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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被他逗乐了,笑道:“傻丫头,你想的太简单了,这些人啊,都是王,一个个不可能不想守着长安,长安是哪里,长安可是核心,一有风吹草动,他们能最先听闻,有这样的地方,他们哪舍得回去。”
太皇太后被嬴政差了两次话,也就忘了和刘彻说她同不同意,虽然是禀明了,但是太皇太后没发表意见,刘彻自然可以拿到朝上去议事,其实也不是议事,就是通知一声,而且是有太皇太后首肯的。
众人又说了几句话,刘彻坐在嬴政旁边,见嬴政的手垂下来,就悄悄抬手过去,趁人不注意轻轻握住,嬴政登时身子僵硬了起来,狠狠瞪了他一眼。
按说嬴政的目光并不算亲和,奈何刘彻根本就没看他,只是低着头一副听训的摸样,暗地里搞搞小动作。
嬴政抽了一次手,但是没抽出来,结果两个人被王太后瞧见了,王太后还以为二人恩爱,嬴政都被人看见了,也不好真的把对方的手甩开,只能任由刘彻握着,心里头自己磨牙。
太皇太后可看不见,她咳嗽了两声,嬴政趁着欠身去扶太皇太后的时机,将手抽了出来,刘彻还有些恋恋不舍。
嬴政看着太皇太后用帕子捂嘴咳嗽的样子,不禁心下一动,道:“太皇太后要保重身体啊。”
“还是阿娇最懂事,没事的。”
嬴政继续道:“虽说是小风寒,但是也不能不重视,我听说骊山的温汤对治疗伤寒有些功效,外婆何不去汤泉宫小住几天,等身体痊愈,再回宫来,也趁机去散散心。”
刘彻一听,顿时眼眸又亮了,如果太皇太后去骊山小住,虽然也就在长安城旁边,但起码也要一日路程,往返都需要耽误时间,什么朝廷要务想要送过去可不容易,而且若是太皇太后去养病,怎么还能顾着朝廷上的事。
太皇太后听了有些皱眉,显然是放心不下政事,王太后见了也笑道:“是啊,太皇太后不妨去住几天,养好了身子,才是长久之计呢,彘儿虽然年轻,但这些天还未曾把天给捅漏了。”
窦太主本不想表态,只不过董偃的把柄还抓在刘彻手上,他也不好说什么,就赞同道:“不如我和您一起过去,免得您一个人觉得闷得慌。”
太皇太后这才勉强点头,刘彻让东宫卫尉跟随护驾,第二日就启程送太皇太后往骊山养病去了。
刘彻和嬴政出了东宫,刘彻笑道:“还是阿娇姐姐最有办法,两三句话,就把老太太支走了。”
嬴政只是不明意义的笑了一声,“太皇太后去骊山,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皇上如若用得上这个机会,弄些成效出来,太皇太后也不会责怪什么先斩后奏,但是若是真的把天捅了,那就不一样了。”
“阿娇姐姐还不信朕么?”
刘彻笑道:“朕明日早朝就让那些皇亲国戚一律回封地去。”
嬴政看了他一眼,刘彻不明白他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嬴政道:“老太太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果这些叔叔舅舅辈儿的皇亲国戚不走呢,念旧想要留在京中呢?”
刘彻眯了一下眼,似乎是遇到了难题,不禁皱起了眉,这些人大多是先皇封的,或者已经历朝三代,若他们不走,刘彻还真是一时也想不好有什么办法。
嬴政道:“我倒是有个办法。”
“阿娇姐姐又有办法?”
嬴政道:“太皇太后这次去骊山,皇上为的就是树立自己的威信,让百官臣服,那么就从这次开始……”
他说着顿了顿,笑道:“明日早朝,皇上不妨就说……七日之内,如果有谁敢抗旨不走,毕竟都是长辈,撕开了脸皮都不高兴,只有陛下亲自送他们出城门!”
刘彻一听,笑道:“这个方法好啊,朕亲自送,看谁的脸这么大。”
说话间内侍走进来,道:“皇上,娘娘,董偃求见。”
嬴政听了顿时笑容就僵了,反而刘彻道:“董偃来了,快宣。”
嬴政道:“董偃过来做什么。”
刘彻笑道:“是朕请他过来吃宴的,朕想着,窦太主来了,董君肯定就在门外了,不如一起吃个家宴,窦太主还陪着太皇太后跟前来不了,董君就一个人过来了。”
嬴政只是挑了挑嘴角,道:“是么。”
刘彻没发现嬴政脸色的变化,董偃很快就进了殿,只不过他显然没想到皇后也在,满脸春风似的笑意顿时僵硬了,连忙跪下来,扣头请安道:“董偃恭请陛下圣安,恭请皇后娘娘请圣安。”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鬼丑扔的一个地雷蛋蛋,大么么3
☆、第十五章 执戟上殿
刘彻有些日子没有见过董偃了,笑道:“起罢。”
随即又回头对内侍道:“宴席摆好了么?”
内侍恭敬的道:“回皇上,已经好了。”
刘彻笑道:“既是这样,便过去罢,今日朕高兴,董君可要陪朕多饮几杯。”
董偃连忙笑道:“这是自然,全凭皇上高兴。”
嬴政没说话,刘彻站起来他却没动,刘彻还特意伸手去扶他,道:“阿娇姐姐也一道去。”
嬴政这才道:“皇上既然有董君陪同,臣妾就不去了,以免打扰了皇上的雅兴。”
董偃听着,垂着头,眼珠子微微晃了晃,怎么听怎么觉得皇后娘娘的话不对味儿。
刘彻去扶他,道:“阿娇姐姐去罢,难道今日高兴,你若不去,朕可没什么雅兴了。”
嬴政笑道:“既然皇上高兴,臣妾自然不能驳了您的面子,劳皇上和董君先行,臣妾换身衣服。”
刘彻并没有多想,爽快的带着董君就走了,嬴政并没有换衣服,只是稍后了一会儿就过去。
席上就三个人,宫女内侍在一旁按箸捧酒,但是宴席的格调可不低。
众人喝了一会儿酒,刘彻要做行酒令,董偃被窦太主养在府里,也是有些文采的,哄哄皇上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刘彻一个劲儿夸他文采好。
嬴政几乎不怎么说话,也就喝了一两杯,这时候内侍过来扣头道:“皇……皇上,东方朔求见。”
“东方朔?”
刘彻喝了不少酒,一时间难以记起东方朔的不是,只是笑道:“他来的好啊,知道朕这边在吃酒,来给朕做行酒令么?”
“这……”
内侍有些吞吞吐吐,还没等他说完,刘彻就挥手道:“让他进来罢,加副碗筷来。”
内侍称诺,然后退了下去,请东方朔进殿。
只是东方朔一进来,刘彻和董偃顿时傻了,反而单单嬴政笑眯眯的坐在一旁。
刘彻一拍案,喝道:“东方朔!执戟上殿,你要造反么!”
但见东方朔身着官服,一手执着长戟,立马跪下来扣头道:“卑臣见过皇上,给皇上请安,卑臣万万不敢在皇上面前造次。”
刘彻已经长身而起,瞪着东方朔,道:“那你拿着兵刃进来,是什么意思。”
董偃看到皇上站起来了,自己怎么能坐着,赶紧也跟着站起来。
东方朔跪在地上没有起来,但是手一直拿着长戟,道:“陛下,卑臣是来劝谏的,有人不该上殿,不配。”
刘彻听了冷笑一声,道:“是谁不配啊?朕么?还是皇后?莫不是董君?”
“皇上英明。正是董偃。”
刘彻被他这一句哽住了,道:“东方朔,朕今天高兴,你趁早退下去,朕就当没看见。”
东方朔道:“可是陛下,卑臣看见了。”
东方朔不等刘彻说话,朗声快速的说道,也不避讳董偃就在面前:“董偃有三条罪名可以杀头,其一,以人臣的身份,私侍窦太主,这是死罪,上次卑臣已经禀明了皇上。其二,败坏风化,扰乱婚姻礼制,有伤先王的制度。其三,董偃不知依经书劝学,以靡丽为重,奢侈为称,这是国家之大贼,社会之大害。请皇上明察,三条罪过,单拿出哪一条都不能轻罚。”
董偃听着他毫不避讳的说辞,脸上青青白白的变色,恨得牙根直痒痒,但是他一向以温柔温和着称,而刘彻欣赏的也就是他这点,如果撕开了外皮,就连让皇上为他说话的本钱也没了,所以只好忍着,缄默不言。
刘彻瞪着东方朔,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东方朔说的句句在理,却很直白难听,不仅董偃脸上变色,连刘彻听着都变色,他的意思就是,刘彻这个大汉的帝王,跟一个淫邪之人一起喝酒,岂不是连刘彻的脸一起打了么。
嬴政知道东方朔虽然平日里语言诙谐,是个会讲笑话的人,但是一旦到了正事上,就是任谁也不给脸子的人,有什么说什么,直言敢见是他最大的特点。
嬴政晚来这么一会儿,就是让人去给东方朔送信的,只要是他认定了违制的事,自然要牟到底,嬴政想让他来,就是狠狠打刘彻的脸来的。
局面一时僵了下来,一群宫人大气也不敢喘的站在一边,东方朔手握长戟跪着,刘彻怒视着跪在地上的人,董偃咬牙站在刘彻身后,一屋子人只有嬴政还安闲的坐着。
嬴政这时候才慢悠悠的开口,让人觉得似乎是喝了酒,有些醉了,笑道:“东方朔,你的长戟是哪里搞来的,还像模像样呢?”
东方朔听了,顿时有些尴尬,毕竟执戟上殿,这也是罪过,面上不禁一红,跪着转过去面对嬴政,扣头道:“卑臣让娘娘看笑话了。”
嬴政又笑道:“皇上一直夸你口才好,这样一听确实好,只是咱们这行酒令要文雅些,并不是官抓贼的玩意,还不把长戟扔了,皇上都让人摆好了碗,请你入席呢。”
之前刘彻确实让人多加了一桌,已经摆了上来。
刘彻被这样一岔开,知道嬴政是在给自己找面子,对董偃使了个眼色,董偃赶忙跪下来道:“臣还有些事情,先告退了。”
嬴政怎么会看不出来,但是没说话,只让董偃退下去了,东方朔这才抛了长戟,规规矩矩的入席。
刘彻仍然不高兴,宴席很快就散了,东方朔退了下去,刘彻还没有站起来,就道:“东方朔真是越来越没规矩,朕真是有先见之明,把他取了殿试的最末。”
嬴政轻笑了一声,道:“良药需苦口,忠言必逆耳。东方朔敢执戟上殿,敢说陛下的不是,可见是少有的忠臣,他都不顾自己的性命,只为了劝谏皇上,难道做的不对么?”
刘彻听了没有说话,嬴政道:“陛下不妨数数这个朝廷,肯为陛下扔掉性命的,有几个人,江山是白骨堆的,作为一个皇帝,杀一个人只是两瓣嘴皮子一碰,但要一个人心甘情愿的为你肝脑涂地,谈何容易?是么陛下。”
刘彻有些愣神,随即豁然开朗叹了口气,点点头,道:“朕喝糊涂了,竟然差点冤枉了忠臣,还是阿娇姐姐提点的对。”
吃宴的人前一个后一个都走了,嬴政和刘彻又坐着喝了两杯才起身。
刘彻有些头晕,被宫人扶着回宫去了,卫子夫听见动静,从寝殿里出来,正好看见嬴政,赶紧拜下来道:“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嬴政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宫人们都忙着为醉醺醺的刘彻换衣服去了,嬴政就站在门口,轻声对卫子夫笑道:“你想做凤凰么?”
“奴婢……奴婢不敢。”
嬴政微睨了她一眼,笑道:“如今陛下醉了,你等他睡下,自己躺到他的旁边,第二日只管装委屈就足够了。”
他说完,卫子夫猛地抬起头去看嬴政,卫子夫想不透,这个人作为皇后,为何让自己往上爬。她左思右想,只能想到掖庭的嫔妃不是由皇上选,而是由皇后选,皇后既然要选,选自己的人是最合适不过的。
反正皇上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而这些个女人都是威胁,把她们变成自己的人,自己可以掌控的人,这是将威胁降到最低。
其实嬴政还有一个理由卫子夫根本不知道,那就是陈皇后的瓤子并不是陈皇后,而是气吞六合的始皇嬴政,嬴政就算再想着人在屋檐下,也绝对不会让一个男人对自己动手动脚的。
“这……娘娘……奴婢怕……”
卫子夫的话还没说完,嬴政挥手道:“等会儿我走的时候让人全都退出去,你今后的造化就看明日一早的,你要怎么和皇上说,自己想想罢。”
他说完了,就往前走去,宫人们已经给刘彻换好了衣服,将刘彻抬到榻上。
刘彻因为明日太皇太后就要去骊山养病,他可以真正的挑起朝廷而高兴,先后喝了不少酒,嬴政只是意思意思每次抿一口,刘彻不然,喝的还急,自然上头,一着床榻就睡着了。
嬴政看了一眼,道:“都退出去罢,这里不用伺候了。”
皇后娘娘说话,众人自然立马应声,就退了出去,独留卫子夫站在一旁候着。
嬴政刚要起身,刘彻却翻了个身,变成侧躺着,正好压住了嬴政的袖子,嘴里似乎还在嘟囔着什么“阿娇姐姐”。
嬴政见他抱着自己袖子,伸手过去抽,一不小心却蹭到了刘彻下面,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刘彻竟然早就有了反应,嬴政顿时心里一阵翻滚,一想到方才他口里还叫着什么,直觉额角直蹦,也不知气的还是什么,总之一口气顶了上来。
刘彻被他这轻轻一撩拨,呼吸立时粗重了,也不知是醒了还是撒呓挣,竟然睁开了眼睛,半眯着瞧着嬴政,那种眼神,让嬴政心里一突。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菌在纠结,要不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