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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野隐忍着眼泪就要跪地求饶,我取了桌案上一只砚台,飞出去敲在冬野膝盖上,让她直起腿来。
“本宫还道是清乐公主正演戏本呢,这出戏叫什么,不是一叶障目么?也怪冬野心思剔透,揣着本宫心思,就没给清乐公主上茶,公主也甩了她一巴掌,算是责罚了。”
我故作不解,,随即再装个恍然大悟的样子,三两句话打发了她,转而对冬野道,“还不给清乐公主赔罪?”
冬野赶忙施礼请罪道:“请公主恕罪,都是小人的错……”
多的话,她也不会说了。
幸而凉风踩着点进来,吩咐几个婢女将果篮分别递给瑞妃和明妃跟着的婢女,当然也没有清乐公主的份。
分好果篮,凉风移步过来,音量不大不小恰到好处道:“启禀王妃,大少爷昨儿起就跪在前庭,还是王爷做主让他回屋跪着,跪了一夜。王爷说待王妃醒了,再过去瞧瞧。”
我嗯了一声,示意跪在地上的冬野与凉风一道来扶。
冬野偷着看了眼阴沉着脸盯着我的清乐公主,到底还是起身,竟是她一起身,清乐公主抬脚便踹。还是我脚下动作快,跃身过去,那一脚硬是踹在了我膝盖上,膝盖一软,整个人扑跪在地,屁股被刚才跃身过来的动作带得大概是伤口裂了,能觉出血顺着往下流。
我扑倒前,迅速移动身子,倒不至于跪在清乐公主面前,不过也太过狼狈。咬着牙,忍住疼,沉声道:“柊叶。”
柊叶很快出现,见着眼前的状况,面色还是木木的,眸光却是凌厉地扫过一屋子的人。想来是早听着屋里的动静不小,可毕竟要避嫌,没有传召也只能在庭院里候着。
我靠着冬野和凉风边慢慢借着她们的力道起身边吩咐柊叶道:“把清乐公主从我这院里丢出去,让护卫都人清楚了,不许清乐公主靠近我这院子半步。”
柊叶是李渊一放在我身边的人,由他动手,即便是清乐公主恨极地大吵大闹,也逃不过被丢出去的命。
有手脚快的下人早早出去,将候了老久的书太医请了过来。
书太医见着屋里的状况,也知是后宅不宁,上前几步只扫了我一眼,就开口训道:“还站着做什么,还不把人送床上去?”
凉风和冬野到底是姑娘家,要抱我去床上,也是难为她们。
柊叶上前来,沉声道了句多有冒犯,将我抱了起来,小心避开伤处,步子平稳而迅疾,行至床前,只俯身,让我自己扶着床沿慢慢挪到床上,趴好,心思倒是细腻。
我把手伸给凑上来的书太医,叫了冬野道:“去把大少爷叫来,然后去给脸上点药,这里人手够,你不用伺候了。”
冬野红了眼眶,硬要留下伺候,得了我松口,当即一把抹掉眼泪,出去领李谦安过来。
毕竟还是个小丫头,在这府里呆久了,对她一点不好,她能记上一辈子,倘若对她一点好,她也能记上一辈子,拉拢人心不外乎这点法子。从前在宫里我懒得去经营,不是不会,而是心比天高,还以为有李淳风护着,这些个蝇头小蚁不用理会。只后来想清楚了,我那宫里也没剩下几个人了。
今日当多谢清乐公主相助,否则我还要另寻拉拢人心的法子,保不齐还不如这一遭效果好。
我正寻思着,书太医忽的一掌呼在我伤处,疼得我龇牙咧嘴的,狠瞪了故意为之的书太医一眼。
书太医一脸得随意,懒懒扫了我一眼,继续把脉道:“听闻不过是些棍棒造成的伤,叫人过来将伤口洗干净,上些伤药几日便好。至于你的膝盖……”
停住了话头,阴测测地冲我笑了笑,不再言语。
我们一个故意不说,一个硬着气不开口问,两相对峙,只得凉风开口询问:“书太医,王妃的膝盖如何了,可有大概?还劳烦书太医细细查了,多多看顾才是。”
“你家主子都不急,你急什么。”书太医对着凉风吹胡子瞪眼。
凉风颇为无奈。
我却是截了她的话说道:“书太医,劳烦诊治详尽些,我想算算自个儿还能活上多久。”
书太医瞪我,那双眼太过凶狠,恨不得能吃下我。
我淡笑着,不动声色道:“不说也无妨,只是到时要一直劳烦书太医过来为我续命才好。”
“你不是不想活,如今想起来要求我,活着了。”
那洋洋得意姿态,怎么瞧都有些小人得志的架势,不过他心是好的,起码太医院里这般多的太医,能让我安心被医治的也就他一个。到底是我爹当年好友,见我沦落至此,也不想我过得不好。
我笑道:“不用太久,续个半年命就好。只半年,阜家定能翻案。”
后半句话我是含在嘴里说的,书太医离得近,自然能听清楚,其他的隔墙有耳,我还不想让他们听了去。
书太医怔怔的看着我,似乎想劝我,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只号脉的手指有些抖,好像不过须臾便是迟暮了。
“你也要死了吗?”
屋外的李谦安窃窃地进门问我,那神情太过哀伤,竟让我有些莫名,我倒是不知道何时开始,这孩子竟对我这般深的感情。我适才的话确实是有刻意说了于他听的意思,只是我没猜到他是这个反应。
“你们都下去吧,冬野和凉风留下伺候。”我挥了挥手,让下人都去屋外守着,这才答话,“这话你该问太医,不是问我。”
李谦安对着书太医追问了句道:“是吗?”
书太医有点懦懦的道:“王妃,目前尚是无恙,只要按时服药,平日里好生将养着,还……”
“你也要死了,为什么带我回来?”李谦安没等书太医说完,直接回转了头问我。那么个小孩,如何的聪慧过人,被教养得如何好,如何努力地装成个小大人,到底还是觉得委屈,眼眶红地厉害,可硬咬着唇,不让眼泪落下来。
他突然跪在了我面前,郑重其事道,“我认错。我承认是自己设计让李谦之推我下沙池的。他在背后说你不好,说瑞妃正想着法子要让你失宠,或是除掉你,我气不过才想出这么一招的,我还斗不过瑞妃。你觉得不好,我会改,你不要用死来骗我。”
想说我没用死骗他,却是没来由心软。他还是个孩子,可连年的行乞日子叫他已然明白什么是死。像他这个年纪,阜家还在,我还不是个杀手,只知道围着李淳风打转,笑得仿佛自己是傻子。
“好,我不骗你。”
李谦安抬眼看我,明显还不信我,问道:“真的?”
“小安子。”
我避而不答,转了话题道,“你该知道,府上聪明之人不少,世上无不透风的墙,你设计陷害李谦之的事,难保会有人瞧出端倪。现下太妃还在,她能护着你,倘若以后太妃去了,又当如何?你虽进了渊王府,却不能是世子,日后还要仰赖世子,不是李谦之就会是另一个,到底是兄弟,我不求你兄友弟恭,但求你不要糟践了我难得好心,进了渊王府反倒过得不如小乞丐。”
“还有王爷,说起来他是你五叔,不至于对你不好,可人心总是偏的,他能否为了护着你舍弃自己儿子还是未知之数。你要自保,不是去除掉其他人,而是迟早离了渊王府,不再仰赖于谁。”
“小安子,在那之前,你要借我,借你五叔,借太妃,保自己周全,不能竖起一根半根小辫子,被谁抓个正着。”
李谦安跪在地上给我磕头,诚心诚意的,他说:“小安子谨遵母妃教诲。”
书太医哼了一声,偏过头去,看不到他是如何的神情:“你倒是好算计,来年清明,不至于没人给阜家上香了。”
我照单全收,淡淡道:“恩,想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祸起萧墙(六)
屁股上的伤势其实不太重,执行军棍之人顾忌我是王妃,下手减了几分力道,只皮开肉绽,并无伤及骨头。反倒是膝盖上的伤,那一下跪在地上,没有能支撑的,又只顾护着屁股,摔得狠了,加之旧疾,隐隐地酸疼着。
李渊一本就无视我那三日许诺,如今更是堂而皇之禁了我的足,我的据理力争他只听着,然后等我说完一通道理,连扫我一眼都没有,淡淡道:“说完了?那就回屋歇着。”
我那院子里安置的暗卫不少,我曾偷出去过一次之后,暗卫更是封死了所有缺处,我还未曾动作,他们已然出现在我面前。不过,我是王妃他们不能动我,只是如柊叶般前前后后跟着,翻来覆去一句话:“王妃请回。”
如若硬来,他们不敢动手,但被跟着到底是做不出什么事。
与暗卫不同,李谦安便是明目张胆得盯梢,瞧着我吃药比柊叶还上心,何况他嘴上母妃叫着,但凡自己定下主意也没要听我话的意思。
前头清乐公主一闹,李渊一回府便禁了她的足,更是一声令下,我这院子成了禁忌,没有允许谁也不准靠近。太妃那边没有半分动静,想来是李渊一特意过去说道了。我有些厌烦,李渊一随随便便一句话,我已经是渊王府后宅的公敌,倘若他们同仇敌忾,我定无好日子过。
床上趴得太久,胸闷不已。
我让凉风扶我起身,慢慢坐在垫了软垫的座椅上,随手提笔记下从冬野那问来的消息,理理思绪。
李谦安见我提笔,一个小跑过来,虎着张脸瞪我。
“小安子,瑞妃想对付我,可她还不曾想着法子,暂且按兵不动,可也随时会伺机而动。自我嫁进渊王府,王爷明着宠我,已然将我立成了这渊王府的靶子。”
我一向懒得解释,可对着这孩子确实一再破例。
“现下府上皆以为是李谦之推你下沙池,还累着我。瑞妃因何只探了探头,又缩回去,你可想过?”
李谦安素来聪慧,只我稍加点拨,他就理清了其中关系,开口道:“太妃当众打了母妃,所以瑞妃以为母妃迟早树倒猢狲散,不足为惧,倒不如静观其变,免得她冒出来,反倒不得好。”
“不错。”
我点了点头称赞,补充道,“还有王爷回府,明着是禁了我的足,却是府里上下全不能靠近这院子,我这块靶子更大了。太妃瞧在王爷面子上,目前尚不至于撕破脸责难于我。可府上自有其他人盯准我,瑞妃更不能冒头,她要是出头反倒落了下层。”
李谦安看着我记在纸上的关于瑞家枝枝节节,问我:“母妃觉着那一百两银子在瑞妃那里?”
“不是以为,就是在她那里。”
我肯定道,搁下笔,手指点了点上头的未干的墨迹,继续道,“瑞家是南朝立朝以来就存在了,可一直在南朝官场之中位置不高也不低,传至如今更是依靠结亲皇家才能维持住家族风光。瑞妃是王爷侧室,是侧妃,有封号,瑞家有难,她没到底不出手。何况我才罚了瑞妃那院子两个月月钱。”
渊王府照理说是不缺吃不短用的,分月钱不过因着一个院子里,总有些这样那样的用度,每每要与管家请银两也是麻烦。
瑞妃绝对是缺银子的,端看她送来于我的东西皆是李渊一或是太妃赏赐的,没一样是她自个儿添的便能瞧出端倪来。明妃送的虽不贵重,好赖是挑拣过的,自己购置的。一个缺银子的主,又正被扣了月钱,娘家舅爷还找上门来,怎么也要有些动作才能搭上戏份才是。
李谦安不明白了:“母妃为何不将这些话说与太妃听?太妃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母妃说了,也就免了军棍之苦。”
我抬手招呼李谦安过来,在他挑眼慢慢靠近的戒备之下,抬手落在他的脑袋上,小孩的头发软软细细的很好摸。
为何啊。
因着那一十军棍,我定要受了。可这话说了,小孩儿也是不懂的。
何况我也好些不懂,比如太妃一心礼佛,对人亦是和善,只对我严词厉色,我不懂;再比如,李渊一人前对我如何宠爱,可他明知我成了这后宅的靶子,亦是置之不理。还有那日挨军棍,渊王府又有谁能拦住他,书房离得也不远,动静这般大,他一介习武之人耳力绝不会差,愣是等我打完了才出来,便是他想好了叫我捱一顿打。
自李淳风之后,我已是不信什么没来由的爱恨。他们有所图,这很好,能叫我安心受着,好的坏的,都安心。
冬野从外头匆匆而来,脸上红扑扑的,似乎还带着外头的暑气,狠狠喘了口气,上来行礼道:“见过王妃。”
“起吧。”
我知是有状况,让屋里伺候的下人都出去在屋外候着。李谦安我也让他出去,他不肯。我到底不好相与,干脆让凉风将人丢了出去,时刻盯着,没我准许,他也进不来。
冬野好不容易平息了呼吸,开口道:“启禀王妃,川儿是个会躲懒的,我主动提出帮她看顾打点着,她也静应了。不过现府里上下皆知晓我是王妃屋里的丫头,川儿也不敢叫我做什么重要的,只让我帮着理理后院。可巧了,我正在草堆里找我丢进去的石子……”
说着话,冬野本就被暑气折腾得红扑扑的脸更是红了一层。府里婢女间正流行着这戏耍玩意儿,几个石子抓抓仍仍的,能玩上一日也不觉得厌烦。
冬野正了正面色,接着话道:“我从草堆里见着瑞妃带着她的贴身婢女小栗子从后门出去了,我无他们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