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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谁对谁错都还是未知数呢,她倒先仗着嗓门大来决定谁是谁非了。
李世擎将目光从车子移到她脸上。精彩!果然是一位标致的俏女郎,难怪脾气那么大。
“我的车身已经绕过巷口一半,是你自己不长眼睛撞上我的车,你还怪我?”
李世擎用他最潇洒的姿势斜倚在车门旁,不慌不忙地回答,一对晶亮的黑眸仔仔细细地凝睇着她。虽然是夜晚,天空也还下着濛濛细雨,但车灯的亮度已足够让他把她的容貌与身材尽收眼底。
这个男人长得不赖,英俊到够格当电影明星了,只不过噙在嘴角的那抹笑意使她浑身不自在,那对打量的目光更让她没来由地心上一慌。
“算了!不跟你罗嗦。”逃难似的,季慕蓉急欲上车。
“等等!不交代一声掉头就走,畏罪潜逃吗?”他眉毛一扬,朝她开口。
“我畏罪潜逃?”季慕蓉霍地转身,美丽的大眼狠狠地直瞅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错又不在我,是你自己不对,你竟敢说我畏罪潜逃?”
李世擎挂在嘴角的笑意扩得更大了,双手交叉置于胸前,闲闲说道:“错误在谁并不难辨,等交通警察来了之后,自然会有合理的答案,只不过在是非未明之前,你别想逃得那么快。”
老天!那家伙竟让她有杀人的冲动!她气得握紧拳头,那雪白的肌肤上隐约有青筋浮现。
这个老挂着得意笑容的笑面虎,可真不是普通的过分和普通的麻烦!她长到这么大,还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惹得她如此失控,这下倒好,总算让她碰上了。不过,这口气她得先忍下,她没有时间跟这种人穷蘑菇,对付这种无赖光生气是没用的。
“你的车子并没有受到多大损伤,了不起只是几条刮痕而已,这种小事不必劳烦交通警察。这样好了,我们双方各让一步,车子的损伤各人自行负责。”她已经让步到“双方有错”的程度,这个人最好识相一点儿。
“你好像在赶时间……”他耸耸肩,“好吧!那就不耽误你了,只要你赔我五千块,我可以不再跟你计较。”李世擎笑眯眯地说道,仿佛他施下多么大的恩泽一般。
他既然有经济能力开这种高级进口跑车,岂会在乎那些修理费?他故意咄咄逼人,只为看她面红耳赤的俏模样,真是美丽极了。
“五千块?”季慕蓉咬牙切齿地重复一遍。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竟然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是可忍,孰不可忍”,非给他点儿颜色瞧瞧。她不慌不忙地说:“你要求我赔偿?”
“时间就是金钱,五千块并不贵。”
“是啊!不贵。”她阴沉地道,“你看我是女人,认定我好欺负是不是?”
“我从来不觉得母老虎好欺负。”他还真大胆地说出口。
母老虎!她的俏脸霎时从面红耳赤转为一片青白。
“好!没关系,要我赔是吗?行!”连老天都在助她,竟让她瞥见路灯旁横躺着一根大木棍。她飞快地跑去捡来木棍,然后无情地、狠狠地、重重地往他车子的玻璃窗敲去,再从皮包里头拿出五千块现金,毫不客气地丢给他:“赔你。”
不待他做出反应前,季慕蓉已经跳上自己的车,扬长而去。
李世擎哭笑不得地看着爱车被砸后的狼狈不堪样,他的玩笑开得太过分了吗?台湾女孩不是以温柔婉约闻名吗?怎么这位小姐的行为举止跟他想象中的完全相反?看来他待在国外的时间真是太久了,久得不知这项传统早已失传许久。
尽管如此,这个女孩倒挺特别——白色BMW,车号XL-6655。他扬起嘴角愉快地笑了,他会找到她的。
这是她的习惯——每当站在沐南扉面前时,她总显得特别心慌、特别无措,模样就像是个什么都不懂,正在虚心求教的小孩般,与刚才在路上那股凶悍泼辣及平时的精明干练比较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在十岁的那一年,头一次从父亲口中听到沐南扉与孟关玉之间缠绵排恻的爱情故事时,她为他们的遭遇落泪。尔后,她一天一天长大,却惊讶地发现沐南扉的外貌似乎不曾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改变,他竟然一直保持着年轻模样。这才知道为了找到益关玉,为了重续那段天人永隔的未了情,他竟苦苦地找寻了一千年。
真是不可思议!当时的她望着点头承认的沐南扉,整个人吓呆了!父亲在沐家帮佣至今已超过了三十年,如今自己的父亲已是白发苍苍,然而他的容颜却依然未变。在有人证和物证之下,叫季慕蓉不得不将原先认定他驻颜有术的想法,转变为确有奇事。
她相信了发生在他身上那奇异的境遇,却也同时爱上他,即使明知她这普通人不可能与他地久天长,但只要在她有生之年里得到他的垂爱,哪怕只能相处十年。二十年,甚至更短,她都无怨无憾,她都格外珍惜……
“用过饭了役?”沐南扉的询问打断冥想中的她。
“用过了。”她脸一红,幸好书房内的灯光昏暗,才掩饰了她说谎的表情。咽了咽口水,她又呐呐地道:“对不起,我迟到了二十分钟。”
“没关系。”他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坐下来谈,跟大哥说话没有必要拘束。”
大哥?多么令她心伤的称谓。她跟他的关系只从十五年前的“叔侄”,进展到现在的“兄妹”,接下来什么也没有了……
她下意识地咬了咬唇,即使明知困难重重,但她并不打算放弃,只要继续在他面前扮演完美无瑕的角色,迟早他会为她动容的。
“大哥找我有事?”她坐了下来。
沐南扉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袋递交给她:“世界集团的投标,我决定不出面,还是全权交给你来负责。”
“大哥不出面好吗?这份合约的金额相当庞大,据我所知,至少已有三十家以上的厂商决定参加竞标,若我们‘环宇’能争取到这份合约,对公司往后整体发展而言,助益颇大。”
“就因为我知道它的严重性,所以才交给你。”
“但是…”
“慕蓉;我没有那种心情。”沐南扉沉重地喟叹,此时的他真的无心去参与这种商场上的竞争。
他的失落感愈来愈强烈;千年以来,他的足迹踏遍这个世界的每一处角落,然而茫茫人海中,他去哪里找寻胸前有块双心胎记的女子呢?尽管那名赐予他长生不老灵丹的奇人,信誓旦旦地说他们情缘未了,只要他倾尽心力去找,一定会有相逢的那一日。但即便他再如何地有耐心,也会被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给打击掉信心。
尤其这几年,他的情绪降到了最低点,他感激季家父女对他的关心,以为开了家公司,将精神注人公司的业务发展上,就能抛却那分浓厚的失落感。但他们能明白吗?他愿意维持这样的生命形态,纯粹只为一个信念——他要找到千年之前的爱人。
“既然如此,那我就接手,我会尽力办妥这件事。”季慕蓉不再继续勉强他。这样也好,他少公开露面一次,就能减掉一分被人洞悉发生在他身上的奇异怪事的可能;爱他,就是要替他设想。
季慕蓉强迫自己别去深究他没心情处理这件事的真正原因,只因为——那会让她心痛如绞。
望着她,沐南扉感激地道:“我只能拜托你,同样地,我也相信你的能力。只是你也别太苛求自己,尽力就好。若对方要求过分或者竞争对手太过厉害,放弃这份合约也无妨。”他心疼她总是不顾一切地全力以赴。
“我不可能放弃,我会成功的。”季慕蓉自信地说道。
“别给自己太多压力,不然我会过意不去。”此言出自他的肺腑。这三十多年来,若没有季氏父女的陪伴和关怀,向来不在同一处居住超过二十年的他、不敢结交朋友的他,将会多么孤独寂寞。
季慕蓉笑了,他毕竟也是关心她的,只要他心里有她的名字,她就有信心。
“我为大哥所做的一切全是心甘情愿的,所以你不必过意不去,只管安心,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沐南扉凝望着她那对绽放希望光芒的眼眸,暗自叹息:“傻慕蓉,你这又是何苦呢?”
“这算什么?是恨我?还是惩罚我?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不等我回来……”沐南扉嘶吼地问着怀中美绝惊人,却已面无血色的孟关玉。
她溢出血丝的唇悲哀地笑了,缓缓说着:“一具被玷污过的身子再也配不上你……配不上你……”
“傻瓜!你怎能这么说、这么做,你把我当做是什么人?你怎能如此看轻我,看轻你自己?”他好恨!若能早一步接获消息,他会不惜放下毫无意义的内战,不惜舍弃“威远大将军”的头衔,更不惜惹怒当今受宠的赵三王爷;他会不顾一切带她走,也就不会让她受侮辱,不会让她以死明志,不会让她受苦……是他对不起她!
“别为我掉泪,不值得……不值得……”她心疼地想抬手替他拭去眼角的泪,可惜力不从心,愈来愈浊散的视线让她更贪婪地凝视他的容颜。她也不舍啊!就因为知道他伟岸卓绝、刚烈孤傲,是如此的超凡脱俗,所以她更自惭形秽;一个残花败柳的女子,怎有福分去独占那颗专情的心房呢?
“南扉……能见你最后一面……我已心满意足……快离开这里吧……禁卫军很快会赶到王爷府……迟了……就走不了……”她想挣离环抱住她的那一双大手,她不能再害他了。
“我不会走的,我决定永远陪伴你,哪怕跟你上天人地都无所谓,错一次已经够了,我怎么都不会再放开你。”他紧紧拥着她,笃定的口吻已让慧质兰心的孟关玉了解他下一步想干什么。
拥有这分心,够了!得此真情,她了无遗憾。她卑微的生命死不足情,却不能让他年轻的生命就此枉断神魂。
“不许你……做傻事听到没有?上天……天山找我兄长,他……他或许有方法能让我们重聚,好好留住……你的生命,答……应我……”她这么说只是想替他制造一分希望,她实不愿他追随她而去。
“你兄长?”沐南扉仿被醍醐灌顶,一片浑噩的思绪终于再现清明。是啊!他怎么忘了,那位隐居在天山的奇人,或许能够帮关玉重现生机,“走!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他,他一定有办法治愈你身上的奇毒。”
沐南扉抱起她,直往王爷府外冲,那个被吓得躲在一旁直打哆嗦的赵三王爷和一班侍卫竟无人敢拦他,冲着沐大将军的威名,谁敢捋其虎须,他们老早就被他身上那股熊熊怒火惊呆了。
奄奄一息的孟关玉,浑身乏力地瘫在他怀抱里,像是呢喃的声音却又说得字字分明:“记住!你绝对不能去寻死,你要留着性命来找我。我答应你,将再现身人间与你相聚,南扉……我爱你。”说完最后心愿,她缓缓合上眼眸,一代红颜,香消玉殒。
沐南扉傻愣愣地站在王府大门口,痴望着臂弯里那再无气息的至爱。她胸前的双心胎记怪异地出现叫人怵目惊心的艳红,与那没生命的雪白肌肤形成强烈对比。
“关玉——”他倾尽所有力量狂吼。
沐南扉蓦地从床上惊醒,胸口不住地起伏着,他半坐起来,双掌痛苦地捂着脸,这才发现脸上早已冷汗涔涔。
又作梦了,不!那不是一场梦,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虽说距今有千年之遥,记忆依然鲜明得仿如昨日。
望向落地窗外,天已渐蒙蒙亮。走下床,他自酒柜里拿出最浓、最烈的酒,倒上满满一杯,一仰而尽,却依然化不去这段刻骨铭心的相思愁。再一杯,敬自己这根本没有价值的漫漫人生。
在酒精的催化下,在似醒非醒的恍惚里,他突地狂笑了——他多傻、多笨,竟然相信关玉和她兄长的安慰之词,早在当日,他就该马上自刎,追随关玉而去,哪怕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俩都不会分离,也不至于落到如今天人永隔的绝境。他再狂饮一杯,想到他自己竟痴愚到今日才豁然开朗,真是太可笑了!
别以为他服用了长生不老灵丹就不会死亡,只要他的肉体受到致命伤害,同样回天乏术;这也是他千年以来,一直处处小心保护这副臭皮囊的原因。或者,他该服用掉另一颗同样保存了千年的药丸,让被抑制住成长的身体机能回复正常,一如普通常人随着岁月的流转走完这趟人生路。
他该吃下它的,别再执着下去了,没有用的。
“少爷,别再喝了。”突然闯进他房里的季言,一手夺下他欲再注满液体的酒杯,“喝酒于事无补,只会愁上加愁。”
沐南扉苦涩地凝望这位陪在自己身边三十年,从青年步入壮年的好朋友兼伙伴,他倍觉挫败地道:“你知道吗?我到今天才明白自己是多无知、多愚蠢。我早该放弃了,早该找个穷乡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