了头,摔落崖下。
沙天放来到崖边,好像还不停止。
小道童大叫道:“使不得,快回来!”
沙天放回头道:“什么使不得?”
小道童道:“别再往前跑,仔细掉下去!”
沙天放怒斥道:“你心肠太软了,刚才我打了你两拐,你应该希望我掉下崖摔成肉酱才对,哼!没骨气的东西!”
小道童怔了~下才驳道:“我听师父常说.出家人要慈悲为怀,心中不可有喷怒仇恨。
心肠好难道错了?好,那我就不叫你停步,你出去呀!”
沙天放一听这家伙实在太小了,全不懂事,跟他多说无益.便不理他,身子向前一探,大半截倾出了崖外,看起来万分惊险。
那座悬崖可以远眺到大海的尽头.下临百丈,胆子再大的人也不敢站得太靠近边,更别说学他的样子,大半身子倾出崖外了。
小道童看得倒抽一口冷气,双手掩面,不敢再看。
沙天放俯首下望,大约是两丈底下有一方突出来的岩石,面积大约有丈许方圆。
这么高的距离,常人掉了下去,定必跌个半死,就算是身有武功之人,在这等奇险所在,也不敢往下跳无疑。小道童本不敢看,又忍不住往下看,眼光从指缝中透出,见他要往下跳.不禁惊得尖叫一声。
沙天放回转头,皱眉瞪他一眼,道:“你鬼叫什么?”
小道童吃吃道:“哎!哎呀!不不能往下跳”
沙天放仰天大笑一声,身子~侧,便掉出崖外,失去了踪迹。
小道童全身发抖,不知如何是好。
歇了片刻,他稍稍冷静了一点,想起须得赶快把这事向师父禀报,正要转身,眼中忽见人影,定眼看时,那个古怪凶恶的白发老人又出现在崖边。
他揉揉眼睛,惊道:“你,你是人还是鬼?”
沙天放没理睬他,仰头望天,满腔疑惑无法消除。“奇怪,那杜心求居然没在崖下石洞内!”他想。
这等情况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杜心求已经跳落百丈悬崖之下,了却残生。二是他得遇高人,指点他遁逃之术,淆乱了沙天放的种种侦测法门。
他的目光转向小道童面上,第二个想法立刻烟消云散。
“这个小家伙稚气未除,士头上脑,绝对不是高人的童子。
至于那韬光庵内,重山和尚乃是庸俗之流,不值一提。杜心求必定跳崖自尽,甚至可能是失足坠下的!哈哈这厮到底没逃出我掌心。可是我为何心中仍然有点忐忑不安呢?”
好像大不忍心而失去了昔年杀人的乐趣?这是什么缘故?”
念头转过,他飘飘迅移,一会儿就回到韬光庵,只见老僧重山还愣骇骇地站在佛堂门口。
沙天放皱皱眉头,烦厌地移开目光,一径离开了这座古庵。
他不是烦厌老僧重山,而是对自己的不想杀人的想法不满,例如对老僧重山就不想加害。
杜心求全身直冒冷汗,他吊在一根细如蚕丝般的细绳上,脚下是百丈深的渊壑。
强劲的山风吹得他身子直晃荡。这条维系着他生命的线索随时都会绷断,何况他仅仅是捏着细丝丝身,十指拼命使劲也好像捏不住,身躯缓慢地向下滑。
他头上是突出的岩石,刚才沙天放曾经纵落石上,查看崖边的石洞,却没有察觉沙土中有一条细丝通出岩外,吊着他的猎物。
“千万别出冷汗!”杜心求惊想。指尖出汗的话,就更加捏不住这根细丝了。
他本想立刻攀上去,不管沙天放已经走了没有,先脱了坠跌之险再说,然而他不敢松手往上攀登,因为他身子的确缓慢地向下滑去,如果松了一只手,只怕无法稳得住身形了。
“也许那位老道人会及时来扯我上去。这条细丝居然未断,可见得必是一件宝物。”壮心求一面想,一面极力不看脚底下。
吕仙祠内,一个老道人盘膝打坐。
小道童已进来报告沙天放走了的消息。老道人没有睁眼,也没有起身。
“祖师爷,吊在三昧神丝上的那个施主,还没有上来。我已经叫了几声啦!”
老道人动也不动,胸前微微起伏,可以证明他并没有坐关,只是有意不加理会而已。
“祖师爷,”小道童又说,“您不去把那施主扯起来么?”
老道人过了一阵,才开腔道:“那人是东厂高手。”
他还没有睁眼,小道童问道:“东厂便怎样?那些人没惹过我们呀!”
老道人道:“虽然他们没惹我,我又是出家之人,不理世事,可是我也知道东厂作恶多端,残害忠良,鱼肉百姓,人人孽重如山!”
小道童恍然道:“那就别理他,由得他去。”
他说完了,忽又讶道:“可是祖师父你为什么刚才帮助他呢?索性让那老恶人收拾了他,不更好么?””
老道人睁开眼睛,摇头道:“那也不可以,杜心求既然有眼力,竟向我求救,这是缘份,我不能不指点他~条生路。”
他的意思很明显,指点过生路之后,和杜心求的缘份便结束了。至于这个东厂高手以后能不能脱险,那得看他的造化,老道人决不理会了。
小道童却弄不懂这种表面矛盾的理论,在他看来,天下的事不是正就是反。要就救人,要就不救,哪有救了一半就不管的?他唠唠叨叨地追问下去,老道人双目一瞑,悄无声息。
小道童知道这位老祖师不会再开腔了,再问一百次也是枉然,便走出洞外。
他迅即奔了回来,慌慌张张地道:“祖师父,不好啦!”
老道人“嗯”了一声,道:“什么事?”
小道人道:“那个东厂的家伙没有上来。”
老道童道:“这便如何?他不一定要上来呀!”
小道童道:“三昧神丝已经不绷紧了,洞内也没有人影。”
老道人轻轻“啊”了一声,霜眉微颤,眼中射出悲悯的光芒。
小道童问道:“祖师爷,那个施主到底怎样了?有没有掉下去?或者是爬上来跑了?”
他原本认为杜心求已坠崖,现在又还叩问老道人,可见得他对自己的判断也不愿意相信,希望祖师爷推翻他的看法。
老道人不置可否地摇摇头,道:“他的生死,自有天数。本门的三昧神线妙用无穷,有缘者得渡,无缘者自灭。”
小道童怔了一会,突然泛起微笑,不再开口。
他眼中闪出微悟的灵光,老道人欣慰地颔首,然后瞑目入定,把这件世俗之事抛诸脑后。
镇北镖局门前车马纷沓,还有许多壮健的汉子出入,一片热闹。
这家全国最大的镖局,每天向来是这么喧嚣热闹,出入的人来自全国各地.真是形形色色,多得数也数不清。
~个英俊的青年,身穿淡青缎直缀,头戴方巾,—派斯文儒雅。
他从车马和人堆中挤到镖局大门,毫不迟疑。一直走了入去。
来到大堂,一个壮汉拦住了他,讶道:“先生要找谁呀?”
他们这个地方,罕得有读书人登门,是以大堂中许多人都投以惊诧的目光。
那年青文士道:“贵局局主陆廷珍兄约我来晤,他在不在?”那壮汉道:“局主在后面,我给您通报一声”
他走了两步,才记起忘了询问姓名,停脚回头一看,那年轻文士已背着双手,瞧着壁间一副对联。
壮汉耸耸肩,心想:“既然是局主约他的,进去报告~声,他自然知道,何须再去问他?”于是启步便走,穿过二门,里面花厅传出来局主的声音。
他搔了搔头,心想:“怪呀!我一路入来,碰见几个人都奇怪地瞧我,不知是何缘故?
这个疑问等~会再想吧!”他跨入院子内,大声道:“禀告局主,外面有一位年轻读书人来访,说是和局主约好的。”
壮汉的话才说完,背后传来“噗呼”笑声。他回头一望,敢清正是那俊美的文士。
他这才恍然大悟,敢情这个家伙一直跟自己进来。别人以为是他带路,所以都不拦阻.怪不得他们都露出奇怪的目光了。
花厅内正在谈话的两人一~是局主陆延珍,一是副总镖头倪贤。
他们已齐齐站起,都惊诧地瞧着院中的人,壮汉怒上道:“喂!你这人怎的便跟来厂?
真是岂有此理!”年轻文士歉然道:“对不起,外面人杂,我不想耽得太久。
您老歌别生气,陆局主出来啦!”
壮汉哪有不生气之理?可是一听局主出来,不得不先回头看看。
只见陆延珍满面堆笑,抱着拳亲自出迎。
壮汉只好忍住这口气,往后退开。
陆廷珍一直走到年轻文士面前,声调中有惊有喜,道:“啊呀!这是什么风,把您老兄吹到敞局来了!”
那壮汉一听而知这口气出了成了,只好躬身行了一礼,径自离去。
年轻文士道:“今日又惊扰局主,在下深感不安。”
院落中已没有别人,陆廷珍回瞧一眼.哈哈一笑,道:“公孙兄说哪里话来!您肯光临,陆某人真是请也请不到啊!”
他们一同走入花厅内。倪贤也过来跟公孙元波见过礼,随即告罪辞去。
他深知公孙元波乃是东厂全力追缉之人,这一出现,不管是什么原因,也不管掩饰得多巧妙,也必定带来风风雨雨,所以他得赶快部署一下,以免粹生祸变,措手不及。
公孙元波意态悠闲,而且没有急急说出来意。
陆廷珍马上就感到这个青年更为难测,他好像有某种特别的气质,是从来没有的。
“公孙兄,最近京师发生不少变化,您是不是为了这一点,特地来找我?”
公孙元波估计陆廷珍一定会先开口,而且他一定猜测自己来意。果然不出所料,这位以才智武功都称绝一时的人物,竟然这样询问了。
他禁不住有点沾沾自喜,能够猜得透陆廷珍的心意,的确很不简单。若论心机智谋,纵是名气大如三宝天王方股公,大概也和陆廷珍差不多而已。
“是的,陆局主。”他徐徐回答,“京师这一阵子已经大有变化,但在下所知有限。您是知道的,我不便公然露面打探,故此特地前来拜见。”
陆廷珍沉吟一下,才道:“陆某自当将所知一切奉告。但公孙兄竟敢公开登门过访,一定是已经知道了东厂方面高手全部倾巢而出的消息,对不对?”
公孙元波道:“对,这一点在下晓得了,才敢造访的。”
陆廷珍道:“公孙兄如果想知道这些人为何倾巢而出,连方胜公也出了门之故,陆某却恐怕无法应命了。”
公孙元波摇头道:“不,这一点在下已经知道啦!”
陆廷珍听得一怔,道:“公孙兄居然晓得么?那真是不可思议之事了。陆某费尽手段心机,也探听不出这个秘密呢!”
公孙元波心中有数,东厂这个秘密,本来就不是探听出来的,想不到无意中把陆廷珍唬得发愣。
“陆局主,方胜公率了东厂全部高手倾巢远出,为的是对付一个人。”
陆廷珍问道:“哦?那是什么人物?”
公孙元波道:“是一位隐居多年的邪教高手,姓沙名天放。”陆廷珍深知武林史实,那沙天放在数十年前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