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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吻干她的泪,但泪珠还是不断涌出来,这使他愈发焦虑起来,或者这焦虑还夹杂着愧疚以及别的什么感情,以至于即便是未来的英明君主,此时也一定需要宣泄自己的感情。
于是这吻转而成为唇齿相交的安慰,几乎不带一点儿□,彼此之间感觉着熟悉的唇形和对方的温度,玛格丽特只是觉得似乎这就放心了,她那一直不得安宁的思维,似乎终于可以平静下来了。
这个吻持续的太久了,玛格丽特这才发现,亨利的胡子很扎,这使她产生了某种担心,当两个人分开了唇改把彼此的脸颊贴到一起之后,她立刻就问他这几天是如何渡过的。
“我一路上都没有停,一直赶到图尔,”亨利回答,“居住在图尔郊外的某某伯爵是胡格诺,之前曾经到波城拜见过我的父母亲,我去他那儿投诉,睡了一整天才醒来,然后我母亲的信使就来了,让我在图尔等她。”
“她还说你和她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在图尔呆着没什么意思,又很想你,索性就沿着来路赶来了。”
也许冥冥之中真有一种力量,可以让他感受到她所承受的痛苦,然而当玛格丽特把这想法告诉亨利之后,他却提出了反对意见。
“亲爱的玛格丽特,”其实亨利还是很严肃的,“我自认我所感受到的,不及你的痛苦的万分之一,所以从这个角度,我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你,那天晚上我根本不该离开你独自跑开的”
“不要自责,”玛格丽特安慰他,“是我强制你走的。”
“这就是上帝给我的惩罚,”亨利依旧自顾自的说着,“ 看吧,玛格丽特,以后无论你怎么逼我,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了。”
“那么我也不会再这样逼迫你了,”玛格丽特立刻说。
看起来亨利确实在等待这样的承诺,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连续赶路太累了,在妻子说完这一句之后,两个人又唧唧哝哝的说不了几句话,他就昏昏欲睡了。
这一觉两个人都睡得很沉,到第二天早上,玛格丽特是在马车的颠簸摇晃中醒来的,而亨利还在睡,一只手还是把她揽在怀里。
因而玛格丽特只是轻轻挪动了一□体,亨利就醒了,“亲爱的,再睡一会儿吧,昨晚我和我母亲说过了,没事不要来叫醒我们。”
玛格丽特答应了一声,她曾经并没有把婆婆的管束放在眼里,但现在看来,能够暂时摆脱纳瓦尔女王的监控其实很好,带着这样的心情,她几乎就要回到梦乡里去了。
但亨利却突然轻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玛格丽特就问他怎么了。
“我才看到”他的嗓子有些沙哑,“你瘦了很多。”
他随即把手伸到被子里,轻轻抱住她的身体,“身上也瘦了”
夫妻之间,如果有一个陷入某种负面情绪的困扰,另一个,即便好不到哪里去,最好也应该尽量安慰对方。玛格丽特正是这么做的。
“毕竟是失去了一个孩子,瘦一点儿是必然的,”她说,“等到我真的给你生下一个或者更多孩子的时候,说不定我会胖到你都认不出来的程度呢。”
“那样才好呢,”亨利似乎咕哝了一句。他抱着她,习惯性的把脸埋在她的肩窝,玛格丽特便闭上眼睛,装作睡觉。
没过一会儿,亨利轻轻推了她一下,“玛格丽特,你睡着了?”
“什么事?”玛格丽特微阖着双眼,懒洋洋的问。
事实证明,亨利其实是很担心的,因而即便他的妻子看起来算不上清醒,他还是立刻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亲爱的,你说”他迟疑着,“你说那个关于我孔代堂弟的情报会是真的么?”
其实只是所有的胡格诺都不愿接受事实而已。玛格丽特轻轻叹息着,依旧阖着眼,“亨利,正因为绝大多数人都觉得那情报太匪夷所思,你想想,它反到不太可能是人为编出来的。”
一点就透历来是亨利的优点,他懊恼的猛的坐起来,马车里的空间是如此的狭小,他的脑袋重重的撞到了车厢的板壁上。
“该死的!”他咒骂起来。
“好了,亲爱的,”玛格丽特只好伸手把丈夫拽回到自己身边,给他揉揉脑袋,“现在还没到生气的时候呢,如果孔代亲王真的与安儒和吉兹结盟了,这一两天之内,他肯定会有所行动的”
玛格丽特用那只揉脑袋的手指了指窗外,“说不定你的母亲现在正被新的情报所困扰呢。”
亨利不说话了,闷闷的歪在一边想着什么,又过了一会儿,他才慢吞吞的爬起来,“我不睡了,”他说,“亲爱的,你先躺着,如果有新的情报,我会来叫你的。”
结果一直到午餐的餐桌上玛格丽特才再一次看到自己的丈夫。除了亨利,其他与夫妻俩一同吃午餐的胡格诺们,包括纳瓦尔女王,都是愁容满面食欲不振,这样一来,玛格丽特也只能简单吃一点儿了事。
按照女王的指示,队伍要在午餐后立刻出发,但亨利叫住自己的妻子,问她是不是愿意同他一起到旁边的树林里去散散步。
“你不能总是闷在马车里,”他说,“应该多呼吸新鲜空气。”
玛格丽特还没回答,纳瓦尔女王已经开口了,“亨利,我早说过立刻就出发的!”
“我们就去十分钟,”亨利不以为然的回答,“我保证我们会在出发前回到马车上。”
玛格丽特肯定是跟着自己的丈夫,她以为他会有什么新的情报告诉她。
但亨利只是一言不发的走到树林里,然后从上衣的大口袋里,掏出了两个苹果。
“你肯定没吃饱饭吧,”他一边用短斗篷的下摆擦着那两个苹果,一边说,“不要学那些人,我一直认为,哪怕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也没必要折磨自己的胃。”
“我的胃口一向很好,”玛格丽特笑了笑,“一般不会受外界影响。”
亨利把苹果递过来,玛格丽特接住,道了声谢,咬了一大口,这苹果脆甜多汁。自从逃难以来,她还没有吃过任何水果呢。
然后她才关切的问,“亨利,是不是送来了新的情报?”
“你先吃,”亨利大口大口啃着苹果,含混不清的说,“等一会儿会马车上再说。”
两个人吃完苹果,回到马车上,亨利才掏出一张纸,“孔代亲王那边出了一个公开声明。上午送到我母亲这边来的。”
玛格丽特接过来,在看之前,先问,“是正式送来的,还是情报?”
“是情报,”亨利轻蔑的笑了一下,“我觉得他们那边,大概没有人敢来送声明。”
亨利既然这么说了,那么想必孔代亲王是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玛格丽特仔细看着那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发现她以前似乎低估了这位年轻王子的真正实力。
孔代亲王在他的申明中,赋予刚刚过去的那场屠杀以全新的解释。他和吉兹公爵都成了受害者,因为这整个儿事件都是纳瓦尔女王和查理九世策划的巨大阴谋。
由于海军元帅科里尼是那么的战功卓著,他在胡格诺们心目中无可比拟的威信已然严重威胁了纳瓦尔女王的统治,因此,女王和法兰西国王密谋,利用贝亚恩亲王和玛格丽特公主的联姻,制造一场屠杀,干掉双方最憎恨的人——这就是为什么被杀的人之中,除了海军元帅,还有卡特琳娜王太后。
至于吉兹公爵这个如假包换的侩子手,孔代亲王声称自己不得不原谅他,因为他是完全被查理九世利用的。亨利·德·吉兹与胡格诺有仇,当查理九世要求他对胡格诺们动手,顺便报了自己的杀父之仇的时候,他会举起屠刀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但法兰西国王的真正意图,是要把杀害王太后的罪名,强加到吉兹公爵头上,现在他已经这么做了。
因而,现在亨利·德·孔代必须站出来揭露出这一切了,只有他是清白的甚至还是受害者,也只有他在某个偶然机会知道了这整个阴谋,也正因为如此,他选择原谅吉兹公爵,因为他们其实都是被蒙蔽的。
现在这三个亨利的联盟已经完全成型了——与玛格丽特的丈夫没什么关系,虽然他们仍把自己称为“神圣同盟”,但玛格丽特猜测,这个联盟早晚会被叫做“三亨利同盟”,而曾经发生的三亨利之战,十有八九是不会重演了。
安儒公爵和吉兹公爵都做出了姿态,前者表示他如果登上王位,一定会促成天主教徒和胡格诺的和平,后者除了对此表示支持之外,还对发生的屠杀表达了深深的歉意。正因为如此,孔代亲王振臂高呼,让所有的胡格诺们为海军元帅报仇,推翻纳瓦尔女王的统治。
“哦,亨利,”玛格丽特看到这里不禁笑了,“你的孔代堂弟还真是含蓄啊,他是有多么渴望将来会落到你头上的那顶王冠啊?”
“亲爱的,你说哪一顶?”亨利不紧不慢的笑道,“不论哪一顶我都舍不得给他。”
看来亨利基本上没受这一系列事件的打击,玛格丽特便把那看完的情报折好,还给他。
“你怎么看?”亨利显然不能接受玛格丽特的一言不发。
“你的母亲一定气极了吧?”玛格丽特便反问他。
“是啊,”亨利叹了一口气,“虽然她觉得自己是有心理准备的可现在她满脑子就想着打仗!”
“那么你怎么看?”玛格丽特看似随意的问道。
“肯定是要打仗了,”亨利愁容满面,“等我们安顿下来之后,你不要停留,直接回波城去吧。”
“哦,亨利,” 玛格丽特毫不客气的换上了嘲讽的语气,“你昨晚才说我们不再分开,难道现在就想要食言么?”
“可是玛格丽特”亨利张口结舌。
玛格丽特却还在思索着,她的脑子里有很多混乱的念头,她正在努力把它们连接成一个整体。
过了一会儿,她对丈夫说,“亨利,我绝对不会自己去波城的,如果你执意要让我去,相信我,我一定会劝说我们的母亲让你也回去的。”
“不,亲爱的,”亨利一直在摇头,“我需要战争来为自己争得荣誉。”
“哦,我可不需要,”玛格丽特也摇了摇头,“而且我不想让你上战场,子弹不会因为你是未来的国王就绕开你。”
“亲爱的,我想要知道更多有关你的国家的情况,”在亨利做出回答之前,玛格丽特又温柔的笑了笑,“所以,如果你在这个下午没什么其他事的话,能不能费点儿心思告诉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了一张很不错的油画,然后发现海带不仅忘记了去年发上个文那些图图的相册密码,而且写着密码的那个小本本也找不到了最悲催的是耽误了很多时间杯具啊争取明天把图发给大家看吧
035 说服
亨利把自己的身体尽可能舒服的斜放在马车的拐角里,歪着头看玛格丽特,“亲爱的,你叫我从何说起呢?”
“这我可说不准,”玛格丽特又笑了一下,“所以请随意。”
亨利迟疑了一下,才挠了挠自己凌乱的短发,“那么我们就先说说上一代孔代亲王吧,”他用那只手在自己胸前划了个十字,“愿他在天堂的灵魂得以安息,你一定听说过我的这位叔叔在雅尔纳克不幸战死的经过吧,他的死亡成就了安儒公爵的辉煌战功。”
玛格丽特点了点头,她想起了当胜利的消息传回到宫廷里的时候,卡特琳娜王太后是多么的高兴,而阿朗松公爵又是多么的嫉妒,那些事情其实没过去几年,却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那般久远。
“那时候战事正酣,我们的军队一下子失去了可以统帅全局的宗室首领,”亨利继续说下去,“科里尼写信给我的母亲,她就把孔代堂弟和我都带到军营里,送到那些将领们面前,那时候我十五岁,孔代堂弟只有十四岁。”
“科里尼和拉罗什富科当着众人的面向我宣誓效忠,其余的贵族也都照做,”亨利叹息了一声,“也许仇恨的种子那时候就种下了吧不过孔代表弟应该认识到这一点,我才是波旁嫡系王子,而我的母亲如果不是想让他继承他父亲的事业的话,完全可以用某些手段把他控制在权利中心之外,比如说那一次就不带上他。”
这到是真的,玛格丽特点了点头,“所以说,你的母亲确实仁慈,”她笑道,“如果换成是我的母亲,孔代小亲王未必能活到今天。”
“所以,亲爱的,”亨利又说,“你现在能够理解,为什么我们之中的许多人,都不相信他会做出这些事情吧?他怎么能和杀害了他父亲的人结盟!”
“那倒未必,”玛格丽特眨了眨眼睛,“亨利·德·孔代与亨利·德·安儒最大的共同点,就是他们离王冠都只有一步之遥,这足以使他们站到一起。”
“而且,亨利,别告诉我你对此一无所知,”玛格丽特又笑了,“我的安儒哥哥是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