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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捷重新行礼后,上马在前,引着王氏一行人进了汴京城。
王氏瞧着汴京城的街道,那些街道都和原先是一样的,仿佛那场离此不远的杀戮,只是传说。
马车驶进胡家所在的巷子,胭脂已经迎出来,王氏在车内见到女儿笑靥如花,赵嫣聪明活泼,心中是从没有过的甜,还有什么能比一家子在一起,更欢喜呢?
“娘,都到家门口了,怎么还不下车,难道忘了家门口?”
作 者有话要说:这个文就是我的脑洞,我想写这一群人的生活。里面会有后院有宫廷有市井。其实我个人是不喜欢必须规定什么题材的,比如宅斗只能写宅院,宫斗只 能写宫廷这样的。做为一个脑洞很大的人,我一直觉得感情才是所有文的共同主题。这里的感情并不仅仅指爱情,还有亲情友情等等。除此之外,故事发生在什么毫 无影响才对。
所以,我是个任性的作者,也谢谢追文追到这里的读者,能接受我的任性。谢谢!
☆、第238章 出征
“你只会说我;怎不见你上前来扶我下来?”听到女儿熟悉的声音,王氏脸上不由流下两滴泪,强忍住泪掀起帘子对女儿笑道。
“外祖母,我来搀您!”赵嫣已经跑过来,手脚并用地想爬上马车,慌的邹蒹葭急忙拉住她:“你慢些;别摔着。”
“没事!”赵嫣口里说着;一咕噜钻进车厢里,抱住王氏的脖子:“外祖母;我好想你。”
王氏欢喜的心花都开了;把赵嫣搂在怀里亲了又亲:“外祖母也很想你;都一年多没见了,我们嫣娘长的是越来越好看了。”等在车下的赵捷瞧见妹妹对自己露出得意笑容;赵捷不由皱下鼻子,小娘子们就是麻烦。
胭脂含笑上前,王氏已经下车;看着这座府邸;王氏不由轻叹一声,离开的日子也不长,可怎么就那么想呢?
胭脂扶住王氏,王氏拍拍女儿的手,在众人簇拥下走进府内。王氏在厅内坐定,管家人等重又来见过主人。王氏温言问了几句,那日事变之时,因胡家主人已经离去,禁军们并没冲进来。
等后来险些哗变时候,数道大门都已关紧,下人们全守在厅上,各自拿枪握棒,等着若有万一,就和冲进来的禁军决一死战。
王氏听完就对管家点头:“辛苦你们了,都下去领赏吧。”管家等行礼谢赏后下去。胭脂已经笑着道:“娘,您的屋子,都好好地收拾在那里呢。还有蒹葭的屋子,全都在那,一点没变。”
“这么快就让我去歇着?”王氏瞥一眼女儿,胭脂又笑了:“娘不是说累了吗?”
“我还以为你想和蒹葭,和我,也说说话呢,谁晓得这是要把我们都赶去歇息,你好早日回去你府上?”王氏的话让邹蒹葭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一声笑,让胭脂觉得,所有的事都没发生,一切都和原来一样。
“外祖母,您别担心,爹爹到了傍晚就过来,到时我们一家子,都在这里,我要陪外祖母一起睡。”赵嫣的话让王氏更为高兴,把赵嫣搂在怀里,心肝宝贝叫个不停。
众人说说笑笑,王氏也就回到自己屋里,一进院子,看着菜地豆架,王氏不由轻声叹息:“原先觉着,能在这里继续种菜,也就当追念家乡。现在才晓得,追念不追念的也没什么要紧。要紧的是心在哪里,哪里才是家乡。”
胭脂听出王氏话里的叹息,进屋坐定才问王氏:“娘这一回去,知道和原来想的不一样了?”
王 氏接过胭脂倒来的茶,对胭脂淡淡一笑:“是啊,不一样了。我原先以为这几年在汴京,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吃住,可等回家一看,才晓得可不是换了个地方吃住这么 简单的事。你二婶三婶爱说的那些酸话,要在原先,我定要和她们吵一架,分个是非黑白才是。现在觉得,有什么好吵的,她们的见识不出三里地,除了能说说酸 话,还能奈我何,也就由她们去。”
不一样了,不仅是王氏身上有了诰命,在汴京这些年,见过的人太多,眼界见识早不是当初在乡下时候。以往的那些争吵,在王氏瞧来,已经不值一提,因为没什么要紧。
胭脂握住王氏的手,王氏对女儿笑一笑:“好了,别为我担心,我琢磨着,和原来不一样,不是什么坏事,而是好事。”
“娘,我晓得的。”胭脂的话让王氏笑了:“晓得就好,我是真累了,想睡一会儿,胭脂,你也陪我躺下,我们娘儿俩都好些年没这样说过话了。”
“外祖母,我也要陪你躺下!”赵嫣耳朵尖,已经听到了,急忙跑进屋里对王氏喊。王氏把赵嫣抱紧:“好,陪外祖母躺下。”
赵嫣已经脱了鞋爬到炕上去,胭脂拍拍女儿的小脸:“你啊,要我怎么说你?”赵嫣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娘,您是不是要说,我很乖,特别乖?”
王氏噗嗤一声笑出来,解了衣衫躺在外孙女身边:“是啊,我们嫣娘很乖,你娘小时候也很乖。”
赵嫣看向胭脂:“娘,您瞧,我和您小时候一样。”胭脂把女儿往里面挪一挪,躺在她身边:“我小时候,可没你这么调皮。”
赵嫣呵呵一笑,已闭眼睡去。胭脂听着身边一老一少发出的均匀的呼吸声,给她们俩把被子盖好。一家子在一块,管别人说什么?
晚间赵镇果然来了,在外面和胡大郎小元宵郎舅们说话喝酒。女人们和孩子们在里面团圆着,王氏看着面前蹦跳玩耍的孙儿们,眼都笑成一条缝。
席还没散,就有婆子进来:“夫人,邹家遣人来说,明儿邹家设了酒席,想请娘子带了小郎和小娘子们,去邹家玩耍呢。”
席上欢快地气氛顿时消失了,邹蒹葭只浅浅一笑:“就说我才回来,人太累了,等过上三四日,再去给父亲问安!”
婆子领命而去,王氏已经拍了拍邹蒹葭的手,邹蒹葭对王氏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
婆子匆匆来到外面,邹家的人已经等在那许久,看见婆子出来急忙迎上,满面期盼:“如何?”
婆子摇头:“娘子说了,今儿才回来,人太累了,等过上三四日,再回去问安。”
邹家的人眉头紧皱:“老姊姊,我们也是认得的人,您就不为我们在娘子跟前说说好话?”婆子笑:“怎么说好话?当日的事人人都晓得的,娘子肯过去问安已是好事,难道还真要把邹家的事放在心上不成?再说了,宫中不是还有一位贵妃?”
“您说那位?谁不晓得底细。我们家娘子想进宫去问安,都被以没有诰封,不许擅自入内的名头给打回来了。我们老爷愁的没法子,难道就眼睁睁等着人家柿子捡软的捏?把我们老爷的爵位给拿掉?”
邹家的人一番叹息,婆子倒明白了底细,也笑着道:“这事,我们实在帮不了忙,还是回去照了我们娘子的话,原封不动地说吧。”
邹家下人晓得求这婆子也没用,又叹几口气,也就离开。
秋氏听完自家下人的禀报,眉头紧皱,挥退下人。下人还没离开,就有丫鬟进来,满面惊慌:“娘子,咱们家的三娘子,刚刚带信来,说已经到了离城三十里的地方,让人明儿去接进府来。”
秋氏听的更加心烦意乱:“她不是在江南吗?怎么就来到离城三十里的地方?再说了,难道没人服侍着她来,还接什么接?”
“听说,三娘子,只怕是被休了!”丫鬟吞吞吐吐,秋氏想要站起身表示惊讶,接着面上露出一丝冷笑:“休了?她不是很聪明吗?怎会被休?”
丫鬟垂手侍立不敢回答,秋氏细想一想又挥手:“罢了,明儿让个管家接进来吧。”
丫 鬟应是,刚要退下邹大娘子已经掀起帘子走进来,对秋氏嚷道:“方才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不是说家里没有钱了,要我省着些花,连人都遣走了好些。怎么这会儿, 你又有钱去接人?这接进一张嘴来,不,若加上服侍的人,七八张嘴呢。你怎么养的起,照我说,你还是把人往庙里一送就完了。这样嫁出去被休回来的,接回来也 不过是白白被人耻笑。”
“大姊姊这话说的,要送,头一个就该把你送到庙里。”秋氏连磕崩都不打一个,邹大娘子顿时呆住,一张脸都涨红了:“我也是为你好,免得你日日在那算计银子。真是小家小户出来的人,一根簪子都不许添。”
“我 倒像不算计银子呢,只是这家里的进项越来越少了。大姊姊若真为这家好,当日贵妃在家时候,大姊姊也和她关系不错。就请大姊姊进宫,求见贵妃,诉诉艰难,免 得这家里,吃了上顿就在想下顿在哪里。”秋氏的话让邹大娘子愣住,接着邹大娘子就要去啐秋氏:“呸,她是个什么玩意儿,还要我去求她!”
秋氏用手揉一下额头:“不过大姊姊方才倒提醒我了,你身边服侍的人,还有十来个呢,以后这家里可供不起这么多的人口了。大姊姊以后身边还是两个丫鬟两个婆子,尽够服侍了。”
邹大娘子用手指着秋氏,满面惊诧,秋氏才不瞧她:“夜了,大姊姊还请回去歇息。若能同甘共苦,一碗饭还是能供的起,若不能,大姊姊想要去庙里,我绝不拦。”
邹大娘子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中间还推倒了秋氏的椅子,秋氏叹气,这事情,什么时候才能算完?
“你说,三姊姊被休了?”邹三娘子不仅往邹家送信,还给邹蒹葭也送了消息。邹蒹葭得知消息,看着送信的人十分疑惑地问。
送信的人恭敬应是,然后才道:“四娘子,我们娘子也晓得当初对不起四娘子您,但……”
邹蒹葭瞧着来人,来人急忙住口,邹蒹葭叹气:“嫂子是个懂是非的,想来不会拒绝三姊姊的。”
来人立即跪下:“四娘子,话不能这么说,三娘子并没见过现在这位娘子,一点情分都没有!”
“情分不情分的,并不是在过一起就有情分。”邹蒹葭只说了这么一句,送信的人面色大惭,行礼后沉默退出。
当日邹三娘子的得意还在眼前,而现在,邹三娘子已被休弃,她做这件事的时候,估计还以为自己非常聪明非常机敏,能想出这样的法子。却不知道,在那时,已经埋下今日被休弃的祸根。
邹蒹葭沉默一会儿,也就进里面去。王氏听的邹三娘子被休倒皱了眉:“也不知道万家是因何而休,若是因为邹家现在不如从前而休,倒也不过就是个趋炎附势的人家。”
“娘,邹三娘子脾性,大家都知道的,若正是因为邹家败落,哪会这样悄悄地就回来。只怕内里还有些别的事。”胭脂是知道邹三娘子不像外表这样娇怯怯的。当日没出阁时,就能在邹夫人眼皮子底下,做出偷梁换柱的事情,自然也不会让万家随便休掉。
王氏点头:“说的是,只是前面有你小姑被休,我就想着,只怕万家也是这样呢。”
“娘,姊姊说的对,旁的不说,宫中那位贵妃,怎么说都是姓邹的,三姊姊又是个惯于扯虎皮做大旗的,只怕是做了万家忍无可忍的事。”邹蒹葭也笑着附和胭脂。
王氏笑了:“别去管别人家的事,我们啊,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嫣娘,你还要和外祖母一起睡吗?”
正在和表妹玩耍的赵嫣点头,王氏把外孙女拉到怀里,又亲了亲。胭脂和邹蒹葭又笑了。
邹三娘子的车在邹府门口停下,车辕坐着的丫鬟已经跳下车,请邹三娘子下车。邹三娘子看着面前熟悉的府邸,想到以后的日子,眼中的泪不由滴落。
万家送邹三娘子回来的管家娘子已经对邹三娘子道:“娘子,进去吧。等小的和这边的说清楚了,以后,事情就两清了。”
“两清?”邹三娘子原本就含着两包眼泪,这眼中的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万家的管家娘子依旧恭敬:“娘子,这些事,总要说说清楚的,免得被人说我们万家趋炎附势,见邹家和原先不一样,就把人休掉。”
邹三娘子看着邹府的大门,离的那么近,邹三娘子却觉得腿很重,怎么都迈不上去。虽说管家前来接自己,但到现在,府中都没人出来相迎,这样的冰冷,邹三娘子又用手拢紧了斗篷。这斗篷是用上好的白狐皮拼接而成,一点都不寒冷,但邹三娘子却觉得寒冷如骨。
这一切就错在自己是庶出,没人撑腰,不然自己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境地。邹三娘子恨恨地想。万家的管家娘子已经和邹家的管家相让着走进去,邹三娘子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步入府中。
邹府的布设和原来是一样的,只是栏杆上有刀砍的痕迹,几棵树也被砍断了,只是简单处理了下,并没有重新栽上。竟有一种萧瑟之感。邹三娘子一步步往前,看见厅堂在望,还不见有人出来迎接,邹三娘子更加紧张更加害怕。
可 是,除了这里,竟无处可去,否则就真要进庙里了。邹三娘子一步步走进厅内。万家的管家娘子跪在下面,正呈上一封信件:“内里情形如何,我们郎君已经写了很 详细的信。娘子,我们郎君说,结发夫妻原本不该这样,但娶妻本为延嗣,没有残害子嗣还留在家中的道理。况且娘子年纪并不大,今年也不过二十有五,倒不如各 自别离,别寻人家更好。”
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