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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玛格丽特就只能接受产婆的处理,这最后的过程比起之前已经完全算不上痛苦,她的孩子在房间的一角哭个不停,有人去把请来的保姆叫过来,她听到她在哄着孩子,孩子的哭声渐渐弱了,洗澡的声音也停止了,然后一群人把他抱出去了。
侯见厅里传来震天动地的欢呼声,可怜的小王子肯定又被吓哭了,玛格丽特觉得自己能听到他的哭声。也不知过了多久,产婆总算过来告诉她,一切都完成了,现在将由侍女们迅速帮助王后收拾好。凯瑟琳公主也走到嫂子的床前慰问她,说亨利在外面很焦急想要进来看看妻子——那么肯定不能让他看见她现在的样子。
侍女们替玛格丽特擦手和脸,在她背后塞了很多软垫,扶着她用一种倾斜的姿势坐了起来,之前垫在她身下,沾满血污的皮张和布都被拿走了,侍女们又给她换上一件全新的细亚麻布长袍。等一切都准备好了,凯瑟琳才去叫她的哥哥。
玛格丽特立刻听到了,儿子的哭声就在她卧室的门口,亨利自己抱着他走了进来,脸上洋溢着玛格丽特所见过的最开心的笑容,所有人都在欢呼着,“旺多姆公爵驾到!”
这孩子的襁褓上,绣着他的国王父亲那华丽而复杂的纹章,这也向所有人昭告着他的继承权来自于波旁、旺多姆和纳瓦尔。而亨利曾经告诉过玛格丽特,如果生的是儿子的话,就给他“旺多姆公爵”这个他家祖上的封号,而且,他希望以后世世代代的纳瓦尔王储都用这个封号。
亨利把襁褓送到妻子的怀里,“亲爱的,你真的太伟大了!”他嚷道。而尽管双臂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玛格丽特还是立刻紧紧抱住儿子,低下头看着他皱巴巴的小脸。
到了母亲的怀里,小家伙很快就不哭了,亨利在一旁立刻嚷了起来,“哦,玛格丽特,他一定是认出你了。”
小家伙瞪大了眼睛看着母亲,玛格丽特轻轻拍他,摇晃着他,卧室里的人们都安静了下来,亨利便悄无声息的走出去,做手势让他们都出去。
卧室里只剩下一家三口了,亨利自己动手把窗帘拉开,让清晨的阳光照进来,玛格丽特这才知道已经天亮了,她花了整整一夜,才生下这个孩子。
“你一夜没睡?”她问亨利。
“我激动死了,睡不着,”她的丈夫回答,“我觉得你应该好好休息,等会儿叫乳母来把孩子带走,你睡一会儿吧。”
这时候,教堂的钟声响了起来,这是在向全城宣布王储的诞生。这事情是那么的重要,以至于要敲钟一百下,起先玛格丽特怀中的小家伙还愣愣的听着,然后他突然就又一次大哭了起来。
玛格丽特赶紧哄着他,钟声还在继续,亨利却来了兴致,他跳到玛格丽特的床前,要试试哄孩子。
面对父亲的“简单粗暴”,可怜的小王子当然哭个不停,亨利的表情越来越郁闷,突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居然把襁褓往床尾一放,就凑过来往妻子身上贴着吻她。
“你干什么?”玛格丽特大惊失色。
“沾点儿你的味道,”亨利回答,“这臭小子一定不知道我是他爹。”
这显然没什么用,亨利的再次尝试很快就失败了,玛格丽特叫他把儿子给她,结果他却抱着孩子转身又出去了。
“你睡一觉吧,亲爱的,”他丢下一句话,“我带他出去逛逛。”
侍女们很快就进来了,说是要服侍王后就寝,玛格丽特却担心亨利真会抱着儿子到处炫耀,于是她一定要侍女们把凯瑟琳公主叫进来,嘱咐她看住她的哥哥。
“放心吧,嫂子,”公主正是因为兴奋而涨红了脸,没等嫂子说完,她就一边嚷着一边作势要跑出去,“我哥哥是知道轻重的。”
玛格丽特确实是累了,重新躺下之后,几乎立刻就睡着了,她是被孩子的哭声吵醒的,睁眼一看,她的宝贝正躺在一边的垂幔下给他准备的那张小床上,他的乳母正在照顾着他。
“哦,陛下,”保姆赶忙施礼道,“对不起,惊扰您了。”
玛格丽特摆摆手,不让她惊扰了儿子,随即做手势让她把襁褓抱过来。小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在妈妈的安抚之下,很快就不哭了。
“陛下,”保姆又压低了声音说,“现在可以让乳母进来喂小王子了,他也许是饿了。”
被保姆这么一说,玛格丽特确实开始觉得她自己的胸部涨得发痛,她突然冒出一个在她自己看来很是匪夷所思的念头——也许自己喂养儿子是个不错的主意。
只有请不起乳母的贫民妇女才自己喂养孩子,玛格丽特微笑着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不想自己成为贵族妇女中的异类,事实上,也许她们之中的很多人,都曾经产生过和她一样的念头。
正是因为如此,念头依旧停留在脑子里,而玛格丽特已经一边微笑着看着乳母喂孩子,一边喝下御医送来的汤药。这种汤药是专门为产妇熬制的,添加了包括藏红花在内的多种名贵药材,除了能够保养身体之外,更重要的作用,就是能尽快让她们的胸部恢复原状。
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玛格丽特虽然是在卧床休息,他的丈夫一天里往她的房间跑了十来次,他需要探望妻子,还兴致勃勃的逗弄着儿子,而他更主要的工作,似乎就是向玛格丽特汇报从王宫到整个王国的各种为他们的儿子的降生而举行的庆祝活动。
亨利过来的次数最多,据他所说,上午几乎整个宫廷都去了教堂,举行了盛大的感恩仪式,而根据孔代夫人的消息,玛格丽特常去的那家天主教堂,也在同一时间举行了感恩弥撒。
当然,小王储的洗礼肯定还是要在胡格诺的教堂里举行的,因而凯瑟琳公主下午也停留在教堂里,她一定要亲自监督宝贝侄子的洗礼的各种准备工作。
“感谢凯瑟琳,”玛格丽特由衷的说,然后她认真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亨利,我能问一下么?你打算给我们的儿子取什么名字?”
新生儿的名字要在洗礼上由父亲提出,不过在那之前,父母之间并非不能通通气,特别是如果做母亲的坚持要参与意见的话。
“亲爱的,我正想征求你的意见呢,”亨利不慌不忙的说,“你觉得安托万怎么样?就是我父亲的名字。”
玛格丽特确实考虑过,但她现在只能低头不语。
“亲爱的?你反对?”亨利试探着问道。
玛格丽特依旧不说话。“我知道你反对的原因,”亨利立刻继续说了下去,“我的父亲确实不说话一位伟大的国王,而且,整个欧洲也从来没有一位名字叫做安托万的伟大的国王。”
后一个“伟大的”其实是可以去掉的,玛格丽特想了想,却突然改变了主意,“亨利,”她说,“就让他继承你父亲的名字吧,我希望他能成为第一位名叫安托万的伟大国王。”
亨利迟疑了一会儿,然后他又说,“玛格丽特,你知道我的祖父是叫查理的吧,和你哥哥一样。”
“就叫安托万吧,”现在是玛格丽特坚持了,“我的父亲、丈夫和哥哥都叫亨利,也许你不喜欢听,不过叫这些名字的人实在太多了。”
亨利笑了一下,随即答应了。随后他就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平民们的庆祝活动。
“有个老妇人送了四只阉鸡到宫门口,我看那些鸡都很肥壮,而她不像有钱的样子,就叫人拿了钱给她,还有不少人送来鲜花,我都叫仆人们送到教堂去了”
“哦,亨利”玛格丽特笑了起来,“不要用这些琐事浪费你的时间。”
“我时间充裕的很,”亨利继续滔滔不绝的说下去,“刚才市场上的商人们派了代表求见,还送来一堆礼物,他们告诉我,他们计划从今晚起,开三个晚上的篝火晚会,后天洗礼结束之后,他们还要在广场上游行并且演出滑稽剧,还邀请我去看”
“那么我们似乎应该出一点儿钱的,”玛格丽特赶忙提醒亨利。
“这一点我已经和他们说了,”亨利这时候看起来就像个才做成一笔生意的小商贩,“既然我已经是吉耶纳省的总督了,当然有理由征用那些葡萄园的产品,事实上,我已经派人去这么做了,因而我告诉他们,这几天让他们把自己的酒尽量喝光,过几天我们就会有上乘的葡萄酒了。”
“哦,亨利,你别夸海口,”玛格丽特摇了摇头,“你真能弄来那么多酒么?”
“波尔多极其周边地区,有无数个装满了葡萄酒的地窖,”亨利得意洋洋,“玛格丽特,亲爱的,这是男人的事情,你们女人家永远弄不清的。”
“我其实应该早一点儿想到的,”亨利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应该早点儿叫他们送几瓶最好的酒过来,给我们的儿子洗礼用。”
“亨利”玛格丽特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她想了想,才问,“难道你真是像传说的那样,是用朱朗松葡萄酒施洗礼的?”
“呃不完全是,”亨利显得很坦然,“据说我外祖父大概往里面添了三分之一瓶酒,亲爱的,如果你要用纯酒给我们的小安托万洗礼,我也不会同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哦啦啦,生孩子是很快的过程!
047 礼物
玛格丽特一直觉得亨利是忘记了什么,但她的丈夫既然没有说,她也就无从发问。
纳瓦尔小王储的洗礼如期举行,玛格丽特还不能下床,只好耐心的等在自己的卧室里。然而,父子俩出门后不久,就有仆人来向王后汇报,说是有辆陌生的马车停在宫门口。
“你就没问是什么人?”王后的首席女官立刻质问道。
仆人解释说对方很谨慎,不愿通报姓名,听说国王不在宫里之后,就只是说希望求见王后。玛格丽特想来想去也猜不出来者,于是便吩咐首席女官亲自去看一看。
首席女官很快就回来了,她带来一位面相威严的中年修女,玛格丽特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她。
这位修女迅速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所有人,才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道,“王后,你不认识我,但你肯定听说过我,我是蕾奥诺拉·德·波旁。”
玛格丽特其实是惊奇的,但她还是立刻露出一个微笑,“哦,姑姑,见到您真让人高兴。”
这位确实是姑姑,她是亨利的父亲安托万最小的妹妹,现在是枫忒弗洛皇家修道院的院长,这家修道院以其对贵族少女的教育和清规戒律而闻名整个欧洲。
“姑姑,”玛格丽特又补充道,“您可以直呼我的教名。”
蕾奥诺拉院长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她问道,“你这里都是天主教徒么?”
“哦,不是”玛格丽特很客气的介绍了自己的那几个胡格诺侍女,又吩咐那几个天主教徒侍女赶快给院长搬椅子端饮料。
“我只喝清水,”蕾奥诺拉院长说,“如果不是亨利极力邀请,我本不想到这种胡格诺聚集的地方来的,这使得我一路上不得不小心谨慎。”
“姑姑您请放心,”玛格丽特回答,“整个波城现在都没有排斥天主教徒的现象了。”
“那一定是你的努力,”蕾奥诺拉院长也许是真心赞扬玛格丽特,但她的表情却看不出来,然后她似乎才想起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这么说,玛格丽特,我听说你已经生出了我们这个家族的第一个下一代?”院长又问道。
“是的,”玛格丽特简明扼要的介绍了情况,然后问蕾奥诺拉院长要不要赶去教堂,应该还能赶得上洗礼仪式的。
“我是不会去胡格诺的教堂的,”院长严肃的回答,“玛格丽特,你可以现在就给我安排房间么?很快就要到我祈祷的时间了。”
玛格丽特立刻就派她的首席女官去给院长安排一切。听起来如此的不速之客是被亨利请来的,那么她的所有疑问,也有等到她的丈夫回来之后解答了。
玛格丽特直接派了个仆人等在宫门口,让他在国王一回来就汇报皇家修道院院长到来的消息,不过亨利还是亲自抱着儿子送到妻子的房间里来了。
“我姑姑怎么样?”亨利的问题极其不着边际。
于是玛格丽特也只能蒙混着回答,“看起来还不错。”
“哦,我有十多年没见过她了,已经完全记不清她的模样,”亨利说,“我本来是请她来参加小安托万的洗礼,真遗憾她错过了。”
亨利已经露出马脚了,玛格丽特觉得,蕾奥诺拉院长十有八九早就向侄子强调过,她绝对不去胡格诺的教堂。
既然如此,之后的几天里,玛格丽特确实花了不少时间来琢磨亨利所隐瞒的事情,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事情也与她自己有关,因为亨利一直在关心着他的妻子的康复情况。
玛格丽特的身体一向很好,生产之后一周,她已经完全用不着卧床休养了。于是在某个晚上,亨利对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