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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夕每日的傍晚都要去风荷小筑陪着媚娘一起用晚膳,这是若夕认了花媚娘做干娘后的习惯,若夕也不愿一个人用膳,吃饭的时候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总是觉得有些凄凉。若夕与花媚娘用完膳,若夕为花媚娘沏了一壶茶坐在桌前,若夕突然想起了什么,扬着脸看着花媚娘一副疑惑的神情,问道:“干娘,为何无尘伯伯每次见到若夕,似乎在若夕的身上找寻他人的影子。”若夕轻笑问道:“夕儿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无尘伯伯思念的人?干娘知晓么?”
花媚娘看着若夕有些难过的道:“是无尘的师妹。夕儿与她……很是相似。”
若夕调皮的眨眨眼道:“是在这谷中么?若夕见过么?”
花媚娘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有些空灵的道:“死了,十多年前就死了。”
若夕有些愕然,明珠似地眼睛转了转嬉笑道:“干娘是喜爱无尘伯伯的吧?”
花媚娘转了脸看着窗外有些落寞的道:“是啊,只不过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罢了。”
若夕有些心疼的看着面前这般坦诚的女子,却还是笑道:“干娘不曾听闻‘近水楼台先得月么’?干娘心地如此善良又是这般的美貌,无尘伯伯断不可能守着那已死去的女子一生的。”
花媚娘落寞的看着远处:“干娘早已看开了,这世间最不能勉强的便是人的情感。即便我再美貌又如何,怎能比的上那样的女子?那般……绝世的女子?”
若夕有些迷茫的喃喃道:“绝世的女子?究竟是谁呢?”
花媚娘落寞的道:“无忧宫宫主的掌上明珠。这谷名唤忘忧谷就是为了怀念那女子。”
若夕歪着脑袋,问道:“干娘认识那个女子么?”
花媚娘点了点头:“她是个惹人怜爱的女子。”轻笑一声道:“年少,曾以为自己便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子,待见到那女子才发现那女子的美是自己望尘莫及的。心地太过善良,让人不忍心去伤害她分毫。”见若夕一脸的专注,花媚娘笑了笑:“无尘就是那女子的二师兄,大师兄名唤夜修远,三人青梅竹马。据说三十多年前师妹出嫁后大师兄就出家做了和尚。”
“那女子嫁给了何人呢?”若夕有些疑惑。
花媚娘看了看若夕有些犹豫,怜惜的抚了抚若夕的头:“若夕的娘亲就是……无忧宫宫主的掌上明珠,无尘与夜修远的师妹。”
若夕惊愕的看着花媚娘,仿若晴天霹雳,眼中满满的震惊与不可置信。喃喃的念道:“干娘说的可是……事实?”
花媚娘叹道:“干娘为何要骗夕儿?当年你娘随你爹爹离去之时,我也是在的。却不曾想……她竟……”
泪,汹涌而下,四肢百骸如有万蚁啃食般,泪眼朦胧的看着花媚娘,满眼的不可置信。花媚娘轻叹一声将若夕揽入怀中,轻拍着若夕的背喃喃的道:“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
若夕坐在竹心苑前的秋千上看着远处即将落下的夕阳,霞光将万物都渡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美丽的有些不真实。活了这么些年,现在才知晓母亲是何身份:无忧宫宫主的掌上明珠,生的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初至人间母亲就难产而死,身为无忧宫宫主的父亲莫言因深爱妻子,终身未娶,将唯一的女儿当做绝世的珍宝宠爱着,因怕女儿孤单就收了两个徒弟。夜修远、无尘与莫夕梦师兄妹三人青梅竹马,感情甚好。也许是日久生情,夜修远与无尘皆爱上了自己的小师妹,只因此二人生性内敛,又顾忌的师兄弟彼此间的情谊,并未将自己的心意告诉过自己的师妹,以为终此一生三人就这般幸福的生活在无忧宫。
岂知世事难料,一日,莫夕梦无意间救了一位身受重伤的男子,对其悉心照料,莫夕梦本就是倾国倾城之姿,那男子只一眼就失了魂魄,自此便百般纠缠,终是抱得美人归。只是无忧宫宫主莫言并不同意,只看了那男子一眼就认定那男子并不能给自己的独生女儿幸福,认为那男子不怀好意的要拐走自己的心头肉,百般阻挠,万般刁难。甚至誓言若是夕梦执意要与那男子在一起父女情分就尽了,尽管如此,夕梦仍是跟着那男子离开了,从此再也没有回过无忧宫,杳无音讯。
不久之后莫言就得了顽疾,多番医治无效,因想念唯一的女儿,病情日重一日。期间无尘也去找过师妹,却被那男子百般阻挠并未见到师妹,只得晓之以情,告诉那男子:师妹的父亲已是重疾在身,思女若狂,只盼师妹能回去看一眼。那男子不耐烦的应道,说是会转告就唤人将无尘撵了出去。
无尘有些落魄的回到了无忧宫,那时师父莫言已是不能言语,整日整日的咳血,清醒的时日越来越少,清醒时就紧紧抓着女儿的画像痴痴地发愣,夕梦终究是没有回来,师父莫言最后是带着深深地遗憾离开了人世。
师父莫言辞世,师兄夜修远一时间受不了师父猝然离世,深爱的师妹另嫁他人。昔日心地善良,温柔可人的师妹嫁作他人妇之后对重疾在身的师父如此无情,心如死灰,遁入空门。无尘就将无忧宫解散了,带着师父的骨灰又去找了师妹,尽管那男子百般阻挠,无尘依旧是想尽法子见到了师妹,那时的师妹已经是为人妻为人母了,那男子对夕梦是百般隐瞒,可怜的师妹莫夕梦竟是不知自小就对她疼爱有加的父亲已经离世。当得知之时,犹如晴天霹雳,只是痴痴地流着泪,据说当时就病了。那男子就是莫夕梦的夫君——顾潇,不知是何缘由瞒着自己的妻子岳丈已逝的消息,在岳丈重病之时不让妻子回去看一眼。
其实无尘是有些气恼的带着师父的骨灰去找师妹的,想当着师妹的面问问师妹为何竟是如此的绝情,却不曾想竟是如此的结局,心灰意冷的带着师父的骨灰离开了,就来到了这忘忧谷之中。
一切的谜团都解开了,无尘为何会对若夕百般怜惜,为何当年了尘大师会对倾城细心疏导,如今都已经清清楚楚的明白了。自倾城嫁到殇朝,无尘就去了殇朝,旁人万金难求鬼医无尘的诊治,而轩辕尘渊只要随意派出一人,只要说是诚亲王府的,无尘定会放下手边所有的事情赶去诚亲王府,不过是为了守在师妹唯一的女儿身边,守着师妹唯一的骨肉。无尘无力改变倾城悲惨的遭遇,只能守在她的身旁,在她身受重创之时给她续命,这也是无尘自己觉得唯一能为挚爱的人做的事情,替师妹莫夕梦守住她的至亲骨肉。
宣晟帝赐婚给轩辕尘渊,眼见倾城心中郁结,悲伤痛苦,百般无奈之下去求了师兄夜修远,如今的了尘大师,为倾城开导一二。而了尘也费尽心机的开导倾城,让她释然。也总算倾城是个有慧根的女子,没有辜负了尘的一片心血,在庙中住了十来日竟也慢慢释怀起来,最后跟着轩辕尘渊回到了王府。无尘以为自此轩辕尘渊可以善待倾城,安然的看着倾城随着轩辕尘渊离去,无尘自己也回到谷中寻找解倾城体内剧毒的方法。
再次回到殇朝的帝都,却怎料到竟是倾城在生死边缘徘徊之际,没有人知晓无尘当时有多么悔恨,悔恨当日没有将倾城带走。他走遍了殇朝的山川河流只为了找到可以减轻倾城体内毒发时痛楚的药草,而倾城竟然没有服用,可知当时他有多么的气愤悲楚,却又不能加以苛责。只有他清楚的知道倾城有多么的想活下去,那样残破不堪的身子,要承受体内剧毒的折磨,还要承受挚爱之人强加给她的痛楚,活着对她来说只是煎熬。无尘自然也明白她不服用药丸的苦楚,而他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
他费尽心机去找上古书中的龙涎草,只为了要延长她的性命。而当他再次回去之时倾城却已经进了深宫之中,他对倾城的处境束手无策,只能无奈的在宫外等候,等着有机会将龙涎草给她。殇朝动乱,他无能为力,只能日夜向上天祈求倾城安然无事。他日日夜夜的守候在宫外提心吊胆,直到有一日轩辕尘渊又派人来请他去府中,他以为只是平常的诊治,到了王府才知原来是要为倾城诊治。按说,她不应该会活着的,只因她心念太过于执着,才能拖着着残破不堪的身子在这世间苟延残喘。他用龙涎草为她续命,却无力再去减轻她的痛楚。无尘开始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无能,世人都道:没有鬼医救不活的人。而他竟救不了夕梦唯一的骨肉。他开始日日夜夜的守候在诚亲王府外,只等有朝一日得到机会将倾城带走,带她离开这噬人的地方。而轩辕尘渊仿佛知晓了什么,日夜派人看守,隔了三五日又亲自去看望倾城。直到有一日倾城自己出了府,他跟在倾城身后将倾城带进了忘忧谷中。
第三十四章 若夕耍心机 玉成其事
若夕坐在屋前的秋千上看着远处的夕阳痴痴地发着愣,无尘站在若夕身后淡漠的道:“很美,不是么?”
若夕喃喃的答道:“是啊,很美。”顿了半晌:“无尘伯伯就没想过要忘记娘亲么?娘亲……已经走了十多年了,无尘伯伯何苦如此执着?”
无尘轻叹:“你都知晓了?”
若夕轻轻点了点头才道:“干娘是个好女子,无尘伯伯不想珍惜么?”
无尘叹了叹:“媚娘是个好女子,是我配不上她。”
若夕看着远处的夕阳喃喃地道:“伯伯可知,任何的感情都是经不起时间的摧残的。人生有多少个三十年可以等呢?夕儿倒是觉得无尘伯伯很是幸福,有干娘这般的爱伯伯。”顿了顿,面露悲伤的道:“太痴情的女子,结局大多是悲凉的。过于执着,过于隐忍,一直退让,留给自己的只剩下孤寂与悲伤、以及无尽头的等待。没有结局,没有希望,有的只是在黑暗中无尽的煎熬、伤心、难过、苦痛却是单单少了快乐,这般女子太过悲怆。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也会累的,心累了,就会放弃,放弃那么久的等待,放弃执着,放弃感情。”
无尘依旧只是毫无反应的看着面前说话的女子。
若夕见无尘没有丝毫的反应,从秋千上站起来转过身看着无尘有些恼怒的道:“无尘伯伯是想看着干娘另嫁他人了?让当年的事情在重演一次?眼睁睁看着干娘嫁给别人,看着她……嫁给他人,直至死去么?”轻叹了一声:“既是如此,若夕会告知干娘,让干娘不必再等了,在这谷中随便找个伯伯嫁了,生个孩子了此残生吧。”说罢恼怒的转身朝屋子走去。
无尘像是被人生生的揭开了伤疤,当年就是自己不知争取而失了自己所爱的人,如今,那个深爱自己的女子已经痴痴地等了这么些年,自己竟不能给她一字半句的承诺,心中万分愧疚,急忙上前拉住即将离去的若夕,神色尴尬的看着若夕。
若夕轻叹:“其实……无尘伯伯也是喜爱干娘的吧?只是不知如何表达出来。”无尘像是被人戳住了软肋,有些羞哧的看着倾城,脸上浮现着可疑的红晕。若夕轻笑:“夕儿便给自己找个爹爹好了。”
这日若夕做了几个小菜,花媚娘闻香而来,站在门外便笑道:“夕儿今日又做了什么好菜?这香味都飘了好几里了呢。”
若夕闻言迎了出来拉着花媚娘的手娇笑道:“干娘既然闻到了香味,那便猜猜若夕做了什么好了。”
花媚娘点着若夕的鼻子笑道:“夕儿现在是越来越会为难干娘了。”
若夕拉着花媚娘的衣袖撒娇的道:“那,干娘到底是猜还是不猜嘛?”
花媚娘无奈道:“好好好,你让干娘再闻闻。”嗅了半晌突然笑道:“紫苏鸭、火腿鲜笋、酒醋肉、霜降鸡、灸鹌子脯云云。”继而笑道:倒是难为夕儿在这穷乡僻壤找出这么些好东西。
若夕笑嘻嘻的道:“因为要请的人是干娘,即便是再难寻的物件,夕儿上天入地也要为干娘寻来不是?”说着便将花媚娘往内室拉去。
一进内室花媚娘便见了无尘已经坐在桌前小酌了,无尘见进来的花媚娘显然一怔。花媚娘也是愕然,显然没有想到无尘也在若夕这里,表情有些讪讪的。
若夕见状便笑了笑,拉了花媚娘坐下道:“多谢无尘伯伯的救命之恩,干娘的照顾。若夕无以为报。今日若夕做了几个小菜,特地请无尘伯伯和干娘来吃些的。”说着就将花媚娘面前的酒杯中注满了酒,又将无尘空了的酒杯倒满,笑道:“这酒是若夕用荼靡花酿制的,有些甘甜,并不醉人的,干娘与无尘伯伯多喝一些。”继而端起手边的茶盏垂下脸,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道:“若夕身子不好,不能饮酒。就以茶代酒敬无尘伯伯与干娘一杯。”无尘与花媚娘都有些愕然,见若夕可怜兮兮的说着,只得端起酒杯怔怔的喝下。
若夕巧笑倩兮的不断劝酒,无尘只是沉默的来者不拒,花媚娘见若夕今日有些反常却也不知若夕卖的是什么关子,只能将若夕敬的酒一杯一杯的喝下去。不过喝了十来杯头便有些昏昏沉沉的,身子也热了起来,眼前的若夕与无尘也开始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