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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刀不是正规的将军,只是武艺了得,当下就急问:“人多的还要逃,这怎么办?”
老狼似乎也意识到,手上小旗一挥,只见二百只钢弩架在前面一人的肩膀上,呼的就射了出去。
突厥人见这边射箭,一队往前冲着老狼的陌刀兵乱七八糟的一阵骑射。
独孤修罗拿出弓,挥手示意自己的人上。
张士贵在箭楼上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一队站的陌刀兵只是拿了弩射了,然后一动不动的站着,任由突厥的人的箭射在他们身上。
而冲出去的二百骑更是不躲不挡,迎着箭雨就上前。
陌刀兵的弩,留下了差不多有三百人。
二百箭射死三百人,张士贵惊的心跳都要停了,这是何等的强弩,在百步距离平射可以射穿两人。
陌刀兵依然没动,陌刀兵背后的骑兵往前跑不到一百步也停下了。张士贵远远的看着一将把刀与头盔扔在地上,然后跳下马背指着远处似乎在叫骂着什么。
再看远处,除了尸体就是散乱而跑的马匹。
“五千,敌损至少五千。”张士贵征战多年,他不用去数,仅凭阵形的变化就可以看得出战损。
阵前,几位追出去的飞骑,还有少半重骑回来了。
霸刀破口大骂:“老子好酒好肉都让给你们,苦练半年多就为今天,你们让老子过来看热闹,连根毛都摸到,人呢?”
“放你娘的屁。”老狼也走了过来大骂:“怎么说的,等敌人冲阵对不对。李君羡那货人在那里,不是老狼我赶紧命人放了一轮弩,同样毛也摸不到半根。”
李君羡杀爽了。
他二百重骑至少干掉了近三千突厥骑,一刀换一刀的砍法,你砍我我不躲,我砍你你也别躲,放掉马槊之后的一次强冲就就倒了敌上千人,再追杀的过程上,又杀了上千人。
如果不是独孤修罗轻骑追的快,他能杀的更多。
打了不到一刻钟,收兵用了足有半个时辰。就在营门前,却见数人脱了衣服拳拳到肉已经干起架来。
张士贵看清了。
那是秦琼府属将老狼,还有他认识的李君羡,还有曾经战场上交过手的苏定方,还有两名禁军九品小校,曾经在他手下干过。
张士贵当场就怒了,他身为禁军将军,从三品武官什么时候见过战场之上,在战事还没有完全结束的时候,自己人和自己人竟然动起了拳头,你们这些个人,当军法何在。
“混帐,都给本将住手。”
霸刀回头看了一眼张士贵,趁着李君羡发愣的瞬间,一脚把李君羡踢出去了足有五步远。李君羡翻身起来,叫人帮着解身上最难解的前后胸甲,挽起袖子又冲向了霸刀。
张士贵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时候大唐的军中将军令视如无物。
“停,打什么打。赶紧着,去收拾东西然后换地方。”柳木一声吼,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四队各自收拾他们的装备回营,一千六百辅兵,还有一千后勤,五百工兵,二百伙头军风一样的冲出营去。
这里还有突厥人留下的战马,战刀等物。
说不定还有贵族军官的尸体也值得抢回来。
张士贵看了柳木一眼,再看战场,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短短一刻钟杀的七千突厥骑想逃都没有逃掉,留下了五千上下的尸体。而且还有一半人没动手。
也就是说,有四百人平均一人杀敌十人,完胜归来。
可到现在,张士贵依然没有看到这些人的装备,他们身上套的灰色麻布衣有些箭孔,也有刀砍的伤,却这些人却用手挡着,快速的回营。
张士贵要上前,高俭挡在张士贵面前。
无论柳木作了什么,高俭不需要知道,只知道眼下柳木和他是一条心,先替柳木挡下张士贵、王珪、魏征再说。
“八百家丁,圣人有过旨意的,非军中。这是护商的队伍。”高俭根本不用和柳木通气,已经想好了说辞。
段德操也入营了,见到高俭乐呵呵的一拱手。
苏定方走近段德操:“老段,马我们只有二百匹,其余的人头什么都归你。烈在这里谢过前天你劳军之礼。今个再麻烦你派些人手,护送我们往东去。”
“往东,还是先往南?”段德操问道。
“就往东,冲着朔方东郡,银州、绥州而去。劳你派人往突厥送封信,信里的话不怎么好听,见到突厥人将信射过去就好。”苏定方说罢将信从怀中取出递给了段德操。
段德操示意:“能看吗?”
第0321节 一个小小的误会
段德操要看柳木写给突厥颉利可汗的信,苏定方自己先笑了,却在劝段德操:“能,莫笑。”
段德操打开信,信是给颉利可汗的。开篇头一句,恋母的老兔子颉利,去年小爷爷我受你一箭,今年特意前来报仇。
本公子三原柳木,带自家八百家丁,最近会在朔方城一带玩乐,来,速来。
看完这信,段德操很是疑惑:“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点,万一突厥大军袭击呢?”
“真要是三十万大军来,我家郎君纵然被圣人在三原禁足十年,也要灭了他。莫以为,你看到的就是全部。”苏定方信心十足的回答着。
他不知道柳木有什么,但他却知道独孤修罗有一个圣令在身。
这个圣令就是看住柳木,看住柳木手中的大杀器,非圣人特许而不能让任何人靠近,更莫说见到了。
独孤修罗说过,真让柳木不顾一切和颉利拼命,拼上他们这八百人,少说也要弄死颉利十万,如果打下埋伏,再有十万也回不了草原。
段德操答应了:“行,我派人送信。但这事我不能瞒,我家大将军那里要有交待,所以我会派人过去。”段德操说的大将军就是程咬金,这事他不能不告诉程咬金。
“晚三天。”苏定方提出要求后,段德操没二话就答应了下来。
营盘之中已经开始作饭,外出抢战利品的人已经回来,这活转给段德操带的五千骑去作了,到时候段德操会给柳木二百匹马,以及二百石粮食。
出战的人回到他们的营区,取了装备换了衣服也走了出来。
从开战到结束,柳木一直没管新罗的两人,朴太大兄跪坐在箭楼上,一直呆呆的看着远处,金德曼也一样。
他们从来没有相像过,战争还可以这样。
此时柳木正在中军大帐内,他面前两根柱子上绑着两个人,正说着柳木一种象突厥语,又不完全是突厥语的语言。
“打,打到他们说人话为止。”老狼扔过去一根皮鞭,有原翼国公府的亲卫接过就准备打的时候,门帘被挑开,高俭人还没进来就说道:“他们讲的是突厥语,口音上有些许区别,他们应该是来自西突厥的人。”
高俭用突厥语问了几句,这两人回答之后,高俭笑呵呵的脸上瞬间就变的铁青。
“高老?”柳木赶紧问道。
“快,快松绑。他们是西突厥来结盟的使节。”高俭急急说道。
“不能解。”柳木相信高俭,更相信这两个人说的不是假话,但柳木却依然说道:“他们说他们是使节,我听说使节是有节杖的,还有那个什么国书。拿出来看看。”
高俭问过,这两位赶紧解释。
在高俭的翻译下,柳木听懂了。
这两位,一位是使节名叫泥孰莫贺,另一位是护军,是西突厥眼下的可汗统叶护的儿子,叫咥力。他们有节杖,也有国书。但在过来的路上被颉利可汗派人袭击,以阻止西突厥与大唐结盟,所以节杖与国书都丢失了。
“切,没有节杖,没有国书,当我是小孩子好骗。不信。”柳木太知道这两个人了,在初唐史中有过记载的人物,那肯定是大人物。但柳木就是在嘴上说不相信,柳木可不愿意背上扣押被打骂使节的恶名。
高俭瞬间就明白了柳木的意思,当下翻译了柳木的话后又说道:“柳驸马非是官员,他此次北行只为探亲。他与突厥的颉利有些不愉快,所以见到突厥人就怀疑,你们理解一下他,我作主,先以礼相待,只是没了国书,没了节杖怕是很取信。”
泥孰立即说道:“有人可以证明,首先我们不是颉利的人。”
“谁?”
“唐武德二年,我来朝贡过。当年我与唐右翊卫大将军、尚书令共饮过,他认识我。”
高俭给柳木原样翻译,柳木一脸的懵逼:“谁?”
高俭笑了:“他说的就是秦王殿下,当年秦王殿下还受封右元帅、赵国公,而后才封的秦王,武德四年进天策上将。依他所说,我似乎也记得当年有西突厥来朝贡过,就是武德二年秋。不过那个时候好象已经加封秦王了。”
说到这里,高俭自己也有些糊涂,他记不清具体的日子,因为当时秦王的职务,封号变化的特别快。
而且高俭被李世民请来协助,都是武德四年有天策府的时候。
“这样吧,我暂时相信你们。以对待朋友与客人的方式对待你们,但我要派人去长安求证。得到回复之后,向你们赔罪什么的都行。”柳木乐呵呵的说着。
听到赔罪,泥孰连连摆手:“不用,柳驸马您什么也没有错,面对敌军攻击战阵之前,这都是误会,完全是误会。”
非但说了,泥孰还特别写了一份感言给高俭。
话语中满是对柳木救命之情的感激,丝毫也没提到半点自己被绑起来,差一点被狠揍的事实。
“两位先休息,我安排人给你们的随员治伤,咱们明天一早出发。”
“是,是。”泥孰连半个不字都没说,他这是吓的。他眼下身边的人不足千,虽然贵重的物品还保留着不少,但兵器铠甲什么的严重缺少。
当亲眼看到全副武装杀的他鸡飞狗跳的突厥精锐被区区几百人一面倒的屠杀,他不相信就他这点人在这里能翻起半点浪花。
泥孰离开之后,高俭冷着脸对柳木说道:“我要立即写表章上奏圣人,无论如何你确实是绑了大唐盟国的使节,还差一点打了他们。”
“恩,您写总比让王珪写好。”柳木明白其中道理。
“王珪不会写,他很明白他眼下写了不容易让人相信。老夫是担心这泥孰到了长安再讲,那个时候圣人那怕是为了颜面,也要重责你。”高俭给柳木讲了其中利害。
柳木点点头:“我相信他们是真的,但嘴上绝对不能承认。所以我只能是误打,误会就好解释一些。”
高俭大笑:“比起这点小事,营门外那沙地里还渗着血才是大事。”
第0322节 趁没人发现再战
对于营外那沙土地上的鲜红色,柳木显然很不以为然。
“大事,大事在两天后,往东二百里。”柳木乐呵呵的笑着。
王珪确实很快就知道了那些人是谁,也知道柳木在营房之中差一点打了泥孰,而且王珪还认识泥孰。
可就如高俭所说,王珪丝毫也没有半点准备在这件事情上说柳木坏话的意思。
王珪与魏征坐在帐篷里,脸色黑的已经可比锅底了。
纵观大唐眼下所有的军队,包括秦王的顶尖王牌玄甲军也不敢说面对五千精锐的突厥骑兵完胜,而此时,他们甚至都没有看清这一场是怎么打的,突厥人就死了五千。
而且柳木的人马有一半没机会去打。
就因为这没机会上前,他们还自己打起架来,这事……
王珪满脑子在想的就是如何赶紧通知太子,让太子早有准备。但可惜的是,这次出来除一千禁军之外,全是柳木的人。就拿此时来说,已经封营,是柳木的所谓家中仆役负责运输的这些人封的营,连禁军都不允许外出。
仆役!
家丁!
王珪很无语,他不明白这么多无比精锐的士兵怎么甘心就成为了柳木的家中仆役与家丁了呢,难道这是秦王府的一个阴谋。
越想越是怕,越想越是不安。
事实上,最不安的是张士贵,他发现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部下了,这些人看过这场大战之后,满脑袋想的都是那些人到底穿的什么甲,拿什么武器。
最可怕的是,那些人当中,就有原禁军的士兵,这些人怎么就成了柳木的家丁?
次日起营往东,张士贵的一千禁军成了押运大队,主要负责押着西突厥这些人,以及帮着运输物资。
柳木这只队伍之中,马就有超过五千匹,骡四千,大车有两千辆,然后全是四轮双马的马车。移动速度非常的快,连伙夫都背着锅有马骑。
就这样,还有一千二百匹马只是跟着跑,这些马一看就是上上等好马。
二天后,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