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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好!”
刘迁听刘陵数叨自己,当即也怒了,道:“我怎么知道那雷被如此狡猾!”
“好了!不要吵了。”
刘安道:“不要自乱阵脚,雷被就算跑了,他也是行刺皇上的人,如果他自己跑去告密,终究得不到什么好处,没准雷被只是跑了,并没有反叛。”
刘迁心里直打鼓,面上有些迟疑,犹豫了再三,硬着头皮道:“恐怕雷被已经高密了,父王,儿臣听说……丞相连夜出宫去了。”
“什……”刘安登时惊得睁大了眼睛,往后踉跄了好几步,刘陵赶紧过去扶他,道:“父王,您没事罢!”
刘安甩开刘陵的手,指着刘迁直哆嗦,道:“看看你干的好事!干的好事!现在兵权不在咱们手里,宫里只有两千兵马,如何是好!”
刘迁梗着脖子,道:“都是父王要忍忍忍!已经十年了,您都忍了十年了,这回事老天爷不让咱们忍下去!父王您想,现在皇上醒不过来,就算雷被向陈蹻告了密,咱们有什么可怕的,兵权的确不在咱们手上,但是派过来的国相就算掌握了军印,也掌握不了军心,咱们干脆就反了,让宫里的兵马将皇上的大殿包围了,再派人到军营,让军队来火速支应,到时候不怕他们能搞出什么花活来!”
“再想想……再想想……”
淮南王刘安面无人色,只觉自己手脚发凉,不停的打哆嗦,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兵,动了兵,就再无挽回的地步了……”
“别想了!”
刘迁抽出佩剑,将桌案“咔嚓”一声劈碎,喝道:“父王您都想了十年了,再想怕是要失去主动的机会了!”
刘安全身一抖,刘陵听了,对淮南王道:“父王,这回弟弟说的有道理,不能再想了,错过了先机,就要被动受敌了。”
刘安咬了咬牙,面色有些发狠,终于道:“快,去召集兵马,准备包围大殿。”
他的话刚说完,三人就听见外面有动静,刘安当即呵了一声“是谁!”
外面的宫人道:“淮南王,皇太后请您过去说话。”
刘安眼眸转了一下,道:“这么晚了,寡人已经睡下了,皇太后怎么请寡人去说话?”
宫人道:“奴才不知道,只是听说皇太后因为皇上的事情,睡不好觉,刚从噩梦中惊醒。”
三人一听这话,才终于松了口气,刘安对刘迁道:“你现在就去调兵,我去见皇太后,正好托住皇太后,不让她起疑心,你就以保护圣驾的名义替换殿前的守卫,如果李广不让换,寡人就只能痛失一名大将了。”
刘迁听了面上露出狠笑,道:“父王您放心罢。”
刘安又对刘陵道:“你派人去一趟军营,让他们火速调兵过来接应。”
“诺。”刘陵应了一声。
刘安这才穿戴整齐,从里面出来,有内侍簇拥着淮南王上车,往皇太后住的殿而去。
刘安心里猛跳,他虽然做了决定,但这一招仍旧是兵行险路,这让他心里很不安宁。
刘安闭起眼睛来,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他只觉得闭了一会儿眼,心中终于渐渐安定下来,刘安吐出一口气,撩开窗帘子换换空气。
只是这一撩开帘子,虽然外面天还没亮,但是王宫里的布置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登时大惊失色,喊道:“走错了,这条路不对。”
外面的骑奴没有应声,刘安心里狂跳,面如土色,马车的速度不低,刘安一欠身想要撩开车帘,当即被晃得跌在车厢的地上,刘安跑去撩起车帘,那骑奴这才转过头来看他。
那骑奴面生,刘安没有见过,心中更是觉得不好,刘安强自镇定,喝道:“走错路了,这条不是去见皇太后的路!你叫什么名字,寡人为何没见过你!”
那骑奴年纪不大,见到刘安趴在地上还强自镇定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道:“淮南王,这条路没错,不过不是皇太后请您,是皇上请您……”
“皇……皇上?”
刘安睁大了眼睛,好不容易爬起来,又被马车一晃荡,跌坐在车厢地上,上下牙咯咯相击,道:“怎么会……”
那骑奴呲牙一笑,道:“还有,回淮南王的话,卑将是虎贲营校尉,赵破奴。”
“虎贲营……”
刘安听了赵破奴的话,登时一口气喘不上来,差一点昏死过去。
卫青等张汤进宫来,张汤详细的询问了雷被关于淮南王的事情,又在卫青的护送下,将雷被押到了大殿去。
李广在殿外守卫着,见到卫青一行人,有些诧异,不过还是让他们进去。
刘彻见了雷被,有失血色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个笑容,琢磨了好半天,道:“卫青,你刚才说,丞相已经去答应调兵了,对不对?”
“正是。”
刘彻冷笑了一声,道:“好,在丞相调来兵之前,朕还可以拖淮南王一拖……你现在派人去接淮南王,就说皇太后做了噩梦,要和淮南王说话,快去罢。”
卫青听了禁不住也轻笑一声,道:“卑将遵命。”
淮南王很快就到了殿前,李广见到淮南王,更是诧异,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卫青出来对李广道:“劳烦李将军将大殿守好,没有皇上的旨意,李将军的一兵一卒不能离岗。”
“皇上?皇上不是……”
李广乍一听“皇上的旨意”有些奇怪,不过随即一下子就醒悟了,当即点头道:“大将军你就放心好了。”
淮南王被“请”进殿中,刘彻已经不用装死了,虽然后背的伤口还没有好,但是不妨碍什么,刘彻专门穿戴整齐,戴上冕旒,端坐着等着淮南王进来。
刘安一进去就看见了刘彻,刘彻好端端的坐着,根本就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刘彻微笑着盯着刘安,道:“淮南王来了,快请坐。”
刘安牙关还在咯咯相击,他万万想不到,原来自己被刘彻这个小儿给骗了,刘安让自己显得镇定一些,最后的机会在刘迁手里,只要刘迁能够替换守卫,将大殿包围,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刘安装作面色如常,给刘彻请安之后就坐下来,笑道:“皇上身子无恙,卑臣也就放心了。”
刘彻笑了一声,道:“难为淮南王这么替朕着想了。”
“应当的,应当的。”
刘彻不着急,是为了给嬴政调兵拖延时机,刘安不着急,也是为了拖延时间,不过相反的是,刘安是为了给自己儿子刘迁包围大殿拖延时间。
二人各怀心思,面上都带着掩饰的笑意。
刘彻道:“对了,刚才给淮南王驾车的校尉,可是朕亲手培养的,淮南王觉得怎么样,还过得去眼么?”
刘安回忆起方才自己狼狈的处境,干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将才之风啊!”
刘彻点点头,随即理了一下袖袍,望了望窗户,天色已经蒙蒙发亮了,于是笑道:“行了,朕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
刘安听“时间差不多”这几个字眼,心里登时又开始猛跳,只能硬着头皮道:“这……卑臣不知皇上说的是什么时间……皇上是想用早膳了么?”
刘彻笑起来,道:“淮南王啊,你就跟朕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这话让刘安惊的不得了,只不过刘彻的表情却让人搞不懂,不像是生气,反而像是在开玩笑。
刘安还存有侥幸心理,道:“不知……不知皇上说的什么,卑臣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啊!”
刘彻却在忽然之间收了脸上所有的笑意,冷声道:“刘安,朕就来和你聊聊你的忠心。”
他说着,看了一眼候在一旁的张汤,张汤立时躬身行了个礼,走到内室去,很快又出来,不过身后跟着一个人,正是雷被无疑了。
淮南王见到雷被,惊的都坐不稳身子,还好用手撑了一下才没摔倒。
刘彻的声音冷的可以掉冰渣子,道:“刘安,你说你的忠心天地可鉴,只是你办的事儿,倒是不见得罢。”
“这……这是从何说起啊。”刘安死硬着不承认,仍旧装糊涂。
刘彻道:“雷被已经跟朕全都说了,刘安你还不认罪么?”
刘安脸色越来越难看,白了青,青了白,就指望着刘迁能够赶紧过来。
只是下一刻,刘彻猛然一拍桌案,道:“你阻止雷被投军打匈奴,用意何在?”
刘安乍一听拍桌子的声音,心里先是一沉,但是听了后话,心里顿时一松,没想到皇上和自己说的是这件事,一条老命就快被吓没了。
刘安赶紧跪下来,磕头道:“卑臣死罪,卑臣死罪,卑臣实在是舍不得雷被的才华,才阻止雷被去京城投军的,卑臣一时糊涂,再也不敢了,望陛下开恩呢!”
刘彻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正着时候,就听外面李广的声音喝了一句,随即外面一片嘈杂,刘安心中一喜,原来是刘迁带兵来了。
刘迁带着两千卫兵,要求替换李广的守卫,卫青跟李广嘱咐过了,李广自然不会让刘迁的人替换了自己的兵,一时间外面有些嘈杂。
李广的卫队已经拔了剑,刘迁的态度非常的嚣张,还在剑拔弩张的时候,殿门突然开了。
刘迁一眼就看头戴冕旒,一身黑色龙袍的刘彻走了出来,登时吓得睁大了眼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就在刘迁还在震惊的时候,又瞥见了随即而出的淮南王,刘迁见到自己父王也在,更是震惊的不得了,刚才不是说好了父王去拖住皇太后,自己领兵包围的么,不知父王怎么也在这里。
刘彻负着手,慢慢的走出来,后面的伤口还有些疼,不过刘彻装作一脸的云淡风轻,笑道:“好热闹啊,天刚亮,大家就这么勤快啊。”
他说完了,冷眼扫了众人一遍,道:“刘迁,这么早就亲自练兵了?”
刘迁下意识抬眼去看淮南王,刘安刚要把心一横,反正这里自己的兵比刘彻的兵多,但是立马听到有大批的跫音声。
打头的正是卫青和虎贲营的校尉赵破奴,二人领了不少兵来,将刘迁的兵往后逼退了一些。
刘安和刘迁都有些慌神,现在对方的人越来越多了,若是再不赶紧动手,怕是一万护卫马上就要到齐了。
刘彻没说话,用一种睥睨的眼神盯着刘迁,刘迁额头上冒汗,只能去暼刘安。
刘安刚想要鱼死网破,就见远处一队人飞也似的骑马而来。
无论是王宫还是皇宫,都不允许骑马,卫青受封大将军,骑马觐见是何等的荣耀,但是也不见纵马飞驰的。
众人定眼一瞧,那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嬴政。
嬴政到了跟前,勒住缰绳,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看了一眼刘迁和刘安,将手中的一个包裹一样的东西,扔在地上。
那包裹滚了滚,磕到了殿前的台阶才停下来,外面的布登时散了,露出里面的东西来,刘安和刘迁一见,顿时眼前一黑,刘安年纪太大,禁不住惊吓,晃了晃,扶着红木柱子才没有跌倒。
那包裹里,正是刘陵的人头。
嬴政骑在马上,眯起眼来笑着,居高凌下的注视着刘安,道:“刘陵翁主妄图调动淮南驻军,已经被本相斩首,淮南王,你要的兵马已经到齐了,全部包围在王宫外面,是不是想要查阅呢?”
刘安一听,再也支持不住,一下子晕倒在地上。
刘迁见大势已去,想用手中的剑抹脖子,但是抬起了剑,连抹下去的勇气也没有,最终跌坐在地上。
嬴政对卫青使了个眼色,卫青登时让兵士们将刘安和刘迁押起来,刘迁的人马群龙无首,纷纷扔掉兵器投降了。
刘彻见到嬴政领兵而来的一刹那是高兴,但是随着嬴政的动作,心里却隐隐的有些不对劲儿,嬴政那种居高凌下,和临阵指挥的气势,并不像是个将才,而像君王……
刘彻也眯了眯眼,看着骑在马上的嬴政,不着痕迹的在大袖里攥了攥手。
天色已经大亮,谋反的淮南王和太子刘迁已经被抓下狱,其他由张汤全权立档调查。自始至终没有费一兵一卒。骚乱很快也平息了。
刘彻去给皇太后请早安,皇太后见到他好端端的样子,禁不住问长问短的,看起来也担心的不得了。
刘彻将淮南王造反的事情告诉了皇太后,王太后非常吃惊,没想到刘安一直暗藏祸胎,自己反而中了他的圈套,一直在被淮南王利用。
刘彻请了安从殿中出来,对卫青道:“不再多留了,准备准备,立时启程回京去。”
卫青有些迟疑,道:“陛下,您的伤……”
刘彻抬手制止他的话,道:“不能再等了,为了除掉一个淮南王,朕耽搁了这么多打匈奴的时机,多等一天,匈奴人就多有一天恢复元气的机会。”
“诺。”
卫青听了刘彻的话,并不在反驳,当即应声,调头去准备了。
霍去病一直留在军营里,一直到御驾回京的时候,才和众人汇合。
卫青见到霍去病,连忙上下打量了一遍,道:“你在军营里,没有什么事罢?”
霍去病笑道:“我能有什么事?那些人都佩服舅舅佩服的不得了,我留在军营里完全是最轻省的活计,只不过和他们唠唠嗑,聊聊打匈奴而已。没让我亲自去抓淮南王,真是太可惜了!”
卫青见他没有什么不对,反而因为这件事,也不怎么避着自己了,当即松了口气,道:“没事就好。”
霍去病道:“舅舅也没受伤罢?”
卫青摇了摇头,霍去病能关心自己,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