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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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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父偃笑了一声,道:“你的口气怎么阴阳怪调的?我哪里招惹到你了?”
主父偃一边说,一边拉他进去,东方朔道:“你和这个陈蹻来往这么频繁,已经好到可以回家喝酒了?主父偃,你才做了几年的官,就开始这样了。”
主父偃道:“你不知道就别瞎猜,这可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让我探探他的底细。”
主父偃坐下来,让东方朔也坐,道:“你还别说,这个陈蹻确实有些蹊跷,先前咱们都以为他陈蹻是个酒囊饭袋,只不过我这几天和陈蹻一起往燕地去,却发现不是这么回事。这个陈蹻是要手段有手段,要气势有气势,什么人都让他三两句话治的服服帖帖的,了不得啊。”
东方朔有些不信,道:“真这么了不得?”
主父偃道:“皇上也觉得蹊跷,所以让我盯着陈蹻一点儿,我正想着探探口风呢。”
东方朔“嗤”了一声,主父偃道:“你还不信?”
东方朔道:“我并不是不信,主父偃,你说你当官没有我时间长,但是府邸已经比我的大上了三圈儿。你收了多少银钱,就不怕哪天别人弹劾你?”
主父偃笑了一声,道:“收了银钱怎么样,那都是不义之财,我主父偃在外求学这么多年,先学长短纵横之术,又学儒术,父母不认我,兄弟不认我,就是一个身无分文无牵无挂的穷光蛋,就算现在扬眉吐气了,还是无牵无挂,我怕他们什么?”
东方朔叹气道:“你收敛点罢,到处树敌,还收银钱,早晚要出事!”
主父偃道:“这些不要说了,先说说陈蹻罢,你也盯着他一些,这个人不简单。我从没见过一个人只靠嘴皮子就能查出证据的,要说他是个辩才罢,但是辩才又没有这番逼人的气魄来,我主父偃在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佩服一个人。”
东方朔道:“你到底是要弹劾他,还是要佩服他?”
主父偃笑道:“这个人若是肯为皇上办事,封侯拜相指日可待,但是他若是不为皇帝办事……哼哼,离鬼门关也就不远了。”
皇后娘娘的大寿日,皇上命文武百官前来贺寿,诸侯王已经陆续进宫来,也已经把贺礼都送到了椒房殿里,有宫人一样样登记,之后入库。
这种排场,这种宏大的场面,众人都见过一次,就是废后阿娇过寿辰的时候,皇上也同样让人摆了这样的寿宴。
时移世易,还没有过去多少年,椒房殿里住的人已经变了,皇后也改了姓氏。
卫子夫一身红色的皇后礼袍,正坐在铜镜之前梳妆打扮,刘彻过来的时候,卫子夫还没有打扮好。
刘彻道:“外面人都已经齐了,咱们过去罢。”
卫子夫站起来行礼,随即又坐下来梳妆,笑道:“皇上,这么大的场面,妾还是第一次见,怎么能马虎的过去。”
刘彻并没有催她,小包子刘据从内室跑出来,扎进刘彻怀里,笑道:“父皇来了,据儿好几日都没见到父皇了。”
刘彻将他抱起来,扔了两个高高,笑道:“父皇这些日子太忙了,疏忽了据儿,是父皇的错。”
卫子夫笑着站起来,道:“皇上,你可不要再宠着据儿了,这个据儿啊,自从跟他去病哥哥学了剑术,就快把房顶掀了。”
刘彻一听,似乎还挺满意,道:“这就对了,不要整天读书,这样才是我刘彻的儿子,朕就是要宠着儿子。”
刘彻见到儿子高兴,只不过卫子夫却把他的话听错了味儿,皇上说就要宠着儿子,但是这个儿子并不是自己的,卫子夫忽然心里一紧,有些打鼓,真不知道若是以后孩子长大了,不和自己亲厚了,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卫子夫虽然是皇后,但是她深知,刘彻这个皇帝是薄情的,后宫无数,不缺乏年轻漂亮的丽人,自己年纪大了,颜色也就衰退了,等到爱迟的时候,不知道还能不能稳坐皇后的凤坐,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一道圣旨,也发配到长门宫去。
卫子夫心里害怕,心想着趁着今天是自己的寿日,今晚上一定要留皇上在椒房殿就寝,若不能再生一个皇子出来,那以后的日子就危险了。
刘彻等卫子夫画好了妆,就抱着刘据往宴席去了。
众人跪拜在地,刘彻携着皇子和皇后一起过来,嬴政因为是堂邑侯的次子,也会参加寿宴,他随着大臣们跪拜在列,一撇头就看见窝在刘彻怀里的小包子刘据。
心里忽然一抽,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只是眯了眯眼,就没有再抬头。
刘彻落座,让刘据坐在自己旁边,这才让众人起身。
众人谢过,纷纷起身落座。
嬴政虽然是堂邑侯的次子,不过堂邑侯在窦家还当权的时候,确实很有分量,但是现在已经变成了落寞的贵族,宫里排宴席也是有顺序的,嬴政被排的很靠后。
嬴政落了座,王太后因为身体欠佳没有来,到底是不是真的欠佳就不知道了,总之这么大的日子里皇太后没来,明眼人都能看出,皇太后是没有准备给这个皇后脸面的。
众人向皇后道贺之后,刘彻吩咐可以自行用膳,众人这才纷纷用膳,或者举着杯子去旁边的桌子敬酒。
嬴政这一桌很冷清,毕竟朝中还没有人知道陈蹻是谁,提起来最多是个纨绔子弟罢了,没有功绩,没有建树,若是平常的酒宴,或许会有几个纨绔子弟巴结他,不过今日能来的都是重臣和诸侯王,怎么可能去巴结他。
嬴政正好懒得和他们客套。
宴席开始之后,李延年吩咐乐府的歌女献舞,这也是李延年精心准备的,李延年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了,他让自己的妹妹在皇上面前出现了这么多次,皇上依然无动于衷,说明自己的妹妹没有机会了。
只不过李延年始终觉得就这么放弃了,实在是太不甘心,所以特意在宴席上准备让李妍献舞,这也是最后一搏,若是皇上依然无动于衷,那就只能作罢了。
卫子夫看到李妍走上台去,脸上登时有些不好看,只要是带着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李妍的侧脸有些像当年的陈皇后,在自己大寿的时候,竟然让李妍献舞,卫子夫当然不会高兴。
刘彻再一次看见李妍,那侧脸真是像极了,李妍在筝磬生中翩然起舞,一袭白衣素雅,头上只是用丝带束发,装扮的懒散却雍容,李延年是下了功夫的,他知道自己的妹妹之所以有往上爬的资本,那就是因为李妍和废后阿娇有几分相似,自然要把她打扮的气质和废后阿娇接近一些才行。
刘彻看了有些怔愣,随即就收回神来,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也不知为何,突然就想看看陈蹻那张脸。
这个世上,再没有人能比陈蹻,长得更像阿娇了。
刘彻在人群中找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自斟自饮的嬴政,嬴政一面喝酒,一面也抬头看着歌舞,只不过表情很淡然。
刘彻从人群中看着嬴政,竟然有些发痴,他眯了眯眼,不得不说,真是像极了,远远的看去不是很真切,甚至是一举一动都像极了。
李延年这个角度看过去,还以为是皇上看着自己的妹妹李妍发呆,不禁心下狂喜,觉得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以后的飞黄腾达就要看李妍的了。
李妍一舞作罢,李延年又让她上去弹奏一曲,卫子夫也以为皇上看中了李妍,心下有些咬牙切齿,只不过不能表现出来,皇后如果善妒,很有可能被找茬废掉,尤其自己不像陈阿娇有地位有背景,自己唯一的背景就是皇太后,但是现在皇太后也开始对自己疏远了,似乎不满意自己宠着刘据的作为。
只不过卫子夫也没有办法,刘据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自然不想宠着,但是皇上喜欢刘据,如果自己怠慢了,皇上一定会问罪的。
卫子夫看着刘彻发呆,心里只能干着急。
嬴政并没有察觉有人看着他,毕竟这么多人,这么大的排场,太过于杂乱。
他正一个人坐着,突然眼前一晃,一个小包子颠颠地跑了过来,两手扒着自己的桌案,笑道:“是大哥哥!”
嬴政一见是刘据,心里有些翻滚,勉强的笑了笑,他觉得自己似乎不是那么应对自如了,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好在自己面对的只是一个还不懂世事的孩子,刘据并没发现嬴政的不自如。
刘据见到嬴政对自己笑,似乎特别开心,道:“大哥哥,你陪我玩好嘛,去病哥哥总是有要忙的事情,你陪我玩好不好。”
嬴政看他像自己撒娇,也不知为何,心里登时就软了,禁不住伸手掐了掐刘据的小脸蛋。
刘据也不厌恶对方的触摸,反而凑过去,笑道:“大哥哥陪我玩,我就让大哥哥叫我据儿!”
嬴政轻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脑袋顶,笑道:“据儿。”
刘据被一叫,美得不行,坐在嬴政腿上,道:“我陪大哥哥吃饭罢,我知道哪个最好吃!”
嬴政感觉到刘据坐在自己怀里的重量,本身是想推开他的,只不过不知为何狠不下这个心来,道:“那你最喜欢吃什么?”
刘彻一直注视着嬴政,自然知道自己儿子跑过去了,或许是陈蹻和阿娇长得太过于相似,刘据似乎很亲昵陈蹻,还让陈蹻抱着他吃饭。
卫子夫一转眼看见儿子没了,正想要去找,就瞥见刘据窝在陈蹻的怀里撒娇,笑的很欢实。
卫子夫心里登时“咯噔”一下,这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卫子夫从来不和刘据讲他的出身,从来不让窦太主和陈家的人来看刘据,因为她想要刘据随着时间的推移,真真正正的成为自己的儿子。
而眼下,刘据竟然和一个生的很像废后阿娇的人如此亲近,怎么能让卫子夫心里不打鼓呢。
一场宴席刚摆了第一天,众人就各怀心思。
夜深的时候,众人也喝的差不多了,就准备各自散了,刘彻有些醉,卫子夫想要趁这个时候把刘彻扶到椒房殿去,让刘彻今天晚上在椒房殿里过夜。
只不过刘彻虽然醉了,却不去椒房殿,而是执意要回寝宫去。
卫子夫没能留住刘彻,反倒让李延年非常高兴,李延年请刘彻上车,让骑奴往寝宫敢,同时吩咐自己的妹妹李妍,往寝宫去,今天晚上让李妍来上夜。
刘彻到了寝宫,他下了车,李妍赶紧过来扶住,刘彻有些醉了,根本没发现扶着自己的侍女不是楚服。
刘彻躺在榻上,连衣服都懒得脱,挥手让人都下去,李妍等众人下去了,却没有走,而是小心的退掉自己的衣服,走上前去,侧卧在榻上,笑道:“皇上,奴婢服侍你。”
刘彻没听见她说什么,只是微微睁了一下眼,然后又眯了一下眼,双手猛地抓住李妍的肩膀,将她压在床上。
李妍欣喜若狂,娇羞的笑道:“皇上……皇上您压疼奴婢了。”
刘彻根本没听她说话,只是盯着她的脸,声音有些低哑,喃喃道:“阿娇……是阿娇……”
李妍听了有些纳闷,也没思考阿娇是谁,顺口就道:“皇上,奴婢不是什么阿娇啊,奴婢是李妍。”
李妍这句话顿时让刘彻醒了,刘彻觉得就像被人都头浇了一盆凉水,醒的非常彻底,根本没有什么阿娇。
刘彻立时翻身起来,对着李妍喝道:“大胆,谁让你进朕的寝殿的!”
李妍没想到皇上上一刻还那么温存,下一刻却对自己横眉冷喝,吓得也不管自己有没有穿衣服,赶紧爬下床榻来,跪在地上直磕头。
刘彻看着她顶着和阿娇几分相似的脸,却如此唯唯诺诺,心里顿时有些憋闷,一句话也没再说,只是披上衣服,转身出了寝殿。
刘彻的酒醒了一半,走到外面去吹了吹凉风。
大半夜的外面很暗,虽然有值夜的宫人,但是刘彻都没让他们跟着,只是自己往外走,似乎就像是散步,也没有什么目的地。
因为宴席一直到半夜,宫门已经关了,而且不能让众位大臣和诸侯王半夜回家去,所以凡是来赴宴的人都有各自的住处。
这个地方离皇上的寝殿不算近,但是刘彻一个人停停走走的,也没注意就走了这么远。
嬴政因为想到王翦的事情,还没有睡意,他就怕是在宫里头,喝多了酒误事,所以就没喝几杯,再加上刘据一直粘着自己,也没有空隙去喝什么酒。
嬴政一个人坐在回廊里,临着湖面,吹了吹凉风,思忖着霍去病听到自己试探的态度,若对方真的只是个十四岁的半大少年,本不该是这种态度的,嬴政觉得其中必有蹊跷,所以想着再找时间去试试看。
刘彻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嬴政,嬴政临着湖面坐着,刘彻从侧面过来,正好看见嬴政的侧脸和身形,顿时有些挪不动步子。
刘彻眯着眼打量他,不知为何,水风一吹,反而酒气更加的上头,让他有些眩晕,心中突突猛跳,一阵冲动忽然袭上脑袋。
嬴政听到“簌簌”的衣服摩擦声,也不知这大半夜的谁还在宫中行走,刚要起身去看个究竟,就突然被一股极大的力道一推。
嬴政是站在湖旁边,身形不稳,被猛地推到柱子上,后背和后脑抵着柱子,一时间磕的天旋地转。
只在嬴政发懵的那一刹那,就觉得嘴唇上有些湿气,紧接着被人狠狠的吻住了,一阵的湿濡,最先是温柔的研磨,随即像发了疯一样,碾压着嬴政的嘴唇,让他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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