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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聂小星此刻只能痛哭着,叫着。
聂小星从小到大还从未经历过如此令她感到害怕与恐惧的时刻,她感到了比死亡更令人可怖的事。不敢去直视石阴姬被刺激成魔的眼神,她只求石阴姬能一掌将自己打死,再也不要折磨自己。但是石阴姬不能让她如愿,她嘲笑着,拖着沉重无力的身体从水牢中离开,她要慢慢的折磨她……折磨余秋蝉的女儿,她不会让她死得那么痛快的!但折磨聂小星的同时,她也是在无止境的折磨着自己,这些年来她已习惯被痛苦折磨着活着。
江湖,人与人的情仇报复就是这样,永无止境的循环着。然而谁也不肯最先停止,于是情仇就这样不断的重复到一代又一代的人头上。
此刻的墨少白内心心事重重,一方面是想要尽快的回大漠去找沈寒烟。另一方面,他必须找到失踪了一整天的红素。但是苗王阿英是死在石阴姬的手中,红素会不会也被石阴姬抓到天一神宫去了?想到这他的心更是忧虑不安起来,可是他找了一整天也没见到红素的身影,越是这样他越担心她出事了,这一切都怪自己太过冲动。
找不到红素他想先回到雨花小楼,去看看红素回来了没有再作打算。抬头看去雨花小楼上好像有灯光,没错!是红素点亮了一盏盏红色灯笼,好像是在指引着迷失方向的他归家,他惊喜万分的冲了上去。雨花小楼上突然随风传来一阵幽怨不安的琴声,琴声悠悠却是无限的伤感,让人听了好想哭。
“红……素……”他气喘吁吁的跑上楼叫着她的名字,红素默默的回过头来,用一双幽怨的目光看着他,叫道:“墨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好害怕会失去你……”说完,起身跑过来紧紧地抱住他。
“红素,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的!发生了什么事?你还好吗?”他问。
“我不好!我不好!我很不好!”石阴姬抱着他伤感的哭着,穿越了二十多年来的所有痛苦之后……她一点也不好,这些痛苦又一次真实的从她的身体中穿越过,她无法一下子就承受如此沉重的压力。身体好像是被一把巨大锋利的刀捅来捅去,更何况现在她还要变回红素,变回那个根本不可能承受如此之多重荷的另一个懦弱女人。
“是不是石阴姬她对你做了什么?可恶,天一神宫……迟早有一天我要铲除他们!”墨少白咬紧牙齿,握着拳头愤愤的怒道。
石阴姬摇摇头,“我趁那女人和石阴姬争斗时逃了出来,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你!我好害怕自己会失去你!”
墨少白温柔的将她额前发丝理了理,“当然不会,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石阴姬感到欣慰的点了点头,现在她只有他了,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才能平复她此刻心中所有的伤痛,“墨大哥,你很恨石阴姬吗?”
见他点头她又问:“为什么?”
“所谓正邪不两利,她带着天一神宫做了这么多的坏事,我当然恨她了!”说到这,他的脑海中又突然想起那日在天山,石阴姬救他的情形。还有石阴姬在那皑皑白雪中的一跳。
石阴姬的内心一阵刺痛。她早就知道结局是这样,为什么还要意乱情迷的爱上他呢?她将自己包裹得紧紧的,但爱情这毒药,还是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浸透了她的内心,为什么还要再受伤害?本来可以避免的事情……但她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而无动于衷。
石阴姬呀,你可真是个可笑的女人。墨少白明明只是你手中拿来利用的一颗棋子,你怎么会走到了这一步?要知道,一子错满盘皆输呀!你快清醒过来呀!但是她无法清醒过来,就像一个做梦的人双眼沉重,无论怎么用力的试图挣扎,仍旧无法张开双眼。如此一往情深,身不由己的去爱去受伤痛……
“红素,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寒烟没有杀人,她是无辜的,这一切都是天一神宫的阴谋!”墨少白激动的将他白天所知道的好消息告诉她,然而这个好消息对于身为石阴姬的红素来说却是最坏的消息。
“什么……”她还是吃惊的镇住了,他居然知道了?看来万无一失的计划也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呀,当时她就不该心软,应该将和听香有关的所有人都杀了才对。像当年一样,宁可她负天下人,也不可天下人负她!可是现在的她,为什么会为这个男人而变得心软了?下手之时如此犹豫不决?
墨少白的脸上是知道真相后忍不住的喜悦与激动,“我真是糊涂,真是糊涂!竟然错怪了寒烟,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带着伤痛离开京城,一个人回大漠去……”
“墨大哥,你是想回大漠去找她啦?”
“红素,我知道我错怪了她,心里就好是惭愧,就好想见到她,跟她说对不起!”
“仅仅只是一句对不起那么简单么?你不想和她一起携手退出江湖归隐大漠了吗?”她仍不肯停歇的追问着,她的心在着急,在流血。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是别人的东西终要还回去。除非她能恨下心来一剑杀了他,否则他会像当年那个无情的男人一样……离开她。
“红素……”他能感觉到她情绪焦躁不安的波动,他一定伤害到了她。
她看着他又问:“墨大哥,如果沈寒烟真的没杀人,那么你是不是就要回到她的身边去了?”她问,不避忌任何。
墨少白此刻的内心感到如此的左右为难,看着眼前这双楚楚动人泪眼涵涵的大眼睛,好像一碰,萦绕在里面的泪水就要流出来一样,让人感到心疼。
“你怎么不回答?你要离开红素吗?”
“不是的红素,我不会离开你!我只是……”
“那你还爱着沈寒烟是吗?”她看着他避讳着的双眼,内心一阵荒凉。是呀,她这一生注定只是个可怜的女人,要被无情的伤痛与仇恨折磨致死,为什么还要幻想能够得到一份没有伤痛的爱?爱注定是要有伤痛的。
她点头,微微一笑。是呀,她不再爱他就不会有任何的伤痛了,只要她放手,她就不会恨这个男人的离开了,他的离开就不是背弃,他在她心中就能永远留下这一段美好的回忆!
“不要再说啦……”她伸出手去掩住他的双唇,然后幽幽的看着他,对他道:“好吧,就这样吧,不要说什么,我不要你作出任何抉择,没有抉择就没有爱恨!你去做你想要做的事吧,我不是你的负担,也不想得到你口中的那个答案,你带着它们统统地离开也好,我们彼此不用太过伤感……”
是的,她是石阴姬。她不会有爱也不会再痛,她只要做回石阴姬就不会有什么痛苦,二十年前她受过一次重创,二十年后她不想再受到什么伤害。
“红素!”墨少白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此刻的红素,让他感觉到一种遥远与陌生的坚强。
“你看,没有什么答案我们就不会受伤,起码也不会仇恨对方!墨大哥,请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也不要告诉我你心中的答案,这样我也就不会恨你也不会再爱你。我们彼此都不会受到伤害!”
“红素,我承认我现在的心情的确很矛盾,我又想见到寒烟,又舍不得离开你。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你用不着为难,没什么可为难的,你与沈寒烟认识在前,如果没有这次的误会你们早就回去大漠生活了。这几个月就是上天怜悯我,给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你不用为我而左右为难!”石阴姬说完再看向他一眼,然后放手,默默走出雨花小楼。这一刻,她是石阴姬,不再是那个被情所困的红素。她转身离开,里面的这个男人从此就不再是她爱的人。
她早已是个没心的人,所以这些天的种种都只不过是她的幻觉,一场幻觉,终会结束的幻觉。所以,幻觉过后她将复苏的心埋葬在此。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悲哀的幻觉。
抉择的矛盾困惑着墨少白,这个男人因为他的善良,让他对两个女人之间的情爱如此优柔寡断,理还乱剪不断。如果没有红袖他会爱上沈寒烟,如果没有沈寒烟他会和红素在一起。但是这个世界上偏偏就有着这样三个,让他爱恋痴迷的女人。他苦闷的一声长叹,从怀中掏出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他已经有好久没有这样喝酒了。
原来醉中要比醒时好!
为什么上天总爱捉弄这些受伤的人呢?可谁又能改变得了能?红袖不能改变她一生的命运,注定只是一场被人控制着的生死。
沈寒烟虽然是叱咤在大漠中的沙漠王,但仍然无法逃脱命运的摆布,仍旧只是被她永远不知道真相的师父石阴姬操控着。
看上去操控了很多人命运的石阴姬,同样最终也逃不过命运的摆布,还是无法改变自己颠沛流离的爱情宿命,仍旧逃不过宁人王,避不开墨少白。
墨少白呢?也是一个无法改变一切的人,他只能是醉里看着这些痛苦的事情发生、然后结束。
几个人被命运纠缠在一起,被捆绑在江湖这个混沌天地中,搅搅拌拌纠缠不清,他们都是被命运拖着走的人。这一切的开始,发生,甚至结束,都好像是命运中早就中注定好了的,冥冥之中的一场轮回而已。
是因是果?是缘是孽?一切的一切也都只不过是凡尘中的一场游戏而已!
次日清晨,桌上放着的是墨少白的亲笔留书。
“对不起,尚且珍重!”短短几句却是这个男人心中的无限凄凉与无奈。他不能写下太多的话,因为他有太多的话要写,但是却又什么也写不了,亦如同当初他第一次见她叫她红袖,想要告诉她太多的话一样。
石阴姬浅浅一笑,从怀中拿出那日在城隍庙中求到的签文,暗红色的素纸签文,散发着淡淡琉璃香。她默默的念着上面的句子,“有缘无份雁双飞,天地无常人自怜……原来我们始终是有缘无份,一切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一场而已!”然后单手一挥,将签文连同墨少白的书信一起摧毁,纸片纷飞,当所有过往记忆都连同这碎片从空中划落时,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已经结束。
她又做回了石阴姬,是老天不肯放过她要她做石阴姬的。那么,她就只能做回那个无情无义狠毒无比的石阴姬——继续她的厮杀。
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曾答应要同沈寒烟一起回大漠的,可是他还是一次又一次的食言。现在他还要背弃另一个对自己恩深情重的女人。但他再也不想错过什么,疾驰狂奔的马,带着他归心似箭的向这片熟悉的大漠奔去……这干燥的狂沙,头顶上无情拷打着的烈日,还有这寂寥的风,一切的一切,都是这样的熟悉。让人心思想念,原来多年的记忆已成习惯。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想要狂奔向这片荒芜的大漠……
马儿呀马儿!我求你快些跑,好让我早些见到寒烟!
寒烟,你还好吗?我们分别似乎已是千年的事,这一路的狂奔,这一路的思念,苦苦的相思与忏悔,一切的一切,如同重新获得自由的小鸟一样,倔犟的展翅在蓝天上高飞一样高亢。这一路上他的头脑中只有沈寒烟的一颦一笑,一怒一喜,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沈寒烟。
也只有沈寒烟而已。
看着茫茫狂野的沙漠,他不知道她会在哪儿?他伤得她太重……也许她会从此就离开他了,都怪自己不该不信任她的,她对自己这么好,怎么会忍心伤害他呢?但自己却屡次伤害了她,寒烟会原谅自己吗?即使她不能再原谅自己,他也会一辈子守候在她的身边,他曾允诺过她的。
“寒烟——寒烟——”
他终于看到了她!手执神鞭的沈寒烟,骑在马背上高高的仰着头,依旧蒙着素白色的面纱,与她的响马班子一起吆喝着牧群,在沙漠中奔腾咆哮。
她没有理他,带着响马班快速的从他的身边穿过,好像从不曾认识这个男人一样。四面被马踢扬起浓重的沙石,尘土飞扬。
“寒烟——”墨少白仍不死心的掉头向她奔去,却遭来沈寒烟的一记冷鞭,火辣辣的长鞭毫不留情的打在他的左肩上,顿时将他身上那件黑灰色的长袍打破,里面露出的血肉马上被吹来的沙土掩盖,沙子摩擦着肩上伤痛的感觉,让人钻心的疼痛,但他没有动而是呆呆的看着她。
沈寒烟回过头冷漠的对他说:“你不是怪我杀了你的红袖?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我曾说过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会杀了你!”
“不,寒烟,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不要让一场误会蒙蔽你的心灵!我自只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信任你,更不该怀疑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接受一切的惩罚。但是寒烟,我们这一路走来如此艰辛,不该再这样彼此折磨对方!我不想你因为对我的恨而使自己变成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不能因为我犯的错而让你去承受痛苦!”
“墨少白,你我不用再说,你与我注定是不同路的人,江湖这条路将注定我们成为路人!过去的事就不必多提,我沈寒烟已经心死,如果你不想看到我们正面交锋,那就赶快离开吧!不然,我会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