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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袋子打开,里面真的还有帽子和手套。
问他:“是谁叫你送来的?”
“一位先生,没说姓名。”
顾浅凝谢过他提进来,想着是薄云易,那个男人看着倒很细心。
没多久薄云易上来叫她,站在门口没进去。只是嘱咐她:“外面很冷,多穿点儿。”
顾浅凝就穿着那件羽绒服出去了,帽子和手套都是毛线织成的,很暖和。
其实这个时间去吃小吃不明智,一定会很冷,连手都抽不出。但是吃的人还是很多,整条街热火朝天的,倒也不觉得冷了。
薄云易说是好吃,吃的却不多。
顾浅凝问他:“你怎么不吃?”
薄云易脸上有一点儿窘:“我不太习惯在外面吃东西,以前也都是让人买了带回去吃。”
他们这种家庭出身的人不是一丁半点的讲究,从小家里对他就严格,由其他的父亲最早是部队里的首长,后来才当了高官。但军人的准则一直保持,对他的管教程度可想而知。
顾浅凝趁他说话的时候,已经将一块炸好的臭豆腐塞到他的嘴里。
“你们这些公子哥,明明嘴很馋却喜欢装模作样。”
薄云易被呛到,攥拳掩上嘴角咳了一声,反驳她:“你不装模作样,你板着脸。”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这两天一直一起,算是熟悉了,渐渐的说起话来肆无忌惮。
气氛有一点儿微妙,薄云易问她:“吃饱了要不要去逛街?”
顾浅凝说:“好啊。”
从小吃街里走出来的时候,时间还很早,虽然是冷冬的夜,下了一场大雪之后连气温也变得格外低。可是出来逛的人却不减,整条街热热闹闹的。
薄云易直接带她去了一家手机店,指着柜台里那些漂亮的女士手机:“选一个,我送你。”
顾浅凝摇摇头:“算了,我不需要这种东西。而且再有两天我就回去了。”
薄云易不管她,有看中的,还是让店员取出来看。只随便问了一下价格,如今的手机功能都好的不得了,更新换代又很快。算世面上比较知名的牌子了,相对来说信得过,掏出卡让店员去刷。几万块的东西,两句话的工夫就买下来了。
出了店门,塞到顾浅凝手里。
“拿着吧,如果你觉得烦,我保证一次不会主动联系你,什么时候你应允了,我再给你打电话。或许你也有想联系我的时候呢。”
顾浅凝还是不要:“不便宜,真的算了。”
“你想要便宜的?”
其实这个在他看来价格也就相当,并非多好的牌子。听她这样说,还是顺手取出自己的。薄薄的一块,拿在手中轻便大气。
“那你用我这块,我把卡抠出来。”然后说:“别以为它是多好的东西,你去店里找找,连牌子都没有,就是个杂牌子,当时买来玩的。”
顾浅凝听他这样说,又盛情难却,才勉强接受。
薄云易说:“得给你换张卡,去前面的店里看看。”
号码是顾浅凝选的,装上之后,薄云易看着她将自己的号码存进去。然后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电话。
竟有些孩子气:“今晚很开心,不仅换了新手机,还有了新的小伙伴。”
顾浅凝动了下嘴角,她的手机里就这一个联系人,到现在还没有联系过,以后会不会联系也说不准。
没有开车出来,离酒店却还有一段距离。这个城市没有地铁,就只能坐公交。没有直达的,要倒一站车才能达到。
在离酒店几十米的站牌下来,两个人踩着雪慢慢的往酒店里走。
羽绒服真的很暖和,一直垂到膝盖以下。冷风吹不透,连手掌都在微微发热。
顾浅凝侧首:“谢谢你。”
薄云易怔了下,即而笑笑:“这么客气干嘛。”
他还是很有风度的送她到房间门口,然后说:“我明天白天要出去办事,晚上才能回来。一起吃饭吧,这里有一家水上餐厅,东西不错,环境也可以,我办完事回来接你。你是后天回去吧?”
顾浅凝点点头,问他:“你是哪一天?”
其实他的行程早该结束了,预计是今天就回去,却多留了几日。听她这样问,只说:“好巧,我也是后天。”
他搭电梯回房间,跟她在不同的楼层。薄云易靠到电梯壁上抽烟,想起那一天跟顾浅凝一起看的那场电影。因为是临时起议,都没有想看的片子。那个时间的排片是有限的,为了迎合时间不想等就随便选了一部。
看电影的时候她坐在身边一直很安静,盯着电影屏幕,不像其他的女孩子连手中的零食都很少吃。爆米花到最后也只吃了一点儿,出来的时候被他扔掉了。
薄云易其实没太看得进去,到底演的什么也说不清楚,电影院里人很少,不知是电影人气不高,还是天气冷的缘故。只有稀疏的几个人,零零散散的分布,顾浅凝坐在身边,脸上有一层昏暗的光,随着镜头转换明灭不定。他时而看她一眼,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特别快,“扑通扑通”,还从未在一个女人面前这样过。根本没有办法专心做任何事情。
却记得这样一句台词,男主角对着镜头无奈又凄楚:“你觉得我在哄你开心吗?看了那么多的女人我都没有心动过,唯独看到你的时候是不一样的。我觉得爱上一个人不需要多少时间,感觉是不会骗人的,只有你不相信,从来都不相信”
片末一句读白,婉转又清脆的女音,像百灵鸟:爱一个人或许真的很简单,她一个微笑,你觉得明媚不可方物,很喜欢,便是爱了。
他的记忆力好的没话说,听过一遍就记住了,到现在竟还可以默背出声,突然就想起来了。
电梯门早已抵达那一层,自动关合之后缓缓下沉,再升起来。薄云易盯着电梯壁上茫然的一个影廓,竟忘记站在这里是要做什么。只到指尖的烟燃尽,才恍然回神。
一个城市转得差不多了,而且雪已经开始融化,路上粘乎乎的并不好走,连鞋子都很容易湿。
顾浅凝在酒店里呆了一天,早饭和中饭都是在酒店的餐厅里吃的。直到天蒙蒙黑的时候才出去透一口气,路上结了冰,每走一步小心翼翼。
接到薄云易的电话,要过来接她。
顾浅凝想着打车过去更方便一些,本地人都知道那家餐厅在那里,就说;“你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过去好了。”
薄云易叮嘱她:“路上小心。”
顾浅凝没回酒店,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不等上去,腰上被什么顶了一下,然后背后有人不动声色的推她:“上去。”
她什么样的风浪没有经历过,很明白腰上是致命的东西。乖乖的坐进去,男子跟着坐进来。另一边的车门也被打开,还有副驾驶,都有人坐上来,几乎是悄无声息的。
不等她说话,其中一个男人对司机说;“去机场。”
路上没有人说话,车厢内悠暗面静寂,顾浅凝暗自揣测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头。只能是冲着顾浅凝来的,不会是她。
司机渐渐的也感觉出这个氛围不妙,不停的自镜中打量。
顾浅凝坐在两个男人中间保持安静,左侧腰上那个冷硬的东西一直没有离开。
天已经完全黑透,机场在郊外,连景致都越发荒凉起来。只有车灯和城市反射的灯火霓虹,入目遥不可及。
口袋里的电话响起来,很突兀的一声响,一定是薄云易打来的,只有他。
连续几次,响个不停。就在左侧的口袋里,男子终于不耐烦,低下头伸手去摸。
执刀的一只手微微错开一点,就是他这么一个低头的瞬间,顾浅凝一只手飞快的扣到他的手腕上,不着痕迹,指腹用力,男子“哼”了一声,手掌松动,再无力刺进去,根本不可能刺进去。转而被顾浅凝握在手里,手臂一抬,架到他的脖子上。
“都别动,否则我杀了他。”
两个男人蓦然转过头来,没想到顾浅凝有这一手,顿时一片僵持。
司机却吓坏了,一双手抖得厉害,明显没办法再好好开车。
顾浅凝扫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在路边停下。”
这里实在太荒凉,公路上连一盏路灯都没有,只有车流快速的滑闪而过,灯光迷离破碎,一闪而过,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并且停下来。
车子一停,顾浅凝推着男子下来。转过身,面朝两个男子站着。
司机坐在位置上发傻,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一踩油门逃走了。
“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顾浅凝刀刃推进,更加贴紧男人的脖劲大动脉。
另外两人没有答话。
倒是刀锋下的男子嗓音微颤的说;“我们不想伤害你,只是带你回家,你把刀放下。”
顾浅凝一扬手,凌厉的刀锋在他脖颈上抹出一道口子。不至于致命,却鲜血直流。
男子抬手捂上,顾浅凝别紧他的胳膊,掀翻在地。另外两个趁机扑上来,顿时打成一片。
却远不是顾浅凝的对手,她的狙击率一直保持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专是用来杀人的武器,何况这样几个男人。
那种狠绝震慑人心,过招之后心知肚明,明知打不过。几个人对视一眼,不敢再恋战下去,投进漆黑的夜幕中逃走了。
不等顾浅凝迈出一步,脑袋上忽然撞上一个枪口。
世界安静下来,除了公路上轰隆隆的车鸣,就只有风声,呼啸着,冷风如刀,割痛人的脸。
男子嗓音低沉磁性:“代号?1513第几组?”
顾浅凝的心跳很久不曾这样狂肆过,仿佛突破皮肉阻隔,即将跳到眼前来。就连呼吸也略见沉重,胸口如同重物挤压。无论如何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1513部队的人,更重要的是,即便灵魂转换,他竟能认出她。
只觉得不可思议,脑中甚至有一刹那的混乱不堪,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她的身上既没有感温定位仪,甚至连皮囊都变了,如何会知道她就是1513部队的人?
那枪口又向她推进一分,男子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代号?哪个组?”
只能是自己人,否则不会这样子对她发问。1513是国际上极其严密的一个组织,除了内部人员,不会有外人知晓。而且他这种问话的方式
顾浅凝挺直脊背,声音不至于很大,却有一丝洪亮;“报告长官,代号终结者,1513部队第一组。”
季江影怔了下,他就猜到是这样。她的一招一式他都清楚,那些动作看似没有套路实则自成体系,他们一个组的队员都是这么被训练出来的,他做为一个高级长官,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你的组长是‘冷烟花’,教官是‘黑鹰’?”
顾浅凝彻底无法呼吸了,而且她很明显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季江影?!她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缓慢地转过身看他。
夜风有一丝凌乱,他的剪影轮廓隐在夜色中,眼睛明亮,幽暗的光影中反射着清冷的光辉,十分平静的望着她,不过脸部线条绷得很紧,轮廓更显得深邃。或许知道他身份的缘故,虽然仍旧玉树临风的站在那里,身上干净的气质根本不可能改变,隽永非凡,却无论如何都觉出不同来。
顾浅凝目不转睛的盯紧他,目光凌厉得像是一把梭子,要将他整个表面划割开,好一探真假。这一刻,她竟觉得自己有窒息的错觉。
直到两人坐到去机场的车上,她仍旧感觉不像真的。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有太多疑问蜂拥而至。就像天际那些微光闪烁的高楼大厦,虚幻得仿佛无影无踪。
就算他真的是1513部队的核心成员,高级领导者,又怎么可能认出她?她下意咬紧唇,已经不再怀疑他的身份。偶然的刹那想起来,曾在他的口袋里看到一张卡片,难怪会觉得眼熟,那根本不是一般的卡片。部分首长人手一张,是他们自由通行的门卡。一般的组员不会有,就连组长也没有那样的资格。曾经她在教官的手里看到过一次,灵光一闪,也仅是一眼。
这样想,他真的是1513部队的人,而且还是她的顶头上司。
“你为什么断定我是1513部队里的人?”
顾浅凝终于忍不住,还是问出来。
事实上,季江影亦是思量不已。同样感觉不可思议,无论如何没想到她真的是1513部队的一名成员。
季江影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会儿,眯起眼睛:“你觉得自己十分缜密,在我看来露洞百出。且不说你身上所有的特长都是1513部队成员该具备的,那次你在商业酒会上跟别人聊天,我就开始怀疑你了。那次行动我太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