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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你希望继续保有那些信,我当然无权干涉,不过,我真诚的建议你把所有的信都毁掉。”
说到这里,玛格丽特再一次盯住公爵的那张英俊的面庞,“先生,你不会拒绝玛格丽特的这个要求吧?”
两人僵持了十几秒钟,吉兹公爵才后退了一步,有些迟疑的向公主行了个礼,“好吧,殿下,照礼情人分手总要偿清彼此所欠的一切,所以,也请你把我写给你的那些信都销毁了吧。”
随后吉兹公爵就迅速离开了,而玛格丽特回到自己的卧室,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信都烧掉了。
信就放在床边的矮桌上,而她原本是想把这些信还给公爵的。
004 联姻的最初
玛格丽特知道,自己其实也并没有几天悠闲日子可供享受了。
查理九世国王派去和纳瓦尔女王谈判的特使马耶纳公爵终于返回巴黎了,他带回了有关和平的好消息。于是整个卢浮宫都开始传说着,这次天主教徒与胡格诺之间和平的代价,是玛格丽特公主和纳瓦尔王位继承人的联姻。
玛格丽特又等了好几天,她的母亲,摄政的王太后卡特琳娜,才召见了她。卢浮宫王太后的梳妆室里,母女二人在一种非正式的气氛中,谈起了这件女儿的人生大事。
“等到雅娜·德·阿尔布雷带着她的儿子来到卢浮宫之后,”王太后用一种可以称为慈祥的表情看着女儿,“放心吧,我的女儿,我会亲自和她去谈判你的结婚协议的。”
“谢谢您,母亲,”玛格丽特装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始终垂着头。
“女儿,你对这门亲事不满意么?”太后明知故问。
“是的,母亲,”玛格丽特并不打算否认这一点,“我没有想过嫁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当初我嫁给伟大的亨利二世国王陛下的时候,也完全不认识他,”王太后立刻回答,“玛格丽特,马耶纳公爵带来了那位贝亚恩亲王的画像,你可以看一看,然后就认识他了。”
画像现在就放在太后的房里,索弗夫人把画像拿过来,玛格丽特就很认真的看了看。平心而论,她觉得画像比亨利·德·纳瓦尔本人要难看多了。
或许是看到了玛格丽特在皱眉,王太后又开口了,“亲爱的女儿,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事实上,是你的国王哥哥极力促成这门亲事的,他那么坚持,我当然也不好反对。”
“哦,母亲,”玛格丽特故作天真的嚷道,“您不是一直都憎恨这些胡格诺的么,您为什么不反对呢?”
“我的女儿,”王太后的表情已然转变成为遗憾,“我知道对于你这样高贵美丽的法兰西公主,一场不能带来王冠的婚姻是不适合的,我很抱歉,这样一来我们的选择就不多了。”
“纳瓦尔虽然只是个小国,但谢天谢地,这场联姻不仅能给你带来一顶王冠,也许还能使你的哥哥或者侄儿们有朝一日得到那片领土。”
不管这是不是王太后真心实意的良好愿望玛格丽特在心里说,事情的发展必然是要同她预想的背道而驰了。
“母亲,如果我拒绝接受您的安排,”玛格丽特依然愁眉不展,“您一定不会同意的吧。”
“玛格丽特,”王太后意味深长的看着女儿,“你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拒绝的。”
事实上,当年的玛格丽特曾经想尽一切办法拒绝这场婚姻,但现在,她现在唯一确定自己必须要做的事,就是嫁给亨利·德·纳瓦尔,做纳瓦尔和法兰西的王后。因而玛格丽特其实每天都在演戏,在国王面前,在阿朗松公爵面前,在内韦尔公爵夫人面前,在吉洛纳面前,在卢浮宫的舞会上,在几乎所有的公众场合,她都在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表示着对于嫁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的不满。
国王从来没有如此的坚持一件事;阿朗松公爵不指望改变婚事,却奢望在婚礼来临之前把姐姐变成自己的情妇;内韦尔公爵夫人劝说玛格丽特像她自己一样,对于婚姻只保持着道义上的忠诚,而把爱情留给自己;至于吉洛纳,这忠心耿耿的姑娘只是一再的劝慰她的女主人,让玛格丽特明白这婚姻已经成了既定事实。
某次舞会上,玛格丽特遇上了吉兹公爵夫妇,吉兹公爵夫人只是客客气气的预祝她婚姻幸福,但吉兹公爵却做出一副仿佛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堂而皇之的来邀请她跳舞。
玛格丽特知道吉兹公爵想必有话要对她说。果然,一开始跳舞,公爵就露出了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玛格丽特,今天你我还能在这里跳舞,未来的某一天,你不会变成我的敌人吧?”
玛格丽特故意迟疑了一下,才笑道,“先生,如果你不提起,我要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呢。”
“不,玛格丽特,你必须想一想,”公爵表情严肃,“你要明白,你即将嫁给我的敌人。”
“那么假如我落入你的手中,”玛格丽特眨了眨眼睛,“亨利,你会杀了我么?”
“所以,玛格丽特,你最好不要与我为敌,”公爵停顿了一会儿,才又自顾自的补充道,“愿上帝保佑,只要你还是天主教徒,一切都好办。”
“我不会放弃自己的信仰的,”玛格丽特无比认真的回答。她当然敢如此的肯定,因为她知道,将来的亨利四世,也是信天主教的。
吉兹公爵却相信自己是得到了某种保证,玛格丽特在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窃喜,这让她很快想到,公爵必然认定亨利·德·纳瓦尔是不会改宗的,那么,难道他真是期望她无法得到一个幸福的婚姻么?
但玛格丽特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她想起,吉兹公爵想必正是从现在开始,就筹划起利用她的婚礼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屠杀了。由此看来,对于他的这种表情,她只能认为,他是把她排除在屠杀的名单之外了。
只听吉兹公爵又开口了,“玛格丽特,我要感谢你,你曾经救过我的命呢,”他很仔细的斟酌着词句,“也许将来什么时候,我能够还给你一条命。”
在上一个圣巴托罗缪节之夜,吉兹公爵正是这么做了,但现在,玛格丽特认为一切都必然会有所改变了。
于是她换上了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忘了那件事吧,先生,我向您保证,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都同样乐意去搭救您的性命。”
吉兹公爵愣了一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偏偏在这时,音乐停了下来,跳舞的双方立刻分开,各自后退半步向对方施礼,而礼毕之后,玛格丽特随即就用一种颇为傲慢的方式拒绝了公爵伸过来的手臂,转过身,回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几乎是在玛格丽特坐到座位上的同时,查理九世国王出现了,他径直穿过翩翩起舞的人群,走到了妹妹身边。
“陛下,我听说您今天去打了一天猎,”玛格丽特一边起身施礼,一边笑道,“我以为您肯定不会来参加舞会呢。”
“我本来不打算来的,玛尔戈,”国王带着嘲讽的笑容环视着舞厅里的人们,“但我在走廊里听说你在和吉兹公爵跳舞,听起来挺好笑,不是么?”
“吉兹先生请我跳舞,”玛格丽特若无其事的说,“我觉得没必要拒绝他。”
“很好,玛尔戈,”国王眯起眼睛盯着玛格丽特,“如果你对待纳瓦尔的那个亨利也能像对待洛林的这个亨利一样,事情就能让我们放心了。”
“他们是不同的,”玛格丽特沉下脸来。
“玛尔戈,”国王摇了摇头,带着某种堪称神秘的微笑,“我觉得你并不像你所表现出的那样反对这宗婚事。”
“因为我任何的反抗都是无意义的,”玛格丽特的声调变得冷冰冰的,即便她是第二次经历这件事情,家庭包办婚姻的实质与她那傲慢且不受约束的性格碰撞所产生的矛盾,仍使她从本质上十分不满意。
“不要反抗,玛尔戈,”国王回答道,“事实上,我认为你似乎在最近有了某些改变,幸好这改变是向我喜欢的方向的。”
“我很荣幸能让您满意,哥哥,”玛格丽特谦卑的欠了欠身,“既然陛下已经打发我出嫁了,我认为自己更有必要表现得像个成年人。”
国王似乎有些吃惊,停顿了一下,才撇了撇嘴,“那么,玛尔戈,你一定很乐于听到这个消息,纳瓦尔女王带着她的儿子应该已经从波城出发,一个月之内,他们就会出现在你的眼前了。”
因而从舞会后的第二天开始,接受了查理九世命令的首饰匠、成衣匠和鞋匠们,开始频繁的拜访玛格丽特公主,为她准备一个王室新娘所应拥有的各种嫁妆。
玛格丽特和其他美女最大的不同,也许就是她几乎从来不关心自己的衣着,但这一次,法兰西公主终于决心以一种认真的态度来对待这件事了,因为她已经渐渐确定了这样一种想法,虽然她很可能不会爱上自己的这位丈夫,但这并不妨碍他爱上她,或者说,他必须要爱上自己的妻子,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就算玛格丽特能接受亨利·德·纳瓦尔以后所有的情妇,能接受玛丽·德·美第奇取代她的王位,她也始终是把被从婚床上拐走丈夫当成是自己人生的一大耻辱。哪怕当年她是那么的不在乎自己的婚姻和丈夫,但新婚之夜丈夫的躲开显然对于任何女性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更何况是新娘是法兰西公主并且是绝对的美丽女人呢?
所以,也许现在卡特琳娜王太后还没有向她的梳妆女官传达那条让她迷惑玛格丽特公主的丈夫的任务,但公主本人,已经确定要把索弗男爵夫人作为假想敌了。
其实玛格丽特是有很大胜算的。除了婚姻本身的神圣性所要求的义务之外,亨利·德·纳瓦尔也并非是善于并且勇于抵御女性魅力的男人,事实上,她觉得他似乎更乐于行使男性特有的征服女性的权利。
玛格丽特觉得自己终于渐渐接近问题的答案了,在她与亨利·德·纳瓦尔缔结婚姻之前,事实上已经与他结下了深仇大恨,整个卢浮宫都在说她的母亲暗杀了他的母亲,他非但没有任何证据,还要和谋杀者的女儿结婚,从这个角度,考虑到他在之后漫长的时间里对待她的种种,玛格丽特还是认为自己确实享受到了君王所赐予的宽容。
这就是真正的关键了,玛格丽特知道,如果自己现在不做点儿什么的话,这一场谋杀,以及之后许许多多的谋杀,都会在未来的几个月内再一次出现在她的眼前。其实,哪怕仅仅是为了避免同自己的这位丈夫结下仇恨,她也必须有所行动。
妆扮自己显然并非是最重要的事情,玛格丽特把她最主要的关注点放在王太后那里,她知道卡特琳娜·德·美第奇正在谋划一整套基于她婚礼的针对胡格诺的计划,正因为她已经洞悉了计划本身,因而更希望把它们中的一些扼杀在萌芽状态。
玛格丽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频繁的出现在王太后那里,以至于卡特琳娜本人很快就有所察觉了,因而她问公主,她难道不需要更多的时间为自己准备么?
“我实在不知道准备些什么,母亲,”玛格丽特回答,“因而我希望您能给我一些指点。”
“去问克洛德吧,”王太后显然期望尽快摆脱女儿,“她已经嫁过两次了,在这方面非常有经验。”
“母亲,我也许有朝一日会和吉兹公爵夫人成为仇敌,”玛格丽特客客气气的笑着,“如果您没有足够的时间帮助我,为什么不把你身边有经验的女官们派给我一个呢?”
“好极了,女儿,你想要谁?”
“索弗夫人,”玛格丽特的表情,好像她确实是因为恰好看到了梳头女官才提出这个要求的。
“那不行,”太后不假思索的拒绝了,“我可离不开夏洛特。”
“而且,女儿,我建议你挑个相貌丑的姑娘在你身边,”太后凑近女儿,“夏洛特太漂亮了,很难衬托出你的美貌。”
玛格丽特一抬头,正对上索弗夫人有些慌张的转身,于是她嚷道,“哦,夏洛特夫人,过来,让我看看你那漂亮的脸。”
“女儿,不要为难可怜的夏洛特,”王太后紧接着说,她随即吩咐梳头女官,去她的卧室里拿一盒香料来。
玛格丽特突然想发笑,索弗男爵夫人的金发碧眼和曼妙身姿天生就是为一位君主的情妇所准备的,但既然她已经站在了卡特琳娜王太后的身边,那么以她的智商和才华,似乎也注定了要成为王太后的某个牺牲品了,即便不是这一次,也会是下一次吧。
005 纳瓦尔女王的入城式
谨慎也许是时光带给玛格丽特的最好礼物了,或者说,在重新审视自己的生命之后,她更愿意珍惜它。
因而从一开始,玛格丽特就觉得自己已经够谨慎的了,但似乎到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