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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特只是用眼角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何以见得呢?”
“道理很简单,那只是你个人和其他一小部分人的观点,不能代表福特公司。”库兹恩斯脸胀得通红,“作为一个公司,最好少去介入政治上的事情。而且种种迹象表明,我们的国家迟早会介入这场战争的!到那时公司怎么办?你怎么办?”库兹恩斯说的不无道理。
“可是我已经决定了。”此时的亨利已经听不进库兹恩斯的劝告了。
“我刚才告诉了有关办事人员,让他们把宣传品撤掉。”库兹恩斯显然也是个先斩后奏的主。
亨利这一下子坐不住了,他腾地站了起来,两眼死死盯住自己的老搭档,开始大叫大嚷起来:“你凭什么在这儿发号施令,是谁给你的权力!?”
“如果你坚持按自己的方法去做,那么我辞职!”库兹恩斯说。
“我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
“不用了,我已经考虑好了!”
“那么好吧,我同意你的辞职。”
就这样,两个合作了长达12年之久的伙伴正式分手了。
“老熊终于来了!”福特兴高采烈地说。他当然有理由高兴,因为在整个福特汽车公司,库兹恩斯是唯一一个能使福特产生敬畏的人,有他在,权力欲日渐膨胀的亨利就感到了威胁。更何况,库兹恩斯本来也不是个言听计从的人,这种一山二虎的局面无论如何是不会再维持下去了。1915年10月13日,公司董事会通过了库兹恩斯辞去福特公司副董事长兼财务主管职位的请求。然而,库兹恩斯并未放弃或出售自己的股份,他仍是公司仅次于福特的第二大股东,握有公司11%的股份并保留了董事席位。
“该轮到道奇兄弟了!”望着在董事会上一言不发的库兹恩斯,福特的心里却在盘算自己的下一个对手。如果说亨利和库兹恩斯还是一对良好的合作伙伴的话,那么道奇兄弟就不同了。在福特的眼里,股东们都是公司的寄生虫或吸血鬼,道奇兄弟更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其实,早在1913年,约翰·道奇就退出了福特汽车公司的董事会,原因很简单,道奇兄弟已经不满足于单单做福特的零部件供应商,而是也想尝试一下成为“汽车贵族”的滋味,所以就在1913年建立了属于自己的汽车公司,发展生产中高档汽车。由于他们仍保留福特汽车公司的股份,所以到了年底依然心安理得地接受分红,并用得到的红利去作为自己汽车公司的资金,生产和销售自己的汽车。仅1914年一年,道奇兄弟就从福特汽车公司那儿得到了144万美元,用于自己的新汽车公司。对于这种情况,亨利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只不过他觉得机会尚未成熟。
除了争夺对公司的绝对控制权,那些被福特看作是碌碌无为的食利者的股东们还阻碍了福特去实现他个人的另一个新的梦想。这时的福特汽车公司的生产能力已经膨胀到了30万辆,然而,福特对此仍感到不满。1915年7月的一天,福特就带领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来到了位于鲁日河畔的一块有2000多英亩的农田。福特准备把这儿作为实现自己梦想的风水宝地,建一座超大规模的梦幻工厂,发展冶金、煤炭、汽车制造、造船、运输等各项事业,拥有自己的铁矿、煤矿、森林、工厂、运输船队等,建立一个属于他本人、属于福特家族的庞大的经济帝国。而这一切需要巨额资金,从而肯定会受到那些紧盯着年终分红的股东们特别是道奇兄弟的坚决反对。福特在算计着、等待着机会的到来。
库兹恩斯辞职后不久,1915年11月,亨利·福特就迈出了引人注目的一步,建立了专门开发生产农用拖拉机的“福特父子公司”。在庆祝仪式上,亨利对来宾和新闻界发表演讲,特别强调这家新成立的公司完全属于他和他的家族,与原来的公司毫无关系。福特更用一种轻蔑的语气抨击了金融领域里的那些不劳而获的“食利者”,然后,他自豪地说:“在我们新成立的这家公司,没有股东,没有董事,没有无所事事的工厂主,一句话,没有寄生虫,有的只是生产者。”他的这段讲话矛头所向,路人皆知。
1916年10月,经过精心的策划,福特向道奇兄弟发动了突然袭击。他以福特公司要扩大生产规模、建立超大型的新生产基地需要资金为由,在董事会上宣布把上年高达6000万元的红利限制在120万元,其余部分将用于新计划项目的建设资金。道奇兄弟先是被这当头一棒弄得手足无措,接着便镇定下来,拉拢了几个股东,对福特展开了反击,一时间,董事会又吵了个天翻地覆。会上,道奇兄弟提出了一个方案:出售属于道奇兄弟的那一部分股票。他们要求福特以3500万美元的价格买下他们在福特汽车公司的那部分股权。然而这时的亨利·福特早已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亨利认为这个报价简直是在开玩笑,因而不屑一顾。
“恐怕我要提醒道奇先生,我在公司已经有了51%的股权,所以再多几股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穿着他那久穿不厌的浅灰色西服的亨利把右腿挂在沙发的扶手上,面带讥诮的神情。
气急败坏的道奇兄弟此时别无选择,11月2日,底特律各大报纸的头版均刊登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道奇兄弟准备起诉亨利·福特。正当这件诉讼案在审理的过程中,1917年2月3日,美国断绝了同德国的外交关系,美国就要正式卷入战争了。然而,战争的进行并没有对这次激烈的权力斗争产生太大的影响。在这一期间,亨利·福特拒绝收购股东们手中的股票,并且以限制分配红利向其他想要来买福特公司股票的“胆大妄为”者提出警告,使他们打消了收购福特公司股票的念头。1919年2月7日,最高法院驳回福特向股东分配红利的理由,并根据公司向法庭提供的1916年公司财产申报单上的数额,判定福特应付清股东1900多万美元的红利和150万美元的利息。正当股东们为这一盼望了三年之久的裁决欢欣鼓舞时,亨利·福特却突然宣布“下野”,决定辞去公司的总裁职务,而且还准备另起炉灶。这下子,股东们不知所措。在召开的董事会上,大小股东们拼命挽留福特的努力遭到了失败,可是总算让亨利保留了在公司董事会的位置,大家选举福特的儿子爱德塞为新的总裁。会议结束后不久,56岁的福特和妻子克拉拉一起在美丽的加利福尼亚海岸度假去了,就好像他真的准备把权力交给儿子,从此寄情于山水之间似的。新闻界为这一系列突然的变故弄得眼花缭乱,汽车行业的厂主大亨们还没有弄清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从加利福尼亚传来消息,福特在接受记者的采访时,畅谈他的“新构思”,他要另建一家新公司,专门生产新一代的大众汽车、价格将比T型车降低一半,而性能却更加完美。消息传出,T型车的销量急剧下降,股东们开始为福特汽车公司的前景担心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一些神秘的经纪人开始出现在这些股东周围,向他们询问出售股票的事宜,股东们当然巴不得出手,于是一笔笔交易就这样达成了。
“爱德塞,这次你干得棒极了!”在加利福尼亚的一家豪华酒店里,依然穿着浅灰色西服的亨利·福特兴高采烈地放下了电话。原来这次行动是他在经过深思熟虑后,与儿子一起设下的一个圈套,目的就是独占福特汽车公司。
“就属库兹恩斯这个家伙滑头,给他的股价在所有的股东当中是最高的。”亨利打开留声机,伸手拉起了正在沙发上钻研编织的妻子克拉拉,伴随着悠扬的乐曲跳起舞来。
“如果麦肯森知道了这次收购股权的结果,一定会懊悔死了!”福特得意洋洋地说。
的确,13年前麦肯森以17.5万美元卖给福特的那些股票如果按这次的成交价格计算的话,价值6400万美元,此时不知这位老兄的心里是什么滋味。以下就是1919年福特公司非家族股东本息结算的一览表。
股东 投资 股息 卖价
1903年 1903—1919年 1919年 道奇兄弟 10000 950万 2500万 约翰·安德森 5000 47.5万 1250万 约翰·格雷后人 10500 997.5万 2625万 霍勒斯·拉克姆 5000 47.5万 1250万 詹姆斯·库兹恩斯 10900 1035.5万 2930.9万 罗西塔·库兹恩斯 100 9.5万 26.2万 合计 41500 3942.5万 10582.5万
总之,这一次福特躲在幕后指挥,让自己的儿子站在台前,策划了这一次行动,花费了1亿多美元,把如日中天的福特汽车公司完全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作为对儿子初战告捷的奖励,福特把公司42%的股权给了爱德塞,3%分给了妻子克拉拉,其余55%则留给了自己。就这样,福特一家三口控制了福特汽车公司的全部股权。接着,亨利·福特向新闻界宣布,在目前的情况下,另起炉灶设立新的公司“已经没有必要”。后来一家报纸发表文章,指责亨利·福特导演的这出骗局,作者辛辣地指出,因过于垄断而招致全国舆论一致谴责的石油大王洛克菲勒当时也只不过拥有自己公司28%的股权,文章的最后,把亨利’福特称为“美国最大的暴君”。
在争夺公司控制权的这次战争中,福特获得了完全的胜利,然而,就在他与股东们的这场斗争进入白熟化的时候,他在新闻舆论界却第一次吃了个大败仗。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1916年6月,美国总统威尔逊下令调集国民警卫队平息发生在美墨边境的袭击事件。6月12日,《芝加哥论坛报》的记者电话采访了福特汽车公司的新闻发言人,而这个头脑过于敏感、反战热情高涨的发言人还没有来得及去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为了表明福特公司鲜明的反战态度,就对记者说:“凡是参加国民警卫队的公司职员不适全在公司继续任职。”不久,亨利·福特也发表了类似的言论。这一下子可捅了马蜂窝,《芝加哥论坛报》立刻发表了题为《微型爱国主义》的社论,强烈抨击了亨利·福特,认为他是一个“无知的理想主义者”,是一个“国家保护着他的财产,而他却是个典型的无政府主义者,是国家的敌人,不懂得政府的基本准则……”
读到这些消息,福特坐不住了,因为这正是他在和道奇兄弟等股东摊牌的前夕,他错误的认为,如果不对这些言论展开反击,就会成为他的敌人们进一步攻击他的把柄。所以福特以诽谤罪正式起诉《芝加哥论坛报》,要求得到100万美元的名誉损失赔偿费。其实,多年以来,福特与新闻媒介的关系是非常好的。从制造出第一辆汽车,闻名全国的赛车手,到后来的著名企业家,亨利·福特一步步成为新闻媒介关注的焦点,T型车的出现,五美元工作制以及轰动全国乃至欧洲大陆的“和平船”事件,都使福特成为轰动一时的正面人物。经过这些宣传,出现在美国公众面前的福特是一个朴素、诚恳、勤奋、脚踏实地的人,是一个经常有着天真的想法的理想主义者,一个靠自己的努力不懈奋斗的实干家,一个开明的企业家和社会活动家,一个和平主义者和慈善家。当然,在新闻界也有一些声音对他进行贬低、挖苦和讥讽,甚至利用一切机会来攻击他,只不过在以前还没有形成气候。这一次,气焰嚣张、忘乎所以的福特拿《芝加哥论坛》开刀,就等于是向整个新闻界宣战。这一下子,舆论向背的方向转了。
1919年5月,在做了两年的周密准备后,法院正式开庭审判这一案件。为了保证审理的“公正性”,案件审理的地点避开了芝加哥和底特律,而是选在了密歇根的一座名叫克莱门的小城。在审理过程中,福特几次出庭,回答对方律师的盘问。在回答问题时,福特还像10年前在纽约对付美国有照汽车制造商协会那样,试图以朴实无华的言辞、充满激情的语调和针锋相对的态度来渡过难关,然而这恰恰中了对方的圈套,对方的律师就是想要把长期以来罩在福特身上的那圈灿烂神秘的光环彻底打掉,把一个知识贫乏、缺乏教养、为人浅薄的亨利·福特展现在世人面前,于是整个审判过程变成了一场对福特的知识测验和人品考察。面对这一切,福特所带来的由63人组成的庞大律师辩护班子费尽心机,向福特“灌输”一些作为美国公民的“基本常识”和作为一位“有声望有地位的企业家”所应具备的知识,然而这种临阵磨枪的行动并没有给福特带来多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