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顾浅凝拍他的背:“季江然,你想将他拱到哪里去?”
可是孩子很开心,咯咯的笑着,小手撕扯着他的头发,一下一下的很用力。
季江然最讨厌别人摆弄他的头发,仍旧开心的笑起来,很大声。
许是声音太大,将一切美好的画面都震碎了。美好的东西总是不堪一击,可是他忘记了,后悔幸福的时候笑得太过肆无忌惮。引来老天的嫉妒,就将一切都收回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余下他一人,所有笑声都消失不见了,就连空气中那些让他安心的味道也一同飘散。
他的心空下去,空下去慌然坐起身,连呼吸都灼痛起来,肺腑中空落又难过,那种寻而不得的失落,让一个人不可遏制的伤感起来。
季江然像近来的许多次那样,光着脚跳下床,满世界的找一个人。
场景切换,竟然站到悬崖边上,浩瀚的风声里顾浅凝抱着孩子站在那里,几乎一刹那就揪紧了他的心。
她的声音空灵的不像真的:“我不再爱你了。”
睡梦中季江然泪流满面,哽咽着发不出声音,只是挣扎着从嗓子里发音,扯破了,讷讷的:“老婆老婆求你”
求她什么呢?永远都像是想不明白,他的命格攥在她的手中。
顾浅凝神色凄厉的笑起来,她不为所动,一字一句:“季江然,我会让你一无所有,这一辈子痛不欲生的活。”
她抱着孩子毅然决然的跳下去。
那一声悲戚的嘶吼震破天:“浅凝”在万丈深渊回荡不息。
此时紫霞满天,天上的繁星亮起来,一颗颗大而亮。他将全身挑开口子,青筋斩断,血流成河,仿佛一簇簇的红花。烟花易冷,连睡梦之中他都是不得好死。
喉咙里哽着什么,梦呓之时似是问她:“顾浅凝,这样对你算不算爱?”
季江然死在梦魇里,倾尽一生的时间回不了神。
四年后。
上官小小是被闹钟吵醒的,烦燥的不得了,抓起来,才发现要迟到了。马上洗漱换衣准备上班。
早餐都顾不上吃,等赶到公司的时候还是晚了两分钟。
等电梯的时候,整个人都奄奄一息,无精打采的。
头顶被人拿文件夹狠狠的敲了下。
“上官小小,你这个垂头丧气的样子,会让我的公司不景气。”他抬腕看时间,板起脸来:“早起几分钟你会死啊?”
上官小小侧首,薄云易西装笔挺,每天都是神采奕奕。
“你不是也迟到了,还说我。”
薄云易哼笑:“我早上陪客户打高尔夫,顺便谈成了一笔生意,你跟我比?”
是没法比。
上官小小打来他的公司上班,几乎就是混吃等死,没什么业绩。每次他发工资,总是对她横眉冷对,觉得她就是来搭顺风车的。
不过上官小小脸皮厚,不在乎他怎么说,别人怎么看。她本来就对这一块不感兴致,也不是学的这个专业,有些东西现学也学不来。她只是对他感兴趣,想起那句‘近水楼台先得月’,头脑一热就来了。现在国民经济不景气,工作更是难找,她没什么工作经验,他总不能看她饿死。
阴阳怪气:“跟你是没法比,要是真有得比,你这个总裁的位子还怎么可能坐稳当。”
“听你这意思要揭杆起义,篡位么?”
电梯门打开,她跟他不同路。
挥了挥手:“我对总裁这个位子不感兴趣。”她笑了下:“‘总裁’我倒是十分觊觎。”
电梯门正好合上,挤尽他蹙起的眉头。
上官小小掐着指头算,她打情窦初开的时候就喜欢他,到现在都没有停下,真真是很多年了。
这些年相亲像赶场子,相了不下百次,却没有一个心仪的。
便不得不相信命运,或许真是非他不可的。于是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全力以赴。人心是肉长的,不信不会打动他。
中午得空偷跑出去喝咖啡,又特别讲究,非要去那一家,于是开车过去。
等红灯的时候沿途看风景,斑马线上人头攒动,走过去,像是一股浩瀚的潮水。骤然眯紧眸子,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跳停了一拍,那一个背影,纤细,高挑,风姿楚楚。她想起顾浅凝,那个离世很久的女人。只是那个人的手里牵着孩子,一大一小步调一致,眨眼就走远了。
上官小小把车停到路边,情绪低落起来。虽然过去很久了,可是每次想起来还是很难过。
最难过的一定不会是她。
两年前薄东胜回来了,戏剧化到不可思议。走到街人,就连他的老战友看到,都以为是鬼。
任谁都想不到他还活着。
据薄东胜说,他是有任务在身,逼不得已。除此之外便没细说,其他人也不会多问。他的工作性质本来就很特殊,国家军/事委员会还没有向人/大报告工作的这项义务,和其他部门是不同的。所以像他那样的高官,偶尔做出神秘的举止,在别人看来也是稀疏平常。
可是,薄东胜就是活过来了,死而复生。亲戚朋友都像得了意外的惊喜,她爸爸一激动,当晚就过去找他碰杯子。
薄云易该十分高兴才对,她幻想他笑起来的模样,一双眼睛弯得跟月亮一样。他还很少那样笑,除非特别开怀的时候。这个理由该足够他开怀大笑的了。
可是,出乎想象。那一晚薄云易找上她,却是闷闷不乐的,心事重重的模样。俊眉蹙起来,闷着头一直喝酒,最后喝多了,隔着桌子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东西。上官小小看出来,他是不敢说话,只怕一说话,所有的情绪就会一下喷发出,他一定是不想那样。
最后他吸紧鼻子,只说:“是我对不起她,我竟然混帐的把她推开了”
(111)小包子和大哥哥
上官小小怔了下,想明白他所谓的“她”一定是顾浅凝。
却不知道怎么又说到她,还是这么伤怀的模样,好像动一动就会哭出来。毕竟那时顾浅凝已经走了两年多,两年,一个不长不短的时间,哀伤总能冲淡一些。
何况这两年她提起顾浅凝的时候,薄云易都是默然,好像是不能言说的伤。自己根本不会主动提起,起码人前从来不会。
像是把她忘记了,其实更像是深埋进心底。
上官小小看着他不说话。
薄云易就一杯一杯的猛喝酒,好像他的肺腑中燃着一把火,只有那样才能浇熄。
而那一刻他已经被灼伤了,痛不欲生的模样,眼中的雾汽越凝越重,最后低下头,还是有液体一滴一滴的砸下来。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薄云易说:“这辈子是我欠她的永远也还不清我竟然不相信她”
到现在上官小小一闭眼还能想到薄云易当晚的样子,他鲜少那样脆弱过。可是那一晚他实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像悔到极至,终于有了不能承受之重,一下子无法负荷。撕心裂肺。
上官小小也记得那一晚自己的难过,抱着酒瓶看着他,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她连那两人之间的恩怨都不知道,实在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可是她觉得,在薄云易和顾浅凝之间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
曾经的顾浅凝让薄云易又爱又恨,顾浅凝活着的时候他很痛苦,不能靠近,也不想让她好过。可是顾浅凝走了,他终于发现,没什么事比这个更让他痛苦。
比起顾浅凝活着给他带来的倦怠和痛触,他更不想她消失不见。
可是顾浅凝死了,他的那些亏欠将一辈子折磨他,生不如死。
除了那些生不如死,更甚的是无可替代,这一辈子也将再没有一个人在薄云易的心里可以赶超顾浅凝。
她活着的时候没人争得过她,她死了,更是如此。
上官小小的电话响起来,部门经理催她回去有工作交代。
咖啡喝不成了,中午饭也没吃,可是胃里满满的,掉转车头回去。
如果她跟薄云易说今天看到一个女人像极了顾浅凝,只怕他又要失魂落魄一整天。这是他的硬伤,一辈子碰不得。
门童将门打开,穆西踩着近十厘米的高跟鞋步履优雅的走进去。戴着时尚的太阳镜,摭去小半张脸,仍旧可以看出精致的五官。女人的美不只在五官多瑰丽,气质还要上层,韵味也要得当。风韵和风情不一样,秾艳且明亮照人是门艺术,穆西绝对是其中的极品。
回头看一眼,轻唤:“包子,你快点儿。”
穆绍然已经冷了脸,一伸手摘掉脸上的太阳镜,眯起桃花眸子不满的睨她。一进电梯就说:“穆小西,以后你不许穿这种红裙子给我招摇过市。”
穆西怔了下,看了他一会儿,神色如常:“为什么?”
穆绍然薄唇抿起来,懒得同她说话。
他讨厌别人那种流连的目光,穆西是能将艳色穿出清雅淡丽的风采,像妖精一样的女人。
穆西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个德行,到底随谁啊你?”
穆绍然小小年纪就有一身的坏毛病,又挑剔的不得了。当初穆西说来京都吃小吃,他就一脸嫌弃:“你确定那些东西会干净?”
他有轻微洁癖,喜欢美食却又挑三捡四的。而且观念时尚,喜欢买东西,花起钱来大手大脚,但是也能挣钱。虽然小小年纪,却有一副天籁般的好嗓子,再加上无可挑剔的外表,站到那里即便什么表情都不做,懒着嗓子随便唱一曲也能获得满堂彩。稍一卖萌就能赚翻天。
穆西说起来的时候,他一本正经的拿这样的话堵她:“能花能挣,这是促进经济发展。”
穆西眯起眼睛来打量他,郁闷的不得了,早知道他是这副德行,当初就不该生下他。
竟没哪一处像她的。
穆绍然一进来就吵着去洗澡,京都的空气不好,走到街上都是呛人的粉尘。穆绍然打开自己的小箱子从里面拿出换洗的衣服去浴室。
穆西整理东西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推开浴室的门,探进脑袋问他:“晚上吃烤肉好不好?”
穆绍然小脸僵了下,不高兴似的:“穆小西,你挺大一个姑娘不知道丢人是吧?出去!”
穆西按了按发涨的太阳穴,帮他把门带上。忘记了,穆绍然打可以分得清男女之后,就开始跟她有别了。他洗澡的时候一定不要她帮忙,哪一时她忘记了,没头没脑的冲进去,就会遭他的白眼,这样的毒舌男。
晚上出去吃东西的时候,穆绍然提起来:“我今晚要去酒吧转一转,你要是想跟去,不许喝酒。”
穆西凑上来一点儿,有些认真的看他:“穆绍然,你跟我说实话,你长大了不会变成花花公子哥吧?”
穆绍然淡淡抬眸:“为什么这么问?”
穆西靠到椅背上没说话。
半晌,问他:“非得唱么?又不是少你的钱花。”
“花女人的钱像什么样子。等我再长大一点儿,就不指望这个了。”奈何他太小,做其他的别人根本信不着他,只当他是小孩子是在瞎胡闹。事实上他也真的不大,只有四岁,心智却远不止那些。
穆西一定不会放心他一个人去,就算有的时候说不管他,送去之后就把他一个人扔在那里,实则还是坐在角落里远远的看着。
这是她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孩子,险些丧命。身体伤得狠了,医生告诉她,以后都不能再生了。
烤肉很好吃,两个人吃得满嘴流油。
之后顾浅凝带他去酒吧,路上百度了一下,去环镜最好的那一家。
下车前问他:“你有本事让老板同意你在这里唱吧?要知道,你才四岁,不是每个人都像张老板那样仗义。”
穆绍然挑了挑眉:“正因为我只有四岁,才吃准了老板一定会用我。这跟未成年人不一样,我又没让他雇佣我。”
穆西就知道他会唱大戏,他是混世魔王,什么戏码演不出?!
进去之后,让她到里面坐,还嘱咐她:“穆小西,你一个女人家给我少喝点儿酒,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穆西不理会他,哼哼:“我叫你爸得了。”
刚坐下,点了酒水,端起杯子抿。就看到老板带着穆绍然站到台上去。
穆绍然虽然就那么一丁点儿,可是气场强大。站在台上是不笑的,却是所谓的桃花眼,眼尾稍向上翘,不笑亦像含了一缕笑,漂亮得不可思议,小小年纪就仿佛艳光流转。
穆西撑起额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没由来的怅然。
老板拍了拍巴掌,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声情并茂的介绍穆绍然的身家来历,竟成了无父无母,寄人篱下的孤儿,来这里唱歌还是为了赚钱给姑妈治病,立志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