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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小徒儿-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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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莲筝?他是谁?为何要对芹儿不利?”她是这么一个单纯善良、四处助人的好姑娘,怎会与人结仇,甚至引来杀机?单焰尘百思不解。

“你——”见单焰尘对舒芹的危机一无所知,冷殆战忍不住睨了他一眼。“看来你跟我徒儿也没多熟嘛!那丫头什么都没跟你说?包括她具有什么样的天赋?”

“她是你一手调教出的解毒师,不是吗?难道因为她干过偷儿?但她偷取那些药材,也是为了替人解毒,有必要因为这样就要加害于她?”

“啧啧啧!”冷殆战咂咂嘴,再赏单焰尘一记白眼。“你知道六年前你中的是什么毒吗?一日丧命的‘血魂散’,如果没有夜红堡堡主的血,华佗再世都救不了你。”

“可我被芹儿给救活了?”单焰尘眉峰紧拧,回想六年前的场景。

除非当时舒芹恰巧有堡主的一碗血,否则,他到底如何从剧毒下活过来的?而且当时他口中尝到的微腥,的确是血液的味道……

“如果我那时喝的不是夜红堡堡主的血,又是……难道?”单焰尘只觉有道响雷落到脑门上,轰得他脑筋一片空白。

“是我徒儿的血。听过药人族吗?那族的人,个个都能以自己的血制出解药。只要喝下毒药,并且撑过毒发的苦,他们的血对解毒来说,跟仙丹一样有效。而我的宝贝徒儿,正是药人族仅存的一人。”

这表示当初小小的舒芹,为了救他一命,以那么娇弱的身躯,与他同受剧毒之苦?

单焰尘只觉得胸口不断传来几欲死去的心悸。

“傻姑娘……”只为了救他,救素味平生的他?

“傻是我徒儿最令人怜爱的两点之一,另一点是她总是替人着想、体贴入微的心。”同是疼惜舒芹的人,冷殆战总算不再继续赏人家白眼。瞧瞧这位俊小哥,丝毫不亚于自己的轻功,气质沉稳,得知徒儿的身分,眼里浮上的不是获得稀世珍宝的贪婪,而是最最深切的爱惜,冷殆战给了单焰尘一个肯定的凝睇。

这就是他宝贝徒儿挑中的对象。

他的好舒芹,人一定要好好的啊,这样才能跟这男人走下去……



两道黑影窜入银莲山庄。

单焰尘随着冷殆战,来到位于山庄内极隐密的一处石室前。

一路上,两人遭遇不少陷阱,但皆被一一攻破,单焰尘以高强的武力致胜,冷殆战则以纯熟的解毒技术,助单焰尘避过各个喂了毒的阴狠机关。彼此的合作无间,让两人不约而同给予对方极高的评价。

但当石室的门打开时,打头阵的单焰尘,却被里头的景象给骇住了——

被悬于密室半空中的舒芹,手腕、脚踝、颈项等所有主要脉部,都被割上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就这样不断滴落搁于地上的木碗中,每一碗,几乎都快满出……

由于被绳索紧紧捆绑,舒芹的四肢末端皆呈现乌黑,而身体其他部分,处处都是怵目惊心的深紫瘀血,连从衣物破碎处露出的肌肤,都是冒出血的抓痕,而与这些乌黑、青紫、深红迥异的,是她宛若白纸、毫无血色的脸……

“芹儿?!”单焰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杀的他有多希望,吊在那上头的不是舒芹,是自己也好,就不要是舒芹!

“尘……尘老大?”失血过多的孱弱,让她连睁开眼都好吃力,但——她好像听到尘老大的声音了……

是梦吗?被绑来的这几天,她的确常在梦里见到他,但梦里好安静,她真的好想念尘老大低沉的嗓音,听了便安心,让发生在她身上的所有折磨,仿佛也不再疼痛了……

是老天爷疼她,所以让她听听尘老大的声音?

来到银莲山庄后,出乎意料的,尹莲筝爽快地交出绣作,且在她眼前,将绣作绑在训练过的鸽子上,送到她指定的地点去。

前来的最大目的达成了,她也答应了尹莲筝的要求,交出自己的血,供他研究解毒之用。

为了怕她毒发忍不住疼痛挣脱,尹莲筝不顾她的反抗,将她吊起来放血,还刻意控制力道,只会让她感受痛苦,却不会让她死去。

她好痛,痛得只能往梦里躲,可梦里还是痛,什么都没有……

她微微抬眼,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好像呀,那个人真的好像尘老大,这个梦好好,可以听到声音,还看得到人。

“是梦也没关系,尘老大……我好想你……”忽地,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地直落,她努力挤出声音唤着,哪怕这只是一场梦。

因为真正的尘老大,应该在赶去乔家院的途中。她答应过他的,会把绣作送到那儿,这是最后一幅绣作,尘老大终于可以了结多年来的心愿……

只要他能快乐,她的牺牲,也不算什么了。

“芹儿,这不是梦!你等着,我马上放你下来!”单焰尘立刻提气,一掌便往绑住舒芹的粗绳上扫去。

她快死了!从她涣散的目光意识到这点的单焰尘,一颗心仿佛撕裂般地痛苦。是他害了她,若不是她要帮他找回绣作,也不会遇上危险。

“慢着,绳上有毒!”见绑着舒芹的绳索上染着奇异的黑光,冷殆战立刻阻止单焰尘。仔细瞧了眼前的陷阱后,他忍不住大骂出口。

“狠!真狠!尹莲筝,为了绑我徒儿,你真是狠招用绝!”

“怎么了?这绳子能解吗?”战师父刚不是说时间紧迫,哪还有空闲耗在这绳子上?

“解开需要一些时间,除非有人肉做引——”

唰!话语未毕,冷殆战耳边便传来以刀划物的声音。

“手臂的,行吗?”左手上臂削去了一块血肉,可单焰尘却像是没有知觉似的,任由伤口鲜血淋漓。

“行!”冷殆战接过他的臂膀肉,立刻以最快的动作解毒,好救他的宝贝徒儿。

“尘老大……”见他伤着自己,舒芹心疼得落泪。

“芹儿,没事,我马上救你下来……”皮肉上的疼,哪能与他此时宛如千刀万剐的心相比?只要想到她承受的痛,他——即便要他交出性命相换,他也愿意!

尽管只有一时,但单焰尘依然觉得等待解毒的时刻,仿佛一世之久。他怎能让芹儿多受一点苦……

好不容易绳索上的毒终于解开,随意包扎过手臂的单焰尘立刻上前,欲把绳索解下——

冷不防一记银镖射来,单焰尘眼角发现暗器上一样带有诡谲的黑光,立刻闪身,霎时顿住了救人的动作。

尹莲筝从石室里的暗处走出,挡在舒芹和单焰尘中间,眼里藏不住见到单焰尘的讶然。“身手果然不错,难怪能打败那几个守门的。不过,你不要这个了吗?”

尹莲筝一手捏有几枚毒镖,另一手拿着正是绣作——“雪莲冷画屏”。

“为什么绣作还在你那儿?!”见到绣作,奄奄一息的舒芹立刻挣扎了起来。“我来的第一天,明明亲眼见你把绣作绑在信鸽身上,让它送去乔家院的!你骗我?!”

“骗你又怎样?傻就是傻,我难道不会调包,替自己留一手?不唬唬你,怎能让你乖乖把那解百毒的血交给我呢?”妖艳的眼眸满是寒人利光,尹莲筝狠狠瞪了单焰尘几眼。“倒是你,怎么躲过石室外机关的?难道你也会解毒?”

“有我在呢!”冷殆战从单焰尘身后闪出,脸上前所未有的愤怒与激动。“尹莲筝,你竟然拿我的徒儿试毒?!”他目光掠过舒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每次徒儿拿自己的血制药,服下毒药时,身上就会出现这种因毒发之痛而自残的伤痕。

见伤痕的数量与遍布范围,尹莲筝到底拿了多少剧毒让徒儿吃下?而且那冷血大魔头没帮她处理伤口就算了,竟然还将她绑起来放血?

“不然呢?这不就是药人活在世上的功用?”比起冷殆战的气愤,尹莲筝寒冷却理所当然得很。

“丧心病狂!小子,去救我徒儿!”把解绳的任务交给单焰尘,冷殆战疾步向前,迅速闪过尹莲筝射来的毒镖,逼近那张绝丽也绝情的面容——

“站住!”尹莲筝抓紧了手中的绣作,喝住冷殆战凌厉的攻击。“再靠近,我就毁了这绣作!”

“哼,不就是一块布!小子,救人!”丝毫不把尹莲筝的威胁放在眼里的冷殆战,身手凌厉地朝尹莲筝攻去——

“尘……尘老大别救我……”眼见绣作可能毁损,舒芹忙喊:“战师父快住手,那不只是布,是尘老大视为家人的珍宝呀!”

“芹儿?”

“徒儿?”

尽管微弱,可心爱徒儿的声音还是传到师父耳里,冷殆战停下攻势,和单焰尘同样错愕地望着舒芹。

“以前的我只是救人,尘老大,这次我要救你的心……等到绣作全部回归,也等于你的家人都回到你身边了,我想……这样你就不会孤独,可以放心去找六年前救你的那个姑娘。你不是跟我说过,绣作真的对你很重要?这是我最后能帮你完成的事,所以——”

唰唰!

舒芹话语未毕,几道掌风劈过,绑住她的绳索立刻应声而断,单焰尘飞身上前,稳稳接住她坠落的娇弱身躯。

“在我心中,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你懂吗?芹儿?”单焰尘激动地红了眼眶。见她性命垂危,却还是把他,甚至是他家人的绣作,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他心疼得要死了。

舒芹一被救下,冷殆战马上挨近,探看徒儿的状况。

“还有气,能救,要快!”

一看舒芹被救,尹莲筝愤恨地撕毁手中的绣作,趁着冷殆战和单焰尘把心神都放在舒芹身上,将木碗里的血倒进随身的葫芦里,便接连放出暗器偷袭。

不料,喂了毒的暗器立刻被机警的两人打回,尹莲筝眼见放出去的暗器突然拐个弯,朝自己飞来,这时,一道倩影掠过他眼角——

“筝?!”

刚从石室外赶来的阮魅离才要靠近,便被尹莲筝抓来挡在身前,所有的暗器全击中了她。

娇柔身子瞬间跌落地面,阮魅离惊愕地望着插于胸中,令她致命的那道银镖,上头还细致地刻了朵莲……

“为我而死,你也该暝目了。”说完,尹莲筝便头也不回地逃往室外。

“小子,徒儿先交给你,我去追尹莲筝!”那些血可以救人,当然也可以救他性命垂危的徒儿,冷殆战把舒芹安置给单焰尘,马上追了上去。

“尘老大……绣作,尹莲筝毁了你的绣作……”见他毫不迟疑地出手搭救,舒芹愕然地喘了口气,瞪大美眸,满脸不可置信。

“那已经不重要了。”单焰尘将她搂入怀里。

“不重要?”舒芹一脸茫然,目光仍往尹莲筝抛下的那几块碎布张望。“怎……怎么会?那像是你的家人,你最重要的……”

“我刚说了,现在对我而言,最重要的就只有你而已。”发现怀中的可人儿在短短几日内,便被折磨消瘦得宛如轻羽,单焰尘紧拥住她,热泪终于流下。

“芹儿……芹儿……一直以来,救我的都是你,六年前救我的人,就是你。”

“我……我?”舒芹讶异地看向单焰尘。

“不管是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你救的,芹儿……我爱你,这辈子我就爱你……”

“尘老大……”舒芹惊喜地凝望眼前深爱的男人,更多的泪水从蒙胧的眼底涌出,可过于虚弱的身体,禁不起激动,她终于昏厥了过去。

尾声

“……所以,后来战师父追尹莲筝追到山庄后的悬崖,那大魔头不晓得是不是自认打不过我师父,也不想被他逮到,或是脚不小心滑了下,就那样坠入身后的万丈深渊,只留下随身的葫芦,然后人不见了?”仍在床榻上休养的舒芹,舒服地倚在单焰尘的臂弯里,接过他送来的补药,小口小口地啜着。

“你的战师父是这样跟我说,但基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理由,你战师父仍会继续追踪尹莲筝的下落。”见她每喝一口就皱一次眉头,单焰尘不禁失笑。“有这么难喝?”

舒芹吐了吐舌头,朝他扮鬼脸。“喝自己的血耶,感觉真怪。到底还有几帖呀?”

“你被放了四碗血,分八日,你还有三日的分要喝。”仔细盯着舒芹喝完最后一滴药汁,单焰尘才接过空碗,递上她最爱的糖葫芦。

“尘老大,你对我最好了!”喝完战师父替她调制、苦涩又腥的药汁,舒芹立刻把糖葫芦塞进嘴里,吃得腮帮子鼓鼓的,那俏皮的模样,让单焰尘忍不住在她颊畔香了一记。舒芹立刻飞红了脸。

“尘老大!”她还在专心吃糖耶,舒芹不服气地抗议。

“你叫我什么?”

“尘老大呀。”

“不改个称呼吗?你战师父都答应我了,等你一好,我们就成亲。”

“那要改什么?”

“直接唤我的名。”

“咦?”那不就是叫他“焰尘”或是“尘”?

“试试,嗯?”

“尘……尘老大,你这是干么?又不是娘儿们,计较那么多。”她豪气地一掌呼上单焰尘的臂膀。

稳住了手上的空药碗,单焰尘气定神闲地坐回床榻,也不反驳,从后头环上舒芹的纤腰,汲取她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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