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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不和谐-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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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琴瑟不和谐
作者:jjwakeng

文案
我单知道杜衡不喜欢我,但我没想到他这么不喜欢我。
他不喜欢我是理所当然,毕竟他家是三代忠良苦守边疆誓死捍卫皇权我家是数辈佞臣擅长卖官鬻爵玩权弄势,他爹唤我爹奸臣叶,我爹叫他爹种马杜。
杜家老爹妻妾成群,子息数众,我爹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膝下也只有我这么一颗颤巍巍的独苗苗。
叶杜两家妥妥的是彼此眼中钉肉中刺的死对头。
但是,杜衡你不喜欢我到想杀了我就有那么一点点缺德了吧?
**
重新认识?
一切却不是从头开始。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思思,杜衡  配角:顾流盼,柯子清;岑言  其它:短小精悍型


☆、【故人】

隆冬腊月,冰雪棉被似的给苍茫山盖了一层又一层,远远看着像个白糯米团子。
真的好饿啊。。。。。。
我拖着半袋子红薯,艰难地爬行在山路上。
这是我在苍茫山的第三个年头,自从三年前,我差点在刺客的剑下丢了小命,我那护短又胆小的爹,就把我扔到了这座山上。
美其名曰,试炼。
可惜,我天生是个懒骨头,武功一点没学成。荒山荒地,方圆百里甚少人烟,基本靠红薯和馒头维持生命,我不肯委屈了这条舌头,捕猎和厨艺倒是突飞猛进。
前几日才猎了一头肥的流油的野猪,我用些野猪肉换了半袋子红薯,足够我撑过这个年。
居住的茅草屋在一处山谷里,山谷人迹罕至,又是寒冬腊月,小动物都躲回洞里冬眠了,那么。。。。。。
我望着雪地里一长串脚印,陷入了深深的深思。
迷路的猎人?
不对,方圆百里的居民都知道苍茫山山谷里住着一个脾气不好的怪人,绝不轻易来这里,难道是?
糟了!我的野猪肉!
我扔下红薯,拔腿就往屋里跑。
我直冲进放野猪肉的屋子,推开门,只来得及看见一袭白得晃眼的袍子,随之我的目光就再也离不开那人手里的东西,“少侠,放开那块肉!”
气温似乎又下降了一点,耳边传来一声带着戏谑的轻笑:“叶思思,你果然一点都没长进。”听见来人低沉而又温润的声音,我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杜衡,他怎么会在这里?
是来杀我的么?
我慌张地退后两步,转身就想逃跑,肩胛骨突然一痛,低头一看,果然,眼前是一柄雪白的长剑,我立刻不敢动弹,温热的血才刚流出来很快又被冻住,我的身体禁不住在微微发抖。
我都已经躲了这么远了,难道还是逃不过被他一剑劈死的命运么?
杜衡轻轻地将剑抽了出去,微笑着:“你不用逃,我现在还不想要你的命。”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他忽然敛了笑容,阴沉沉地盯着我肩上的伤口。
“你不用内疚,这,这点小伤——”我的话还没说完,他的目光又越过我,在房间里游走一遍,“没想到堂堂宰相千金,如此寒舍也能安然处之。”
听着他语带嘲讽的话,我在心里暗自叹息,若不是你当初那绝命一剑,我又何苦被我爹扔得这么远,这么苦逼。
看他一袭白衣,神采飞扬,再看看荆钗布衣,灰头土脸的自己,饶是我脸皮再厚,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杜衡见我不说话,冷笑了一声,“躲在山上三年,莫非冻坏了舌头?”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我试探着说,“若,若你是来为顾流盼报仇的,只管出手就是了。。。。。。”话说到了后面,也不知怎么的,竟然觉得喉头有些发哽,许是这三年我虽不怎么想起,但心里还是觉得受了极大的委屈的,冤有头,债有主,害了顾流盼的是后宫里坐着的那位,又不是我。。。。。为什么要把帐算到我头上。
“你哭什么?”杜衡嫌恶地瞥了我一眼。
他不问还好,一问我的眼泪就好似春阳化了雪水,止也不止不住地淌。
“你!”他好不耐烦,一挥袖子,“哐——”地摔门出去,刺骨的寒风卷着纷乱的雪花扑进屋子,打在我的脸上,微微发疼。
踩在雪上的吱呀声渐渐远了,我胡乱抹了把脸,伸出头去看,杜衡的白色的背影几乎要融进漫天漫地的白雪里。
就这么走了?
我眨了眨眼,若不是肩胛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我又会把这一切当做是一场了无痕的梦。
迟疑了片刻,我跟着出门,到了山谷口,看见了杜衡下山的身影,才真正松了一口气,看来是真的走了。
我用一只手将半袋子红薯拖进屋子,又把野猪肉重新挂回梁上,才进了里屋脱下衣衫给肩上的伤口胡乱敷了些草药。
哐当——
院子里一声响,我急忙探头一看,顿时觉得眼前发暗,前途无光。
他怎么又回来了?
还抱着一堆枯木树枝。。。。。。
“你怎么又回来了?”我半抱着廊柱,怯生生的看着他,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再给我右边肩膀戳一个洞。
杜衡没搭理我,径自生了火,还在火堆下埋了两个大红薯。
“喂——红薯是我的。”我小声嘀咕。
他看了我一眼,“过来。”
我不敢。
又是一眼。
我只好挪着脚步过去,办了块儿石墩坐下,跳跃的火焰驱散了周身的寒意,浑身暖烘烘的,许是肩上的草药也起了作用,顿时觉得头脑昏昏沉沉起来。
“午后随我下山。”
“啊?”我猛一个激灵,抬起头的瞬间发丝扫过篝火,等我反应过来,火星已经烧掉了我半截头发。
杜衡好看的眉毛拧得死紧,我想,我这副蠢样子他一定厌烦透了。
我站起来,将发尾的焦黑拍掉,向双手哈了口气,嘿嘿笑,“那个,我给你泡壶茶吧,用这里的雪水泡出来的茶特别好喝。”
“不必。”
“既然你来此,来者是客,我怎么也得一尽地主之谊。”
杜衡把快熄灭的篝火拨得亮堂了些,冷冷开口说:“叶思思,不要想着逃跑。”
我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难道我要逃跑的表情就这么明显?
我酝酿了会儿,鼓起勇气:“我不想下山。”
“你觉得你有选择?”
“应该。。。。。。有吧。。。。。。”我小声嘀咕,你又不是我爹。。。。。。
我低着头,看见杜衡拨弄篝火的手一顿,他缓缓抬起头看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自己下山,亦或是被我绑下山,自己选。”
我:“。。。。。。” 
“流盼病了。”他缓缓说。
心里某个地方好似被人重重锤了一拳,我垂下眼,扑簌的雪花有一些落在了我的睫毛上,很快又化成了雪水,凉凉的,我“嗯”了一声,“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去年在山顶挖到的两根老参得给我爹带回去,别让他觉得我太没良心,我不情不愿地收拾行李,想多磨蹭些时间,只是我这三两件家当,实在是没什么好收拾的。
杜衡坐在院子里烤火,还把火堆下的烤红薯取出来,小口小口剥着吃,我偷偷瞥了一眼,怎么看怎么诡异。
他突然抬起头,我的视线来不及撤回来,只好愣愣地同他对视:“额。。。。。。你有没有什么要带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看到他深黑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抹亮色,“那条野猪腿,带上吧。”
杜大少爷,您家不缺钱,路上真不用带干粮。。。。。。
午时很快就到了,我把野猪腿用布巾捆好,背在背上,怀里抱着个小包裹,看着杜衡用积雪将火堆掩灭,我意识到是真的要离开这个我生活了三年的地方了。
不是没有想过回去,只是从来没有想到来带我回去的人会是杜衡,这个三年前伪装刺客,一剑刺穿我身体的人。
杜衡不喜欢我,我知道。
他家数代都是忠诚良将,为了帝国荣耀和百姓安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家祖辈皆是佞臣擅长卖官鬻爵玩权弄势。
他爹唤我爹奸臣叶,我爹叫他爹种马杜。杜家老爹妻妾成群,子息数众,我爹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膝下也只有我这么一颗颤巍巍的独苗苗。
叶杜两家妥妥的死对头。
但是,杜衡你不喜欢我到想杀了我就有那么一点点缺德了吧!
脚下的积雪被我踢得四处散开,反正都要回去了,我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问:“杜衡,为何你这么讨厌我?”
他拨弄积雪的手一顿,侧过头看着我,澄澈眼眸底某种光芒一闪而逝,“没有为什么。”最终,他说。
是啊,没有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讨厌一个人就更不需要了。
我掂了掂背上的包裹:“走吧,天黑了下山的路不好走。”
“给我。”
他伸出一只手,五指修长,指尖粉嫩。
“不,不用了。。。。。。”我结巴了好一会,才抖出这几个字。
他的手绕过我的脖子,淡淡的清香袭面而来,我下意识地拽住带子,不明白地仰起头望着他,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好看,只是冷冰冰的,我以前就常常想,这么美的一双眼睛,如果盛满了笑意得多好看啊,一定比漫天的星光还要璀璨。
可惜,我从没见过。
他扯了一下,没扯动,眉头微微皱起,“给我。”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立刻就松了手,我害怕微愠的杜衡,好似下一秒,又会有一把凉透的剑穿过的我身体。
他似乎叹了一口气,很轻很快,“你就这么害怕我?”
我诚实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我讨厌你的理由。”
如果有一面镜子,我一定能看见我此刻脸上精彩的表情,讨厌我,因为我害怕你?难道这就是忠臣良将家的思维逻辑?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不笨不小白,只是比较懒。。。

☆、【旧事】

我爹曾经恨铁不成钢的说过,我居然是一个好人。第一,我不记仇,第二,我不和人结仇。
这话其实没说对。
六岁那年,豫亲王家的小儿子将我推进了琉璃湖,我被丫鬟救起来时,肚皮已经喝成了个大水桶,躺在床上半个月才缓过劲,能下床的第二天,我提着柄短剑就去了豫亲王府找那小子拼命,削掉了人家半截眉毛才算消了气。。。。。。
十三岁那年,静安公主摔了我心爱的七弦琴,我连夜跑进皇宫,砸了她最爱的墨竹花瓶。
我很奇怪,自以为睚眦必报的我,居然对捅了我一剑的杜衡恨不起来。不过,这倒不是什么坏事儿,我要是提着柄剑去找杜衡报仇,估计还没到他跟前,就已经被他串成了人肉串。 
雪积得越来越深,几乎要没过我的小腿。
我深一脚浅一脚走得艰难。
幸好苍茫山不算高,走了一个时辰后,终于看到了山脚下零星的屋子。
山路的尽头,停着辆精致的马车,我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臂,为我接下来的命运默默叹了口气。
杜衡不会好心肠的把马车让给我,也不会愿意和我同坐一辆马车。
我极有眼色地爬上一匹马,刚把包裹挂在马脖子上,感觉到后背传来一阵阵诡异的凉意。我回过头,对上杜衡藏着怒意的眼睛:“下来。”
不至于吧!马都不舍得给我骑?
“噗呲。”赶车的小厮偷笑道:“叶小姐,快下来吧,我家少爷怎么可能让你骑马。”
“你认识我?”我眨了眨眼,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宝月?你是宝月?”
宝月眯了眯眼,乐呵呵笑道:“不过三年未见,叶小姐怎的好似都不认识我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呐呐着说:“我现在眼神不是很好。”
杜衡的表情又冷了几分,“去马车里。”
我原本还有点受宠若惊,转念一想,又觉得可能是顾流盼真的病的很重,杜衡着急把我这个人形补药弄回去给她治病,这么一来,我自然是不能骑马的,万一伤风感冒了,受苦的还会是顾流盼。 
如此一想,我麻利地爬下马,钻进马车,舒舒服服地靠着软垫伸了个懒腰,呃,不,半个。
肩膀好痛!
马车平稳地飞速向前,白糯米似的苍茫山在身后越来越远,我揉了揉饿扁的肚子,差点没哭出来,糟了,忘了我的烤红薯!!!
我正懊悔地死去活来,马车的窗帘突然被掀开,有什么东西被杜衡抛了进来。我手忙脚乱的接住,打开油纸包一看,居然是个烤红薯!我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的冻结,真的好想问问杜大少爷这个烤红薯之前是被塞在哪里的。
胸口?
那场景太美,我不敢想象。
冬季日短,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我们在夜幕降临前赶到了附近唯一一个城镇。
马车虽然坐着比骑马舒服,但总归是长途颠簸,中午吃的烤红薯早就在路途的颠簸中化成了渣渣,看见终于进了城,我揉着肚子,无比期待晚餐。
这是一座边陲小城,规模不大,客栈也只有一家。
马车刚停下来,我便急忙冲下去,肚饿壮人胆,我扯了扯杜衡的袖子,仰起头问他:“晚上吃什么啊?我好饿。”
杜衡不动声色地拂开我的手,头也不回地跨进客栈,我急忙跟上去,正听见客栈掌柜告歉着说:“真是抱歉啊,只有一间上房了。”
“通铺呢?”我急忙问。
“四人的通铺房倒是还有一间。”
“那就一间上房,两个铺位。”我挠了挠脑袋,笑嘻嘻说:“你住上房,我和宝月住通铺就好。”
杜衡瞥了我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付了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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