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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谢雨茵正在大厅,伸长了手跟唐绍祖开口要钱,“收款了。”这就是少主找她帮忙的第二件事。
唐绍祖倒是很干脆的从怀中的钱袋里拿了一锭银子给她。
“就这样?”她柳眉微蹙,将银子往上丢,接住后又称了称,似乎很不满意。
“只让公主说几句好听的话再加上一怀茶,这酬劳算不错了。”
小气!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拉了张椅子坐下来,看了一眼那些因没戏可看而走得远远的大大小小后,目光再回到英俊邪魅的唐绍祖身上。认真说来,他长得真的很吸引人,可惜她对他太熟,而且都喊他唐哥哥,反而对他没有任何感觉。
“唐哥哥,我看你要得到公主的心是没啥问题,何必还找人把我叫回来?”
“秦惟礼人呢?”他最在意的是这个问题,也是找她回来的主因。
“你说那个英俊又斯文的家伙?”
“嗯。”
“那家伙正义感挺强的,我装成被玷污的闺女哭得淅哩哗啦的跟他混了两天,然后突然消失,他急得四处找我,不过,我弄了点错误线索,他应该会往错误的方向追过去,”她顿了一下又想到,“那家伙挺不好惹的,直觉告诉我,要是被他知道我是拐他的,我想他会杀了我。”她吐了吐舌头。
“你精灵得很,要逮到你哪那么简单。”
“也是。”但莫名的,就是有点不放心,“还要继续吗?依我看人的功夫,你只要勾引公主几次,她就爱上你了。”
“我不要勾引她,我要她主动爱上我,要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爱上我。”
这段日子,他明白她对他也有一些感觉,但也很清楚是这样的氛围让她对他产生依赖,甚至是心动的好感,毕竟这儿没有她熟识的人,所以她就这么依靠着他,但一旦她曾动过情的秦惟礼在这儿时,他没有把握情形会不会因此有了变故。
“那需要时间吧,她看来跟咱们这个贼窟格格不入,要她爱上你,是要将她留在这儿当贼婆哦?”
“是又如何?”这一点他也曾动摇过,但他爱得太深,放不开她了,“谢丫头,你只要让我跟她的感情发展神速,让我明白她有多爱我,让我不至于有半丝的不忍及愧疚,让我可以放心的爱她,你便会有一万两黄金入帐。”他顿了一下又道,“当然,你的酬劳,我会找某个贪官下手后再转给你。”
她俏皮的挑挑柳眉,“你第一次假公济私耶,唐哥哥,可见你真的很爱公主——”话语一歇,她突然笑得贼兮兮的。
“干什么?”
“呵呵呵……她是真的公主吧,不是你信中说的只是什么富家千金,给个昵称叫公主对不对?你可以骗过其他人,可骗不了我。”
他浓眉一蹙。
“秦惟礼的来头可不小,却要到咱们这破山寨保护你的少主夫人,这说不过去嘛,对不?”她拜了那么多贼头子当师父,江湖的大小事她很清楚,就连皇亲国戚间的事也知道不少。
唐绍祖原本就没期望能骗过她这个鬼灵精,于是坦率承认。“她的确是公主。”
她莞尔一笑,“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放心,我会交代一些事,告诉她怎么做后,你尽量配合她就好了。”
他蹙眉。“怎么听来你又要溜了?”
“我献计就好嘛,总之,一定把你的一万两黄金拿到手。”她可是信心满满。
“最好是,而且动作要快,秦惟礼一上山寨,我就得把公主的安全交到他手上,一年一次的出巡就要出发,这一去,最快也要一个月。”
“那我先去动动脑了,一定想到好法子让你人不在这儿,公主的心也挂在你那儿。”
她虽然要动动脑,但也得密切注意秦惟礼何时上山寨,到时,她不走就是笨蛋了,因为她真的有很不好的预感,碰到他一定会惨死啦!
夜色如墨,罗里绅率领了几名大内高手摸黑来到龙门涧,他们将马儿留在山下,随身携带极毒暗器,施展轻功在黑夜中穿梭,不过,运气欠佳,在半山腰上,还没看到霄汉寨三个大字,竟然就踢到铁板。
“罗里绅,我想皇上并不知道你违抗圣命,罔顾公主的生命安全率众上山吧?”
闻言,罗里绅及身后的六名高手同时一怔,看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秦惟礼。
被皇上的第一号知心好友逮到,他自是心虚加心慌。“你、你认错人了!”他蒙面黑衣,天色又这么暗,虽然过去两人极为熟稔,但应该不可能被他认出。
“是吗?”
话语乍歇,罗里绅只觉得眼前一闪,再眨眼时,脸上黑布已然被扯去,露出一张俊逸的脸,他只能尴尬的陪笑。
秦惟礼一袭蓝绸长袍,五官俊逸,看来卓尔不凡。“快走,别徒增事端,我好不容易找来江湖好友交涉,已快有好消息了,你别坏事。”
“可是公主——”他惟一挂念的就是她。
“我知道,不,该说所有的皇亲国戚都知道你心系公主,所以,如果你上山只是担心我抢了你的驸马位置,大可放心。”
他闻言大喜,“你是说你不会——”
“我只当她是妹妹,我已另有心上人。”一个初见面就震撼他心弦、令他心生怜惜的柔弱美人,只是他不确定她现在人在哪里。
罗里绅笑开了嘴。“明白了,那我回去等亲王的好消息。”
“走吧。”
罗里绅拱手后,立即率众离开。
秦惟礼冷嗤一声,摇摇头,他替肖想夺取王位的朱齐鸿感到悲哀,他老谋深算,是只老狐狸,没想到却找了这么一个没脑袋的人帮忙,要圆皇帝梦根本是奢想。
情敌出现了!
霄汉寨里,唐绍祖一双狂肆的黑眸正在冒火,而且这两簇火花可是愈烧愈旺。
秦惟礼上山的时间竟比他预计的还要早,看来谢丫头根本没有诳到他!
今晚,他肯定难以入眠了。“抱够了没?”他咬牙提醒那个兴奋过了头的女人,当下也决定,他要延后出巡的时间,顶多后面再顺延几日或是赶进度都成,就是不让那两人有机会独处!
此时,朱贝儿的确是忘情的抱着俊逸非凡的秦惟礼不放,压根没注意到有人因此打翻了好几缸的醋。
她太高兴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她情窦初开的对象,这几年来他们几乎没有再碰过面,她曾听宫女说过,有几次,秦惟礼曾入宫晋见皇上,但那几次,她都睡得特别久,所以便没有见到面。
不管如何,她看到他实在太开心了,而且,她也有好多的问题要问他。
没想太多,也没注意到那些了无睡意而瞪大眼睛看着她的寨中老小,她拉着秦惟礼的手就往她的房里去。
唐绍祖当然不会任由两人独处一室,只见他怒气冲冲的也跟了去,心里却不免嘀咕那谢丫头究竟滚到哪儿去,怎么闪得这么快?
就在朱贝儿要关上房门时,才注意到房里多了一个一脸阴霾的男人。“贼少主,你进来做什么?”
“有人在白天才认了我是她丈夫,这会儿一见到英俊的男人就不认帐,还把他带进房间,你问我要做什么?”他一脸妒火。
闻言,她双颊绋红。“怎么这么说话,我只是想到这儿才能说——”
“唐绍祖,你的动作超乎我意料的慢嘛,她在你这儿这么长的时间,到今天才认了你?”秦惟礼这话可是带着浓浓的调侃味,但也明白的告诉那臭脸男,他的事他可是一清二楚。
“快或慢都是我的事。”他也没好气的睨他一眼。
“不是吧,”看了看这间简陋但干净的房间,并没有半点男人味,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看来你们没有睡在同一间房?那我还有机会。”
唐绍祖脸色一变,大为光火的对上那挑衅的俊眸。
哼,变脸?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皇上调到江南去,若不是他对公主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早就跟他杠上了!
“你们认识?”朱贝儿慢半拍的发现两人之间的敌意。
“不然公主以为我能这么通行无阻的上来这个戒备森严的贼窝?”
“贼窟是你能说的?”唐绍祖没好气的怒视出言不逊的男人。
他一挑浓眉,“怎么不能?你以为我从皇上那儿听到你的一些义行,甚至代皇上去教训一些贪官污吏,就该尊敬你?”
“你!”
“等等,秦大哥,你说你从皇上那儿——”朱贝儿一脸困惑。是她犯糊涂吗?
怎么他们谈论皇兄时的语调都如此熟稔,尤其是唐绍祖?
“你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没说?”秦惟礼好笑的看着脸色气得涨红的男人,“你就让她把你当个贼,没有任何解释?还是自私的要她适应你这个贼丈夫,好跟你生活在贼窝里?”
“你给我闭嘴,有些事她不需要知道!”这男人怎么那么多嘴!
她拧眉,愈听愈迷糊,却也知道事情不对劲,她伸手拉住快要动手打人的唐绍祖,沉声说:“你给我说清楚,贼少主!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是贼少主,而是皇上花了五千万两才请出来的贼头子保镳,时间是三个月。”
“秦惟礼!”唐绍祖眼内冒火。
“什么?”她先是一怔,星眸随即冒出火花,“你是保镳?”
她突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他是皇兄请的保镳,那代表他两次救她,还有一路护卫她到这儿,以及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是出自保镳的职责?
所以,即便他与她已有多次超过男女礼教的亲密接触,他也得将她送回皇宫,是不?
那她算什么?他们这段日子的相处又算什么?他是存心戏弄她吗?
秦惟礼看着脸色紧绷的唐绍祖,继续火上加油。“他是保镳,只不过把你带走的方式完全出乎皇上的意料之外,也因而皇上要他保证他绝对不会碰你——”
“你够了!”唐绍祖咬牙低吼。
“你才够了!”朱贝儿火冒三丈的怒视着他,再看向秦惟礼,“所以秦大哥是带我走的?那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不,我不是带你走,只是奉命‘换班’保护你。”
“为什么要保护我?谁会对我不利?”
唐绍祖完全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脱序演出,气得大声怒吼:“我相信皇上要你过来代替我保护公主,并不是要你说出这些是非的。”
“当然,不过与其让公主被保护着却不明所以,倒不如让她清楚状况,才能自助,更何况,”他摇头笑了笑,“公主这颗棋子被你拎走了,温德王爷早乱了章法,在想不出新方法下,也只能期待公主早早回宫好继续他的计划,可他却没认真想过,实际下棋的人是否有足够的棋艺可以吃得了公主这颗棋?”
唐绍祖一愣,突地明白。“你遇到罗里绅了!”
“没错,而且已告诉他公主快被救回,再言明不跟他抢公主,他就飘飘然的闪人了,所以——”他一脸认真的看着公主,故意让唐缁祖心急,“也许,我是该认真的考虑将你带走,而不是让金枝玉叶的你窝在贫瘠的山寨度日,再等这贼保镳回来交班。”
“不准!”唐绍祖一双黑眸冷冷的怒视着那多事的家伙。
“我准!”朱贝儿闪着怒焰的星眸直勾勾的瞪着他,“而且我还要知道所有的事。”
唐绍祖咬牙切齿,瞪着微笑坐在椅子上,等着听故事的斯文败类。
他们两人只在皇宫有几面之缘,但因为皇上皆在场,所以他对这男人的印象也就停在他是个温文尔雅、文武兼备的印象上,可这会儿,他不得不佩服鬼灵精怪的谢丫头,她跟秦惟礼才相处短短的两天,就知道他惹不得!
看来他肯定也知道是自己将他推荐给皇上至江南一事,这会儿在报老鼠冤!
秦惟礼看他只是瞪人,也就不介意充当说书人的角色,“其实,故事也不长,你在皇宫长大,应该也明白权位有多么吸引人……”
在唐绍祖怒不可遏的目光下,秦惟礼将事情一一道来,不过,因为唐绍祖的身份太过敏感,他不敢提及他的身世,至于温德王爷杀害她父母一事,他也没提,因为皇上在查明这件事后,就决定不告诉公主,不想让她的人生染上仇恨的色彩。
一个长长的故事听下来,朱贝儿震撼不已,却又不明白。“皇兄为什么不直接拿下皇叔?”
“太皇太后。”
这么说她就明白了,祖奶奶高龄八十,身体虚弱,已经历太多亲人的生死离别,皇叔说来是皇室第三代中惟一仅存的,跟太皇太后又走得特别近,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一旦传到她耳里,她就算没气死也去了半条命。
然而,既然皇叔有叛变之心,就代表皇兄身处在危险之中,她不能置身事外,一人躲了出来。“我要辉皇宫。”
“不行!”这一点两个男人倒是意见一致,但又不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