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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急忙挥手,同时后退一步。
方才神情一时恍惚,此时突然醒悟过来,心头竟好像抽搐一般,忍不住的大口的喘气,“方才冒犯了。”
“这有什么冒犯的。”眼见彦南避开自己,眼中闪过一丝黯淡,但转瞬即逝,重新恢复那万年不变的冰霜神色,“你我今日本来就是要成亲的。”
彦南闻言一怔,低着头,看到自己身上的红衣,神色黯淡,声音沙哑,“是啊……你我今天本来就是要成亲的。”
大婚,本该是喜庆的时候,如今这对新人穿着一身的红衣,相对而视,竟是再也说不出话了。
没有话语……此时的安静显得诡异,但看两人脸上的神色,或许此时的安静才是最合适的。
看了多久?这般的平静显得有些可怕,倒是彦南忍不住先开口了,“公主……”
听到彦南先开口,吉安公主脸色一缓,“说。”
“其实我一直想问,这到底为什么?你我彼此并不熟悉,为何你当日在长安就向永昌帝要求赐婚?”
吉安公主看着彦南,眼睛都不眨一下,待到彦南说完才开口,“长安的消息,你收到了?”
呼吸一怔,不明白吉安公主为何突然问到这个问题,但还是照实回答,“收到了。”
“你能说清楚些吗?你收到的消息是哪些?毕竟你在天岁不比在长安,我不相信你所有的消息都收到了。”
“就在我启程离开的当天夜里,太子瑾的老师黄谦为表衷心,假传太子命令,煽动朝阳、广清和崇武三门守将率军逼宫;不想太子大义灭亲,杀了黄谦,平息祸乱……只是永昌帝在祸乱中重伤,驾崩了。”
“这个说法你相信吗?”听到彦南的话,吉安冷笑一声,走上前,也是看向楼外。目光迷乱,也不知在看些什么,“这种说法……也只能骗骗寻常百姓。”
“我即便不相信,又能怎么办呢?”彦南走到围栏前,寒风吹得眉前发丝飘飘,似在感慨,“毕竟,这里是天岁。”
“你难道不担心你的父亲?”听到彦南的话,脸上露出一丝意外,“毕竟当初永昌帝登基可是你父亲一手推上去的,如今新皇登基,你就不担心新皇对你父亲下手?”
“我在等你告诉我。”微微转头,看向吉安,眼中忍不住的露出一丝疲倦,“如果你想让我知道,我自然会知道;如果你不想让我知道……在这天岁,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知道的。”
那脸看上去明明是那样的丰神俊朗,为何这眼睛透漏出来的眼神却是那般的疲倦、那般的无力?仅仅看到这眼神的一瞬间,心头突然感到一丝的凄苦……自己的这般做法,真的对吗?
突然发现,原本一直充满自信的自己,竟然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了!
一想到这里,吉安不由得后退一步,抬起头,再看向那眼睛,心头便是越发的痛了:这眼睛为何这般模样?是当日受的伤还没好?还是这些天过于思念那个名叫凝莲的姑娘,所以才……
微微闭上眼,仰起头,似乎未有如此才能不让眼泪流出,未有如此才能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软弱……才能一直假装坚强!
“你父亲贵为辅国亲王,谢瑾自然不会对他下手。”转过身,“你父亲得到消息的时候,永昌帝已经驾崩……第二天,你父亲便辞了宰相的职务,随后便离开长安了。”顿了顿,“我也不知道你父亲到底去了哪里。”
彦南闻言,看向西面,“走了,都走了。”
短短五个字却好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说罢,双手便无力的按在围栏上。
“你可知道,沉荒打算对一平用兵?”
“什么?!”彦南猛地转过身,上前一步,猛地握紧吉安公主的手,“你再说一遍!”
握的如此用力,以至于手指的关节都有些发白。
没有一丝血色的手啊……吉安心中更是莫名的一痛,虽是被那手握的有些疼,却没有反抗,“你没有听错,我说沉荒打算对一平用兵。”
瞳孔陡然扩大,眉头紧锁,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安稳,“为什么!”
吉安看向彦南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可知道谢瑾为什么会发动兵变?”
“我怎么知道!”松开握住吉安的手,转过身,来回走了一圈,脸上满是焦虑,“谢瑾发动兵变,这又关沉荒什么事?难道沉荒还打着为永昌报仇的旗号?”
“因为谢瑾派人追杀长孙长击了!”脸上依旧冰冷,看向彦南的目光仍是依旧,“若不是崇文帝事先派了第五元先率人伪装成长孙长击,代长孙长击受了这一劫,长孙长击可就回不了上庸了。”
“为什么?”脸上满是错愕,“谢瑾难道不知道那样会挑起战争吗?”
“因为谢瑾爱上了崔凝莲!所以他要截杀长孙长击!”
只此一句,却让彦南彻底说不出话了。
吉安走进彦南,伸出手,握紧彦南的手。看着那发白的手,“事到如今,你想说什么?”
“太子瑾……”彦南摇摇头,眼神恍惚,“他怎么会为了凝莲做出这种事……”
“沉荒连续征战百余年,不过最近休整了十几年……论国力,沉荒是比不过一平的,况且只是传闻要用兵,是否真的会开战,还不确定。这件事,你不必担心。”
说罢,眼睛不经意的看到彦南的眼睛,心头不由得一涩:他哪里是担心一平战败啊……他是担心沉荒、一平开战,凝莲在沉荒会过得不好啊!
“沉荒那边有消息吗?”声音有些微弱,“长孙长击安全回到上庸了?”
“在你到天岁之前便回到上庸了。”微叹一口气,“算算日子,长孙长击与崔凝莲大婚的日子就在这几天。”
说罢,看向彦南,“你……想回去?”
听到吉安说这话,彦南摇摇头,看向吉安的眼睛……那眼中明明透着惊慌啊!
‘若我说要离开,公主……’想到这里,心里更是一紧,摇摇头,“还回去做什么?谢瑾登基,父亲都离开了,我回长安做什么?守那空无一人的王府?”
“你不回去?”语气完全透着欣喜,完全不见了之前的冰冷,“你打算留在天岁?”
“虽然我不知道公主为什么当初在一平便要求永昌帝赐婚……公主也知道我不愿意,但是……”彦南看向楼外红色的皇城,“你为我做的太多了。”
眼睛睁大,似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看着彦南,嘴唇抿得紧紧地,许久,声音微颤,“你不必安慰我,你如果实在不愿意,你我的婚事便算了吧……”
“按照安黎的习惯,你身为一国公主,这天岁应该都是黄色的吧?”微微叹了一口气,又指向皇城,“这天岁都是黄色的,可是那皇城是红色的……那是一平的习惯。你改变不了天岁,便改变了皇城,你按照一平的习惯,将皇城变成了红色……你顶了很大的压力吧。”
彦南抱紧吉安,眼中已是流出泪来,“你为什么总是装得那样冰冷,那样坚强?你不想说,是不想让我知道吗?你想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你为什么总是对自己这样不公平!”
第一次彼此抱紧……而且是彦南主动的!
此时哪里还有往日的矜持?完全抛去了伪装,闭上眼,感受着这一抱。
那脸如此的绝美,身子却是显得如此单薄,甚至那结实的锁骨靠在脸上硌得自己都有些疼,心底一痛,这一次不是为了凝莲,而是为了眼前的这人……吉安公主!
‘这人……到底受了多少压力啊……’
“别一个人扛着了……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太多了,以至于我都不忍让你继续为我做下去。我不知道,你到底还为我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直视吉安的眼睛,尽是痛惜之色,“我原本以为你坚强……但你终究是个女人,放下吧……即便不能放下,也分些担子给我吧,你总是一个人扛着……我怕你会受不住的。”
猛地听到彦南说这些,心头一颤,“这婚事你真的愿意吗?”
“我是愿意的。”闭上眼,紧紧地抱紧吉安,“我这肩膀……或许从此之后只能抱你一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四:乱世之幕
时一平历永昌二十一年,亦沉荒历崇文四年,冬,沉荒国都上庸
天岁的冬天是孤绝、长安的冬天尽管微寒,可多少还保有一些温存……上庸的冬天则是彻底的凛冽了。
不过才过了秋天,冬天也才降临不久,一场暴雪便降临了。
暴雪席卷了整个平原,不过一夜的光景,整个平原便被那白雪覆盖了。走在城外,若是稍不注意跌倒,整个人怕是都会陷入那白雪中,转瞬便被那白雪覆盖……别人无论如何都看不到了。城外的云杉、柏树林早已经看不到一丝翠色,映入眼中的尽是白色。
平原虽是白色,数条通往上庸城的道路却是没有白雪的痕迹。
从昨夜开始,无数的马匹、马车便不间断的涌入上庸城,路上的积雪早已被那马蹄、车轮湮灭。
上庸城墙上自黎光破晓之时便竖起了火把,饶是下了一夜的雪,城墙上却是干干净净。
不同于长安的丰富……上庸,黑色的城墙、黑色的城门……黑色,便是上庸永远不变的基调。
金鸡堪堪报晓,太阳还没升起,甚至于天际上还挂着稀月……勇正王府却已经是灯火通明……看王府中仆从忙碌的样子,整个王府的灯火应该整夜都未曾熄过。
还在看着窗外的飞雪,耳边却是传来江先生的声音,“你这做法有些偏激了。”
“先生。”看到江先生,长孙长击急忙起身,“先生为何这样说?”
“你那兄长只是让你迎娶崔凝莲,而你却连当日在散花楼要来的三个花魁也要一并娶了。”江先生摇摇头,走到长孙长击身边的太师椅上坐下,“你这是存心和长孙无忌过不去啊。”
“先生。”拿起手旁的酒杯,一口饮尽,“当初一平派人追杀我,可他还是让我迎娶崔凝莲,这是什么意思,你我都懂。”
“沉荒国力毕竟不如一平,若是贸然交兵,恐怕有失败的可能。但你毕竟安全回来了,借着你和崔凝莲大婚的事情,也就将那件事掩过去了。”看向桌面,桌上仅有一壶酒,眉头一皱,“当初永昌帝允许崔凝莲嫁到沉荒来,也是为了和约能维持的久一些。”
看到江先生眼神的变化,长孙长击一拍手,“来人,奉茶。”
说罢,又看向江先生,沉荒虽然以黑、红二色为正统颜色,但是如江先生这般一年四季无论何时,全身尽是穿着黑色料子衣裳的人还是不多见的,黑鞋、黑裤、黑衣、黑发、黑瞳……永远不变的黑色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自从数百年前天下分裂之后,到如今这般的三国鼎立……先生,平心而论,这样真的好吗?”
“哦?”江先生有些诧异,不由得抬头看向长孙长击:长孙长击尚武,除了特殊场合勉为其难说话心平气和,其他时候语气中多多少少带着暴虐,如今私下说话竟然带着这种商量的语气……这不可谓不怪。
“先生为何这般模样?”看到江先生那满是诧异的表情,长孙长击不由的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在先生脸上看到这幅模样。”
收回诧异,接过仆人送来的清茶,轻抿一口,才开口,“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三国鼎立的样子是不可能持久的。如今只需要一个契机,三国中一旦一国出现颓势,其他两国必定趁势而起,这天下必然统一。”放下手中的茶杯,右手食指轻敲桌案,“这道理你我懂……你兄长、其他两国很多人都懂。”
“二十一年前一平为了铲除安家力量,全国折损半数兵马,当时安黎若是专心用兵一平,这天下怕是早就一统了。”说罢,又是饮尽一杯酒,眼睛看向窗外,“这是老天眷顾我,想让这天下在我手中一统!”
听到长孙长击如此自大的话,江先生也不反驳,只是一笑,“怎么?你想利用这个机会挑起与一平的战事?”
“难道不行吗?”长孙长击站起,走到兵镧前,轻轻抚摸一支长枪的红缨,看着那闪烁着银光的枪尖,眼中也是闪着寒光,“永昌帝让那崔凝莲嫁到沉荒来,本就是作为联姻的工具。崔凝莲是一平六部之首崔尚书唯一的女儿,如今我娶他女儿的同时娶了三个女人……一平的那群迂腐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无动于衷吧?况且,那谢瑾长安兵变弑父夺位,为的,不就是崔凝莲吗?即便一平朝野不想开战,那谢瑾也不会同意吧!”
“打?”没有看向长孙长击,反而将目光投向窗外,眼中也尽是阴寒,“你兄长原本是想借着和崔凝莲大婚的事情掩过去的,这也是朝中满朝文武的意思,可你搞了这么一套,你兄长的打算怕是落空了……只是,可惜啊……”江先生转头看向长孙长击,轻哼一声,“仅仅只是这点,怕是达不到目的吧。”
“那又如何?他有对策,我自有计策。”
狰!
长剑出鞘的声音传出,漆黑的剑身折射的清光倒映在墙壁上,长剑剑尖直指窗外稀月!
“说说过,我要英雄造时势……这就是我长孙长击造的时势!”
嘭……嘭……嘭……
皇城上空无数烟花绽放,鲜红的烟火闪耀着刺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