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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嗒嗒的声音也听得更清楚了,她走近一看,小锦鲤们还在水里不慌不忙地游动着,只有一条靠着缸壁,把圆圆的鱼嘴贴在鱼缸的角落里,不时地‘嗒’一声,吐着泡泡。
岳青莲全身都放松了下来,刚才满脑子网上看来的灵异惊悚故事此刻想来是多么可笑,世界上哪来那么多鬼故事!
她曲起手指,轻轻在缸壁上弹了一下,笑着骂了一句:“小家伙,原来是你在捣鬼。”
那条小锦鲤被惊扰了,摆摆尾巴游走加入了同伴,岳青莲舒了一口气,转身想回办公室收拾东西下班,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玻璃刮擦声,玻璃鱼缸里正在悠闲游动的锦鲤轰然而散!
她侧过脸,一时间竟不能反映过来眼前看见的东西:
在走廊的落地长窗外,映着城市夜空七彩的霓虹夜光,蹲蜷着一个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身材瘦小,顶了一个寸毛不长的大秃头,两眼散发着血红光芒的三四岁孩童模样大小的怪物!
心在狂跳,嗓子被恐惧堵得不能出声,岳青莲仿佛被钉子钉在了原地,从脚底逐渐生出莫名刺骨的寒意,沿着小腿飞快地向上蔓延,牙齿咯咯作响,也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被吓的。
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孩童样的不明生物咧嘴对她一笑,黑洞洞的嘴里长着几颗歪歪扭扭但一看就锋利无比的尖牙,红色的舌头伸了出来,沿着嘴角流下黑色的涎沫,滴在玻璃上,分外地渗人。
“放我进去”这句话并不是她听见的,而是直接出现在她脑海里,与之同来的还有针扎一般的锐痛,从四面八方潮水般地涌向脑部,太阳穴突突乱跳,巨大的疼痛把冻住岳青莲全身的寒冷都逼退了几分,她终于被刺激得恢复了行动能力,‘啊’地惊叫起来,抱着头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砰然一声巨响撞上了会议室紧锁的大门!
后背被撞的疼痛和脑子里针扎的疼痛搅合在一起,疼得岳青莲眼前发黑,唯一的反应只是抱着头蜷缩在一起,压根看不见周围发生的变化:鱼缸里仿佛开了锅一般,小锦鲤们慌不择路地四下奔逃,重重地撞在玻璃缸壁上也不知道躲避,有几条被撞晕了,翻着白浮上了水面,剩下的还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疯狂地游动着,试图逃走。
“啊”最初的疼痛过后,岳青莲大口大口喘着气,拼尽全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完全是本能的,她经脉中静静流淌的金色灵力像上一次电梯遇险时那样,飞快地流动起来,顷刻之间,丹田里那颗小小如绿豆般的内丹金光大显,隐隐现出一朵金色莲花苞蕾的雏形。
伴着金色灵力灌注入全身丝脉,那种令人冻结的阴寒之气一扫而空,脑部的锐疼也大为缓解,岳青莲没有看见与此同时,玻璃鱼缸上被夏英杰下午摸得乱七八糟的指痕也随之渐渐浮现出微弱的金色光芒,逐渐构现出一个奇怪的符咒。
落地长窗外的不明生物本来还在滴滴拉拉地流着口水,用枯瘦的爪子在玻璃上耐心地画着圈,在那个符咒显现的初始完全不以为意,但随即,随着岳青莲丹田内金色内丹光芒陡然一振,鱼缸上的符咒也在同时金光暴涨,霎时照亮了十平方米之内的所有角落,它吱地一声,两眼圆瞪,像是被火烫了皮肤一样,嗖地一声就不见了踪影。
针扎般的疼痛渐渐缓解,岳青莲喘息着放下抱住头的双手,膝盖大概刚才摔倒的时候磕在地面上了,麻得一时动弹不得,她惊惧地抬眼望向落地长窗,苍白明亮的灯光照耀下,窗外空无一物,依旧是繁华热闹的城市夜景,远远近近的招牌广告,长街上如银河流动一般的车灯刚才出现的不明生物就像自己做的一个噩梦。
不会真的在做梦吧?她扶着墙爬了起来,刚才还疼得她连呼吸都差点停滞的脑部刺痛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膝盖还有点隐隐作痛,鱼缸里的锦鲤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照样慢悠悠地游来游去,一切如常,毫无变化。
她正在发呆,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
岳青莲心有余悸,一个箭步冲到走廊上附设的消防器材那里,提防着做好准备,万一从电梯里出来的也是那种不明生物,就先拿灭火器喷它个满头满脸!
秦明川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看见她的时候明显一愣:“小岳,还没走?”
“啊没有,老大你怎么回公司来了?”岳青莲支吾着,希望自己刚才跌倒的时候没有把外表弄得太狼狈,秦明川不会起疑心。
“临时想起有东西没拿,等会一起走吧。”秦明川向走廊末端的部长办公室走去,路过大办公室的时候,正好两个大约也是加班加到睡着了的下属打着哈欠拿着公文包从里面出来,被他叫住一人拍了一下肩膀:“醒醒,看你们这样子!以后加班不许超过十二点,听见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岳青莲心虚,她总觉得秦明川这话实际上是说给她听的。
那两个人答应着进了电梯走了,岳青莲最后看了一眼玻璃鱼缸里恢复悠然自得的锦鲤,叹口气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刚收拾好东西门外就传来秦明川的声音:“小岳,走吧。”
“哦,来了!”她飞快地把包一拎,开门关灯,秦明川站在门外一步远的地方,高大身躯被顶灯一照,更显得稳重如山,成熟可靠,岳青莲忽然就完全把刚才吓得她心惊胆战的‘奇遇’抛到脑后去了,心一下子就踏实了下来,带着雀跃的微笑问:“老大,你没去和客户饭后来点‘那个那个’的娱乐啊?”
秦明川是出了名的好男人,洁身自爱,从来不参合所谓‘那个那个’的娱乐,业内已经是尽人皆知,岳青莲这么说,完全是出于开玩笑,还有一点点内心的窃喜。
“老夏又不是客户。”秦明川简单地回答了一句,然后又说,“不过这次多亏他,找出了那股神秘资金的由来,我们才能一举击破,这个人,的确有两把刷子,不可轻视。”
岳青莲听得很不舒服,怎么话题忽然拐到那个猥琐男身上去了,她低着头不做声,秦明川似乎也不想再说下去,和她并肩走进电梯,按了一层的按钮。
“小岳,你对富洋金控了解多少?”电梯下了几层,秦明川突然问,岳青莲一愣,对答如流地说:“东南亚财团,1992年成立,由朱氏,顾氏,贺氏三家董事联合十七家小股东构成,资金来源于朱氏航运业,顾氏银行业,贺氏橡胶制品及其相关实业,本金雄厚,和海基会海协会都有人脉往来,去年进驻大陆,选定本市发展。”
就在她一鼓作气要简述富洋金控近年业绩的时候,秦明川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今年本市证券业协会的年会由富洋金控协办,我没时间去,你代表公司出席吧。”
“啊?”岳青莲一愣,十二月是各类协会组织公司等等举办年会的高峰期,的确公司高管老大BOSS们是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礼节性的会面上的,让下属代劳是约定俗成的事,但为什么秦明川会在这时候提出来,而且,证券业协会不一向是周浩长袖善舞的地盘吗,为什么机会让给自己?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秦明川补充了一句:“四大银行的年会今年在杭州开,前后七天,罗杰要去赶那个场子。”
岳青莲顿时明白过来,噗嗤一笑:“原来如此。”
四大国有银行的年会,住得好,吃得好,连会议纪念品都是顶尖的,何况这次又在人间天堂的杭州,周浩可不是要赶那个场子么,本市区区一天半天的小年会,他自然不放在眼里。
电梯这时候已经到了底层,岳青莲耸耸肩一步跨了出去:“那好吧,我去,其实参加年会有什么意思啊,本来是竞争对手的,不会因为见个面就变成联盟,本来是联盟的,也不会因为见个面就增加友谊,唉。”
“顾景行是个厉害人物,以后说不定就是我们的主要敌手,你先去看一眼,别被对方的气势给压倒。”秦明川略带玩笑地说,果然,岳青莲横了他一眼:“老大,你对我也未免太没信心了吧?我岳青莲虽然是赶不上你,也不是轻易被别人就能唬住的小角色,我可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对我没信心,也就是对你自己没信心。”
看着她目光中毫无保留的信赖和自傲,秦明川不禁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抢前一步,为她拉开了门,脸上却依旧微笑:“那是当然。”
26、徐丹宁的相亲晚餐
周五,岳青莲本来约了琦琦下班后一起去做头发,为明天的年会好好打扮一下仪表,五点钟的时候忽然接到了徐丹宁的电话,劈头就问:“弗萝拉,我们是不是朋友?是不是好姐妹?”
“呃虽然我是很想说是的,但你既然这么问,一定有什么事让我上刀山下火海吧?”岳青莲猜测着问。
“你想到哪里去了,怎么会上刀山下火海那么严重!”徐丹宁虚情假意地笑,随即声音一整,“其实是举手之劳,今晚我去吃相亲饭,需要你在近侧潜伏,一旦我有需要,就给我打个电话,拯救我于水火。”
岳青莲托着下巴沉思:“那要是你今晚遇见的是MR。RIGHT,你们谈得热火起来,转身甜甜蜜蜜拉着手去游车河看日出,我岂不是要白白赔上一顿饭?”
“得了吧,这世界上哪有MR。RIGHT,奇迹之所以是奇迹就是因为从来不会出现帮不帮忙吧痛快点给句话。”
“行,我帮忙,地点,时间,暗号,一一招来。”岳青莲扯了张便签记下来。
“事成之后请你吃大餐,拜拜。”徐丹宁叮咛了半天让她千万不能忘记之后,才心满意足地挂上电话。
周五晚上城市的交通最为拥挤,岳青莲开着自己的小丰田花冠赶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已经迟到了五分钟,她又花了五分钟停好车,首先感叹了一声: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才会把相亲地点约在意大利餐馆啊,一不省钱,二不浪漫,她和徐丹宁在留学期间,已经把意大利面和披萨给吃到不想再吃了。
这家名为JIMIX的餐馆看起来还好,不像必胜客那么人满为患,环境幽雅,灯光昏暗,几桌靠窗的客人都是老外,岳青莲走进去的时候服务生并没有问她订座的事,问清是一位客人之后,直接就向里面引导。
借着昏黄的很有‘气氛’的灯光迅速扫视了一眼餐厅,果不其然,在靠角落的一个两人位上发现了打扮得很有‘气质’的徐丹宁,后者显然也看见了她,正不动声色地抛了个媚眼过来,岳青莲浑身打了个寒战,婉拒了服务生的引座,在被承重柱掩藏了半边的一个四人座上坐了下来,不顾服务生探究的眼光,拿过菜单来,刷刷刷点菜,好歹不能亏了自己的肚子。
点完单,她由衷地感叹了一下徐丹宁今晚的相亲对象其实看起来斯文诚恳,身材中等偏瘦,戴着眼镜,一脸书卷气,西服合体,举止有度,一点不像她想象中那么不可忍受,看徐丹宁一边淑女状用刀叉对付着披萨一边言笑晏晏,耳朵上的珍珠耳钉在灯光下散发着圆润明泽的光芒,衬得她唇红齿白满面春风搞不好今天自己真的是白来一趟了。
这个时候前菜上来了,红椒芝士焗带子,甜脆的红椒配上鲜嫩的带子,撒着细碎的芝士丝,让她胃口大开,一边嚼一边想:就当来吃一顿算了。
结果就在她的辣味金枪鱼宽面吃到一半的时候,手机短信响了,她放下正卷得开心的面条,伸手去拿手机,没想到竟然是徐丹宁来的短信。
短信很简单:“别吃了!我发了三次暗号你都没看见,CALL ME。”
岳青莲迷茫地抬起头,灯光下不远处徐丹宁依然笑的灿若春花,一点都看不出对男士缺乏耐心的地方,只是借着举杯的时候,恶狠狠地对她这边翻了个白眼。
不是吧,岳青莲心里叫屈,这样的男人你都看不上!还要什么样的啊?
她拿起餐巾抹了抹嘴,还是按原先说好的拨打了徐丹宁的号码。
在这么近的距离内,中国移动还是很可靠的,不到半分钟,徐丹宁就拿起了手机,‘喂’了一声,岳青莲把手机放在一边,根本没说一句话,只看到她在那边煞有介事地自言自语:“我正在跟人吃饭是吗?哎呀那不行啊算了,我过去吧”
然后她按掉通话键,向对面的男士露出三分遗憾三分抱歉的笑容:“对不起,我一个朋友临时有事,我得过去一下,我们再联系吧。”
按照正常的程序,此刻男士应该连声说没关系没关系,顺势表达一下小小的遗憾之情,互留手机号码,叫服务生来买单,然后各走各路,岳青莲也可以安心地继续享受那半盘意面,然后过几天敲徐丹宁一顿。
但是事情往往不从人愿,该男士把自己的眼神从桌上收回来,淡定地说了一句:“是吗?”然后忽然站起身来。
徐丹宁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离开了座位。
岳青莲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向自己走来。
一直到该男士走到岳青莲桌前,对她微笑着打招呼的时候,岳青莲还以为他是认错人了,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