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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咝——】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剧烈声响,抵到韵月脚边响了起来。压过了救护车的鸣叫,也盖过了周围得嘈杂,让泪眼模糊的她抬起头来。幸好他来了,韵月哭着扑到宋然怀中,顾不上形象嚎啕道:“呜呜——然然,我会不会被他们抓起来?”
“小月乖,不哭,没事没事!”心疼的拍了拍韵月抽动得肩头,宋然安慰道。看了看周围形式,韵月父母正在跟医生交代着什么,而一个下巴上叉着一副刀叉的胖子无力的躺在救护车内呻吟。皱了皱眉头,宋然心下明白了七八分,吻了吻韵月鬓角,他沉声道,“不用担心,伤口不在要害,止血完就好了。”
“小罗来啦?小月坐你的车,我们待会儿医院见。”出了这种事,程爸爸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到宋然和女儿拥抱得姿势,和程妈妈交换了个“有戏”的眼神后,两人齐齐随医护人员上了救护车。
“走,小月,别哭了,我们去医院。”拍了拍韵月后背,宋然揽着她来到自己车上。抽出纸巾擦干她眼泪,递上一瓶矿泉水,宋然安抚好止住哭泣开始抽着气打嗝的人。系好两人安全带,轻踩油门,宋然不紧不慢的驱车前往医院。
来到目的地,停下车来,宋然步下座位绕到韵月那边,为她打开车门。
“然然——我我真的不会坐牢是不是?”一面打嗝儿,韵月一面担忧的问。虽然刚刚宋然安慰过自己,但从未伤过人的她,还是有些吓到了。扶着车门,她看了看急救通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有些脚软。
“不会,我保证你不会。别担心,嗯?”给了韵月一个浅浅的安抚微笑,宋然躬身揽着她下了车,关好车门后,领着她朝急症室走去。见到程家两老面色发寒得坐在症室外长椅上,他上前低声询问,“叔叔阿姨,那个人还好吧?”问完这句话,宋然就感觉,臂弯里的人又开始发抖了。紧了紧手臂,低头给了她一个“没事的”眼神,转而盯着两老,等待答案。
“他——”程妈妈只说了这一个字,就抽出面纸捂住了脸,开始无声幽泣起来。程爸爸见状,把妻子揽入怀中,啥都没说的闭上了眼。
见到这种情况,韵月只觉得天昏地暗,瞬间身子一软,直直往下滑去。若不是宋然的扶持,她定会瘫坐于地。这一刻,从来没有过的恐惧齐齐袭来,韵月似乎已经瞧见了自己未来久居监狱的凄惨人生。父母怪异表情的安慰,和宋然焦急的安抚,都不能让她有所好转,这时的韵月,觉得全世界瞬间崩塌了。
“叔叔阿姨,医生说让我后天去整形美容科。”高亢的声音,伴着足以撼动大地的脚步声,贾贝贝赫然出现在了众人视线。拿着一堆单据的他,惊讶的瞧见程家人一张张戏剧化的脸,还有那个比自己稍矮的俊逸男子一脸凶狠模样。吞了吞口水,抚了抚尚有些疼痛的下巴,他完全不明白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们骗我?”看到活生生站在跟前的庞然大物,韵月过了好半晌才有力气站起来。撑着宋然的胳膊,她有种劫后余生得庆幸。不过见到本是一脸悲痛的父母,这会儿却齐齐换上了奸计得逞的偷笑,韵月还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都到了这时候,他们竟然还玩儿!简直是想气死她!
“好啦,没事就好,乖,有什么回家再说。”摇了摇头,宋然揽回欲冲上去与程家二老拼命的韵月,规劝道。虽然他也很无语这场玩笑,但毕竟这里是医院,而且还有这么多外人在,实在不适合说家务事。
“那叔叔阿姨,我就先走了。”受伤后的贝贝同志,这会想到即将告别自各儿的双下巴,有些难过的贴着墙往外走。之所以贴着墙,是因为那个“凶手”此刻一副要杀人的狠样,刚才身心受创的他不想再受伤第二次。而且看那个帅气男子与韵月的亲热模样,他也觉得自己没有啥“插足”余地,还是识趣离开得好。
“那后天的医药费是多少,一定要给我们说哦!到时候我让小月给你送去。”一脸温和的程妈妈,这会儿高贵又优雅的朝贾贝贝道。说完了还瞄了与宋然“缠斗”中的女儿,递去了一个“自己账单自己付”的眼神。
还想说什么的贾贝贝,见到宋然的衬衣袖口都被韵月扯出了一个口子,赶紧飞也似的逃离了现场。
“走吧,我们回家。”满意的看到女儿和宋然“打情骂俏”,程爸爸拉起程妈妈就往外走。而誓要与程爸一决高下的韵月,也被宋然半拖半抱的送上了车。这一次,程家硝烟即将弥漫,结局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5
送一家人回到程家大宅,罗宋然有些不安的紧跟其后,生怕他们一家三口待会儿出现流血事件,他好歹也可以帮忙打个120啥的。谁知,待到大家稍稍换洗一番,坐落客厅之后,这秋后算账的情形迅速急转而下。速度快到连身为女主角的韵月同学,都没能顺利适应剧情。
“这是什么?”瞪视着茶几上厚厚一叠单据,韵月总有种不祥预感。翻看了半天,她这才疑惑出声来。
“这些是你个臭丫头的花销。”程爸爸难得在家摆出商场上的义正严词来,看得韵月一愣一愣的。
感情,今个儿是来真的了?
眯了眯眼,韵月据理力争道:“我的花销?有什么证据?而且你是我监护人,难道不应该抚养我么?拿这个出来是什么意思?”别以为她还是年幼无知的笨蛋,“吃一堑长一智”可不是废话,她难道还会在同一个坑里摔跤么?
“如果没满十八岁,如果你没擅自放话脱离程家,如果你没信誓旦旦的说要自立自强自给自足,我们当然还是可以免费抚养你的。”如果拿出商人本色来,程爸爸言辞之利绝对不输调理清晰的律师大人,这是旁观者宋然的肺腑之言。
吞了吞口水,韵月这会儿有种自食恶果的无语。当年刚满十八岁,就嚷嚷着今后成年了,要自力更生的确实是自己。母亲的挽留不仅没让韵月改变主义,还被激出“不放我走就脱离关系”的狠话。这下好了,大学四年,加上毕业后时不时找家中拿钱救急,韵月自己都记不得到底欠老爸多少了。
“为富不仁的臭老头!你到底想要怎样?”好吧!既然都已经发出站帖了,韵月也不是吓大的!拍了拍桌子,振掉了几张冗长账单,韵月腾地起身与父亲对视。
“一张单子相亲一次,不然就马上还钱!”偷瞄了眼程妈,收到一个微不可见的点头,程爸爸道出中心思想来。
“什么?你们竟然还想算计我相亲?”今天这个事情,若不是他们死拖着她去相亲,根本就不会发生!韵月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捏着身旁宋然肩头的手,狠狠的就像要嵌进骨头里一般。
咬牙承受着疼痛,张张嘴刚想说什么的宋然,却被程妈妈哽咽的回应给堵住了嘴:“呜呜——你爸爸其实也是为了你好,如果你不乘年轻嫁出去,到时候成了老姑娘,再随便找个老头子嫁了,然后又会当高龄产妇,还要难产,还要”一连串的恶性循环,已经让程妈妈泣不成声,趴在恰好坐回沙发的程爸爸身上,好不可怜。
“好啦!我相亲还不行么”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韵月无语的看着“柔弱”老娘每次必演的“一哭二闹三撒娇”,叹息着妥协。也不知老娘是不是古人穿过来的,是不是个事情都要哭。恰恰好巧不巧,她和程爸爸的软肋就是这个,只要一看到程妈妈哭,就举白旗投降,没有半点悬念。
一旁看了半天戏的宋然,这会儿算是搞清楚状况了。最开始还很想劝劝两老的,却在瞄见程妈妈与程爸爸交换眼神,及程妈妈“适时”上演哭戏时乖乖闭了嘴。罗程两家,关系一直交好,若是相亲,宋然觉得自己也算是胜算较大的。既然未来的岳父岳母想玩儿,他就奉陪到底吧!抬手握住韵月的小手,宋然给了她一个微笑,让她别太担心。
摸了摸纤细的指头,宋然寻思着,什么时候该给它套上属于自己的印记了。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宋然,没有瞧见,程家两老看他小动作时所露出的坏坏眼神。也并不知道,其实,若真要相亲,真真的阻碍并非程家两老,而是一直认为他是耽美大军中生猛一员的程韵月。
宋然带着算计的心思,告别了程家,寻思着待会儿回家告之父母自己的“相亲大计”。而好容易待到一家人都到齐了,却听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罗家即将安排长子罗宋琪与韵月相亲。
“你们说什么?”看了看不紧不慢喝着莲藕汤的大哥,宋然咬紧了牙关切齿怒道。这是什么状况?外敌尚未肃清,就有了内患?大哥不是信誓旦旦要当一辈子单身贵族么?怎么可能答应这次的相亲?而且,自己都是上午才知道韵月要大手笔相亲的“第一手”消息(他以为的),怎么这会儿父母就开始宣告人选了?
“小然啊,我们知道你很喜欢小月,但是好像她没那心思啊!”罗爸爸扶了扶镜框,正色着朝自己小儿子道。
“是,她根本没开窍,但是你们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派大哥和她相亲吧?大哥这么忙,何必耽误他时间,我去就好啦!”站起身来,宋然差点激动地拍翻了桌子。开玩笑,本来就是个没开窍的丫头,若是放到她最崇拜的“酷哥”面前,难免出点什么状况。到时候心上人成了大嫂,让他情何以堪啊?
“可是,这是程家前些日子就定好了的,而且据说今天小月好像也答应了。”优雅的罗妈妈,缓缓发话了,语气温和却宛如千把利刃狠狠刺入宋然心坎。
“她答应了”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程韵月那个笨女人,竟然会答应和大哥相亲。狠狠瞪了眼继续喝汤的宋琪,罗宋然握紧拳头捶了捶桌子,然后愤愤转身回房。离开餐桌的他,并没看到,继续进餐的三人齐齐勾起的恶作剧微笑。能让平时以好脾气著称的宋然发火,罗家人都很是得意,并玩儿的乐此不疲。
回到房中,宋然气闷得把自己甩上床,瞧着天花板上的蜿蜒花纹脑子里翻腾着许多画面。从小到大,他与程韵月似乎就有一种莫名力量牵引着,若有似无的把他俩的命运粘在了一起。
幼儿园,他和她是两队小朋友的头头,各自为政,却经常冒犯到对方的“楚河汉界”。并因此,引发过一次次的角逐。当然,那会儿,他两绝对是势不两立的,他也未曾想过自己会喜欢上她(是根本不懂得想那些)。
小学,前几年他们没在一个学校,后面到了四年级,韵月转学到他班上,他们又重逢了。这一次的重逢,没有剑拔弩张的“硝烟”。两个久未蒙面的小朋友,开始了一段不打不相识的纯真友谊。
那段时日,是他这辈子最开心最无忧无虑的时间。他与韵月一起逃课,一起被老师惩罚,一起考试作弊,一起被家长领回家挨打在他的心中,这个幼儿园的“宿敌”,已经晋级成了自己“好哥们儿”,还是最铁的那种。就这么打打闹闹到了初中,两人幸运的又在同校同班。但有些东西,却开始慢慢变得不一样了。
第一次的转变,是初一下学期的体育课后。本来都一直玩闹的两人,在韵月和自己练习双杠翻越时出现了一次尴尬遭遇。韵月翻过双杠,往下跳的时候,突然脚绊到什么,就直直摔下来。宋然吓到不行,第一时间冲过去接住跌落的人,手碰到了她胸前的一方柔软。
或许韵月已经不记得了,但他仍然牢记在心,那软软的跌入怀中的娇躯,还有掌心软绵绵的触感。尔后,他就开始慢慢转变了自己的看法,对那个从小一直打到大的人,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可惜,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迷漫画的韵月,又添了新宠——耽美漫画。
当她与一群女生笑闹着对自己和同桌指指点点的时候,宋然就有了非常不详的预感。果然,那个臭丫头,竟然YY他和高大的同桌是同性恋,而且还有越说越真的架势。这一说,不但打击了他想蠢蠢而出的表白,也击退了他“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信心。
刚进入变声期的宋然,那会儿比韵月矮上几分,光滑的皮肤柔软的短发,还真有那么点漫画中经典小受的雏形。咬咬牙,宋然每天拿牛奶当饮料,三餐加宵夜的狂饮,誓要尽快高过心上人,然后勇敢表白。谁知,还没等宋然高过韵月五公分,两人就因高中文理分科,而没能同班。
昏暗的高中生涯,由“背多疯”而闻名于世的日子,根本由不得宋然有时间表达心绪。只有暗暗关注,然后在有人想朝她表白时,提前阻止;在她表示了对谁有意思时,适时诬蔑,以换的短暂安稳。
一眨眼,两人齐齐考入大学。
宋然还没来得及准备浪漫告白,韵月就和同班一酷男传出暧昧。那夜,宋然约出韵月来,决心要表达自己多年爱意,并再度诋毁情敌一番。殊不知,当他说完一堆情话后,韵月竟误会了他要表述的对象,以为他爱的竟是那个男生然后,一步错步步错,他罗宋然的一世英名就逐渐毁在了韵月手中。
那个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