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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宠妃[元春重生]-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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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底,还是皇帝的喜爱。
于是临近新年,七王爷手下的门人也来太孙这边奔走。
贾元春是能在书房的,她倒也没留心去听,只偶尔的见闻,倒也明白七王爷这是想与太孙联手,先把靖王爷弄下去再说。要说这七王爷也真是精力充沛,人还在西北大营,心腹照旧在京城奔走,两边都不耽误。
新年一过,初二这日,皇太孙又带了元春回贾府。
元春这次倒是路上便知道了,笑着劝道:“殿下的心意我都知道了,中秋时才回了的,走得太频繁了倒让人有些受不起。”
皇太孙笑道:“这有什么受不起?孤说你受得起,你便受得起。”他又笑道:“况且你可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不是初二么?”
“据说民间初二是女子回娘家相聚的好日子呢。”皇太孙闷声笑,不错眼珠得盯着元春看。
贾元春明白过来,登时红了脸,轻声嗔道:“堂堂皇太孙,惯会说轻薄话,羞也不羞?”
“孤倒不管羞不羞,只管你欢喜不欢喜。”皇太孙越发调笑起来。
两人说笑一番,皇太孙正了面色,道:“只是你要先陪孤去一处地方。”
马车停在一处佛寺。
贾元春似有所觉,望向太孙,见他方才那点儿笑容已经消失殆尽,脸上是极为罕见的晦暗之色。她此刻也顾不得别的,有些担忧得轻声唤道:“殿下。”
皇太孙吸一口气,往佛寺内行去。
废太子故去后,废太子妃便避居世外,人称静慈仙师。
大年初二,皇太孙会去的佛寺,也只有静慈仙师所寄居的一处了。
正殿里守着两个小姑子,见了皇太孙,合十行礼。
“敢问静慈仙师何在?今日可能一见?”
贾元春听出皇太孙话音底下的激动,不禁有些担心得离他更近了些。
小姑子去而复返,垂首敛容道:“施主请随我去。”
皇太孙有些不敢置信得应了一声,走了两步又回头道:“你随孤来。”这话却是对元春说的。
贾元春有些惊讶,也有些紧张,她以为这样的母子相见皇太孙定然不愿被别人看到的。
或许是她面上的诧异太明显,皇太孙面上露出一点笑容,“想什么呢,过来。”
静慈仙师所居之处,清净幽谧,干净的小院落,一间简单的禅房。
一供桌,一蒲团,一尊菩萨像;一门,一窗,一尼姑。
是已经落发了的尼姑。
皇太孙震惊得看着她,良久哑着嗓子唤了一声,“母后。”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他跪了,贾元春没有不跪的道理。
静慈仙师既没有拦着,也没有避不受礼,只和声道:“贫尼已是世外之人,施主便舍了世俗称呼,唤我一声静慈吧。”
皇太孙已是落泪,又喊了一声,“母后……”静了一瞬,似是压住了情绪,改口道:“静慈仙师。”
静慈仙师微微一笑,“施主起来说话。”
皇太孙又静了一瞬,这才起身。
静慈仙师缓缓道:“你这一年来,每一旬便来求见一次,我一直没有应你,这次机缘到了,便见你一面,此后可不必见了。”
皇太孙大为震惊,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惊痛。
静慈仙师挪开视线,静静看了贾元春一刻,才开口微笑道:“这位女施主本性灵慧,心存善念。如此甚好,我也便放心了。”
贾元春不知该说什么。
皇太孙擦着泪哑声道:“仙师要清修,我也……也……我来只见一见,绝不扰了仙师……”
静慈仙师还是很和气,语气却很坚决,“你来我也是不见的。你肩负天下万民,岂可执着于此等小事。你们去吧。”
皇太孙立在原地,不愿离去。
静慈仙师却已闭目念起了经文,只听她声音清正平和,念道:“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

☆、第43章
皇太孙出了静慈仙师的禅房,走了几步;停在院里的梅花树下。
贾元春放轻脚步跟在他身后;此处还能听到静慈仙师诵经的隐约声音。皇太孙比她高许多,她从后面也看不到他面上神色;但也知道他此刻心中定然不好受,而这难过她却无法分担,唯有静静陪在一旁,等他自己平复心情。
冷风一吹,贾元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皇太孙被这一声惊动,回身看她。
贾元春有些尴尬得揉揉鼻子,低声道:“奴婢失仪了。”
皇太孙摸摸她发顶;和声道:“走吧,这里冷。”他眼角还有流泪过后的潮润痕迹。
贾元春跟在他身侧;深恨自己口拙,不知该如何安慰。
饶是如此,皇太孙还是送她回了贾府,只他留在马车上,道:“孤趁此机会看看城中各处,晚些时候来接你。”
贾元春这次回了贾府,心情却与上次颇有些不同。
上一次回来,是与家人有两年未见,忽而回来合家上下都当做一件大事来对待,也都热情亲切;这一次回来,众人虽也都热情亲切,却没了上次的新鲜感,况且正值年节,便连王夫人都有些顾不及她。
元春坐在母亲侧首,听母亲分派诸婆子做事,又收各家礼单,开库房找东西,有一时想不起来的又要李纨、王熙凤相助。
元春久不在家中,这些细务却帮不上忙;只坐在一旁,虽也偶有说话,到底觉得不自在起来。
一时宝玉过来,王夫人一边做事,一边将他搂在怀中极疼爱得摩挲着他脖颈。
元春在一旁看着,见母亲看弟弟的目光,比看自己时多了几分不加掩饰的疼爱、希冀。
她在一旁坐着,冷眼看着,忽而心中“哎哟”一声,明白过来。
她已不再是母亲护着的孩子了。不会有人再只是因为她少吃了一口饭,少穿了一件衣,少睡了一会儿便觉而心急火燎,追着赶着忙慌慌得给她延医问药。
上一世入了宫便再也没能回贾府,只省亲时在新园子看了一看,竟没有这种感触。一直年幼时对贾府的印象延续到这一世来。
却是到了此时此刻,在满堂喜庆的大年初二,贾元春才幡然惊醒,她心心念念的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人会把她当成一个孩子那样去呵护了。母亲固然是疼爱她的,只是这疼爱也被姊妹兄弟分薄了,也随着她渐渐长大而消褪了些许。
她得自己照看自己了。
天大地大,她却是已经没有家的人了。
她是母亲的女儿没错。可是如今,母亲同两位嫂子,同膝下幼弟,才是货真价实的一家人。她却只是顶了个家人的名分,已没了内里的牵绊。这不过是两三年光景,若是再过去两三年又四五年,更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她是没有家的人了。她心心念念的那个家,回不去了。
贾元春站起来,笑道:“我出去走走。”
王夫人正与李纨说着给东平郡王府上回礼的事情,闻言点点头道:“这家中有几处动了,让熙凤陪你吧。”
贾元春笑道:“不敢劳动嫂子,我就在这院里,并不去别处。”
她独自出了屋门,看一眼犹自明亮的天光,心里暗想:不知殿下何时来接我回去。
这次回贾府与上一次相比,贾元春的心情不算更好,也不算更坏,颇有些难于言表。
她低头细思自己心事,恍惚着上了马车,一抬眼对上皇太孙温柔的笑容,忽然之间便顿悟了。
是了,她一岁大过一岁,父母给的庇荫也有遮不到的时候了。
一个人喁喁独行,直到某天遇见那个他。
他给你从父母那儿渐渐失去的亲密关切,纵容你,宠爱你,与你相依相伴。
贾元春想到皇太孙在静慈仙师处孑落的身影,想到自己方才在贾府局外人一般的感悟,竟忍不住第一次主动牵住了皇太孙的手。
皇太孙有些惊讶得挑了挑眉毛,目光落在贾元春脸上,疑惑担忧压过了被女孩主动亲近的惊喜。他缓缓收了笑容,将元春拉到身边坐下,柔声问道:“怎么了?回家过得不快活么?”
贾元春忍住要落泪的情感激荡,抿紧双唇笑着,只是摇头。
皇太孙便不再追问,只将她揽到怀中来,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一手捡起小木槌敲在马车内壁。
一声长鞭破空声,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贾元春放任自己依偎在皇太孙怀中,听着马车压过青石板路时规律的“碌碌”声,只觉长长一天下来,最终归于安稳平和。
回宫后,碧玺与抱琴知道贾元春回过贾府,都是喜悦。
贾元春向来待她们宽和,俩人此刻便都问起府里情形。
碧玺问道:“大小姐可见着我妹妹了?她是在老祖宗跟前伺候的,叫碧鸢。”
贾元春淡淡道:“这次倒没留意,下次我帮你问一句。”她想到上一世碧玺哭诉妹妹被大老爷糟蹋了的事,又问,“你妹妹如今多大了?”
碧玺道:“今年十三,三月里的生辰。”又道:“奴婢不过白问问,不敢劳烦您费神留意的。”
贾元春略放心了些,于是各去安寝,自不用提。
***
初三,贾元春跟廖姑姑一同,去后宫各主位处走访。
小冯氏看起来气色挺好,贾元春到的时候,她正哄着女儿玩。
小冯氏父兄如今都在西北前线。贾元春还记得夏天来时,小冯氏惴惴不安得问她战事,过了半年再看她倒是放下心来了的样子。
“不放心又能如何呢?”小冯氏清浅一笑,拉贾元春看女儿戴着的帽子,“顶上的老虎绣得还成吧,费了我小半月工夫。”她说着,下意识得捶捶后腰。
玉枣忙取了靠枕来给小冯氏垫在椅背上,笑着对贾元春与廖姑姑解释,“贵主儿生小主子时受了点凉,如今正调理着,还是阴天便腰酸。”
“是呀,”小冯氏软软应着,“这天怕是又要飘雪。”
贾元春如今对皇太孙心意不同,再看小冯氏心底滋味也不一般起来,虽如常说笑着,脑海里却总浮现出小冯氏当日跪着求她去看皇太孙的场景来,又想到由她转赠的那方帕子,“深恩负尽”,不知皇太孙予了小冯氏什么恩情……
她这边神思不属,小冯氏早已看出来了,只道是她还有别处要去,便渐渐止了话头。
贾元春与廖姑姑走出来,正遇上从周贵妃处出来的谢鲤等人。
谢鲤七月里传出有喜讯,按规矩头三个月是不报的,她此刻挺着大肚子还要来给周贵妃请安,做足了姿态。
谢鲤身后跟着做了世子侧妃的宁欣——便是上一世后来的皇后了,此刻却小媳妇一样的站在一旁,颇有些小心翼翼地护着谢鲤肚子。
既然遇上了,贾元春与廖姑姑便上前行礼。
谢鲤的目光在贾元春身上打了个旋,笑道:“贾女史,多日不见了。”
贾元春才从小冯氏出来,不想与谢鲤兜搭,只笑道:“是呢。今日天色不好,世子妃如今身子重,在路上耽搁了可不好。”
谁知谢鲤听了这话,倒走上前来。
她这么个孕妇一动,身边数人都神情紧张得贴身跟上来。
“遇见了你,便是天上掉刀子我也没有离了的道理。”谢鲤一边说着,一边已经靠过来抓住了贾元春胳膊。
贾元春不喜欢被她这样靠近,又不敢甩开她——她肚子里还怀着呢,大冷天的,倒出了一身薄汗。
看这情形,当初阿音好心办坏事留下的恶果还没过去。
贾元春正不知要如何应付谢鲤时,便听一旁传来男子轻斥声,“窝在那儿作甚?都跟上来。”
谢鲤听了这一声,面上一僵,抓着贾元春胳膊的手却没放开。
便听那男子说话声伴着脚步声渐渐近了。
“你们怎么伺候世子妃的,咹?”
跟着谢鲤的人齐刷刷矮了半头。
男子走到跟前,仿佛才看清被谢鲤抓住的人是贾元春,脚步顿了一顿。
贾元春心底暗叹,顾不得被谢鲤抓住的胳膊,别别扭扭得转过身来给来人行礼,“奴婢给世子请安。”
水沥“唔”了一声,望着贾元春的发顶,有一会子没说话。
贾元春只觉得谢鲤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指用力起来,仿佛要将指甲嵌进自己肉里一般,她皱着眉不得不再开口,“世子与世子妃请了,奴婢与廖姑姑身上还有差事,改日再给您请安。”
水沥没说话,只捏住谢鲤的手腕,令她放了手,口中缓缓道:“去吧。”竟带出一丝缱绻之意。
贾元春不敢回头,几乎是一路小跑走出了水沥视线。
她心绪乱,胳膊上疼,因此没察觉廖姑姑打量她的目光。
晚上,贾元春与皇太孙一同坐在榻上看书。
皇太孙看治国之道,贾元春看山野杂志。
看了一会儿,皇太孙习惯性地去握贾元春的手。
扯动之下,贾元春胳膊被掐的地方与衣料摩擦,她不由“嘶”了一声。
皇太孙还沉浸在看的书里,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看向贾元春问道:“怎么了?”
贾元春掩饰得笑笑,“没什么,这一节倒好玩。”
皇太孙又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贾元春有些不安地盯着手中书。
皇太孙放下书,将她左手托到眼前细细看。
贾元春才舒了一口气,就见皇太孙殿下将她衣袖一叠一叠卷了上去。
贾元春又是羞又是急,按住皇太孙的手不许他再动。
皇太孙很是威严得看着她,淡淡道:“是你不肯告诉孤实话。”他说着,手中动作不停,已是将元春衣袖挽至臂弯处,入目赫然两处指甲印,用力深的地方已经破了皮渗了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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