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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乱-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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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飞了,还有下一次、下下次,妍妃那么信任晚妤,总有一次会没落在咱们的手里,这就叫做‘常在河边走,总会湿鞋袜’!”
“恩!”楚王后明白似的轻点头,她瞥眼看赖嬷嬷,赖嬷嬷嘴角正漾着得意的笑,她当即不悦道:“赖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办事?难道你等着我亲自派人不成?”
“老奴不敢,老奴这就去办!”赖嬷嬷俯着身,慌忙下去。
王后看着赖嬷嬷下去,心里略感踏实些,她想,但愿此去能够抓些把柄,因为没有把柄就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无法处死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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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妤找了半天的纸片,花圃、草地、墙角等方方面面都看过了,除了找到些零落的纸片,余则一无所获,她捧着纸片,黯然屋里去了。
小侯爷没算到她会如此失落,心不由得也失落了。
“爷!咱们回去吧!看来公主不想让爷打扰她!”轮椅背后,阿福对小侯爷劝告,小侯爷凝目又看了看远去的晚妤,沉默一下,才说回复:“也好,让她静一静吧!”
阿福推着小侯爷回去,而小侯爷则一脸落寞,轮椅缓缓前行,主仆俩没有交流。
小侯爷走后,晚妤坐在茶桌边不说话,坐了好久,她才碎纸平摊在桌面上拼凑,拼来拼去,发觉信面依旧存在大块缺失,她心里一恼,纤手扫过,这一扫直接把才拼好的平面给揉乱了。
不头不尾,真是烦人,她该怎么办才好?
诗情见晚妤很焦躁,就倒杯茶给她压惊,晚妤端起茶水,轻啜了一口,颦眉问:“诗情,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信笺碎了该如何能够还原如初?”
“这个、、、”诗情略想了下,又问‘怎么个碎法’,晚妤将桌子上的碎纸只给她看,她才说:“既然碎了,当然很难还原,正所谓‘破镜难圆’嘛,如若硬让奴婢说一个,那奴婢就选拼起来或重写,这是通俗的办法!”
“两个都行不通呢?”两个方法晚妤都掂量过,根本就行不通,她也曾想过把事情真相告诉素妍,可是素妍那个人度量小,凡事总爱往心里去,她告诉素妍,素妍只会恼小侯爷,若揽过说是自己,那么就此事对自己是不利的。
“行不通那就没办法了!”诗情遗憾说,说完后,她疑窦四起,就问:“对了,奴婢有一点不明白,公主既然写信,可为何又把信给撕掉?这样来来回回多麻烦呀!”
“哪里是我撕的?是小侯叔怕我生事,所以给撕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担心,唯独担心妍姨娘那边不好交差,妍姨娘那么相信我,而我却这样对她,想想挺愧疚的,公子轸怕是无缘收到信笺了!”
“这信是妍姨娘让您交给三公子的?”诗情好像有点明白了。
晚妤点头默认,别的什么没说。
“撕就撕了,不传便是,三公子那人最讨人厌了,上次来阁子,一会儿说我脸太白,一会儿说画意眼睛青,好像咱们府里处处都是缺点,他府里的丫鬟奴才们不是没见过,除了毕恭毕敬,其他的也就那样,自己府邸没管好,反倒是管咱们,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您知道吗?这几天姐妹们弄了几天都不敢上妆了!简直妖孽来了!”
“诗情,这些话你知道就好,别老是在嘴上念叨,公子轸那人不简单,当心祸从口出!”
“知道啦!”诗情说道:“这些话诗情也只是与公主说,别人就是撬诗情的牙,诗情也绝不说一个字!”
“那就好!万事小心就是了!”晚妤用手拨弄着桌上的碎纸,半点儿忧愁,半点儿失落。
“公主,您还在愁信笺的事情吗?”诗情问,晚妤默然不答,诗情道:“奴婢倒有个法子,既不会得罪妍姨娘,又不会辜负三公子,一举两得!不知公主愿不愿意听!”
“跟我绕弯子作什么,有话就直说吧!”晚妤低沉说。
诗情直言:“为了公主的名誉,奴婢觉得信笺还是原路的传为好,若三公子质疑刁难,那咱们去借风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借风?怎么借?”
诗情笑着凑到晚妤耳边说些什么,晚妤一听,回望着她犹豫:“这、、、这样行吗?三公子会不会恼?别闹出什么事!”
“他恼也没办法,与妍姨娘私传信笺,本来就是大罪,他哪敢告到陛下那去?既然不敢,顶是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主仆两人说着话,浑然不知外面的丫鬟正偷听,不过可惜的是,诗情对晚妤说的话声极小,小到她一点都没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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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里,公子轸半裸着肩膀,手提绝利金属箭,正拉拢着弓箭的弦,力道越来越大,大到极致,只听‘嗖‘的一声,箭如直线般中在圆心上,一旁小厮见了,都不由得拍手赞叹:“公子爷的箭法真是越来越准了,一箭就中圆心,佩服!佩服!”
公子轸嘴角扬起一道弧笑,心里洋洋自得。
“公子爷——”这时,有个小厮十万火急跑进来,公子轸看向他,不料那小厮喘息着半天也说不出来话,他眉头一皱,训斥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做事不要慌里慌张的,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批评完后,那小厮依旧在喘息,话说的断断续续的,他很反感道:“别哼哼哈哈,气喘匀了再说话!”
“晚妤公主带着个小丫鬟闯进来了!”喘了半天,那小厮终于说出话来。
“什么?”冷眯了下眼睛,公子轸发出魅惑的声音,大似听错了般。
“千真万确,现在人都挤到院子来了!”
接受了消息,公子轸反而不急不慌问:“有没有说为什么事?”
“说了!”小厮答道:“她说让爷您去接信,还说速度快点,晚了就后悔莫及了,爷快去看看吧!”
“哦?是吗?口气倒是蛮大的!我倒要看看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公子轸不再问下去,而是将弯弓递给一旁的小厮,并嘱咐他‘单放,不要弄坏了’,完毕后,丫鬟上来更衣,公子轸顺势穿上,接着随小厮走了出去。
院子中央,晚妤一身淡蓝宫装,外罩桃粉色外套,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根并蒂兰簪子固定,她手里拿着一个巻信,见他来了,她故意往前呈了呈,脸上很安定。
“谁的信?给我的么?”公子轸远远的走过去。
“正是呢!你过来接吧!妍姨娘的一片心意呢!”晚妤回答。
公子轸心里很是欢喜,他走过去刚要接信,谁知信才接到手里,只听‘砰’的一声,信笺一下子炸来了花,满天的碎纸片从天而降,犹如雪花般飞舞,公子轸随手接了一片,只见上面写着‘情思’两个字,他一阵纳闷。
发觉公子轸痴情,晚妤嘴上正漾着笑,故意抱歉道:“真是对不起,刚才在外面放烟花忘了把信笺分开了,怎么样,你没有伤到吧!我帮你查查!”
“走来——” 公子轸推开晚妤的手,一脸不悦:“居然敢用妍儿耍我,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什么叫作‘耍你’?传信传信,当然是传了你才能信,我现在传了你不信,不信你去问问妍姨娘好了!”
“关键我什么都没看到呀!”
“你没看到那就是你眼睛的问题了,我只是传信!”晚妤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随后对诗情说:“诗情,我们走!”
“走?毁了我的信笺,你居然想一走了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来人,把他们两个给我捆起来!今儿不帮我凑出信笺,就别放他们主仆回去了!咱们厨房好像却个得力的切菜工!阿喇叭姑见了一定会高兴的!”
“谁敢!”晚妤喝道:“谁敢碰我,手碰剁手,脚碰跺脚,全身若碰,直接肢解!”
语落,小厮果然不敢上来,气的公子轸也喊起来:“谁若不听命与我,即刻诛灭九族、乱刀砍死,你们是想自己死去还是九族连坐?自己掂量着吧!”
两个人对峙,可把一边的下人难为透了,那些下人掂量掂量轻重,最终偏向于公子轸,就这样有人上来抓诗情,诗情反抗着,而晚妤站着不动,她明白她们是寡不敌众,似乎她还在等着什么。
正在这紧急关头,外面忽然有小厮喊道:“小侯爷驾到!”
公子轸不可思议看着晚妤,晚妤嘴上漾着笑,看起来很心安理得,公子轸心里有点怪怪的,小侯爷怎么会忽然到来?过去小侯爷很少来的,难道这女人与他通了气,果然有两下子呵。正胡思乱想着,阿福推着小侯爷缓缓而来,公子轸坏坏笑道:“今儿刮了哪门子的风,居然把小侯叔给刮来了,侄儿恭迎侯叔驾到!”
小侯爷平静问:“刚才路过,忽听闻这府邸很吵乱,原以为是来了贵客,谁知竟是侯叔错了!怎么回事?噪声那么大?”
“没什么,侄儿不过是与晚妤开了几句玩笑!”
“开玩笑?你那么凶还是开玩笑?”晚妤不客气了,刚才他居然要绑她,这会子她不讨回来,她誓不为人:“小侯叔别听他瞎说,他这人不老实,刚才还说要绑我们做切菜工,这会子又变成开玩笑了,我敢用人头担保他并不是开玩笑,您看,绳子还在呢,你可要给我们主仆做主呀!”
小侯爷对公子轸凝目,眉头微皱。
公子轸丝毫不为之动容:“别听他们瞎说,没有的事,我只是想吓吓她而已!”
晚妤伶牙俐齿说:“既然是看玩笑,那你就当着小侯叔的面放我们主仆回去,你若不放,那就说明你这人虚伪!”
“是啊,放了我们才能让侯爷相信!”诗情接道。
晚妤对小侯爷哭诉:“他若是不放我们,小侯叔就到他厨房来找我们吧,我们百分之白在里面!记得到时候一定要来啊!”
“轸儿,别闹了,放了她们吧!”小侯爷平静说。
在小侯爷的逼视下,公子轸无奈,只得把晚妤、诗情给放了。
**************
从公子轸那回来的路上,阿福推着小侯爷走着,晚妤、诗情随行,晚妤想着整件事的策划就好笑,她对小侯爷道:“今儿真是大谢侯叔帮忙,若不是侯叔配合,晚妤怕是要留在公子府打杂了!”
“说这些话干什么?信笺之事本是因我而起,现在我助你是理所应当,就算是我对你的一点补偿吧!”
“小侯叔太可气了!”
两人继续的走着,走过石桥上,在东苑的拐角处不巧撞见了老太妃一队人,那太妃满头银发,衣装亮丽华贵,手里拿着龙头杖,旁边又有宫女扶持,走起路来相当的慢,所以,一大队人也走得相当很慢。
小侯爷对晚妤说:“老太妃过来了!”
晚妤看着那个老太妃,心里在琢磨着等会该说的话。
老太妃渐渐移来,晚妤、小侯爷慌忙上去抱拳行礼:“参见母妃(祖母)金安!”
那老太妃也是极其和蔼的,看到小儿子,又怜悯,又高兴,忙弯身一把搂住小侯爷,心疼说:“振乔!我的儿!我的心头肉!快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你就不必行此大礼了!”
“谢谢母后!”小侯爷微笑着抱着母亲,母子两个亲密之极,完全把晚妤晾在一边。
晚妤看着老太妃扶着小侯爷,那么慈祥,那么的充满关爱,她表面上微笑,心里则满是悲戚,要是她爹娘此时健在那该有多好,他们定然也会这样宠着她,那时候一家人欢欢笑笑,她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她的爹娘都已去,她的希望终归是奢望。
老太妃向小侯爷问了些家常,小侯爷一一作答,好一会子,老太妃才发觉晚妤存在着,便寻思着问小侯爷:“她是那位姑娘?怎么看着好眼生?”
小侯爷看了眼晚妤,笑着对老太妃提醒说:“母妃,难道、您忘记了吗?她就是陛下收养的义女呀,上次您在仪式上见过了的!”
老太妃像是开窍似的,连说着:“哦!想起来了!就是西伯侯女儿的那个?”
“是呀!”小侯爷笑着说。
闻答,老太妃笑了,露出一排残留不多的牙齿,叹息说:“人上了年纪就是不一样,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前面还在和人说话,后面就记不起对方是谁!唉,真是!”边说边走近晚妤面前,扶起她,上下打量一遍,点点头说:“果然是个美人胎子,难怪陛下要收养来,哀家要是陛下呀!我也认你作我女儿!”
晚妤淡然笑着:“祖母太真会说笑!我哪有什么本事让陛下收留我?一切只是托爹爹的福,冒昧凑个数罢了!”
老太妃听她说话规规矩矩,一身闺秀的气质,颇为喜欢:“这张嘴呀真是会说话!一看就是受过教养的孩子!”转而又问:“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可曾读过书没有?”
“回祖母的话,民女叫晚妤,夜晚的‘晚’,婕妤的‘妤’,今年十六岁,读过《论语》,《诗经》,还有一些杂书,略认得了几个字!”晚妤规矩作答,看起来很是端庄。
“你们听听!多懂事呀!”老太妃向小侯爷、下人们面前炫耀,想到自家的孙女又叹息:“谦虚什么?咱们家的那些女孩就单单《论语》都看不下去,每日里说是上学,其实也不过是混日子罢了,你居然一下子读了那么多的书,咱们这里的女孩子都被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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