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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妈妈低声道:“让申妈妈来帮忙能不能行?”
琳怡喝了口茶,“马上就是中元节,大家都要聚在一起,难不成要让族里看到,我们这边和叔叔婶婶分的清清楚楚,旁人看来还当是我不真心奉养叔叔婶婶。”再说,不让周老夫人身边的人帮忙。这府里的事是好是坏,周老夫人都能摘得清。
她嫁到了周家来,就要向周家长辈奉孝。康郡王府和周老夫人一家和睦与否是一回事,她能不能奉养好长辈又是另一回事。她首先要明白自己已经站在了周家,是周家的一份子,当自己是外人。也永远都会被人排斥在外,就算再占理,宗室中人也会站在周老夫人那边。
在内宅要软硬兼施,硬气起来是要握住府里的管家权柄,软下来也是为了能被人接受。现在第一步她已经做到,第二步要慢慢来。
才说完话,周大太太甄氏和周二太太郭氏就进了院子。
琳怡让白芍摆了锦杌请甄氏和郭氏坐下。
琳怡病着,三个人只是说了几句家常话,甄氏提起琳婉,“模样不如从前俊俏了,脸色也黑起来,不过看着是好事,我怀全哥时连声音都变了呢,话也都不敢说的。”
郭氏还记得那时的情形,也低头笑起来,“可不是。”
“你呀,”甄氏道,“要好好养着,你没瞧见有些人不声不响又有了喜事。”
琳怡顺着甄氏的目光看向郭氏。
郭氏脸上一红,“大嫂又打趣我。”
琳怡笑着道:“二嫂怀了身孕?”
郭氏颌首,“本应该早些说的,只是从前……怕娘空欢喜一场。”
琳怡听说过,郭氏从前滑过胎。
“所以等到稳当了才敢说。”
甄氏目光闪烁,“二弟妹要送小娃娃给元广媳妇才是。”
这个和琳婉有什么关系?
郭氏看向琳怡,“我肚子一直没动静,听人说找个年初有孕的妇人,去求买个娃娃回来藏在枕头底下,就能有好事,我请元广媳妇帮忙,也是沾了福气,真的就有了喜事。”
这么说是琳婉给郭氏带了喜气,郭氏当然要好好谢琳婉。一件小事就能让两家关系走动密切,可以预见从此之后和镇国公夫人会常来常往,琳婉在宗室营里又多了功劳。
中元节上,琳婉会大放光芒。
可是谁又知道,是郭氏先怀了身孕琳婉送了娃娃,还是琳婉送了娃娃恰好助郭氏有了身孕。
既然有了重生,琳怡也不能完全排斥鬼神之论。不过靠个娃娃就能怀孕……还不如田氏这个假菩萨来的真。
甄氏笑眯眯地看琳怡,“家家有冲喜之说,说不得这次二弟妹怀了身孕,也能给郡王妃带来好事。”
琳怡看向郭氏和大家一起笑起来,“但愿如此。我也沾沾二嫂的福气。”
甄氏和郭氏说过话要离开,郭氏想起一桩事又折返回来,“七叔父家的小十五要带正妻过来看爹和娘。”
宗室的关系向来让人头疼。
郭氏似是知晓琳怡心中所想,微笑道:“七叔父家和我们家一直走动频繁。这是这些年七叔父被十五气得身体不好,这才少了往来,”说着郭氏顿了顿,“十五是休妻再娶,娶来的媳妇还是曾被退过婚的。”
那就怪不得家中长辈被气病了。
郭氏道:“你心里知道就好。”
提前告诉她好让她心里有个思量,宗室娶妻规矩大,这样的媳妇能进门却不一定能被族里长辈接受。她也是新妇自然对这样的人敬而远之。郭氏怀着身孕还来看生病的她,最后不忘了和她讲这些话。
琳怡点点头。
郭氏这才笑着道:“你早些歇着,我先走了。中元节有什么要帮忙的,我便早些来。”
送走了甄氏和郭氏,琳怡才回去歇着。
睡了半个时辰,就起来喝喝茶看,巩妈妈这时候打听出些消息,“大太太带来的下人。在宗室营那边听人议论朝廷可能要让人核算宗室、勋贵占的土地。”
是宗室核算土地,怎么会提到陈家。
琳怡道:“妈妈再让人留意些,宗室营那边消息传的快。”从那边打听总是没错的。
巩妈妈应了。“郡王妃好好歇着,这些就交给奴婢来办。”
琳怡看了会儿书就觉得眼睛酸疼,只好放下手里的书,让橘红将周十九送给她的那只匣子拿来,自己从盒子里取了只圆头簪来用。
第二进院子里一片安静,周大太太甄氏让人准备好了马车,又有些不放心去周老夫人身边道:“看郡王妃那个样子,该不是怀孕了吧?”她怀孕的时候又是寒颤又是头疼。
周老夫人摇头,“她自己通些医理比谁都清楚,怀孕了哪里还能吃那些药。”
甄氏松口气。中元节又叫孝亲节,是纪念祖先、传扬孝道的日子,就算宫里也是要让唱那些《三娘教子》、《双吊孝》、《状元报母》的报恩戏,看到时候郡王妃要怎么面对宗室的长辈。
只要不是身上有喜,那就逃不过去。
……
琳怡吃了药躺在软榻上歇着,睡得朦胧中。梦到了在福宁和邻居的云姐儿玩踢毽子,目光随着踢起的毽子慢慢数数,两个人玩的满身是汗。
小萧氏让人来喊两个人回去喝酸梅汤,两个人一溜烟跑去的花厅里。
丫鬟送来酸梅汤,琳怡还没喝到嘴里忽然就醒了过来。
琳怡睁开眼睛,立即感觉到身边有人,抬起头正好迎上周十九的视线。
琳怡一怔忙用帕子遮掩了口鼻,“什么时辰了?郡王爷下衙了?”说着要起身。
周十九伸手将琳怡重新扶回到软榻上,“不是你睡迟了,我回来早些。”
琳怡道:“厨房已经准备好了饭食……”
话还没有说完,周十九笑着打断琳怡的话,“梦见什么了?满头大汗。”
琳怡抿抿嘴唇,想到刚才一幕笑道:“刚要喝桂花酸梅汤就醒了。”
周十九叫橘红,“让厨房煮碗桂花酸梅汤。”
橘红听了话一溜烟地出了门。
不知是不是因开了隔扇,琳怡就觉得冷起来,不由地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刚刚怎么会想起冰镇的桂花酸梅汤……云姐儿现在大约也嫁人了,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再要那样痛快淋漓地玩耍也只能在梦里。
周十九靠在琳怡身边。
琳怡将粉红的鲛纱帕盖在脸上,周十九伸手拿了下去。
琳怡伸手去拿帕子,“府里好多人都病了,郡王爷每日要去宫中,怎么好染上病气。再说马上就要过节了……”
婉转地表达了她的想法。
“放心,”周十九笑着道,“每年身边得病的人都不少,我也没染上。”已经不一起吃饭,不在一处歇着,还要怎么在意。
既然周十九有时间,琳怡正好有事想要问,“郡王爷送给我的那只盒子是从哪里来的?”
就知道她会打开孔明锁。
“偷偷出海的商船从倭国带回来的。”
前朝以前,海上贸易十分繁荣,有些家族就是靠海上贸易起家,泉州等地曾经是各国商贾云集之地,到了前朝开始海禁,那些曾依靠海上贸易的家族冒着危险偷偷摸摸地出海,私底下慢慢地壮大了规模,开始被官府抓捕,后来就干脆扎根在海上小岛,明着与官府对抗,前朝覆灭之后,海盗曾一度猖狂,而今又和倭寇勾结……周十九说的偷偷出海的商船,该不会指这些人吧!
“自然不是海盗,”周十九道,“是小规模的商船。”这几年朝廷对海上管束不是很严,民间也就开始有人试探着出海行商。
这次朝廷派船出使周边各国,明着是受了周边各国邀请交换各国盛产,实则朝廷商船上要带些私商,皇上真正要开商贸先例,慢慢打开海禁。
琳怡微微低头,“郡王爷是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才支持开海禁?”
周十九目光一远,“也是,也不是。财物虽然能动人心,真正让人好奇的是那些物件的来源,我们大周朝这么广阔的土地,竟然不如一个内战连连的倭国。大周朝人的见识不如偷偷行商的商贾,虽然海禁,海盗可将大周朝的物件掠去海外贩卖,外面的物件只要出现在大周朝就会引来杀身之祸,外面的好坏我们闭眼不看充耳不闻,日后谁知又会如何。”
兵法上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海禁禁了与海外国家往来,也等于自动闭上双眼不肯去看旁人,也同样不会审视自己。
周十九道:“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现在水师不如旁人尚能海禁防御,将来只怕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国弱便没有选择的权利。”
琳怡转头去看矮桌上的匣子,从前她从未听说这些,也就是这两日才开始看相关的书籍,若这就是朝臣们争论不休的政事,至少在这一点上她觉得周十九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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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劝
“郡王爷一定在那些人嘴里听到过不少外面的事,”琳怡道,“除了这些精巧的东西,外面还有什么别的?”
“海那边很远很远的国家的人,行船好久发现了我们大周朝。”
琳怡想到在福宁听到的关于那些人的传闻,“听说长得怪摸怪样,大约他们看我们也觉得奇怪吧!”
周十九伸手将琳怡身上的被子盖得更紧些,“就算常出海的那些人见了也会吓一跳。”
那些走私商的人和周十九一定说了不少。
“蓝色的眼睛,黄色的头发,脸上都是绒毛。”
让周十九一说,怎么倒像是妖魔鬼怪。
苦苦的药汁喝下去,琳怡才又躺在床上,看着琳怡睡着了,周十九才去了书房里。大约一个时辰,有客来访。
橘红照琳怡之前吩咐的将热茶送去书房,然后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出去。
巩妈妈将所有事安排好,也进屋侍候琳怡,琳怡睡一会儿就睁开眼睛,仍觉得胸口闷郁,头上如同坠了沙袋,怎么也抬不起头来。
巩妈妈将热茶递给琳怡喝。
“郡王爷那边怎么样?”琳怡开口嗓子沙哑。
“正在说话呢,”巩妈妈说着微微一顿,“这可是郡王爷第一次请人进府商谈政事。”
这是两个人谈话后的一个转变。
之前她连周十九的幕僚也没见到,那些人都被安排在京郊的庄子上。庄子虽然也由琳怡打理,但是周十九从不提到庄子上的事。
琳怡将茶还给巩妈妈,“妈妈好几日没有出府了,回去去歇着吧,让橘红、玲珑睡在外面。”
巩妈妈一家住在大榕树胡同里面,家里有儿女、小孙子,每个月总要回家几次。
“也不拘这一两日,郡王妃病着我怎么能放心出府去。”
琳怡颌首躺下。巩妈妈这才端着灯出了屋子。
主屋安静下来,书房里却听得冯子英激昂的声音,“只要商船一发,就是名副其实,看那些食古不化的老家伙还有什么话说,这些年海外变化大,拉回来的东西够让这些人大开眼界,我就不明白禁海有什么好处。这些人是没见过港口的繁华。”
周十九放下手里的笔,“说的像你见过似的。”
“我没见过,不过商船带回来的东西确实是好,”冯子英坐下来喝茶。“我家老太爷气得吹胡子瞪眼,非让我将折子撤下来,我偏不肯。老太爷说了,让我这个逆子去船头吃吃大炮免得骄狂。若是朝廷真的组建水师,我自然要请命去的,只怕到时候他倒不舍得。”
冯家武将出身,冯子英的父亲也曾统领过水师。
冯家对大周朝的水师没有半点信心。
周十九不说话,冯子英试探着道:“郡王爷有心事?”他认识康郡王的时候,康郡王尚未恢复宗室爵。他只和康郡王交谈过一次心中就深深折服,只要有事就找康郡王商量,现在更是康郡王马首是瞻。
周十九站起身和冯子英摆棋,“日后若是我在宫中不方便,就将消息传进府里让郡王妃知晓。”
冯子英一怔,“这……郡王妃……”毕竟是女人,政事怎么能让内宅清楚。
周十九看了一眼冯子英错愕的表情。任谁听了这种话都会是这样,他从前也没想过将这些话告诉琳怡,只是经过了这次……何妨试一试。
谁能有那般缜密、精巧的心思。在人前礼数周到,事事周全他,在得知姻家真相后,没有在陈家人面前提起,却在他面前直言不讳,将心里想的全都开口说出来。没有扭捏、做作、遮掩两个人之间的问题,是真的要将这个家放在心上,否则如何能在他面前表露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