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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份都不讲。”
安子析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多说。隔墙有耳的事不能不防,当时顾老爷子不就是栽在这个上面。
“妈,以后你少说点儿,这事再也不要提了。现在我的腿虽然是站不起来了,不过换来这些也值了。真要是坐牢,你觉得我还有什么?”
名誉,地位,连带季江影就通通的失去了。
想留住的东西这样多,难免下的筹码也要大一些,才有望赌赢不是么?
“这件事千万千万不要再提了,你和我爸都不要再说起。相信我,季家大少奶奶的位置我一定会坐得很稳当,到时候季家的一切都会是我的。”
安夫人心有余悸,不停的点头,连声音也放轻了。
“你放心,我和你爸爸都不会说的。”
想起来,又说:“那个顾浅浅来家里找过你,说她想见你。”
安子析自己正焦头烂额,实在没闲心理会顾浅浅,由其这种风口浪尖上,季江影对她越来越不信任了,她更不能招惹这种麻烦精。几次电话都按下了,只是刻意的不想接听。
想了下,给段心语打电话。
“心语啊,是我,段存现在和顾浅浅怎么样了?”
段心语一阵郁闷的说:“段存说她现在特烦她,说那个顾浅浅就是个任性的大小姐,一点儿不懂事,天天就跟个疯婆子一样跟他闹,就段存那个脾气他想甩了她,可怎么办啊?”
顾浅浅那个人真的不能闲下来,一旦闲下来,就会标准的无事生非。而且一定要有一个财主养着她,有钱供她花,苦日子她一天也过不来。三番两次来找她,她也受不了安子析甚至想,这样的顾浅浅到底适合做什么呢?
“心语,你再劝一劝段存,改天我闲下来了,就跟顾浅浅谈一谈,让她去别的城市得了。不会老缠着段存,真是给他添麻烦了。”短时间内她出不了门,也只能这样。
段心语还说:“子析,你怎么招惹上她那个麻烦精的啊,简直一无事处。”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说不上什么时候还用得到,所以才要先稳住她。
顾家的日子不好过,到现在还在持续住酒店,连个稳定的居所都没有,哪里像个家。由其顾老爷子坐牢了,顾浅浅伤还没好利索,从医院一出来就有事没事的往外跑,即便在家也会莫名其妙的耍脾气,里里外外就顾夫人一个人,才越发觉得凄苦不堪。
许多陈年旧事,发酵之后往上泛,就跟碳酸饮料的气泡一样,源源滚滚的往上窜,顶着她的鼻骨酸酸的。才发现一晃许多年过去了,那么多的辛酸疾苦,竟从来不敢真正的想起来。被封存在心底,不去想,就以为可以麻木到死,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原来没有那么好的事。这世界总是这样公平,欠下的,就要一分一分的还回去。
翻出旧照片来看,是她一直放在抽屉底层不曾翻出来的,从顾家大宅出来的时候带了出来。明媚的一对笑嫣,只是两个小小的脸庞,像是两朵并蒂的太阳花。只是年头太久,已经泛了黄,脸孔陌生到她眯着眼睛去想,仍旧想不出当年那是怎样的一个眉目。哭时?笑时?竟通通忘记了。心里一块地方顿感缺失,撕心裂肺的疼起来。
邪恶的日子悄无声息,再过许久竟宛如磨砺过的尖刀,一寸寸划过心口,那样疼。
顾夫人捧在心口上,终于痛不可遏的哭出声。
顾浅浅最厌恶的就是她每天死心沉沉的模样,家里到如今已经糟糕透顶,再整日哭丧着脸,便会感觉晦气。
看到她哭也不去哄,将门摔得很大声,只一只手臂可以用力,还是摔出响来。
顾夫人吓了一跳,见她回来,连忙收起来。转过身抹净眼泪。
“浅浅,你去哪儿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顾浅浅烦燥的坐在沙发上:“家里闷得要死,我出去透透气不行么?”看到这个乱糟的环境,就感觉由心烦燥。别人家过年都是喜气洋洋的,他们呢?要寒酸到这个地步越想越心烦,冲着顾夫人发脾气:“你就不会跟大姐再要一点儿钱,她是你生的,给我们点儿钱怎么了?你看我们住的这叫什么破地方除了她,我们还能指望谁?”
顾浅浅“呼”地站起身,又想破口大骂一个人,不等开口,瑟缩得吞咽回去。
在顾浅凝那里吃过太多苦头,现在顾浅浅真正的知道怕了,连像以前那样对她破口大骂都要有怕顾及。
顾夫人叹气:“你大姐给的还少么?我们自己过日子总不能全指望她。她毕竟是嫁出去的人了”而且顾家这一段时间大麻烦小麻烦层出不穷,已经让顾浅云很为难了。还怎么有脸没完没了的缠上去。
顾浅浅懒得听她说教,拿上包又要出门。
顾夫人问她:“你又要去哪里?天都黑了,你就不能消停一点儿?一个女孩子就不怕出事。”
顾浅浅没理会她,甩门出去了。
她还能去哪里,肯定是去找段存。自打她住院,和段存就失去联系了。他一次电话也没给她打过,更没去看过她。顾浅浅一出院就去家里找他,可是没有人。再打他的电话也一直处在关机状态。
不死心,才回来又打车过去了。
她有段存家的钥匙,自动开门进去。客厅内亮着灯,高兴的不得了,看来他回来了。悄无声息的上楼,想给他一个惊喜,却越走越心惊。
卧室的门没有关严,有什么奇怪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女人的叫声刺耳而尖锐,顾浅浅一心听里面的动静,没注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女人的一件长裙,前面还有内衣零零散散地扔了一地。
顾浅浅火冒三丈,气得直发疯,直接闯进去,不等两个人反应过来,她已经去撕打上面的段存,不顾不管的下把抓他,一只手实在很不方便,还是把段存的背抓出一道道的血印子。
女人本来意乱情迷,看到她吓了一跳,尖叫一声,扯过手边的被子缩进去。
段存这个时候被打扰,脾气可想而知,打死顾浅浅的心思都有了。看她张牙舞爪的疯模样,直恨得牙龈痒痒。本以为会几巴掌甩过去,却没有。
叫了她一声:“浅浅”胡乱套上衣服,拉着她下楼。
顾浅浅又哭又骂:“段存,你混蛋,你背着我偷女人,你还是人么?”
她骂个不停,觉得委屈,想起这些天来她住院他都没去看过她。骂得更大声:“你这几天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就是跟这个狐狸精在一起呢对不对?”
段存直皱眉,在他看来,这些女人都是狐狸精,谁也不比谁高贵,都没什么两样。只是顾浅浅最没自知之明,大小姐脾气让人没法忍受,无论他说过多少次,她似乎总将他的话当耳旁风。没有哄她,直接坐到沙发上,点着一根烟,眯起眸子问她:“骂完了吗?要是骂完了,你就坐下。要是没骂完,滚出去接着骂,不过,你得把钥匙留下。”
他的意思明显是想一拍两散,有过前车之鉴,顾浅浅再傻也听出来了。该长记性的,如果不是因为段存几天不去找她,而自己又被刚才的场景气晕了头,也会收敛一些。听他这样说,再看他面无表情的一张脸。顿了下:“你什么意思?想跟我分手么?”
她或许就不该问,问了才更伤情。
段存笑起来:“分手?你觉得我们用得着分手么,我从来就不认为我们两个是在一起的。”走马观花,类似顾浅浅这样的女朋友他不计其数。之所以对她还有那么一点儿特别,全是因为安子析是段心语的朋友。
顾浅浅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段存吐了一口烟圈:“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我说过,如果你安份,不论吃的,用的,我该给你还是会给你。但如果你每天跟个泼妇一样,要像今天这么恶心我,那你就马上滚,有多远滚多远,别把我逼急了。”
顾浅浅的脸就已经白了。
原神有一些归位,想起她是怎么重新回到他身边来的,还不是因为之前的妥协,也就是说包括他找别的女人,她要视而不见。生闷气可以,可是不能干涉他。她也是答应过的,没办法,她想有钱花,还想住大房子,现在除了段存没人可以给她。
段存扔下她让她好好想,自己拿上水上楼。
走到一半楼梯回过头:“想明白就直接走,今晚你不能住这里。”
顾浅浅有些委曲求全的想,顾家现在已经落破如斯,积蓄所剩无几,而顾夫人年纪大了,想出去挣钱一定不可能。而她也不会做什么,更没想过出去找工作,那些苦她可吃不了。单指望顾浅云的话,不愁没多久就要喝西北风。
反正段存可以给她钱花,如果她愿意住下来,除了他说不可以的那些时间,便能住下来。
她想了一路,最后终于想明白了。再怎么也比回家里强,有些委屈能受,有些却不能受。她不认为自己一个大小姐该过那种猪狗不如的日子。
到家后给段存发了一条短信,只说:“我以后愿意好好听话。”
她这样就算彻底妥协了。
顾浅凝来薄家这几天,今天要是最忙的一天。下人从早上起来就开始收拾,就连厨房里准备的食材都是薄东胜喜欢吃的。他坐晚上的航班回来,听说七点来钟就能到家。
薄浅凝起来的时候,薄云易还没有下来。下人已经备好了早餐,让她先到餐厅里吃。
早餐做得很丰富,中式西式的都有。
顾浅凝来了两三天,他们都已经掌握了她的口胃,知道她爱吃中式的,把小笼包,青粥和小菜端上来,实在很周到。
“谢谢,这些天给你们添麻烦了。”
苏姨笑了笑:“麻烦什么,还不都是应该的。时间长着呢,以后你喜欢吃什么就跟我们说,让厨房里做。”
看了眼时间,乐呵呵的:“看样子今天少爷又睡过头了。其实少爷不喜欢睡懒觉的,这两天真是把他喝坏了。”
能看出苏姨对薄云易很疼爱,字里行字流露出,其实整个薄家的下人对薄云易都是这个样子。
顾浅凝抬起头:“嗯,他昨晚真是喝多了。”
到家了都没醒来,还是管家叫了几个人把他扶到楼上去的。
“说我坏话呢?”薄云易按着额头从楼上下来。一下楼就吵着饿:“苏姨,我快饿死了,前胸贴后背了,快给我搞点儿吃的。”
苏姨唠叨他:“昨晚又吐了,天天那么吐,胃受得了才怪。你等着,我去厨房给你拿吃的。”薄云易喜欢吃什么没人比她更知道,问也不问直接去拿了。
薄云易等不及了,在靠近顾浅凝的那张椅子上坐下来,顺手拿起盘子里的小笼包一口填到嘴里。
顾浅凝侧首看他。
薄云易只差舔一舔手指,挑眉问她:“怎么了?”他刚洗过澡,头发没有完全吹干,有一点儿湿,全身散发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
顾浅凝提醒他:“你刚才吃的包子是我咬过的,你没看到?”
薄云易怔了下,接着不当回事的笑起来:“那有什么,我又不嫌你脏。”指着她的粥:“那个你还吃不吃?不吃我一起解决了。”
苏姨端着他的三明治和牛奶上来,看到他没皮没脸的和顾浅凝抢食吃。笑得很开心,过来打薄云易的手。
“吃你自己的,抢浅凝小姐的干什么。”
薄云易笑着:“你看她吃饭慢腾腾的,而我不是快饿死了么,不抢她的便宜她。”
顾浅凝咒他:“你是饿死鬼啊。”
苏姨看两人在饭桌前打笑,越看越开心,觉得两人很般配,真不见薄云易对哪家的姑娘这样过。看来真是带回家来见父母的准媳妇,否则也不会这个时候回来。
猜想着,这样的姑娘老爷夫人见到了一定会很喜欢。
白天薄云易要出去打球,而且不是高尔夫,也不是网球,乒乓球,而是篮球。叫上顾浅凝一起,告诉她:“拿衣服兼顾啦啦队,全归你一个人了。”
顾浅凝鄙视他:“你都多大年纪了,还打篮球?”
“我二十六我打篮球怎么了?”薄云易能被她给气哭:“这就叫老了,那你心目中多大的才是翩翩佳公子?十岁?五岁?你也太重口了吧。”
顾浅凝拿眼睛瞪他。
“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
顾浅凝已经不理他,打开车门坐上去。
薄云易一回京都就成了混世魔王,不像之前,在其实城市里是工作,而且不是小打小闹,就必须有模有样。每天西装革履,一回来就轻松自在许多。
玩疯了,可是今天不敢。老爷子晚上回来,又是许久未见,怎么也得准备一下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