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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上饼子和野猪肉,富贵这才问村里借了牛跟车,朝着镇里驶了去。
瞧见富贵的身影消失在村口,许草回了屋。黑子跟小白趴在房檐下守着鸡笼子。小白时不时的站起来往鸡笼子里头瞄几眼,黑子就淡定多了,趴在房檐下,盯着外头飘飘扬扬的雪花出神。
过了会,沈氏过来抱着军哥儿过来串门,两个女人聊着天做着活计,两个孩子直接丢到炕上让他们各自玩各自的。
军哥儿跟苗苗性子差不多,都不是皮实的孩子,许草前两天
给苗苗缝了个娃娃,如今两个娃在炕上抢娃娃玩。一会苗苗抢了过去,一会军哥儿抢过去,两个孩子也都不哭,谁抢过去就看着谁玩,眼馋的话就自己动手在抢过来。
瞧见他们的样子,许草跟沈氏乐的不行。
两人聊着,外头又响起牛氏干呕的声音了,紧跟着就是她娇滴滴的声音,“相公,人家好难受,想吃些灌肠。”
房里的许草和沈氏一听,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个地方是没有灌肠的,许草想起前世吃的灌肠,于是前些日子富贵他们挖树的时候她就在鼓捣这个玩意。弄了一种血灌肠跟肉灌肠。血灌肠是猪血灌肠,猪血这玩意还是隔壁村子的人杀猪了,许草跑去买了些猪血回来,这猪血也不是个精贵物,挺便宜的,连带着还买了几斤五花肉。她家的野猪肉都晒成腌肉和熏肉了,不适合做肉灌肠。
这里又没有灌肠机,全是她一点点的塞进去的,之后忙活了两天的时间,把猪大肠全部做成了血灌肠和肉灌肠。本来给了沈氏一截血灌肠和肉灌肠的,沈氏又不好吃独食,切了小盘上锅蒸了端到饭桌上,全部都说好吃。却也知道这是许草弄出来的,都没好意思开口要。
本来沈氏还剩点,结果牛氏吃上瘾了,隔几天就想吃点,给沈氏的那两截灌肠前几日终于吃完了,现在又闹着自家的相公想吃灌肠了。
杨小铜很是为难,原本想休了媳妇的,可是瞧见她改了,就这么拖了几天,几天就发现媳妇怀孕了,如今根本不可能在提出休妻了,而且他也真没打算休。现在媳妇说想吃灌肠,他很为难,这东西是大嫂琢磨出来的,说不定还要拿去镇上卖的,媳妇想吃,他也不好意思开口要啊。
正为难着,牛氏又蹲在地上干呕了起来,杨小铜很无奈的朝着许草的房间走了去。
第 27 章
杨小铜咬着牙敲开了许草的房,站在门口也不好意思进去。
许草虽说心里不想理睬牛氏,但小铜好歹是富贵的弟弟,富贵的几个兄弟妹妹倒是不错,他们开口许草不可能不给的。
听到身后媳妇的干呕声,杨小铜这才开口道:“大嫂,梅子想吃你做的灌肠,她吐,什么都吃不下,就是你做的灌肠她每日里就着米饭馒头吃一些,大嫂,我想跟你买些灌肠。”
许草也不好意思要他的银钱,去隔壁厨房取了两截灌肠递给小铜,笑道:“拿去给三弟妹吃吧。”
小铜慌忙从怀中掏出一百文钱来递给许草,“大嫂,这东西精贵,我跟你买就成了。咱们好歹也是分家了,本来娘什么都没分给你们,我跟二哥也是过意不去,如今你跟大哥所有的东西都要一件件的置办,这银钱你可得收下了。”
两截灌肠,许草怎么好意思收下这一百文钱,忙推辞了,“三弟,就是两截灌肠而已,哪要什么银钱啊。”这东西倒不是什么精贵的吃食,就是做的时候要费点功夫罢了。
杨小铜本来就觉得过去不去,他媳妇做出这么多出格的事情来,如今还想吃大嫂做的灌肠,他怎么好意思白拿,两人推了半天,还是沈氏开口道:“大嫂,你不拿三弟也过意不去,还是收下吧。”
许草这才收了一百文钱,杨小铜拎着两截灌肠回去了。
房檐下站着牛氏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盯着相公手中的两小截灌肠,心疼的肠子都快打结了,早知道相公要给钱,她不吃了,那可是一百钱啊。犹豫着,想跟相公说下,她又想起前些日子相公说要休了她的坚定表情,又退却了。罢了,罢了,一百文钱就当买个教训好了,下次不吃就是了。
房间里,沈氏和许草相视一笑,沈氏低声道:“怕是以后三弟妹都不敢想吃灌肠了。”
许草也跟着笑了起来,“可不是,怕是又心疼死了。”
两人聊着,沈氏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大嫂,爹说要分家,你们可有到里正那里去立个字据?除了这两间屋子,娘肯定什么都不会分给你们了,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娘日后又要在外头乱嚼舌根子。”
许草点头,“还没呢,准备等富贵回来在去里正那里一趟。其实,能分到两间屋子就好。”家里的田地她从来没指望过,有两亩田地是陈氏的陪嫁,还有几亩都是陈氏和杨老爹忙活了一辈子打拼出来的,她可没
想过要分这些田产。就算爹有这个心思,陈氏肯定不会答应的,到时陈氏又有借口不分家了,不分家,倒霉的可是她和富贵。
反正一辈子长着呢,她和富贵可以慢慢努力啊,如今他们也开荒了两亩土地出来,更加不会在乎分不分田产了。
沈氏又道:“可不是,赶紧去立个字据,以防万一。”沈氏还是挺羡慕许草的,大哥疼着她,娘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她,不然大哥准保发脾气。大哥性子直,娘都有些怕他,如今又分了家,日后攥了钱还能出去盖两间屋子,不能跟娘住一起,多好啊。她就难了,相公是娘亲生的大儿子,若是提出分家来,村里人肯定说闲话说死他们。
富贵下午就回来了,拉回两筐的碳,足足三百斤,花了六百文钱。许草算了算帐,前些日子买土地花了四两银子,后来砍树这段时日工钱再加一些零零碎碎用钱的地方差不多花了快三两的银子,然后卖野猪的进账有二两银子,这又花了六百文钱,刚小铜又给了一百文钱。如今他们身上还剩下五两外加五百文钱了,怕是以后都要省着点用了。
晚上的时候,许草把小铜给她银钱买灌肠的事情说了说,富贵不在意的道:“他给了你就接着,这样三弟妹心疼银子,也不敢随意的想吃灌肠了。”
许草感叹,到底谁说富贵又傻又愣的,他遇到事情比谁都看得清楚通透。而且也不会一味的愚孝,这种男人,他前妻竟然都不好好珍惜。这男人搁现代那可是好男人,抢手货。嘿嘿,她倒是捡了个宝。
富贵抱着许草,又不敢抱的太紧了,大手摸向她的腹部,悄声问道:“肚子痛不痛?”苗苗的亲娘每次来葵水,都疼的死去活来的。
“不。。不痛。”许草脸蛋通红,却是没想到他竟然会问这个问题,她就是来葵水之前,肚子会有坠坠的感觉,倒是不会痛。许草想着如此疼人的男人,是不是以前对苗苗亲娘也是如此关心,也会问她疼不疼,也会帮她洗衣裳。一想到这里,许草就觉得心口酸酸的难受。
不过很快许草就释然了,不管如何,如今她才是他的妻,多想以前的事情对她也不好,倒不如好好的对他,好好的过日子。许草想通了,又跟富贵说了分家立字据的事情。富贵道:“成,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明天爹也有时间,咱们就去里正那里一趟。”
第二日一起来,富贵瞧见杨老爹忙跟他说了立字据的事情,杨老爹一想也是,没字据分个家都名不正言不顺的
,不如早早的去立了字据,日后富贵跟他媳妇也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然老是被老婆子给惦记着。
富贵和杨老爹吃了早饭就去了里正那里,天空中还飘着纷扬大大雪,杨老爹叹了口气,道:“富贵啊,你不会怪爹吧?分家了连亩田地都不给你,还让你跟你媳妇去山头开荒去,爹心里也不好受啊。”有护着亲生孩子的陈氏,他一碗水怎么端的平啊。
富贵笑道:“爹说啥呢,我咋会怪你,你让分家是为了我跟媳妇好,我都晓得。”
“你这孩子从小就实在,聪明,村里的人看不明白,说你又傻又楞的,爹也不好说什么啊,罢了,日后你跟你媳妇好好过日子去。你媳妇也是个勤快明事理的,虽说苗苗不是她生的,但是我瞧着她对苗苗实在是好,比上个强太多了,你可得好好珍惜啊。”
富贵咧嘴一笑,“爹,我晓得。”这么好的媳妇,他怎么会不珍惜。
两人来到里正家里,跟里正说明了来意,里正是个明事理的人,也知道杨家的一些事情,很快就让他们立好了字据,里正也在上面印上了自己的手印,这才算是完成了。富贵又扶着杨老爹回去了。
杨老爹瞅着这大雪呼啸的,道:“富贵呀,今年这大雪有些不对劲,我瞅着这大雪要下好长一段时间了。”
富贵也点头,“可不是,这雪比往年都大,还冷了不少。”
“怕是今年冬天不好熬啊,可别冻死人了。”
两人回去之后,家里又没什么农活,这大的雪也不好在去镇上找活做了,都窝在家里的炕头上,杨老爹他们这些大人还好,窝在炕头上也不冷,军哥儿就有些受不住了,穿了厚厚的棉袄,窝在炕头上都还有些发冷,沈氏不得已,都是抱着军哥儿过来找许草,许草房里燃了碳,一进去就暖烘烘的。
牛氏在房里也有些受不住了,又担心肚子里的孩子给冻坏了,厚着脸皮来到了许草的房间里,许草哪好意思厚着脸皮敢她走啊,自然也只能让她上了炕头。没一会小安也拿着个绣了一半的荷包过来了,一屋子人挤在炕头上暖和的很。
正聊着,院子外头忽然想起许老爹跟李氏的声音了,许草慌了下了炕跑了出去,富贵也跟着跑了出去。
院子外头果然是许老爹和李氏,二老冒着大雪给许草送菜过来了。
许草瞧见是爹跟娘,忙把他们拉近了屋子里头,又拿了布巾替
他们拍落了身上的雪花,这才道:“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李氏笑呵呵的道:“你才跟富贵兄弟们分了家,你爹怕你没菜吃,如今又下了大雪,屋子后头的大白菜跟萝卜可都挖了,瞧着有多的,就给你们送了些过来。”
许草娇嗔道:“这大的雪,你们来做啥,等雪停了我去你们哪里拿不就成了。”
“你爹说今年这雪有点反常,怕是要下上个把月了,到时候出门都困难了,这不,趁着还能出门,赶紧给你们送过来了。”
富贵已经出去搬菜去了,十来颗的大白菜,还有二十来颗的大萝卜,这菜足够他们吃上个把月了。
把菜全部搬了进来,许草拉着李氏跟许老爹坐在屋里烤了好一会的火,许老爹执意要走,许草这才送他们去了房,富贵跟着他们一起把刚才拉菜的板车给推了回去。
乡下地方,一般大冬天的吃的都是大白菜跟萝卜,这两样菜经冻,放的时间久。
沈氏瞅着地上的大白菜,笑道:“大嫂可真是好福气,这都嫁了人,爹娘还惦记着呢。”
“可不是。”牛氏口气酸酸的,也有些羡慕。就算她不喜欢许草,也不得不承认她娘家人对她实在是好。哪像自己的娘家人,除非有啥困难才会惦记着她。上次她没借到银钱帮她们还债,被娘责骂了好久,想想心里就来气。
第 28 章
牛氏心里不痛快,又不敢乱说什么,讪讪的坐在炕上,干巴巴的看盯着许草沈氏小安她们缝缝补补,聊天说笑,有一种怎么都融不进去的感觉,她心里有些挫败,躺在炕上睡了起来。
旁边苗苗跟军哥儿闹个不停,抢娃娃抢的好不开心。
没多久,富贵就回来了,许草忙帮他把身上的落雪全部拍落了下来,富贵冲她嘿嘿一笑,“送爹娘到家了我就回来了。”
许草忙问,“瞧见二丫,三丫,小山他们没?他们怎么样?”
“他们都在家里,放心吧,都好着了。”
许草这才放了心,又把富贵拉着坐在炭火边上烤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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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雪越下越大,三天后下起了鹅毛大雪,北风也呼啦啦的刮了起来,连门都出不了,村里人都待在家里,连门都不串了。晚上温度更加的低,一到晚上许草跟富贵就把鸡笼搬进了厨房里,小白跟黑子晚上也是睡在厨房里头。好在厨房大,许草往角落里铺了些茅草,黑子小白就睡这上头。
晚上炕下烧的旺,又盖上两床厚厚的棉被,倒也不是那么冷了。
许草躺在富贵怀中,身上心里全部暖呼呼的,听着外头风声呼啸,很快就睡着了。
早上起来,房檐下都结了冰溜子,一排排的挂在房檐下,看来这天气实在是冷,还未化雪,房檐下就结了冰溜子了。许草穿好衣裳,出了房门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