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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吓他,季江影知道她做得出,什么都做得出,她本来就是个刚烈的性子。
季江影没有回头,从休息室中走出去。
医院的长廊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他的头上还有伤口,不宜出去走动,还是到住院部外面抽烟。
没有穿外套,冷风把骨头都吹痛了。
人一走,季江然坐下来安静说:“妈,大哥的事让他自己处理,我们这个年纪总有自己的难处,你们不见得就懂。”
简白拉起他的手,想起来,还有他呢,求不动季江影还有季江然,她这两个儿子一样了不得。就算安子析触犯了法律,惊动了公方,但他们一定有办法息事宁人。
“江然,你能帮助你大嫂的是不是?你去跟你的朋友说一下,把事疏通一下,花多少钱都无所谓。是你大嫂救了妈,她现在一双腿站不起来了,妈总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再把她送到监狱里去。那样我们季家还怎么抬得起头如果你不肯帮妈,妈只有死给你们看了,哪还有脸活着。”
季江然头疼,季江影的事凭心面论他是不想跟着搅和的。
但简白情绪不稳定,又不能不哄。怕她真的会崩溃,只得说:“妈,你放心,我想想办法。”
等简白睡着之后出来找季江影,不在病房,便给他打电话。
“在哪儿呢?”
季江影掐灭手里的烟:“外面。”
季江然挂断电话,从住院部的大楼里出来,一眼看到季江影只穿一件黑色衬衣站在那里,挺拔的一道影,何时竟显得单薄起来。走过去,借着他手中的火点着一根烟,没看他,淡淡的眯起眸子盯着医院门口进进出出混乱的人群说:“妈的情绪很不稳定,她真有可能会崩溃掉。”
季江影垂下眸子:“妈只是受到惊吓,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季江然吐了口烟圈,淡淡的一层白雾,像江上烟雨。
斜眸睨他:“怎么可能只是惊吓这样简单,冲击再大下去真有可能要她的命。”语气忽然暗淡:“我们两个人的较量不要牵扯家里人,爸已经被我们毁掉了,不能再把妈搭进去。”
季江影执烟的手顿了下。
良久掏出电话,喉结动了下:“把案件撤销吧,是场误会,回头我再打点”
安子析枕着胳膊躺在床上,天已经黑了,从这个方向看出去,窗外漆黑的一片,只有微弱的光,不等射进来,就被玻璃窗吞噬殆尽了。
她一整天没有吃东西,根本不会有胃口。她仍旧是在赌,虽然胜算很大,几乎可以占满贯,但仍旧不能真正的安下心来。季江影的冷酷是出了名的,如果连简白都拿他没办法,那这世上就真的没有人可以指望了。
心里七上八下,什么事都做不了。等了几个小时,一直没有动静。爸妈暂时回家了,简白垮下了,自打被扶去休息室还没来过,警察也没有再来。没有一点儿消息,所以拿不准是坏消息还是好消息。
就那样忐忑不安,苦苦的煎熬着。
忽然门板打开,安子析背对门口躺着,听到声音后转过身。
是简白。
眼前仿佛一下开阔,动了下嘴角想撑着床面坐起身。
简白已经过来扶起她:“你身上有伤别乱动,有什么事就叫看护。江影已经给你请了看护。”
安子析笑的很勉强:“还需要什么看护呢,反正也要换地方了。”
“去哪里?”
“监狱啊,江影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简白笑起来:“傻孩子,不用担心,好好养病吧,这事江影已经给平息过去了。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他不会真的狠下心。”
(062)你是喜欢我的
安子析怔了下:“妈,你说的是真的?”
简白重重点头:“当然,妈怎么会骗你。是江然亲口告诉我的,他大哥当着他的面给公安局里的人打的电话,怎么会有错。”
安子析面无表情,仿佛是呆怔,心里却大大的松了口气,有些得意的想,她终究是赌赢了!简白果然要是最管用的一张王牌,季家两个兄弟虽然狠辣,做起事来不讲情面,可是还算孝顺,不会真看着简白又哭又闹而不管不顾的。心中彻底敞亮起来,就像有一片光洒进来,一天一夜的阴霾终于散尽了。
拉着简白的手:“妈,以后你一定要小心一点儿,当时可把我吓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都跳出嗓子眼了你要有什么闪失,我们可怎么办,季家还指望你撑着呢。”
说起这个,简白忍不住情动。肯拿自己的命来交换别人的命,这样的勇气不是每个人都有。而且安子析那样明显是下意识的,更加难能可贵。
简白以前对她就比较满意,觉得嫁给季江影不错,怎么看都很般配。有了这件事,越发肯定她。再怎么都是救命之恩,就算一时糊涂犯点儿什么错误,简白也不觉得有什么了。年轻人么,怎可能事事理智。
告诉她:“这回多亏你了,否则妈可能不会坐在这里跟你聊天了。你好好休息,什么事都不用担心。之前犯的小错就翻过去吧,没人会再提起,你和江影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她哽了下:“即便站不起来也不要紧,我们季家总不会负你。”
安子析点点头。
“妈,我知道。就算真的一辈子站不起来了,我也没有怨言。拿这一双腿换你好好的,我觉得心满意足。”
简白眼含着热泪感慨:“好孩子”
门板被人轻叩两下,季江然推门进来,西装笔挺,里面一件白衬衣没打领带,相得益彰,总觉得很潇洒。从没有人能像季江然这样将白衬衣穿得这么漂亮,刚柔并济的一张脸,带着怀邪的桃花色,却硬生生穿出干净清澈的味道,像白雪翠竹下的少年郎。如果他将玩世不恭的痞气收好了,极易给人一种‘夜深忽梦少年事’的感觉。
可他说起话来偏不像季江影那样沉深冷漠,天大的仇恨,眉舒目展也能笑起来。
扯动嘴角:“大嫂这会儿的精神头看着不错,你现在是咱们季家的大功臣,以后可不敢招惹你了,妈会要了我的命。”
安子析跟他真的很难有话说。
倒是简白,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就这个儿子嘴皮子溜,不羁又邪肆,总没个正型。
“就你那张嘴什么时候能像模像样的吧,有那么跟大嫂说话的么。”
季江然微微笑:“怎么没有,咱家的小叔子不就跟大嫂这么说话。”冲安子析眨眼睛:“我大嫂跟别人不一样,大人大量,怎么会跟我计较。”挑了挑眉,只差软软的说话:“是吧,嫂子?”
安子析眯着眼睛看他唱大戏,僵硬的不肯答话。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被害得这样惨,需要上演今天这出苦肉计才能蒙混过关。
季江然耙了一把额发,叫上简白:“妈,时间不早了,你得回去休息了,大嫂这里有人照顾,你不用担心。”
简白转首嘱咐安子析:“子析啊,你现在的腿行走不方便,有什么事一定要叫看护,不要自己乱动。”
安子析点点头:“我知道了,妈,你放心吧。”
季江然带着简白往回走。
天都已经黑透了,冷冬的夜,连霓虹灯都是冷的。简白折腾了一天,辛苦的不得了。靠在倚背上一句话不想说,瞌着眼睛休息。
走到半路,忽然睁开眼睛。扯上季江然的胳膊:“快,快掉头回医院。”
季江然还被她慌里慌张的吓了一跳,眯起眸子问她:“怎么了妈?忘记什么东西了?”
简白急得脑门出汗,只是不停的催促他:“快掉头回医院!快啊。”
她怎么这样糊涂,自己的儿子还不了解么?什么时候是个肯轻易善罢甘休的人。当着季江然的面云淡风轻的把事情平息了,反应过来怎么想都不是他的风格。
怕只是为了敷衍她的缓兵之计。
儿子是她生的,她怎么可能一点儿都不了解。季江影从小心思就冷硬,跟别人都不一样。
季江然将车掉头,看了简白一眼没说话,他也想明白了,知道简白现在心里担心的是什么。
坐电梯上楼,病房里果然空空。
简白有些头皮发麻,大声的叫护士。一进门就抓着她问:“这里的病人呢?”
护士被她问得一阵心惊,手腕紧紧扣着,也痛得要命。
“夫人,您先不要激动。安小姐是大少带人来把她带走了。”那不是她的丈夫,所以不认为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于是不停的叫她放心。
而简白的脸却已经白了,最怕的就是季江影将人带走,不出她所料,他果然还是这么做了。
季江然站在一边若有所思地眯起眸子,也没说马上给季江影打一通电话。他的事情他真的不想掺和,好些事无论如何轮不到他掺言。
怕简白受不了刺激晕倒过去。过来扶住她:“妈,我们先回家吧,大哥做什么事一定心里有数,这事我们就甭跟着掺和了。”
简白甩开他,一并怪到他的头上来。
“你个小兔崽子,你和你大哥一起联合起来骗我是不是?他根本没给警察局里的人打电话,你们却这样骗我”简白撑上额头,眼前一片昏眩,连话都说不下去了。
季江然叫苦:“妈,这关我什么事呢。我有什么必要骗你?”倒是季江影,是他坏心眼的叫他传话,如今在简白面前他的话总比季江影的要有几分可信度,于是就这样拿他当枪使唤。偏偏简白真的信他,回过头来又跟他算帐。
简白喘着粗气,指使他:“马上给你大哥打电话快打”
“妈”季江然拉长音,表示出无奈:“妈,你听我的话,咱们先回家吧。这事我真不好管,他们两口子的事,我一个小叔子跟着掺合算怎么回事啊?”
“我不管那么多,你到底打不打?快打!”
简白那样子真是被气得不轻,脸都变色了,而且喘息越来越重。
季江然真担心她有个好歹,近而心脏无法负荷,摸出电话:“打打打,你别急啊,我打还不行么。”
当着她的面拔季江影的号码,语音提示处关机状态。他一耸肩,一脸的爱莫能助:“妈,我大哥关机,我也没办法了,我们快回家吧你再折腾出病来,我们可怎么办。”
简白左右看了看,忽然两步奔过去,拿起柜子上的一把水果刀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季江然一看慌了神:“妈,你这是干什么?”
简白就知道他们哥俩个都鬼点子多,不来真的,不见得真的会束手就擒肯听她的话。
“我知道你有办法联系到你大哥,这事今天你们要打算敷衍我,让我们季家忘恩负义,在人前抬不起头来,我就死给你们看。”她这一刻情绪激动,连眼神都开始涣散,明显是真的气坏了。手劲也没轻没重,已经划出血口子。那手颤巍巍的,就要将喉咙割破。
血液顺着刀锋往下淌。
季江然不也轻举妄动,眼眸一片深邃,轻轻眨了两下眼,伸出手掌压了压,示意她冷静。然后再给季江影打电话,简白想的没有错,他真的可以联系到他。季江影有私号,这个他是知道的。
给他打过去,没两下接起来。他一心盯着简白,喉结动了动淡淡说:“你快把人送回来,妈拿刀子要自杀,再晚真要闹出事来”
简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许是太气了,再加上疲惫,整个人的精神都有些难以控制,一手撑着柜子,勉强站直身体。
季江然收起电话,一步步向她靠近。
“妈,你快把刀子放下吧,我大哥马上就把人带回来,保证完好无损。”为了缓解氛围,他皱起眉头一脸委屈的念怏怏:“你将来要肯对我媳妇这样就好了,到时候可别一个偏着一个向着。”
简白没闲心跟他耍贫,吵他:“离我远点儿,你大哥不把人完好的带回来,我就死割下去。”
季江然直抽气:“妈哎,你冷静冷静,你这是让谁心疼呢。是逼我大哥就犯啊,还是折腾我呢。他又不在这里,你先把刀子放下休息休息,等他来了,你再架上去也不迟啊,至于搞这么大”
简白的手都是抖的,哪里听使唤。季江然在一边说话只会更影响她的心智,只说:“你别说话,我就这么等你大哥来。”
季江然也怕真的出事,大气不敢喘,就看简白脖子上架着的那把刀红了刀锋。这次无论如何季江影一定会就犯,如果是他,也会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总不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简白的血一点点流尽,季江影的心再是石头做的,也只有妥协的份。
季江影回来的很快,把安子析也带回来了。坐在轮椅上,被推着进来。
安子析吓坏了,简白才一走,季江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