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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宅斗-山有木兮没有枝-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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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好的,却反让他掏心掏肺掏命。
作者有话要说:

☆、人走茶凉(二)


新太医来得很快,帮我把了脉,当即跪伏在地,颤巍着身子不敢说话。也不知李淳风曾砍了几个太医,惊得这些个太医院的,一点中毒的小事也好似惊弓之鸟,杯弓蛇影起来。
李渊一简直是被点着火的炮仗,怒火弥漫,厉声吼道:“给本王把各院主子都请来。”
这事不闹大是不可能了。
太医跪伏在地,抖得更厉害了,身子蜷成一团,恨不能就挤进地缝里,面前地上是被一片被汗湿的痕迹。
屋子里气压低地厉害。
我只躺在床上不言语。
书太医和我都懂,在皇家,中毒是大事。既是大事,要搬到台面上,牵连之人不会少,不过我不能姑息,要是这回不把那些暗地里使刀子的抓出来,我不保证自己能躲过下一次。来次狠的,用人命来敲山震虎,让人投鼠忌器,总是最实际的。
几个院子远近不同,她们却是一道现身的。
明妃、瑞妃、笙歌还有清乐公主给李渊一行了礼,李渊一没让人起身,只草草给太妃施礼,道是:“母妃,坐吧。”
太妃明显不悦,眉头皱成了一道深刻的沟壑,良辰在边上躬身扶着她的手臂,越发显出威严来,她说:“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一大家子,整日里这般不消停,是嫌哀家这把老骨头太硬朗不成。”
“母妃,先坐吧。”李渊一往太妃身上扫了一眼,语气绝算不上太好。
眼见着太妃怒色上脸,良辰瞧了眼李渊一实在不善的面色,俯身在太妃耳边劝诫了几句,然后扶着她在一边先坐下。我只觉得太妃扫过来的眼光倘若是把箭,我已是千疮百孔。
李渊一沉默着一一把视线掠过屋里的人,最终定格在太医身上,沉声道:“说。”
太医抖了抖,想要偷眼看看,一抬眼也不知是对上了哪位的目光,赶紧来敛下眉眼,吞了吞口水道:“回……回王爷,王妃是……是中毒了。”
“中毒?”
太妃和李渊一齐声反问。
太医忙回话道:“是,是……王妃是中毒了。”
明妃、瑞妃和笙歌本还相互偷上一眼,瞧瞧其他人的做派,以不变应万变,太医的话一出,她们都颔首垂眉,异常乖顺。
至于清乐公主,自进屋开始,仿佛是神游天外般。
“可有诊错?”这太医是先帝特意指给渊王府的,忠心是自然,就是胆子小了些,特别是这些年,李渊一从战场回来,但但凡一个眼风扫过去,就能让他抖成筛子。
太医猛烈一抖,磕头如捣蒜道:“微臣不敢妄言。”
李渊一沉默不语,淡淡扫了那三个女人一眼,本就没让她们起身,僵持着屈膝,都开始不自觉地抖起来,他继续盯人,开口问道:“可诊断出什么毒?”
“这……这……”
太医抬头看了我一眼,为难道,“请王爷恕罪,微臣……微臣,诊断不出来,需要查一查王妃……王妃平日里的膳食。”
“还不赶紧查。”太妃当机立断,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要是知道我中的是什么毒,想来她不会视而不见才是。
李渊一回眼,盯着冬野和凉风道:“这屋子里,王妃的膳食一向是由你们去厨房领来的。”
冬野和凉风急忙跪了在地,冬野道:“膳食我们都用银针试过毒,绝不敢有半分懈怠。”
“今儿早膳,王妃还不曾用过。”
李渊一抬手示意冬野和凉风起身道,“你们一道去将王妃的膳食送过来,这下毒之人没道理今儿不下毒。”
两人同去,还能相互监视着,莫让谁做了手脚。
太妃到底是不放心,毕竟冬野和凉风都是在我跟前的,也能说是我自己设局想要陷害谁,她看了我一眼道:“良辰跟着一块儿去。”
“是,太妃。”良辰施礼,站到了凉风身侧。
李渊一哼了一声,倒像是我一出事,他也顾不上要给太妃面子的意思,冲那三人道:“你们可要派人一道跟着的,别到时候说本王冤了你们谁。”
瑞妃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撞得另外两人都一道摔了下去,赶紧爬起来跪在地上,李渊一没开口,没一个敢起身的。
清乐公主恍似才回神般,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道:“王妃该不会是觉得是本公主下毒的吧,要真是本公主,王妃定不能活到这时候。”
“放肆。”
李渊一厉声道,一抬手,震碎了脚踏边的矮桌。
清乐公主撇了撇嘴,不说话,脸上不耐烦的神色没有要掩饰的意思。
冬野和凉风与良辰一道前往厨房,很快端了吃食上来,搁在桌案上,先用银针试过,银针无半点异状。
太医上前,只凑上去嗅了嗅,面色顿时变得难看,压根连医药箱都不用打开,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沉吟半晌,转而问我道:“微臣能再替王妃把一次脉吗?微臣想瞧仔细些。”
我把手伸了出去。
太医把了脉,收回手,退到几步远之处,躬身问道:“敢问王妃平日里可是身子不太好,肠胃亏损最是严重?”
说是问,话里却是笃定。
“是。”李渊一先我回了话。
“那就对了。”
太医点头,显得镇定了不少道,“回王爷,这膳食中并无毒。不过是参杂了浣花草,加之王妃自己不好,肠胃吸收消化不了,浣花草的药性就在体内堆积,日子一久,也就产生了中毒的反应。药都带了三分毒性。倘若王爷、王妃要用,还要请太医院为王妃细细诊脉,选择合适的药物才行。”
太医的浣花草三字一出口,太妃面色明显不好起来,端庄的模样有点碎裂。反倒是李渊一有些不解道:“浣花草,那是什么毒?还有最后的话是何意?”
本还镇定的太医被这般一问,终于意识到是自己想错了,偷眼看我,没瞧出什么来,身子又开始抖:“是……是……”
伸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愣是说不上话来。
太妃变了颜色,盯着地上三人,沉声道:“浣花草是女人家用来避孕的,宫里最是常用。还有麝香、藏红花一类。倘若怀上了,用了,就会流产。”
李渊一回身看我,面目震惊。我适时闭上眼,偏头不看他,果不其然他当下震怒,压着嗓音吼道:“柊叶呢?让他进来,给本王查,不查清楚,谁也别想安生,至于下手之人……”
后头的话,他没说,可光看一屋子噤若寒蝉的人,也达到了要的效果。
“柊叶!”
柊叶没叫进来,反倒是李谦之跑了进来,一下子撞进瑞妃怀里,小嘴一扁,金豆豆就狂掉,含混着嚷嚷道:“父王,为什么要为难瑞妃娘娘,父王……父王,你不要怪瑞妃娘娘……”
“闭嘴。”
瑞妃咬着牙,轻声威胁道,可屋里实在太过安静,就李谦之呜咽的哭泣声,那声闭嘴更是显耳。
太妃目光悠悠地落在她身上,她才恍然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吓得没了言语。李谦之虽是她所生,可李谦之是叫我母妃的,论地位比她这个侧妃要高,她这一声,岂不是乱了地位。
“看这闹的,这毒指不定是王妃自己下的,自己的身子总知道是不是死不了。”清乐公主忽的开口,讽刺意味浓烈。
太妃斥责道:“清乐,你给哀家闭嘴。良辰送公主去佛堂,让她在佛堂里好好抄上几篇心经,把心给哀家静一静。”
本还以为又是一通折腾,孰料,清乐公主竟然乖乖跟着良辰走了,倒是古怪。
李谦之抱着瑞妃跟李渊一哭了好一阵,也不见李渊一有所松动,只能仗着平日里太妃还算是宠他,跪着挪到太妃面前,紧紧抓住她的裙摆不肯放手,哭成个小泪人道:“太妃,不要……瑞妃娘娘只是……只是想帮我出气,她不是有心要找人害李谦安的……太妃……”
此言一出,瑞妃彻底软在了地上。
太妃和李渊一更是震惊,李渊一起身,一把捞起瑞妃,双眼眯成了一条线,一字一句道:“瑞妃,你最好老实告诉本王,谦之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最好祈祷,别让本王听出来你骗本王。”
屋子里乱成了一团,李谦之的哭声扰得我头一寸一寸地犯疼,本来被女医几针下去指住的呕吐之感再次翻涌上来,我才想起来,书太医开了药方的,煎药的手脚也实在太慢了些,这般久,也不端上来。
我一个挺身,趴在床沿上开始狂呕,一出口又是绿绿的胆汁,嘴里苦得像是含了颗黄连。我倒是还有心思想,别煎好的药里也被下了浣花草才好。书太医说,还有麝香,那麝香被下在哪里还没找到。
倒是李谦之这般一哭闹,不用我动手将事情捅到太妃和李渊一面前,不能不说是走了狗屎运,不枉我还特意拉上柊叶,试图力证自个儿清白。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一切药物反应,身体病况纯属胡扯,请自动脑补,然后无视胡扯。
以上,应之南同学要求,说点啥。


☆、人走茶凉(三)

傍晚。
前庭正对着偏厅,李渊一和太妃正襟危坐,简直是两座煞神,一个个下人恨不能自己能缩成个鹌鹑。
柊叶先回的府。他翻过围墙落地一气呵成,当即觉出不对来,身子迅速反应要寻找藏身之处,却在下一刻正见着端坐着的李渊一和太妃,止住了脚下动作,木着脸,进门行礼道:“参见太妃,参见王爷、王妃。”
“起吧。”李渊一开口。
我借着喝茶的契机,用茶杯挡住嘴角翘起的笑意。柊叶这人做事一板一眼的,适才在一板一眼之中偷眼看我,这般刻意,他做出来别有趣味。
太妃轻咳一声问道:“大少爷人呢?”
顿了好一会儿,柊叶终于想明白这事不是自己能藏住的了,回话道:“还在路上,很快回府。”
“那你怎么先回来了,倘若大少爷有个闪失,你如何担待得起?”太妃当场变了脸,严词厉色道。
“太妃请息怒,小安子不想我插手此事,因而我是让柊叶偷着盯人的,只让他每日跟着,不要动作,在小安子回府前来回报,莫让小安子瞧出不对来。”
我起身微微颔首解释道。
“小安子?”太妃的怒气全冲着我来了。我叫的太过顺口,一时不察,竟是脱口而出了。她在宫中浸淫多年,定是想到了宫里被阉割的公公身上。
“只管盯人,其余一概不理,王妃怕是存了旁的心思吧,你们阜家没一个好货色。王妃定是巴不得谦安有个万一,这样王妃独占了领养孤儿的好名头,还不至于让谦安抢了那还没影的亲生孩子身份。”
“母妃,言重了。”
不给我回话的机会,李渊一开口道。
我早便知道太妃对我有敌意,尽管自我进府,总也显得端庄又赏罚分明,可那敌意却是实实在在的。我本无意与她争端,毕竟与我无意,不过她上赶着来触我的底线,没道理李渊一一句话就躲了我的锋芒。
“太妃,所言极是。”
我轻声冷笑道,“谁让阜家出了我这么个货色,让阜家硬要担上骂名。不过太妃怕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李谦安还是我这个不是好货色的领进府里来的。太妃一心礼佛,当得大善,却连李谦安生死都顾不上。”
太妃气了个好歹,身子都哆嗦起来,身居高位惯了,半点真话也听不得:“良辰,给哀家掌嘴,真是反了她了……良辰,掌嘴!”
“住手。”李渊一喝住良辰,蹙眉看着太妃道,“母妃,你答应过我,不会为难南箫的。”
“你也要反了不成?”太妃一双精致如雕花的眉眼高高挑起,怒容满面。
李渊一无奈道:“母妃,南箫不过是与谦安亲近才称呼得随意了些,母妃又有何好计较的。何况南箫做得也是无错,让柊叶跟着,小打小闹,自然不用出手,当真危及性命,柊叶如何能不出手?不让谦安知晓,也是顾忌谦安的面子,他一向人小鬼大,母妃又怎么会不知。”
太妃横眉道:“若哀家今日非要打阜北箫,你是拦定了?”
“太妃为何定要打母妃?”
李谦安每每下了学堂定要过来请安的,这般动静,他来得正是时候,先是出声引了注意过去,这才慢慢地施礼,跪在地上,小身板挺得笔直,一本正经又带点孩童的迷茫道,“太妃说,与人为善。还说,棍棒加身,皮肉不及心。这些谦安都还记得,怎么太妃反倒先不记得了。”
竟然还参杂点委屈,嘴巴一扁,眼里已然是水汪汪的。
倘若这是个戏台子,我定要赞上一句,丢些珠宝链子上去。李家当真是一个个演技不凡。要是他们身上的皇脉没落,做个戏子,定有大成。
太妃被他弄得一时说不上话来,只偏过头去不看人。
李渊一几步过来,横了干站在一边的良辰,扶着我坐下,悄声对跪在不远处的李谦安悄声道:“伤,手上的伤。”
李谦安确实聪颖,当即抖了抖衣袖,将手臂上纵横交错的伤痕露出来,更添几分委屈,唤了一声:“太妃……”
太妃不情愿地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人儿,目光霎时被李谦安手臂的伤引了去,眉头轻皱,褪去一贯的端庄,显出些平常人家的亲情来,过去一把将李谦安抱起,端了他的手臂,小心摩挲,看着李谦安不自觉抖了抖,更是心疼道:“你呀你,要不是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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