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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自信的神情,江琦璇知道自己的手上再也没有任何说服他的筹码了。
“现在你如果不乖乖地听我的话,那么只怕你连你爸爸和哥哥的医药费都付不出来,你又凭什么和我谈条件?”
“你究竟想怎么样?”
钱他拿走了,他要江家偿的命,她也答应了,她不懂他究竟还要索取什么?
“我要你乖乖的生下肚子里的孩子,那么我或许会考虑拿钱出来延续你的父兄的生命。”
“这个孩子是你不要的。”这是她亲耳听到的话,他现在究竟又在盘算些什么?
“那时我不要,现在我要了。”
目睹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之后,他改变主意了,复仇可以有很多种方式,但绝对不会再是原来那一种。
江琦璇望着他那熟悉的脸庞,忍不住打心底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曾经认识过他。
如果有,那么为什么现在的他看起来却是那样的陌生?
“如果我不呢?”即使她的心里也知道这个问题不过是垂死的挣扎,但是她却不愿就此认输。
“就这件事而言,你从来没有太多的选择,不是吗?”他笑了,那是一抹冰冷得足以让人感到冻寒的笑容。
是啊,他说的的确没有错,在这件事上,她从来就没有太多的选择。
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她可以杀死自己,也可以带着未出世的孩子一起离去,完全不如他所愿。
但她能放得下从小就将她捧在手掌心上疼爱的父兄吗?能不认输吗?
答案几乎是不用考虑的,所以……
呵呵!
突然间她也笑了,只不过那笑带着一抹的虚无缥缈,然后她合上了眼,安静的躺下,不再多说一句话。
一切都如他所愿吧!
时间仿佛就此停住了。
打从莫撼涛出尔反尔的逼迫她生下孩子那天起,江琦璇就安静得像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任人摆布着。
她静静的过着每一天,被接到他在台湾的别墅时,她没有抗议,只是任由人将她送进那大得有点吓人的房间——未来几个月独属于她的牢笼。
仆佣们送上东西她就张口吃,仆佣们扶她上床就合眼睡,她们扶她出去走动,她就机械似的踩着步伐。
她封闭起了自己,不看、不听,完全地放空了自己的思绪。
“晚了,小姐你该睡了。”耳边传来了一个算是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总是提醒着她该做什么事了。
她想,她其实挺爱睡觉的,因为唯有在那黑暗之中,她才能真的忘记所有的一切。
她连抬头看看声音的主人是谁的念头都没有,只是乖乖的走回床上躺着,双手还整齐的摆放在身体的两侧,合上双眼,吐息渐渐平稳。
然后,门扉精准地选在此时推开,莫撼涛走了进来,眼儿往他特地为她请来的看护一扫。
“她今天还好吗?”
“还是像往常一样。”
听到看护这样的回答,他面无表情地转头眺了躺在床上的江琦璇一眼,看着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色,他的心竟然蓦地抽了一下。
“呃……”与他的视线同时落在江琦璇的身上,看护开口欲言,可是却又碍于他严肃到近乎恐怖的脸色,终于又将想说的话全都吞了回去。
但莫撼涛一向是个对任何事都观察入微的男人,他淡淡地扫了看护一眼,就知道她有话想说。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稍稍放缓了脸色,他心里头很清楚,看护想说的话一定攸关着琦璇。
“嗯!”身为一个护理人员,有些话她是一定要说的,不说在心里头憋不住啊。
“这样下去真的不行的。”
她那开宗明义的一句话,立刻捉住了莫撼涛全部的注意力,也让他稍缓的目光再度严肃了起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不知不觉间,他的语气紧绷了起来,
不知道有多少次,他不断的告诫自己,不应该再受琦璇的影响,可是……
深吸了一口气,即使此刻他的眼神真的很骇人,但是身为医护人员的职责还是让看护鼓起勇气劝告,“小姐的身体虽然暂时没有问题,可是长期如此,她和胎儿一定会出问题的。”
“怎么说?”她不是很乖吗?
好吃好睡,身体机能又怎么会出问题呢?
他不解地看向看护,眼神中带着一股急切的命令意味。
“先生,一个人的心理影响生理,如果小姐的心再这样封闭下去,做任何事只是机械化,甚至连活下去的意志都是被动的,那怎么可能不出问题?”看护有些没好气的反问。
她是不知道先生和小姐两人之间有着什么样的纠葛,可看得出来他对小姐的在乎,所以语气也很自然地强硬了起来。
“至少她身体没出现什么异样啊!”
除了脸色苍白得像鬼,神智仿佛孤魂野鬼一般的恍惚之外,她很好!
他一直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如果身为一个母亲都没有活下去的意志,那么对肚子里的胎儿怎么会好呢?这不过是一种恶性循环,表面的平静终有崩解的一天。”
她的语气愈来愈认真,也愈来愈严肃,这些在在地告诉莫撼涛她说的绝对是认真的。
“你的意思是……”不该存在的担心,此时此刻竟然在他的胸口满溢。
那是一种止不住、禁不了的感觉,他并不想对琦璇再次产生这样的感觉,因为他们之间的纠葛早已经不再单纯。
可是感觉呵……哪里是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的呢?
“再这样下去,一旦肚里的胎儿愈来愈大,从母亲这儿攫取的养份就愈来愈多,对母亲身心的负荷也会愈来愈重,只怕以小姐现在的情况会再也撑不下去。”
啪!莫撼涛心里那根一直紧绷的弦突然断了。
他那愈发凌厉的视线快速的扫往看护,活像是要杀人的眼光顿时让原本勇气十足的看护吓退了好几步。
“先生,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了,至于该怎么做,你就得自己看着办了。”原本激昂的正义感在那样的眼神中散失无遗,她做看护这么多年,深知这些外表看起来光鲜的有钱人家一向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纠葛。
“你的意思是,她若开心不起来,那么母子都会有危险?”不是没有察觉到看护眸中的惊惧,莫撼涛使出了绝佳的自制力收敛自己的怒气。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看护不再多言,朝着思绪暗潮汹涌的他点了点头之后就转身离开。
眼光再次回到躺在床上的人儿身上,凝视了她许久之后,仿佛像是生了根的身躯才开始朝着床边移动。
床的一角凹陷。这是当所有的一切摊开后,他第一次离她这么近。
以往他总是远远的看着、瞧着,反正只要确定她的好吃好睡之后,剩下的一切都不再需要他的担心了,可是……
双手无意识地卷上了江琦璇披散在洁白枕巾上的黑发,那宛若绸缎似的触感让莫撼涛坚硬的心再次崩落了一角,
“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
想要绝对的狠心却做不到,可是不对她狠心,妹妹的在天之灵又怎能合眼?
他的手缓缓地抬起,然后在她已稍见隆起的肚皮上放下,突然间,原本浑圆的肚子突起了一角。
他知道那是他的儿子在向他打招呼了,抑或是在抗议他剥夺了他妈妈生存下去的意志。
这样的胎动原本只是一桩巧合,可是却已经足够叫莫撼涛的心震颤了。
他……究竟该怎么做呢?
他在心里幽然长叹了一记。
本以为世界早巳被他踩在脚下,更以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他办不到的事,可如今……他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俯身,在她以往总是炽热,现在却是冰冷的唇上烙上一吻,莫撼涛起身离开。
在静悄悄的黑暗中,一双眸子轻轻地开了又合,然后无声地坠落下一颗颗晶莹的泪珠……
第八章
相对无言。
真的要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吗?
透着那澄黄晶亮的酒光,两人的眸子同时发散出这样的疑问,最后却只能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再附加两声沉沉的叹息。
他们两人都很清楚,所有的问题都出在莫撼涛的身上,他的心被锁住了,连带的所有的事也都僵住了。
“再这样下去,怕是真的会出事!”而且一旦出了事,只怕就算懊悔也来不及了。
祁凌翔敛起了平日惯常的嘻笑怒骂,严肃至极地说道。
这样的忧心其实不是没来由的,现在的情况说是“疯狂”也不会太夸张了。
明明是相爱的两人,结果硬是要因为以前的往事弄得现在爱不能爱,恨又恨得不完全的窘境。
偏偏还没法子解套,这才最糟糕。
“所以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憾事发生。”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任由莫撼涛继续冥顽不灵下去。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该怎么做呢?”他也知道不能让情况再继续下去啊,可是他真的怀疑莫撼涛那颗顽固的脑袋会有被敲开的一天。
“我们必须做得更多。”替自己斟满了酒,看得出来柳先开的心中似乎早有盘算。
“你有办法?”
“是有办法,只不过……”他的想法其实是来个釜底抽薪,但会不会成功却是完全没把握。
而且一旦失败了,他们和莫撼涛只怕连朋友都没得做,
祁凌翔凑近问:“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我的方法要是失败,那么和莫撼涛的交情只怕会毁于一旦。”
这种事,能做吗?
两人的眸中同时发出这样的疑问,可是有些时候,情况未必是他们能选择。
“说说看你的办法!”
现在马都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除了努力的医之外,他们也没辙了。
他们其实是懂莫撼涛的,知道他现在只是一时走不出来,要是有朝一日他想通了,却已经发生无法挽回的事情,那才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呢!
柳先开深吸一口气。“好吧,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两人交头接耳了好一会儿,祁凌翔愈听愈狐疑地挑起了眉来。
“你这个办法很险,要是一不小心出了什么事,只怕……”到时该承担莫撼涛怒气的人可能就不是江家人,而是他们了。
“俗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要敲醒他,只能下重药了。”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兵行险招呢?
瞧着柳先开那像是敢死队一样的神情,祁凌翔心中的怀疑骤起,他忍不住地开口问道:“这计划虽说是为了莫撼涛所想,可是却处处看得到你护卫江琦璇的决心,你……”
未道的话语只在两人相交多年的默契之中,柳先开的眸底泛起了一道淡淡的苦涩,可是却什么都没有说。
怎么说也是多年的兄弟,那一举手、一投足之间,祁凌翔就可以嗅出对方在想些什么,他心中微凛,语重心长地对着柳先开说:“不管他们之间的结局是怎样,你要知道江琦璇和莫撼涛这辈子的纠缠算是定了,你可别傻傻的自己往火坑里头跳。”
要说他是杞人忧天也罢,但他真的是嗅到了一下点的不寻常。
“我知道!”柳先开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他很清楚自己心中的躁动就只能是躁动,永远成不得真,只希望她能过得好好的!
对他来说,若是琦璇能过得好好的,就像是自己往日的遗憾能够获得弥补,这样一切就够了。
“真的希望你知道。”祁凌翔的眼底虽然还有怀疑,可是却不能不承认,对于这种事,柳先开一向比他们都还理智。
只希望这一切真的能如他们所愿,要不然事情就更大条了。
夜黑风高。
是个适合作贼的好时机呵!
柳先开抬头,朝着漆黑一片的夜色扬起了一抹无声的浅笑。
深吸了一口气,他使出了绝佳的攀岩技巧,一口气攀上了二楼的窗台。
他悄然地翻身而人,伸手试了试眼前的那扇落地窗,幸运地发现并没上锁。
一切顺利得如有神助一般,柳先开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就像一个屠龙的王子,正在解救被囚禁的公主,只可惜那个公王不是属于他的。
他悄声步至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平躺在床上的人儿。
安静的凝视了好半晌,他才伸手轻轻摇晃着熟睡中的人儿。
其实,早在玻璃门被推开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她一如以往地不睁眼,不作声,只是静静的躺着。
他们以为她每天都早早地乖乖睡觉,但其实谁知道,她虽合了眼,却总是无眠到天明。
所以每天合眼后的事,她通通都记得一清二楚,包括莫撼涛那幽长的叹息,与不自觉的轻抚。
他不知道的是,他每每的幽然长叹,都像是一把刀似地刺进她的心坎之中,可是她却没有权利也不敢喊痛。
因为在这个房间里,她的身份不过就是一个待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