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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断我财路,我杀谁父母。
顾伶海已经死了,我不希望还有更多的死人。
但是,要是大家觉得我张准没有大不了,我张准也奉陪到底!”他的语调不高,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但是,在明朗朗的刺刀面前,又有谁敢轻视张准的每句话?三千斤的三七,根本不算什么,还不足一万两银子。
结果,就是为了这不足万两的银子,这个张准,愣是从遥远的山东,杀到江南来,还杀了江阴巡检司的巡检廖大可。
廖大可一个七品的芝麻官,杀了就杀了,但是,他的后台,却是南京镇守太监!天底下,能够将南京镇守太监视若无睹的人物,还真是没有几个!就算是内阁大学士,也没有这么嚣张的!张准连南京镇守太监都不放在眼里。
还有谁会被他放在眼里?要么,张准是疯子。
要么,张准有十足的把握。
张准是疯子吗?显然不像。
那么,只能说张准是有十足的把握了。
现场的气氛,顿时冷清下来。
到底是跟张准做朋友,还是跟张准做敌人,这的确是需要好好掂量的事情。
还有沈凌菲的事情,也要好好的掂量掂量。
真没想到,沈凌菲被迫离开了沈家,却傍上了张准这样的凶神。
张准今天的确没有大开杀戒,只杀了顾伶海一个。
但是,大家都相信,下次张准肯定会大开杀戒了。
在北方,人命如草芥,看来,江南很快也要如此了。
一时间,谁也不敢说话,生怕触怒张准,再次大开杀戒。
顾伶海还躺在地上继续流血呢!搞不好。
马上就有人步他的后尘。
“张准,你身为卫指挥使,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你还好意思说朋友敌人?你这般做法,与造反无疑。
全天下的百姓,都不会放过你的。
你滥杀无辜,谁敢做你的朋友?”忽然间,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大厅的宁静。
所有的宾客,都愕然转头,看着大厅的侧面。
原来,说话的,正是那弹琴的姑娘。
只见她柳眉到竖,站在古琴的后面,满脸的英气,毫不犹豫的向张准说道。
张准随便冷笑一声,漠然的说道:“这位姑娘,是顾家的小姐不成?”那女子言辞铿锵的说道:“小女子只是一青楼女子,看不惯你的所作所为,你要杀要剐,也随你便!好像你这样的武夫,就算杀再多的人,也不过是一个刽子手罢了。”
张准歪着脑袋,上下打量对方一眼,缓缓的说道:“姑娘一青楼女子”敢问姑娘姓名?”那女子说道:小女子顾横波便是。”
张准微微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你是顾横波,难怪。”
他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顾横波。
难怪自己进来的时候,她居然毫不畏惧,果然是一时巾烟,完全不像是其他的女子。
在秦秦淮八艳里面,要说英气,顾横波甚至还在柳如是之上。
顾横波可是有个特别的称呼,叫做横波先生。
一个女子被称作先生,显然不是常人。
在中国的近代,也只有宋庆龄、何香凝等寥寥几位女士,可以称之为先生的。
史书记载,顾横波本名顾媚,字眉生,又名顾眉,号横波,又号智珠、善才君,亦号梅生,人称横波先生。
小说记载,顾横波“庄妍舰雅,风度超群。
鬓发如云,桃花满面;弓弯纤腰支轻亚”工于诗画,尤善画兰,个性豪爽不羁,与柳如是较像,时人呼之“眉兄”柳如是自称为“弟”顾横波冷冷的说道:“什么叫原来你是顾横波?小女子可不敢高攀!”张准淡然一笑,随意的说道:“你不在南京,到镇江府来做什么?”顾横波言辞尖锐的说道:“顾家也算得上是小女子的本家,小女子到这里来,天经地义。
倒是小女子要问张将军,你到江南来,又是为了什么?江南人民安居乐业,可没有什么闻香教的余孽!你的罪名,不是想按就能按上的!”张准慢慢的沉下脸来,缓缓的说道:“顾姑娘,男人间的事情,你们女人最好不要参与,没你的事。”
顾横波挺直腰肢,傲然说道:“横波虽然是一介女流,却不是贪生怕死之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横波觉得张将军的做法,实在是匪夷所思!还请张将军迷途知返。
否则,悔之晚矣!”张准淡然一笑,凛然说道:“大丈夫做事,顶天立地,敢作敢当!我做了什么,我自己清楚得很!我在这里斗胆说一句,姑娘你未免坐井观天,孤陋寡闻!姑娘的指点,在下受教了!你走吧,我不想见一挥手,上来两个虎贲军战士,要将顾横波带走。
顾横波蓦然抢过一个瓷碗,当场砸碎,拿起碎片,向自己的喉咙割去。
一时间。
全场的人都目光呆滞。
她竟然是要自杀!谁也没想到。
顾横波居然要自杀!张准也没有想到,顾横波的本性,居然如此的刚烈。
不过,我要是让你顾横波死在我张准的面前,岂不是显得我张准很没有本事?你一个女人,我斗你生,你就生。
我叫你死,你就死。
你要死,我不让你死,你照样死不了。
少不得,一跃而起,一把捏住顾横波的手段,跟着另外一手切在她的脖子后面。
顾横波顿时昏迷。
张准一手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放下来。
顾横波失去知觉的身体,软绵绵的靠在张准的怀里。
张准随即挥挥手,让两个,战士先行退开。
他将顾横波放在地上,自己站起来,冷冷的说道:“顾横波的随从在哪里?将她带走。”
顾横波带来的仆妇,急忙进来,将顾横波抱走。
具围的人目睹张准身手敏捷,下手凶狠,都情不自禁的一愣。
对于张准放顾横波离开,倒没有什么印象。
顾横波一介女流,能够有什么作为?这般指责张准,简直是找死!要是换了别人,她顾横波早就无数人蹂躏致死了。
他们只希望,张准这个凶神,可以尽快的离开。
同时,又在盼望,南京的官兵,尽快来解救。
不过,他们也知道,南京的官兵,从接到警报,做好准备,出发,再到镇江府,没有两三天的时间,是绝对不可能的。
甚至,三四天的时间还不够,可能要五六天。
对于那些老爷兵的效率,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楚。
好不容易,彰勃终于进来报告,顾家的药材,还有金银,都全部装船完毕。
顾家长期经营药材生意,仓库里存放的名贵药材,还真是不少。
人参都是按照一袋一袋来计算的,每一袋都有几十斤。
张准站起来,拱拱手,大模大样的说道:“告辞了,各位!大家要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随时可以来找我张准的麻烦。
千军万马,刀止。
火海,我张准都接下来了!是朋友的,我张准不会忘记!是敌人的,我张准更加不会忘记!”说罢,一挥手,带着虎贲军将士,扬长而去。
顾家,顿时陷入一片的混乱。
部仁增气愤的说道:“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说罢,脸色铁青的拂袖离开。
他打定主意,回去衙门以后,立刻狠狠的向朝廷弹劾张准。
他这个正四品的镇江府知府,竟然硬生生的被张准压了一个头!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一个正三品的武官小居然擅自离开自己的辖区,这已经是抄家灭族的死罪!他就不信,弹劾不了这个张准!同时离开的,还有漕运使,他也打定主意,要弹劾张准。
山东都司的一个小小的卫指挥使,居然跑到江南的地面来撒野,简直是天方夜谆!他这个小漕运使,今天被吓得差点尿裤子,这笔账,一定要好好的算!他要是不狠狠的弹劾山东都司一把,枉为此生了!其他的宾客,也纷纷离开。
被惊吓了几个时辰,他们都仿佛虚脱了。
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张准临走前,大开杀戒,幸好,张准没有这样做,他们才侥幸逃出生天。
想起刚才的情形,他们还是不寒而栗。
张准这个名字,已经深深的刻印在他们的脑海中了。
顾家的人,则又惊又恐的看着地上的顾伶海,又惊又怒,不知所措。
顾伶海被打死了,顾家的资产,又被搬走了大半。
五艘福船,价值少说几万两银子。
还有大量的药材,也价值十几万两。
加上十万两的金银,张准一口气就从顾家掏走了二十多万两白银,他们怎么能不慌乱?“老三,你去码头看看,张准离开了没有?”最后,还是顾家老爷子比较冷静,严厉的吩咐说道。
顾家的老三叫做顾垄图,急忙派人去打听。
老爷子的心思。
大家都明白,要是张准还在镇江府,他们做什么,都是危险的。
无论要做什么,都必须等到张准离开镇江府再说。
要是张准再来个回马枪,这里说不定一个人都活不下来。
至于顾伶海,这笔仇,暂时只能记住了。
他们没有能力,也不可能直接去找张准报仇雪恨。
很快,就有人回来报告:“各位老爷,张准的船队,分成两支。
一支向下游去了,一支向南京去了。
根据小人的判断,南下的乃是我们顾家的五艘福船。
张准本人,则是向南京的方向去了!”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什么,张准往南京的方向去了?天啊,张准居然往南京的方向去!他要做什么?他要攻击南京吗?他要造反吗?难道说,张准真的跟南京镇守太监干上了,不死不休?求月爆掉前面的重康(访问h】
第327章好吧
离开了镇江码头以后,张准就让彭勃带着他的小队,押送顾家的五艘福船,满载各色货物,回去鳌山卫。
福海和宁海上面的物资,也都转运到了其他五艘船上面。
轻装上阵的他,则带着福海和宁海。
直接闯到南京来了。
从镇江到南京,距离并不是很远,江面也非常的平直,水流缓慢。
轻装的福海和宁海,速度快了不少。
当天下午左右,张准等人,就出现在了南京附近的江面上。
靠近南京水面的时候,来往的商船更多,大部分都是顺流而下的,速度飞快。
大大小小的商船,一艘接一艘的从福海和宁海的身边飞快的掠过。
船头破开洁白的浪花,船尾则留下长长的波浪。
但是,这一次,福海和宁海,都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显然,这些商船,多半都是在内河跑的。
对于江阴巡检司,并不是很在意。
又或者是,南京乃是之前的首都所在,这里的人,都免不了眼高一等。
天子脚下,自然是眼睛要高一点的。
张准举着千里镜,远远的打量着南京城。
这是他见过的最宏伟的城市。
长江南岸的地平线,几乎都被南京城的城墙占据了。
这不是简单的一座城市。
这里曾经是一个庞大帝国的首都。
这里面的一切,都曾经是天下第一。
万国来朝的时候,无数的商船,就是停泊在长江之上。
那密密麻麻的桅杆,据说绵延数十里。
令人叹为观止。
现在,南京城虽然不做首都已经好多年,没有了昔日的风光。
但是,它依然是大明帝国数一数二的城市。
它的繁华依旧。
这里的商业贸易,要比京师繁华得多。
尤其是现在北方战乱频仍,耻子屡屡入寇,京师不断的戒严,气氛肃穆,商业凋零,南京城显得更加的繁华。
秦淮河依然是秦淮河,天下无人能比的秦淮河。
忽然间,前面出现一艘战船,拦住了福海的去路。
“报告大人,是水军左卫的战船!”马上有人辨认出来了。
南京城有两个水军卫所,一个是水军左卫,一个是水军右卫,这是张准知道的。
他们是南直隶最大的水上武装力量,负责拱卫南京城的水上安全。
在全盛的时候,拥有大大小小几十艘战船。
不过,在明成祖朱林迁都北京以后,南京城的守卫力量。
逐渐的衰落。
这里面,当然也包括水军左卫和水军右卫。
这艘水军左卫的战船,乃是三号福船,外貌相当的陈旧,船舷都是黝黑黝黑的,也不知道有多长的年代了。
通过千里镜,张准甚至可以看到,它的船帆,都裂开了无数道的裂缝。
桅杆上的横梁,也是残缺不全的。
崭新的福船,桅杆的上方,三纵三横,缺一不可。
但是,对面的福船,最多只有一纵一横。
张准忍不住有些狐疑。
难道,南京方面,这么快就得知了消息?这么快就派出了战船来拦截自己?可是,怎么只有一艘战船出动呢?南京方面,不会觉得,只要出动一艘战船,就可以将自己拿下来吧!还是这么残破的战船!真的是太藐视自己了啊!“准备战斗!”张准沉声喝道。
所有的虎贲军战斗,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那艘水军的战船,继续靠过来。
“敌船有大炮”。
杨国华低声的说道。
那艘水军战船的左舷,居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